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科克柯克裏安和哥倫比亞影業其他股東鬧得水火不容,但雙方之間還真是非同一般地了解。


    當科克柯克裏安宣布自己“體麵”地脫坑,不再持有哥倫比亞影業的股份後,哥倫比亞影業其他股東正像科克柯克裏安所預料的那樣,也不願意在反壟斷司法訴訟上繼續浪費資源了,甚至在一份聲明裏,歡迎霍華德休斯公司的投資。


    想當年,霍華德休斯和好萊塢淵源甚深,曾經控製著好萊塢八大公司之一的雷電華,如今這位傳奇大亨遺留下來的財團,重新持股好萊塢大公司,自然而然地引來各種興致勃勃的議論。


    高弦的權威雖然內斂,但卻非常強大,霍華德休斯公司內部對投資眾所公認的經營業績忽高忽低、猶如過山車一般的好萊塢,並沒有多大的質疑之聲。


    當然了,邁克爾布盧門撒爾還是很盡職,專門提醒了高弦一句,“我仔細看過了哥倫比亞影業公司的評估報告,發現它被財務醜聞纏身,不會一直麻煩下去吧。”


    高弦被逗樂了,“放心,哥倫比亞影業公司不會砸在手裏,科克柯克裏安的問題出在實力不濟,又耐心欠缺上。”


    邁克爾布盧門撒爾所提到的哥倫比亞影業公司財務醜聞,確實鬧得沸沸揚揚,涉及到了哥倫比亞影業公司總裁大衛伯格爾曼,位置之高,讓圈外人士大跌眼鏡。


    讓這樁醜聞大白於天下的人也並非普通角色,是曾經憑借電影《落花流水春去也》獲得一九六八年度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的克裏夫羅伯遜。


    具體的起因是,克裏夫羅伯遜收到了米國國家稅務局寄來的納稅申報表,其中顯示的他從哥倫比亞影業公司收到的一筆一萬美元報酬,對不上賬,等查過支票的簽名後,又發現是假的,於是克裏夫羅伯遜幹淨利索地報了警。


    在米國這種地方,一旦涉及到稅,可謂無小事,洛杉磯警察局與聯邦調查局聯合出手,一下子就把大衛伯格爾曼揪了出來,並且進一步查明,大衛伯格爾曼通過偽造支票,還挪用了六萬五千美元的公款。


    哥倫比亞影業公司的董事會,自然希望低調處理此事,別捅到媒體那裏,把蓋子完全揭開,但克裏夫羅伯遜沒配合,於是這個財務醜聞最後就盡人皆知了,以至於很大程度上引來了科克柯克裏安對哥倫比亞影業公司發動收購戰。


    其實,站在不同層麵的圍觀者,反應各有相同。


    就拿高弦來講吧,在他看來,大衛伯格爾曼這位堂堂的哥倫比亞影業公司總裁挪用公款,未嚐不是好萊塢“水深”的表現之一,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進一步來講,米國商業環境盡管非常成熟完善,可並不代表所有公司都在一絲不苟地按章辦事。


    比如說“老劇本”裏三十多年後的互聯網時代,世界玩具業龍頭公司美泰就暴露出來了一個財務製度問題。其財務總監,收到了堪稱神通廣大的詐騙團夥的一封電子郵件,裏麵以首席執行官的口氣,要求他往一個賬戶打三百二十萬美元,而這位財務總監居然不假思索地照做了,進而反映出了平日裏包括首席執行官、財務總監這些高管,工作風格如何有待商榷了。


    因此,高弦沒把哥倫比亞影業公司這個好大的財務醜聞放在心上,時間會衝淡圍觀者看熱鬧的興致,到時候財務醜聞對哥倫比亞影業公司的負麵影響也會隨之消散。


    “好萊塢的潛規則很多,大衛伯格爾曼的挪用公款把戲算不上致命,而且他不是已經被哥倫比亞影業董事會辭退了嘛。”高弦提議道:“這樣,我要到舊金山拜訪一個人,你陪我一起去,在路上順便繼續詳談哥倫比亞影業的事情。”


    邁克爾布盧門撒爾樂不得和高弦有這樣的交流機會,也沒追問去拜訪誰,便跟著上了車。


    “可口可樂董事會主席保羅奧斯汀馬上就要退休了,總裁羅伯托郭思達是毫無疑問的接班人。”邁克爾布盧門撒爾緩緩說道:“保羅奧斯汀領導下的可口可樂,最近幾年進軍葡萄酒行業,所以不會排斥投資哥倫比亞影業。”


    “更何況,雖然從一九六二年保羅奧斯汀擔任總裁開始,到現在的十八年間,可口可樂公司的銷售額,由五點六七億美元,達到大約五十九億美元,令人矚目地增長了十倍有餘,但可口可樂公司現階段出現的經營問題也不容忽視,羅伯托郭思達在如此高的基礎上,要想做出更大的成就,必須采取開拓性的舉措。”


    高弦點了點頭,“保羅奧斯汀已經把可口可樂送進了蘇聯和中國的市場,留給羅伯托郭思達的發揮空間,應該就是如何打造真正的可口可樂全球品牌了,好萊塢是一個不錯的輔助工具。”


