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周感到很振奮。


    現在羅莊鎮的局麵對他很有利。白天啟,張發祥,馬功臣,這都是親近劉星的人,現在紛紛倒下,顯然,是楊川周的“東風”壓倒了劉星的“西風”。


    劉星成天皺著個眉頭,這個樣子實在讓楊書記高興。


    殺雞駭猴,幾個以前對楊書記不那麽尊重的幹部也變得老實恭順了許多,開會研究問題時,“雜音”基本沒有了。連劉星也一副唯馬首是瞻的樣子。


    這就是楊川周所追求的效果。


    不過,楊川周並沒有滿足。宜將剩餘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楊書記琢磨著,如何乘勝追擊。他想,劉星現在作戰略撤退,肯定是想等待時機,再對他進行反擊。


    不能被他蒙蔽,更不能輕易放過他。


    無奈劉星這個人,為官還算清廉,能力出眾,又是本鄉本土人,想整垮他,難度相當大。


    楊川周左思右想,不得其法,隻好靜待時機。


    就在楊川周靜待時機的時候,劉星沒有閑著。


    幾個和他親近的人都催他想辦法。這些人當中,有紀委書記何其,副鎮長張岩等人。


    在張岩的家裏,張岩的老婆戴平在廚房裏張羅飯菜,幾個人坐在客廳裏,商議著對策。


    張岩說:“最近楊書記的勢頭很猛,來勢洶洶,我方已經連折幾員大將。唇亡齒寒,如果我們不想對策,恐怕下一個倒黴的是我們。”


    劉星猛吸了一口煙,說:“張鎮長,注意你的措辭。什麽我方,敵方?有那麽嚴重嗎?我們都是黨的幹部,都是人民這一方。楊書記不是我的敵人,張發祥等人,也不是我這一方,他們貪贓枉法,我怎會和他一方?如果這麽說的話,我豈不是和他同流合汙了?”


    何其也附和道“劉鎮長說的對!我們要同張發祥這樣的不法分子劃清界限。”


    張岩說:“我理論水平低,認識問題不夠深刻。但是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劉鎮長,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們這幾個跟著你混的人,恐怕要遭殃。”


    何其又批評張岩說:“怎麽能說是跟著混呢?應該是跟著劉鎮長幹。劉鎮長,你說是不是?”


    劉星笑道:“算了。我們就不和老張咬文嚼字了。他是村幹部出身,怎麽能和你這大學畢業的相比?不過,張鎮長的政治敏感性是相當強的。這次尤其是看到了問題的關鍵。楊書記還是容不下我們啊。我們的確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怎麽辦?我們今天就開一個諸葛亮會。大家群策群力,看看有沒有遏製楊川周囂張氣焰的辦法。”


    何其說:“我們能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劉星搖搖頭說:“有點難。楊川周很謹慎,經濟上沒有問題。這一點我知道的很清楚。作風上也一直沒聽到什麽風聲。”


    張岩說:“我就不信了,他難道是一個聖人?”


    何其說:“人非聖賢,他如果沒有問題,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大家問。


    何其說“說明他不是人啊!”


    幾個人開心地大笑起來。


    這時候,張岩的老婆戴平進來說:“幾位領導,飯菜弄好了,請大家入席。”


    坐定後,戴平問:“剛才我聽到你們說,楊書記是聖人。”


    張岩說:“他肯定不是聖人,隻是我們一時還沒有發現他的問題。雖然聽說他一度和楊春蘭很曖昧,但最近好像壓根就沒來往,楊書記現在對楊春蘭一直都很冷漠。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想從這方麵突破也很難。”


    戴平說:“我向你們透露一個有關楊書記作風問題的情報,不知你們感不感興趣?”


    張岩說:“有屁快放,領導在這裏,不要賣關子。”


    戴平說:“我平時說這些八卦,你都叫我不要嚼舌根。今天我還偏不說了。”


    張岩故作生氣說:“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過今天看劉鎮長的麵子,我就不打你了。”


    何其說:“戴平,你掌握的情況很重要。你就趕緊向劉鎮長匯報吧!”


    戴平得意地說:“我在衛生院工作,全鎮好多人的隱私我都知道。不過,我們是有職業道德的。從來都不向別人透露。既然是工作需要,我就說說了。這件事其實我也是剛剛聽到我的同事講的。有一天半夜裏,楊書記被送到醫院搶救,雖然送去的人說是洗澡時突然暈倒,但是這哪裏瞞得了我們醫生?他得的是馬上風.”


