“況且,這玩意一直都是在墓穴裏見到,拿出來害人倒是第一次聽說,如果真的有人能用這玩意來害人,那這事情可就大發了!”


    “有什麽不一樣麽?”我依舊有些迷糊,左右都是個害人,這還能有什麽差別不成?


    “你啊!”張真仙重重歎了口氣,“什麽也不懂怎麽就惹上這玩意了呢?”


    不過他依舊耐心的給我講解,“那人中偶雖然邪性,但是卻危害不大,你知道為啥不?”


    “嗯?”我琢磨了一下,老實的回答,“應該是放在墓穴裏,一般人碰不到吧?”


    “這就對嘍!”張真仙拍巴掌大笑,“盜墓最是損陰德,挖人絕戶墳就得有隨時送命的覺悟,人家墓主為了保自己死後安寧,無論做出啥機關,都是無可厚非,碰上了活該!就相當於現在有錢人買豪宅請保安一樣,人家有錢人家任性!”


    “這墓穴和和豪宅一樣,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人家自己說了算,所以才會布下人中偶這種邪物,而一般人也不會遇上,被這玩意誤傷,畢竟埋在地底下呢!但是你碰到這玩意,可就是忌諱了,而且原本墓穴裏的玩意能拿出來操控害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厲害角色!”


    “就是把地雷改成手雷了,對吧?”我琢磨了一下,也反應過來了。


    “比那厲害!”張真仙揮了揮手,“說了或許你也不懂,老祖宗傳下的這玩意,哪怕改一點都是了不得的事情,能把這手玩兒這麽熟練,絕對不是一般人!”


    “張真仙,張局長,張大爺!”趁著酒勁我又給他倒了一杯,趁機打蛇順棍上,“您老這麽明白,肯定知道這玩意咋破是吧?您給指條明路吧!”


    說實話,雖然張真仙的手段不咋地,不過最起碼能說出個一二三來,比起我強多了。最主要的是,我也不能閉眼睛等死啊,不管你是啥高人,也不能隨便欺負人吧?


    “這個”張真仙猶豫了一下,不禁連連苦笑。


    “你也別這麽客氣,我也沒大你多少,叫你老弟好了!我說老弟啊,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真的有心無力啊!”說著他也向我訴其苦來。


    原來這張真仙,從小就喜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長大了之後更是癡迷,後來千方百計近了宗教管理局,原本以為能認識幾個高人,卻沒想到遇到的幾個大師都是徒有虛名而已,後來他也琢磨明白了,那些有能耐的高人,根本不屑於和自己打交道。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的初心依舊不改,借著身在宗教管理局的便利,劃拉了無數的典籍傳說,真的假的都鑽研了一番,倒是也有幾分仙風道骨。


    也正是如此,他的人脈才如此的熟絡,畢竟現在不同以往,當官的都注重風水運道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也使得張真人的地位水漲船高。


    如果是看風水或者解夢辨吉凶,他借著看過的書倒也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但是這對付鬼物,手段也就這麽多了。


    按照他的話說,之前他遇到幾回撞邪的事情,用那銅片子一樣的寶鏡,轉眼就能拿下,沒想到這一次卻遇到了硬茬。


    以他半瓶子水的程度,不是不想幫我,而是實在沒那個能力啊!


    我去,這不是紙上談兵的趙括麽?


    一想到我居然被這個老騙子蒙騙,剛才還深入龍潭虎穴,我的後背就陣陣發涼,沒有最坑爹,隻有更坑爹啊!


    原本還以為他是我的福星,卻沒想到是一個喪門星的說。


    “那豈不是說,我眼下就隻能等死了?”重重的倒在椅子上,我絕望的呻吟,被這家夥一說,我根本就是沒有半點活路啊。


    難道說,真的要我走最後一步,跑去找唐胖子,但是即便過了這一關,那麽下一波的劫難來臨將會是毀天滅地,我相信唐胖子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來騙我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入玄之劫每個人都會經曆,大部分都能過去,憑什麽我就堅持不住?


    原本以為,遇到了一個高人,卻沒想到居然是個坑貨,最主要的是,經過這麽一折騰,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再過幾個小時就會天黑,我特麽上哪去找人幫我解開這死局?


