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成微微一笑,說:“山本先生,酒井小姐,四菜一湯是我們中國的國宴標準,山本先生、酒井小姐以及劉才廣先生是我們縣的尊貴的客人,所以我們用國宴的標準招待你們,希望你們有一個好胃口。”


    這個回答還是蠻好的。但是不知山本怎麽看。


    酒井翻譯了之後,山本又嘰裏呱啦地和酒井說了幾句。酒井說:“鍾縣長,山本先生說,他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他對這種方式很滿意。山本先生說,他最反感的是,地方官員利用公款、大吃大喝,奢侈浪費。吃飯的時候把大量的時間用在敬酒、閑談上。從這個午餐上,可以看出,貴縣政府是一個務實,廉潔,高效的政府。”


    大家聽了,才長舒了一口氣。原來這日本鬼子看問題果真和鍾成預測的一樣。大家不由得又向鍾成投去敬佩的目光。


    午飯後,安排客人在客房裏休息。下午三點鍾,鍾越將會和他們見麵。


    鍾成沒有休息,他還要了解那兩個鬧事者的情況。


    客人在二樓休息,他和萬家樂、陳彪、高強在一樓的一個房間裏等派出所的人來回報情況。譚晶晶沒有午睡的習慣,就對鍾成說:“我也跟著聽聽吧!了解一下民情。”鍾成說:“你不用了解那麽多,到房間去休息休息吧!”


    譚晶晶說:“這不是趕上了嘛?江南縣,你是不是怕我看到了你治下的黑暗麵,麵子上不好看?”


    鍾成笑道:“你還和我用上激將法了!好吧,你就在旁邊聽聽。”


    一會兒之後,城北派出所所長程光明來了。鍾成說:“老程,你轄區的刁民還不少呢!”


    程光明是個直人,說話一點也不含蓄:“要不是刁民多,情況複雜,這城北所的所長不一定輪到我當。爛攤子,整治起來總有個過程。”


    鍾成知道他的性格,就笑道:“別總是發牢騷嘛!說說今天的情況吧!那兩個家夥是怎麽回事?”


    程光明說:“民警把他們帶回所裏後,我親自對他們進行了審問。情況是這樣的。這兩個人是新旺村的村民,新工業園所在地就是新旺村的地盤。政府要征用他們農田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新旺村的村民各有各的想法,有的想把自己的地賣個好價錢,有的想借機當押田工,也有的堅決不同意賣地。這兩個人就是不同意賣地的。他們聽說今天有外國人來考察,就守候在那裏來鬧事。這個山本先生長得就像電影中的龜田,他們一下子就認出他們是日本人了。”


    鍾成問萬家樂:“建工業園的事隻是定下來了,還沒有正式啟動。應該還沒有進行到征地這個環節,新旺村的人怎麽就已經知道了!”


    這事其實是萬家樂心急了一點。他為了為將來的工作爭取主動,就提前放風給下麵了,讓他們早宣傳早發動。沒想到惹出了這個風波。當然,他不會實話實說。他輕描淡寫地說:“建工業園的事是一件好事,我估計縣裏的幹部把這事都傳出去了。”


    鍾成說:“我們現在的幹部就喜歡向下麵透露這透露那的,好像這樣做才顯得有地位有麵子。有些事傳早了並不一定是好事。征地是一件敏感的事,也是一件最容易起糾紛的事,相關配套政策不成熟的話,千萬不要亂說。以後我們一定要注意一點。”


    程光明問:“這兩個人怎麽處理?”


    萬家樂說:“當然要從重從嚴處理。影響太壞了!要是合作項目因為他們搞黃了,我槍斃他的心都有!”


    鍾成笑道:“萬縣長的心情可以理解。不過,我擔心處理重了會引起集體事件。現在的老百姓,都像一個火藥桶,隨時都可能被引爆。尤其是那些利益受到損害的老百姓,更是不能招惹。畢竟沒有造成人員傷害嘛!反而是他們被打了。我們這位譚晶晶老師身手不凡,堪稱巾幗英雄。譚晶晶,你的手夠重的哦!”


    譚晶晶說:“我以為是個暴徒,哪知道他們是對征地不滿的農民啊!”


    鍾成說:“我以後要請你做保鏢。”


    “行!”譚晶晶笑了。


    鍾成接著對程光明說:“給他們來個從輕發落吧!對農民我們還是要有一種悲憫的情懷。當然要做好思想教育工作,並警告他們不要再有第二次!對他們說,我很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是不支持他們采取這樣過激的行動。就說,縣政府會在廣泛征求意見的基礎上,給被征地的農民一個妥善的安排。”


    程光明走後,萬家樂憂心忡忡地說:“那我們怎麽向山本解釋呢?實話實說可能不太好。”


    鍾成想了一下,覺得也隻能哄騙一下山本了。但是他不願意由自己來提這個建議。就引導說:“我們對外商總的原則是要講究誠信的,但是必要的時候也要講點策略。可是不實話實說,我們該怎麽說呢?大家拿個意見吧?”。這樣的餿主意最好是由下級說出來。


    陳彪說:“不如我們說他是兩個瘋子,從瘋人院裏跑出來的。”


    大家都說這個主意不錯。鍾成笑了笑,說:“那就這樣吧!看山本作何反應。時間還早,大家都休息去吧!三點鍾我們再集合。”


    萬家樂幾人都走了,譚晶晶出去之後又折了回來,說:“江南縣,你困不困?我和你聊聊天,可以嗎?”


    鍾成說:“當然可以。本來有點困的,不過有美女相伴,睡意全消啊!”


    譚晶晶關上門,笑道:“我算什麽美女啊!那個酒井才是真正的美女。鍾成,你魅力不小,日本美女都對你動心了!又是抱又是拉手的!”


    鍾成心想,幸好她那會正在打鬥,還沒有看到酒井親自己。他說:“情況緊急,救人嘛!我可不是想占她的便宜。”


    譚晶晶問:“要是當時歹徒同時襲擊我和酒井,你會救誰?”


    鍾成說:“當然是救你!這還用問嗎?”


    譚晶晶笑著說:“我好後悔!當時不應該出來逞能的。錯過了一次讓你救我的機會。鍾成,你要補上這一課!”


    譚晶晶留下來的用意,就是想重溫舊夢,在江南縣的時間不多,不久後她就要到日本留學了,今後和鍾成交往的機會也不多。所以,她決定提高效率。


    於是她就主動地給鍾成創造和她親熱的機會。好的勾引手段不是主動投懷送抱,而是給對方機會,給對方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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