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香江人而言,九龍的獅子山,象征著底層的奮鬥拚搏;港島的太平山,代表著精英的非富即貴。


    山都會滄海桑田,人也免不了心思多變。


    這個世界,變才是永恒,善於應變者成大事。


    港島太平山,普樂道十號,高爵士的府邸,因為主人守孝,而沉寂得似乎被外界遺忘了。


    “汪……汪……”隨著一陣狗叫聲,大門緩緩打開,一輛外觀普通的黑色轎車,緩緩駛出。


    “閃電,回去,等我回來。”佳明從車窗探出身來,做著手勢,命令道。


    一隻德牧在綠植間若隱若現,似乎聽懂了,乖乖地跑了回去。


    “哎,閃電好孤單啊。”佳明惋惜地歎了一口氣,“老爸出去考察,怎麽想起來帶著雷德去德國啊,結果一去不複返,和帶蒙蒙去英國一樣……”


    “佳明少爺,你不覺得,狗為了保護主人,像士兵那樣戰死沙場,是一種榮耀嗎?”跟隨著易慧蓉來到高家的易家仆人之一老李,和藹地笑著,有些花白的頭發,顯示著資曆。


    閑聊當中,汽車行駛到了普樂道和施勳道的路口。


    經常思路跳脫的佳明,抬手比劃道:“去施勳道那邊看看,我聽說今天有一個豪宅要出售,銀行戶頭裏沒有一千萬以上現金的資產證明,都沒資格看房,瞧瞧會是什麽行情。”


    老李無奈地搖了搖頭,“佳明少爺,我們不能耽誤太多時間,再說了,盯著人家賣房子,也不禮貌,要是被人認出來了,就不好了。”


    “行,行,我就是看個熱鬧。”連連點頭的佳明,又滴咕道:“我又不是平安,人人都知道的巨星,誰能認識我啊……”


    汽車在施勳道二十三號旁邊停下,路邊已經停下了不少豪車,佳明推開車門跳下來,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著。


    時而清晰、時而斷續的各種議論聲,倒也能夠聽個明明白白,什麽專門請的意大利設計師設計,樓高三層,包括三個客廳、三個餐廳、一個主人房、兩個書房、多個客房,還有室內遊泳池及花園,總麵積超過五萬平方呎,號稱玻璃屋,價值怎麽也要一億五千萬走起啊,要不是主人項智求投資失利,需要資金周轉,才舍不得出售呢……雲雲。


    老李看了一下時間,催促道:“佳明少爺,看得差不多了吧,看望老夫人,不能誤了時間。”


    佳明點了點頭,一邊上車,一邊老成地評論道:“項智求差不多和我爸同時期開始嶄露頭角的,雖然遠遠比不上高爵士,但也稱得上香江股壇的大名人了,這個‘玻璃屋’就是成功標誌之一。”


    “可惜的是,有點時運不濟,比如在一九八七年,明明預測到了香江股市高點在四千點左右,卻沒躲過黑色星期一股災的衝擊,蒙受重大損失;前年好不容易恢複了元氣,去年又賠個底朝天,虧了將近兩個億。”


    老李笑道:“跟著大小姐和高爵士,我可沒少見過這種起起伏伏的例子,能預測到股市頂點,未必多高明,這個世界厲害的人多著呢,都可以預判到,關鍵是精確地捕捉到那個落點,否則的話,和人終有一死一樣,都屬於算命先生的廢話。”


    佳明笑得前仰後合,“李伯,看來你沒少從我老爸那裏取經啊。”


    ……


    項智求能猜到自己的投資失利,會成為無數人的茶餘飯後談資,他隻能在心裏往寬處想,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不可能永遠風光……但接下來的東山再起之類,就有點懶得想了,這反映出了他此時多麽無力,以至於心灰意懶,決定離開香江。


    讓項智求心裏越發失落的是,他在看房客裏發現了一個同行,而且也是同時期進入香江股壇的弄潮兒——展培忠。


    名單上也沒他啊,看來是找了個代理人,竟然銀行戶頭上趴著一千萬的現金……


    當目光和項智求對上後,展培忠難掩閑情雅致地率先打招呼,“項生,你這座玻璃屋,可真是美輪美奐,好啊!”


    項智求不無自豪,當然了,也相應地顯示出了當下落魄地自誇道:“那是當然!這座大屋建成時間不到五年,還嶄新著呢,買下來,無論自住,還收投資,都絕對超值。”


    旁邊立刻有看房客討價還價地毫不客氣插嘴打壓道:“現在香江地產低迷,項生開價兩個億,未免太高了。”


    項智求聽了之後,很是懊惱,但卻無力反駁,為了保持風度,隻好轉移話題地繼續和展培忠閑聊,“這些年在哪裏發財啊,好像在股市裏,很難見到前些年那種金牌莊家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風采了。”


    “人嘛,要審時度勢,香江證券業越來越規範,我可不想因為違規去踩縫紉機,現在也玩股票,但算不上多,主要是在搞資產重組。”展培忠一邊到處檢查著玻璃屋,一邊隨口解釋著。


    項智求聽得眉頭一挑,“看來展生是發了大財,真的對這座玻璃屋產生了興趣。”


    展培忠悠悠地回答道:“實不相瞞,我主要是看好這裏的未來升值潛力。”


    按理來說,多一個更有實力、更有意向的買家,項智求應該高興才對,但他的胸口卻感覺到一種鬱悶,忍不住回了一句,“展生對地產前景,倒是充滿信心啊。”


    展培忠聳了聳肩,“香江的各種行情,起起伏伏還不正常嗎,好多人不都是這樣把握住機會,一飛衝天的。”


    本著我不好,別人也不能好的精神,項智求反駁道:“但這次的低穀不一樣,股災、擠兌、地產低迷、移民潮……都湊到了一起。”


    “那又如何?股災後,股市還照樣開市;銀行業出現擠兌,香江金融管理局馬上就給那幾家係統性銀行兜底了;有了這些安然無恙,地產起伏、人來人往,都不算事。”展培忠透著一股檢閱自家領地的氣勢,打量著花園的布置,然後繼續往下說:“要知道,高爵士要現身了!他退居幕後的時候,香江國際金融中心地位都能不受影響;等公開主持香江金融管理局的工作時,就更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項智求半響無語,展培忠和自己一樣,都是投機者,竟然能把一個人當成神?


    隻不過,項智求心裏還是對賣掉玻璃屋還債、離開香江的決定,產生了動搖,要不,使用別的資金周轉手段,說不定真能鹹魚翻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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