    “別擔心!”張真人皺了下眉頭,當下裏安慰我道:“雖然沒辦法破開這個局,但是如果暫時保你平安也不是沒辦法的,我知道有個地方絕對能保你平安。”


    雖然他說的信誓旦旦,不過當他領我到達地點的時候,我卻徹底的無奈了,因為他居然又把我領回了辦公室。


    “你覺得,這些東西能保住我?”望著屋子裏玲琅滿目的各種佛像護身符,我不禁有些無語。“咱倆今晚不會掛掉吧?”


    “額”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張真仙居然沒有任何的緊張神色,而是從懷裏掏出了那塊破銅片,塞進了我的懷裏。


    “沒辦法,你先拿著這個將就一宿,我去給你查查你身上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總覺得這裏麵有問題……”


    我去!將就?我怎麽將就?


    一把抓住了張真人的胳膊,“張局長,張大爺!你難道要撒手麽?”


    “額……”張真仙的表情很奇怪,琢磨了一陣,向我露出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說,楊牧啊,這事情呢,也沒有你想的那麽糟,你自己一個人也不一定會遇到危險,我覺得吧,今晚那女鬼不一定會來找你……”


    這是人話麽?怎麽忽然畫風大變啊?


    麵對我越來越冷的目光,張真仙隻能訕訕的抹了抹鼻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好吧!實話和你說吧!這事情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我之前有點誇大了!”


    看我還不信,張真仙立時有些急了,“難道你以為我在蒙你不成?你以為這鏡子是什麽?三清觀前香火供奉了三百年的寶貝,別說是一麵法鏡了,就算是一塊木頭也能辟邪驅鬼,別看那女鬼厲害,但是挨了這麽一下照樣得喝一壺!短時間是別想恢複元氣,我現在要趕去一個老朋友家說道說道這事情,那老家夥性情古怪,你去了絕對會壞事!”


    “可是你之前已經蒙過我了!”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我終於有些信了,但是依舊有點不甘心。


    “誰讓你說話吞吞吐吐藏頭露尾的,我那不是著急想要知道是什麽高人讓你避開這一劫麽?誰能想到你小子居然也不知道!”張真仙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氣鼓鼓的說道。


    這老東西,原來是打算套我話啊,果真是個古怪的狗脾氣,我這都命在旦夕了,他居然還隻想著他的那一點事。


    “記住啊,千萬別再靠近和這件事有關的人或事,畢竟不知道你怎麽種的招,要是再來一把,隻怕小明難保!”張真仙臨走前神色嚴肅的囑托。


    無奈之下我隻能停留在他這倒黴的辦公室,不過好在準備充足,有啤酒還有熟食。


    有酒有肉,看著電腦上的肥皂劇,喧囂而又誇張的笑聲終於將恐懼的陰雲驅散少許,我斜斜的躺在了辦公室的值班窗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睡了過去。


    直到我被強烈的尿意憋醒,這才發現外麵的天色黑的嚇人,還間雜著嗚嗚的風聲。


    十點半,我看了看表,才發現自己居然睡了這麽久,不遠的電腦屏幕已經休眠,而我則躺在床上琢磨著自己是否該去上一趟衛生間。


    一個樓層一個公共衛生間,位於樓層的中間位置,不過想要去衛生間,卻要穿過長長的走廊。


    眼神四下掃視,心中不禁暗叫晦氣,特麽居然買的都是易拉罐,還手欠的拍成了餅,想要找個將就的東西都沒有。


    就在我糾結萬分的時候,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小腹升起,好吧,這下不用糾結了,非去不可了!


