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飛鵠被伊莎貝拉緊緊纏住,眼尾餘光注意到周遭投來的關注目光,感到有些尷尬,輕輕拉開她的手臂,讓她可以與自己保持麵對麵的冷靜距離。


    “貝拉,當年的不告而別,請相信,並不是我故意為之,而是被迫隔離。”盛飛鵠輕輕歎了口氣,抱歉地看著那對美麗的碧藍眼眸,“之後,我沒有再去找你,是因為……”


    “不!你別說了。”伊莎貝拉猛地打斷了他,“我明白你的苦衷,當時我們兩家的狀況很特殊,我明白的,你不用再解釋了。”


    她急急地說道,心裏莫名地發慌,忽然又撲入男人懷中,纏住他精健的腰身,有些不敢麵對那雙深邃難測的黑眸。


    盛飛鵠吸了口氣,再次拉開她的手臂。


    “貝拉,你聽我說……“


    “不!你什麽也不要說,我明白,我都明白!”伊莎貝拉有些驚慌地看著他,小手抓著他西服的腰際不肯鬆開,“我知道你是愛我的,這麽多年了,你從未愛過別的女人,所以你一直愛著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盛飛鵠不由皺了皺眉:“貝拉,你……”


    “我不會放棄的,飛鵠,相信我,我回法國並不是要離開你,而是去尋找你愛我的證據。”伊莎貝拉緊張地說道,“我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很快的,你相信我,飛鵠,我絕對不會再放棄,我會讓你知道,你愛的人就是我……”


    “貝拉,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不,我很冷靜,所以我才要離開幾天,等我回來你就會明白的,有些事,你也許暫時忘記了,可我從來沒有忘記。”伊莎貝拉慌亂地說道,“等我回來,飛鵠,等我回來,你就明白了。”


    “貝拉……”


    “我該走了,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伊莎貝拉幾乎不讓男人說話,她的心慌得幾乎要從胸腔裏跳出來,忽然又湊近了他,美豔的紅唇在他臉頰上匆促印上一吻。


    “我愛你,飛鵠,這世上不會再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伊莎貝拉驀地鬆開他,轉身就往vip通道裏跑去,不敢回頭。


    “貝拉!”盛飛鵠有些焦急無奈地喊道。


    “我很快就回來,等我!”話音還未落,那個高挑的身影就已慌張地消失在拐角處,不再給男人任何告別的機會。


    盛飛鵠無奈至極,憋了滿腹的話幾乎一句都沒能說出來,真是說不出的鬱悶,想到伊莎貝拉還要繼續這樣誤會下去,他真有些無力之感,卻又無可奈何。


    呆站了半晌,搖了搖頭,隻好將這件事暫時擱下,既然她說還會回來,那就隻有等她再出現時,再來個痛痛快快的了斷吧。


    低頭看了看腕表,家裏的小女人這會兒肯定已經醒了,她醒來時沒有看到他,一定會心慌吧。


    心裏忽然急切起來,匆匆地就往回趕,滿腦子都是那個小女人在英國城堡裏獨自醒來時,恐慌地光著腳就跑出來找他的情景,胸腔裏一陣緊縮,他再也不想在她的小臉上看到那樣的神情了。


    跑進主宅大門,長腿幾步跨上樓梯,急匆匆地推開臥室的門,室內的昏暗讓他愣了一下。


    臥室裏,窗簾依然緊閉,女人竟還在床上沉沉睡著,守在一旁的小護士見他走進,連忙從沙發椅裏站了起來。


    男人微蹙了蹙眉,走近床邊,俯身看著女人沉睡中安靜的美麗睡顏,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經是下午一點過了,她怎麽還在睡?


    轉過頭看向小護士,想了想,離開床邊,向小護士示意了一下,隨即走出臥室。


    小護士立刻就跟在他身後走出臥室,男人將臥室門輕輕拉攏,轉身剛想詢問,小護士就已經很懂事地開口了。


    “魚小姐剛剛才睡著。”


    “才睡著?”男人有些驚訝,“她之前醒了的?”


    “嗯,”小護士點點頭,“十點過醒的,起來吃了點東西,後來一直坐在床上,坐著坐著就又睡著了。”


    男人微蹙了蹙眉,剛想問,小護士又很懂事地主動開口了。


    “魚小姐今天好像狀態不是很好,起床之後沒有胃口,唐嬸讓曉蘭端上來的東西,她幾乎都沒怎麽吃。”


    男人立刻就緊張起來:“她是不是感冒了?昨晚她洗了澡,會不會是受涼了?”


    小護士搖了搖頭:“沒有,我給她做過檢查,她沒有感冒的症狀,體溫也很正常,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胃口不好,而且,她今天的情緒好像也不是很好。”


    男人眉頭深鎖:“你確定她身體沒有異樣?”


    小護士點點頭:“除了胃口不好,她各方麵都真的沒有異樣。”她抿著嘴想了想,“該不會是唐嬸今天做的食物不合她口味吧?”