    馬上風?楊書記在和女人辦事時暈厥了?


    這可是一個重磅消息。


    劉星精神為之一振。他問:“那這個讓楊書記暈厥的女人是誰?”


    戴平說:“十有八九就是楊春蘭。她騷著呢!我們家張岩一看見她眼睛就直了。”


    張岩哭笑不得地說:“說楊川周呢,怎麽扯到我身上了?”


    劉星說:“我有點明白了。估計是馬上風事件發生後,楊川周就和楊春蘭停止了聯係。肯定是這樣,我相信我的判斷沒錯。”


    何其說:“可惜的是沒有證據。”


    劉星說:“靠傳聞當然不能搞垮一個幹部,但是可以擠走一個幹部。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讓楊川周感覺到已經陷入到人民唾沫的**大海。到時候我再去壓上最後一根稻草。”


    張岩自告奮勇地說“我來負責宣傳,以前我就是宣傳幹事出身。”


    劉星知道對一個當領導的人來說,最怕的是影響。影響不好了,你在一個地方就呆不下去了。


    劉星一般情況下是不想用這種下三濫的辦法的,但是現在實在是被楊川周逼得太急,隻好拿出了這殺手鐧。


    幾天後,關於楊川周和楊春蘭的緋聞開始在羅莊鎮各科室各機關瘋傳。


    自從在辦公室裏和楊春蘭顛鸞倒鳳出問題之後,楊川周的確再也沒有和楊春蘭聯係過。沉渣重新泛起,讓楊川周感到不解,也感到恐懼。


    比他更更恐懼的是楊春蘭。她打電話給楊川周,讓楊川周務必化解,要不然會死人的。


    這一天,正在楊書記苦苦思考化解之道時,鎮長劉星特意到楊書記的辦公室,關上辦公室之後,他說:“楊書記,最近我聽到了一個關於你的謠言,居然說你……,馬上風,唉,我都說不出口。這一定是醫院的人不講職業道德,泄露病人隱私。我聽了之後非常氣憤。不知你聽到沒有?”


    楊書記鎮定地說:“有所耳聞。簡直是無中生有。也不知是哪個小人在造謠。”


    劉星說:“雖然說謠言止於智者,但是遺憾的是,智者並不多。楊書記,這種事一旦傳到當事人老公耳朵裏,那就麻煩了。尤其是楊春蘭的老公是一個帶槍的莽夫。”


    楊書記感到不寒而栗。楊春蘭的老公派出所所長揚天喜可不是省油的燈。劉星此時提到他,明擺著是來威脅他的。


    楊書記問:“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麽?不過,唾沫星子淹死人,人言可畏。劉鎮長,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劉星笑道:“這種事其實沒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隻要當事人的老公鬧起來了,我們當領導的,不管做沒做,都輸定了。最好的辦法是遠離是非之地。”


    楊書記氣憤地說:“劉星,你想逼我走嗎?”


    劉星故作不解地說:“楊書記,你怎麽這麽說?我可是一片好心啊!既然你誤會,那我就什麽都不說了。算我多嘴!”


    劉星走後,楊川周沉思了好久。最後,他決定走為上。要是劉星把事情捅到楊春蘭老公那裏去,那事情可這不好辦。


    他專程到市裏問了自己的靠山市委何書記,如實匯報了情況。何書記罵道:“愚夫!二八佳人體如酥,腰間仗劍斬愚夫啊!趕快走人吧!別惹得一身騷。趕緊申請交流吧!”


    很快,楊川周就到另外一個鄉鎮擔任書記去了。


    但是劉星也並沒有當上鎮委書記。


    楊川周臨走前,正好市委綜合科要物色一個有基層工作經驗的科員,楊書記擔心自己走後,鍾成在劉星的手下日子不好過,就推薦了鍾成。


    在楊書記的推薦下,鍾成進入市委綜合科,擔任普通科員。雖然沒提拔,也沒實權,但是進了城,也多了些接近大領導的機會。


    楊川周叮囑鍾成,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


    他也沒有忘記嘲笑一下劉星。他告訴劉星一個秘密,何書記用人有一個原則,一把手被本單位告發的,就不在本單位提拔人。告狀之風不可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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