    哆哆嗦嗦打開了門,幽暗深邃的走廊詭異無比,尤其盡頭處幾盞燈居然還是壞的,我不禁暗自腹誹物業的黑心。


    哆哆嗦嗦的走到了衛生間的拐口處,離著走廊的盡頭越來越近,我心中的不安卻是愈發的強烈,一種古怪被窺視的感覺湧上心頭。


    “有人麽?”無論怎麽努力,我都無法看清楚昏暗走廊盡頭的景象,但是卻總隱隱覺得有人或是什麽東西在盯著我一樣。


    這一樓層不僅僅是我們一個部門,或許是有人夜裏在值班?咬了咬牙,我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猛地照向了走廊的盡頭。


    “我勒個去,真是自己嚇自己!”走廊的盡頭赫然放著一株盆栽,手機手電筒照過去的時候光線已經不怎麽足,但是卻能看出個輪廓來,平時這裏就有這麽一個盆栽,我倒是忘了這茬了。


    悻悻的關掉了手電筒,我飛快溜進衛生間,特麽的物業實在是黑心,燈泡居然用這麽小的瓦數,昏暗的讓人懨懨欲睡。


    迅速找了個位置,我拉上門飛速的開始解決問題,就在我欲仙欲死的時候,外麵卻忽然傳來的腳步聲!


    踏踏踏踏!


    一瞬間,我的呼吸都停滯了,整個人僵在那裏。


    怎麽會有人?這麽晚了誰會跑到辦公樓上廁所,難道是另一個部門的值班人麽?還是


    到這裏我不敢往下再想了,隻能屏住呼吸,死死的盯著門板下半尺寬的縫隙。


    踏踏踏踏!


    輕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幾乎都要暈倒在隔間裏麵,因為這腳步的方向,正是我這裏!


    我該怎麽辦?被困在這鬼地方,難道我還能跑麽?


    瞬間汗就下來了,這該死的張真仙,不是說那女鬼被他傷到了麽?怎麽還會出來害人?眼下最最重要的是,那麵銅鏡我沒帶啊!


    誰特麽上廁所懷裏還窩著一塊鏡子,難道不怕硌死?


    就在我驚恐萬分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間那腳步聲停了下來,位置正是我的麵前,我和外麵的東西僅僅隔著一張薄薄的門板!


    “咦?鎖上了?”


    稚嫩的聲音傳入耳中,我的心忽的輕了下來,因為我從門板下,看到了一隻小小的鞋子,顯然站在外麵的是一個孩童,那聲音也證明了這一點。


    我勒個去,這誰啊?值班居然還把孩子帶來了,大半夜放出來滿地走,想嚇死人啊?


    雖然辦公樓有保安,但是各個部門還是硬性規定輪流值班的人員,這種不通人情的規定也就產生了一些古怪的現象,不少人晚上值班拖家帶口一起前來,畢竟一個人實在太寂寞了些。


    那孩子的聲音有些熟悉,那隻鞋看起來也有點眼熟,但是我都沒多想,或許我在樓裏見過這個孩子吧,畢竟一個樓層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但是我總覺得剛才看到的那隻腳有些古怪,不過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哪怪,反正就是別扭異常。


    算了,特麽一天天被嚇得跟個狗一樣,都快成精神病了!那孩子沒打開我的隔間門,轉身就進了旁邊的隔間,發出了嗯嗯的聲音。


    特麽熊孩子,讓你嚇老子,這下出不來了吧?憋死你!


    想到這裏我皺了皺眉,特麽怎麽這麽臭?這孩子吃什麽了?這臭味簡直要熏死人,有點像


    我猛然一個機靈,這股臭味,簡直和白天打開我家樓上房門傳來的味道一樣,是特麽屍臭!


    我靠!


    一想到這裏我徹底的無法淡定了,至於到底是不是我分辨錯誤,也顧不得了,還是趕緊跑吧!


    “叔叔!”


    突如其來的呼喚讓我激靈一下,險些趴在地上,旁邊的小孩在和我說話?


    “叔叔,有手紙麽?給我一點”


    我靠,原來是這麽回事,真是個熊孩子


    想到這裏,我沒好氣的扯出兩張手紙剛要遞過去,然而下一刻手卻僵在了那裏。


    猛然間,我忽然想起了剛才看到的場景,瞬間明白過來哪不對勁了!


    剛才在外麵的那隻小小鞋子,旁邊居然沒有影子!


    是的,沒有影子!


    衛生間昏暗的燈光映照下,影子濃鬱的和一團墨相仿,我剛才清楚的記得這一點,因為恐懼,所以分外敏感,特意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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