    “不過,羅伯托郭思達今年全麵掌管可口可樂公司後,免不了需要一個適應時期,至少今年年內很難最終作出進軍好萊塢這麽重大的決定。”邁克爾布盧門撒爾沉吟道:“所以,那些哥倫比亞影業公司的股票,要在我們手上停留一年以上的時間。”


    “無妨。”高弦胸有成足地說道:“因為國內經濟表現糟糕、伊朗人質危機等等問題,今年總統選舉的天平明顯在向共喝黨一方傾斜,如果共喝黨那邊呼聲最高的李根取得最後的勝利,那經濟將會進入半個世紀以來最少幹預、最自由的時代,存在於好萊塢的反壟斷壓力也將不複存在,哥倫比亞影業的股份,一點也不愁買家。”


    說到這裏,高弦哈哈一笑,“另外,從全球的角度來看,米國之外對好萊塢感興趣的資本,會越來越多。”


    聽著高爵士條理分明的答疑解惑,已經不怎麽關心輪流坐莊進白宮的邁克爾布盧門撒爾,心悅誠服地連連點頭,轉而好奇地問道:“我們去拜訪誰?”


    “一位退休的外交官,我想把他的一段傳奇經曆,拍成電影。”高弦看了看邁克爾布盧門撒爾,意味深長地說道:“或許,你知道這位外交官。”


    “是嗎?”邁克爾布盧門撒爾的胃口一下子被吊了起來,“他叫什麽名字?”


    高弦賣關子道:“我們很快就到地方了。”


    還別說,高弦想要的效果確實達到了,見到本次拜訪的目標人物之後,邁克爾布盧門撒爾深感意外之餘,著實激動了一番。


    高弦特意拜訪的這位退休外交官,叫何鳳山,從一九三八年到一九四零年,擔任中國駐奧地利總領事,於任期內,為數千名麵臨德國**殘酷迫害的猶太人發放“生命簽證”,進而讓他們先逃到中國,保住了性命。


    現階段,何鳳山的義舉還沒有流傳開來;“老劇本”裏等到幾乎二十多年後,何鳳山都去世了,該事跡才被廣泛報道,進而何鳳山被稱為“中國的辛德勒”。


    高弦是通過高氏醫學研究所聘請的一位名為何曼德的華裔研究員的資料,得知其父親正是何鳳山,於是產生了運作一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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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是“中國的辛德勒”,而不是“德國的何鳳山”?東方義舉在世界上總是被邊緣化,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提上一提!


    當然了,除了這種簡單的不服氣之外,高弦也少不了權衡利益。比如,在理所當然地宣傳東方義舉的同時,也自然而然地提到了猶太人當初所受到的苦難,進而賣給實力深不可測的猶太利益集團人情。


    至於操作空間,則一點問題也沒有。


    要知道,為了製衡軍事實力占優的蘇聯,被國內各種問題困擾得焦頭爛額的米國,堪稱不留餘力地拉攏東方大國,尤其去年年底蘇聯軍隊攻入阿富汗後,隻能通過中央情報局在正麵戰場背後搞一些小動作的米國,越發需要拉攏東方大國。


    當下這個階段稱得上中米關係的蜜月期了,以何鳳山的義舉拍攝一部電影,也符合了兩國加深外交關係的大勢。


    今年何鳳山快要八十歲了,身體狀況還可以,見高弦帶著禮物、執禮甚恭地親自拜訪,別提多高興了。


    得知何鳳山的身份和事跡後,邁克爾布盧門撒爾十分激動,因為當初他就是通過逃往中國的方式,才躲開了德國**的魔爪,進而有了今日的成就。


    看著邁克爾布盧門撒爾眼裏閃光地回憶著那段逃出生天的艱苦歲月,高弦暗自琢磨,“這個運作,確實有搞頭!”


    等彌漫在客廳裏的激動情緒平複下來後,高弦道出了此行的最大目的:“何老先生,當得知您在維也納擔任總領事期間為猶太人發放生命簽證的義舉後,我深受感動,進而產生了把這種高尚的人道主義,拍成一部電影的想法,不知道您是否願意成全呢。”


    邁克爾布盧門撒爾聽了高弦的計劃後,也關切地看著何鳳山。


    “退休後,我倒是寫了回憶錄。”已經事先從子女那裏略知一二的何鳳山,顯得很謹慎,“隻是,要拍電影的話,我怕最後辜負了高爵士的美意啊。”


    見何鳳山有顧慮,高弦坦誠地說道:“何老先生,這樣的義舉,足以擔起一部電影。當著您的麵,我現在就可以保證,具體運作過程中,絕不會急功近利,如果能在一九八五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四十周年之際,電影搬上大屏幕,自然是再理想不過;可要是仍需仔細雕琢,也不成問題。”


    總體來講,高弦有響當當的身份和地位,遊說的時候又那麽耐心,可謂極盡誠意,何鳳山盡管有顧慮,但最後還是被打動了。畢竟,誰不願意青史留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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