    盛飛鵠沉吟了一會兒,對小護士說道:“你繼續陪著她,我下樓去廚房看看。”


    看著小護士走進臥室輕輕關好門,盛飛鵠轉身走下樓。


    廚房裏,唐嬸又在對著那個托盤發愁。


    托盤上三個青花瓷碗,三個青花瓷碟,全是她精心烹製的粥羹菜肴,可是剛才怎麽端上去的,就又怎麽端了下來,碗碟裏的食物幾乎都沒動過。


    “唐嬸……”


    聽到少爺的聲音,唐嬸連忙轉過頭去,見盛飛鵠走進廚房來,她連忙問道:“少爺,你吃過午飯沒?”


    盛飛鵠沒有回答她的話,視線也落在了那個托盤上,走近,微蹙了眉。


    “你做的這些是什麽?”他問。


    唐嬸愣了一下,看著托盤裏的碗碟。


    “這個粥是淮山薏米紅豆粥,這碗是人參玉竹燉乳鴿,這個是肉沫蒸蛋,還有這個是木瓜燉鯽魚,這個是……”


    “這些是今天第一次做給她吃的嗎?”


    “沒有啊,之前也吃過的,可是……”唐嬸有些無奈,“不知道魚小姐今天是怎麽回事,幾乎一點兒都沒動,這樣子可怎麽是好,不吃東西,身子怎麽能好得起來呢?”


    盛飛鵠看著那碗顏色紅紅的粥,問道:“這碗粥是甜的吧?”


    唐嬸點了點頭:“放了冰糖的,我每頓給魚小姐做的食物裏,都是有酸有甜有鹹的,這樣搭配著,才不容易吃膩味兒了。”


    盛飛鵠輕輕歎了口氣:“可是她不喜歡吃甜的。”


    “啊?”唐嬸有些驚訝地。


    “以後還是多給她煮鹹味的營養粥吧。”


    “哦,行,我馬上就再煮一鍋鯽魚山藥粥,正好有現成的食材。”


    看著唐嬸立刻就開始行動起來,盛飛鵠在一旁站了一會兒,抿了抿薄唇,忽然問道:“唐嬸,這個粥怎麽做的?”


    唐嬸手裏抓著一條鯽魚,不由一愣,少爺難道連烹製過程都要監管了?


    那張冷毅的薄唇又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我……想學著做一下。”


    手裏的鯽魚一出溜兒,噗的一聲滑進水池裏,唐嬸目瞪口呆,她沒聽錯吧?


    盛飛鵠看了唐嬸一眼,又看向水池裏那條活蹦亂跳的鯽魚。


    “你……教我做吧。”男人不自在地小聲說道。


    盡管這些天來不斷地被刷新三觀,但這會兒還是讓唐嬸猶如五雷轟頂。


    “唐嬸?”男人微蹙了眉,有些不耐了。


    “啊?!……哦,那個……先……先殺魚。”唐嬸說完,舌頭就被咬痛了,殺魚?她竟讓少爺殺魚?!


    盛飛鵠走過去好不容易捉住那條活蹦亂跳的鯽魚,皺了眉:“怎麽弄?”


    唐嬸瞪了眼看著那雙從來就未沾過廚房油腥的大手,舌頭都要直了。


    “弄?哦,用……用剪刀,剖魚要用剪刀。”趕緊找了剪刀遞過去。


    盛飛鵠握了剪刀,卻無從下手,又轉頭看向一旁呆瓜似的唐嬸。


    “從那個……肚子,從魚肚子那裏剪開。”唐嬸瞠目結舌地指揮著。


    看著那把剪刀剪開雪白的魚肚,那雙大手裏頃刻便是魚腥撲鼻的腸腸肚肚,唐嬸搖頭,再搖頭,看向少爺低頭皺著眉卻很認真的英俊側顏,她忽然激動得有點想哭的感覺。


    這個從小被人伺候著長大的少爺,這個從來就冷眉冷眼惡言惡語的大少爺,別看他已經三十一歲了,可是唐嬸卻覺得,他現在才是終於長大了,真正的成熟懂事了,夫人如果能親眼看到,一定也會欣慰得掉眼淚吧。


    唐嬸極力撫平自己不平靜的心緒,細心指導著煮粥的每一個步驟,看到盛飛鵠將煮熟的鯽魚肉仔細又小心的挑去魚刺時,她那顆不平靜的心又激蕩了半天。


    這個高大健壯西裝革履的男人,被唐嬸強迫地圍上了一條極為違和的圍裙,站在爐灶前,不時地用木勺攪拌著砂鍋裏的粥,唐嬸說,煮粥時,要經常攪拌,讓每一粒米都充分受熱,煮出來的粥才會飽滿香稠。


    砂鍋裏熱氣嫋嫋,粥香撲鼻而來,冷毅的唇角邊,漸漸挽出一抹弧度,親手為那個小女人煮粥的感覺,好像還挺不錯的。


    ……


    魚羽兒昏昏沉沉地醒來,感覺自己好像不是睡醒的,而是睡累了被累醒的。


    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睫,映入眼簾的是男人溫柔又深邃的眉眼,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仍身在夢中,眸光聚焦,男人眉眼間染了笑意,更加溫柔地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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