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永濤被他說得臉有點紅了,他正要進行發駁,盛書記已經開始講話了。


    盛全發說:“同誌們,這個時候,我想到了一句話,任憑風吹浪打,我自閑庭信步。說的是什麽,是一種從容,是一種氣度,一種大將風度。我很讚成鍾成同誌的觀點。麵對複雜的形勢,我們隻要從容應對就行了,沒有必要自亂陣腳,慌了手腳。兵不在多而在精!精簡不但不會削弱我們的戰鬥力,還會提高我們的工作效率。因此我們沒有必要停止改革,相反,我們還要加快改革的步伐。”


    馬永濤說:“盛書記,這樣做會不會有點冒險?到時候出了問題,誰來負責任?”


    盛書記果斷的說:“你負你的責任,我負我的責任!該我負責的我會負全責。誰也不想逃脫責任!”


    接下來,他又向常委建議,市委成立特派小組,由鍾成擔任組長,進駐衛生局,指導公安局的人事改革工作和預防n型流行病。


    馬永濤後悔極了!這不是引狼入室嗎?劉新兵,你他媽的算什麽小諸葛?


    回到局裏,再次把劉新兵和普大有找來商量對策。聽馬永濤把情況介紹後,


    劉新兵說:“可是現在我們有點騎虎難下了。剛剛提拔了何少龍,總不能馬上撤消這一命令吧!那多沒麵子。今後我們在局裏可就沒法混了。”


    馬永濤氣急敗壞地說:“算了!有問題我扛著。大不了挨批評受處分。我反正是不求上進了。關鍵是明天鍾成就要來督陣了,你們造假的事,不要露出了什麽馬腳。那個鍾成,是個非常精明的家夥。你們切不可掉以輕心!”


    普大有說:“馬局,我有一個擔心,n型流行病的發作是我們虛構出來的,如果他隻是聽聽匯報好解決,如果他深入調查,我們就會露陷。”


    馬永濤說:“這的確是一個問題。現在怎麽辦?你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虛報疫情的事可不是小事。被發現了我們都要下台。”


    劉新兵說:“到如今,要想解決問題,隻能下真功夫了。”


    怎麽下真功夫?


    劉新兵說:“聽說,x縣的n型流行病發作的比較厲害。我們可以引進人才嘛!這樣,假流行不就成了真流行嗎?”


    馬永濤說:“這怎麽能行?要是真的蔓延了,我們就成了江北的罪人了。”


    劉新兵說:“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控製範圍就行了。我們隻要每天聘請幾個真正的病人來就診,讓他們在醫院住院治療。這樣,他們就不會傳播給別人了。”


    馬永濤說:“一定要把口徑對好,不要讓他們說漏嘴。”


    鍾成先聯係陳春妮,讓她去了解一下n型流行病的情況。


    陳春妮告訴他,這幾天院裏的確收治了幾個n型流行病的病人,看來這事是真的。鍾成有點犯愁了。和流行病的防治確實是大事,稍不小心,造成大的疫情,誰都付不起這個責任。


    他來到衛生局,準備和衛生局的領導碰頭,進一步了解情況,商議對策。


    兼任人事改革辦公室主任以來,他買了倆出租車,讓周成開出租車謀生,自己有事的時候就讓周成接送。這樣目標小,也很安全。周成是鍾成從貧困村河西村裏帶出來的,是鍾成出錢讓他學車,又出錢買車讓他開,讓他過上了城裏人的生活,自然對鍾成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車子去衛生局的路上,有個美女招手要搭車。周成擺擺手,準備開過去,鍾成往外一看,好巧,那美女不是別人,竟然是李倩。


    鍾成連忙讓周成停車,往後倒了一點,在李倩身邊停下。他打開車門,說:“是不是上班?上來吧!我正好要去衛生局。”


    李倩早聽說鍾成是衛生局的駐點領導了,上車後,她說:‘鍾成,恭喜你,現在你是我的領導了。不僅如此,你現在也是我爸爸媽媽的領導了。如果你要報仇,現在還可以把他們精簡掉呢!”


    李倩的爸爸媽媽都在衛生局工作,李倩的爸爸現在是衛生局的主任級調研員,媽媽是婦聯主任,李倩現在當年就是他們極力反對他和李倩的事,導致倆個有情人活生生地分開了,這讓鍾成一直心痛不已。


    鍾成說:“怎麽能這麽說呢?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了,我是那種公報私仇的人嗎?”


