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宋玉善和師姐一樣,買了一層甲板的站票,花了十個銅子。


    秦緣一手拿著幡布,一手拽著師妹,熟門熟路的占據了甲板側邊緣的一個角落:“這塊兒視線開闊,風也不會很大,靠岸後下船也方便,而且地方不大不小,站兩個人剛剛好,擠不進來第三個人,也清靜。”


    這是她無數次坐船得出的經驗,現在致力於將這個好地方分享給她親愛的師妹,以免她再花那冤枉錢去買二層甲板的坐票。


    一兩銀子和十個銅板相差一百倍,渡江這麽一會兒,為了一個座位,多花這麽多錢,太不劃算了。


    半個時辰後,過江渡船靠岸。


    下船進了北城門,秦緣又帶著宋玉善鑽入了一個小巷,拐入了另一條街,然後在街角的一個小攤停了下來:


    “師妹,前日你不是說想吃餛飩了嗎?這邊有一家老鋪子,價格公道,味道也是一絕,師姐請你吃!”


    宋玉善已經聞著湯的鮮香味了,連連點頭。


    “老板,來兩碗餛飩!最大碗的那種!”秦緣說。


    “好嘞!”餛飩鋪子的老板笑嗬嗬的寒暄:“秦仙師,好些日子沒看到您了,這位是?”


    “這是我師妹,這些日子我都在山上忙呢,今日才下山就來吃你家的餛飩了!”秦緣和宋玉善坐在攤位旁邊的一個小桌子上。


    “這位仙師貴姓?”餛飩鋪老板問。


    “免貴姓宋。”宋玉善說。


    “宋仙師和秦仙師一門雙姝,都是少年英才啊!”餛飩鋪老板誇道。


    宋玉善都被誇的不好意思了。


    “老板你太會說話了,怪不得我一陣兒不來,就想來你這用早食了。”秦緣笑嗬嗬的說。


    餛飩鋪老板也開懷大笑,笑完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秦仙師,那邊小井胡同的劉大您曉得不?”


    “如何不曉得?聽說他每天都要喝一壇子好酒,我去打酒時遇見過他。”秦緣答道:“怎麽了?他家出了什麽事?”


    “正是!”餛飩鋪老板越發壓低了聲音,還怕她們聽不著,往這邊靠了靠,才說:“前幾日有個外地來的高僧路過,瞧見了劉大,說他身上有一種怪病。


    劉大自認為沒有自己身體很好,一點病沒有,便說自己沒病。


    高僧便沒有再多說,走了。


    可高僧走後,劉大卻越想越怕,擔心自己是不是真有什麽病。


    便去醫館瞧了瞧,醫館沒看出來。


    後麵又找了白幡仙師觀氣,也沒看出來。


    我估摸著他怕是還要找藍幡的仙師瞧瞧的,秦仙師可去一試。”


    秦緣眼睛一亮,來生意了!


    “多謝老板!我上午去考完算命資格便去劉家瞧瞧!”


    “哦?秦仙師要添一門手藝了?”


    “正是!”


    “哎呀,那改日可要給我算算!”


    “好啊,我給你優惠價!”


    ……


    宋玉善看著師姐和老板你來我往,聊的熱火朝天,沒一會兒就給自己攬了一樁生意,簡直歎為觀止。


    宋玉善也自詡有經商天分和能力的,但也做不到如師姐一般健談。


    餛飩鋪老板八卦閑聊也沒影響他幹活兒,沒一會兒,兩大碗餛飩就端上來了。


    比臉還大的海碗,裝了滿滿的一大碗。


    湯底是海帶湯,薄皮的餛飩浸在湯汁裏,上麵撒著青翠的蔥花,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宋玉善先喝了一口湯,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怎麽樣?”秦緣舀了一個餛飩,呼呼的吹著氣。


    “這湯一喝,便知道這餛飩味道錯不了!”宋玉善說。


    “哈哈哈,宋仙師是會吃的,這餛飩的精華都在這湯裏。”老板笑道。


    餛飩的量十分實在,宋玉善和秦緣端正著來的,走的時候,一人挺著個溜圓的肚子。


    綁著沙袋的兩條腿都有些撐不住了。


    回到了主街上,慢悠悠的走著。


    “師姐,那餛飩鋪老板所說的高僧也是修士嗎?”


    “是,郡中把在寺廟中修行,做和尚打扮的修士稱作高僧。”


    “那下午我們一塊兒去劉家吧,我也想看看那高僧到底騙沒騙人,劉大到底有沒有病。”


    “行啊!”


    ……


    兩人一塊兒走了一段路,約好了中午在仙客來見,便分開了,宋玉善要走另一條路去買東西,秦緣則要去城中心的仙師院考試。


    宋玉善拿著郡城的地圖,邊走邊看,先去了郡城中文人常去的那條街,那裏不少供文人消遣的地方。


    書局便有好幾家,賣筆墨紙硯的也有不少。


    時間還很寬裕,宋玉善一家家逛下來,倒是挑了不少書,可以豐富一下家中書局的書了。


    郡城的書,賣的比她家的書局貴足足一半。


    宋玉善早就聽縣裏的讀書人說,郡城書貴,但她也沒想到這麽貴。


    她觀察了一下,一小部分書每本的字體都一致,應該是印刷出來的,還有大部分是手抄的。


    她借著自己的仙師身份,打聽了一下,果然和她們家書坊十幾年前一樣,靠的是雕版印刷和手抄。


    銷量很高且常年穩定的書才有專門的雕版,其他的書都是窮苦書生抄出來的。


    這倒是一個商機。


    不過宋玉善並不傾向於把書局開到郡城來,用低價書搶占市場牟利。


    郡城不像扶水縣,隻有一家書局。


    她要是敢在郡城這麽幹,怕是會得罪城裏所有的書局。


    就算她是修士,也不敢在沒摸透郡城書局行業背後老板們的情況前就這麽招搖。


    這樣可能會給扶水縣,給她家的書坊引去禍端。


    而且這樣的價格戰,得罪的人多,到時候麻煩肯定不少,想要成功占據市場怕是需要花費不少的精力。


    宋玉善想賺錢,但卻不願意一門心思去賺錢,修行才是根本。


    所以她並不傾向於這樣會引起巨大衝突的賺錢法子。


    不過就算不能開書局打價格戰,她手裏掌握的這門能大幅降低成本的技術也能為她謀利。


    小心謀劃一番,利潤也不比開書局自己賣低價書小多少。


    宋玉善逛完了這條街的大小店鋪,書買了一堆,生出了幾個賺錢的點子,正經要買的紙卻一張都買著。


    這裏賣的紙都太好了,用來做紙紮太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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