    李倩笑了,說:“這個也難說。”


    鍾成說:“聽說結婚了,我沒有勇氣去參加你們的結婚典禮。”


    李倩說:“結婚是沒來,那就離婚時來吧。”


    鍾成看李倩說話時一臉憂傷,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就說:“怎麽啦,鬧矛盾了嗎?是不是周峰對你不好?”


    李倩看了看前麵的周成,歎了口氣,說:“算了吧!不說了。在前男友麵前談自己不幸的婚姻,又有什麽意思呢?”


    鍾成說:“這樣吧,我們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坐一坐,看我能不能幫上你什麽?”


    李倩點了點頭。


    周成把車開到一個僻靜處,鍾成說:“周哥,你先下去自由活動一下,等會我叫你。看著點。”


    周成心領神會,下去之後,就在不遠處看著。


    李倩見隻剩下鍾成一人,不覺抽泣起來。鍾成見她哭泣,憐愛之情不僅油然而生。


    他說:“看你過得不好,作為被拋棄的一方,本來應該會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的。但是,我發現不是這樣。我還是很心疼你!”


    李倩止住哭泣,說:“我真是沒有臉對你說。”


    鍾成說:“說吧,說出來會舒服些。”


    李倩告訴鍾成,周峰的家庭條件不錯,所以李倩的父母極力撮合她和周峰。後來更是以斷絕母女關係和絕食威脅,所以才導致了她和他的分手。親情大於愛情,她做不到為了愛情犧牲親情。


    說到這裏,李倩說:“鍾成,我對不起你。”


    鍾成歎了口氣,說:“都過去了,相逢一笑泯恩仇,這是老情人相見時應該有的境界。”


    李倩接著說,萬萬沒想到的是,周峰竟然是一個同性戀,他和她戀愛結婚竟然也是父母相逼的結果。


    鍾成說:“那你是怎麽發現的呢?”


    李倩說:“他把我冷落在一邊,卻成天和他的基友混在一起,被我發現了。”


    “離婚吧,這樣的日子你怎麽過得下去?”


    李倩說:“剛結婚就離婚,我怕同事朋友笑話,也怕父母沒麵子,所以一直隱忍著。算了,不說這些了。說說你的工作吧。這次到我們局駐點有什麽打算?”


    鍾成就把n型流行病發作的事情和人事改革的困境給李倩說了一下,李倩說:“這件事啊,有一點非常可疑,他們送來的患者情況我看了一下,都不是本地人,都來自x縣。”


    鍾成說:“x縣正是n型流行病比較嚴重的地區,他們來這裏打工,把病帶到了這裏,也說得過去。”


    李倩說:“問題是,在我印象中,x縣的人沒有到我們這裏打工的傳統。”


    鍾成說:“李倩,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這件事即使沒可疑之處,也要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至少,我們在防空n型流行病時,要把x縣的人作為重點防堵對象。不讓x縣的人進入我們江北市,切斷傳染源。”


    李倩說:“我給你提供一個情況,我們局裏的這些領導膽子都很肥,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去年,他們為了解決機關宿舍樓資金不夠的問題,就曾經誇大過疫情,套取了一筆資金。隻不過這件事是在我職工謀福利,大家都沒有說什麽。我懷疑這次也有這個可能。問題的關鍵是,病人是真的存在,不是謊報。”


    鍾成說:“看來你們局的領導真是膽大包天。古代邊關的將領,為了騙取上麵的軍費,經常謊報軍情。袁世凱北京兵變也是這個性質。當時,南京臨時政府以大總統一職相讓,但有一個條件,就是袁世凱必須到南京任職。對於袁世凱來說,北京和直隸是他的老巢,他內心極不情願離開,但不答應去南京就當不上總統。於是,當南京派蔡元培、宋教仁等專使來北京迎接他南下時,北京城發生了專門針對專使的“兵變”。袁世凱最為親信的北洋第三鎮,由天津混混出身的曹錕率領,本來是守衛京師的,為了不讓老袁走,圍繞著駐專使的迎賓館,在王府井、前門、東單、西市大肆搶劫商鋪,連迎賓館也在洗劫範圍。亂兵喊出的理由是:如果袁宮保去南京,我們就造反。那些文質彬彬的使者被嚇得跳出窗戶在牆根兒蹲了半宿。由此,老袁有了不去南京的理由,而專使也領教了秀才遇見兵的尷尬。你們這些領導,該不會是也在玩這一招吧!”


    李倩說:“難怪人們說,讀史使人明智,按我們領導那利令智昏的樣子,還真有可能因為不想精簡,想辦法把水攪渾。你知道嗎,我們局裏現在新提拔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局長的小舅子。這明明與當前的政策背道而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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