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情夢可是觀察細微的,而且覃月老是非常親昵的喊滕龍為龍。這樣的稱呼,不是隻有熱戀當中的戀人才會有嗎?


    “覃小姐!”練情夢放下筷子,脫口而出。


    “夢兒,可真是見外了,你就隨龍,喊我覃月好了!”


    滕龍也跟著點頭,又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入嘴裏,好像很久沒有吃過肉一樣的。


    然而練情夢卻是覺得滕龍實在交際能力太超凡了,竟然當著續弦和情人的麵,還能大口吃肉,看來臉皮厚的連中子彈都穿不透了。


    “夢兒,我現在都要做媽媽了,當然這孩子的爸爸絕對不得龍,這一點你不要有猜疑,對吧,龍!”


    覃月把眼光仍舊鎖住了滕龍,她眼眸裏還是以他為主。


    “覃月,我們是好朋友,以後生活上需要什麽物資盡可對我說,還有你今年過年就在慶市過了?”滕龍對覃月的感情,已經是徹底的理清了,他不會再和覃月拖泥帶水的,這一點他是絕對可以保證的。


    練情夢看著滕龍和覃月說話時的表情,再聯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和楚衝的交往,感覺還是自己和楚衝的關係比較曖昧,難道她的思想也開始不純淨了?


    這美色當前,不管是男還是女都難以應付的,現在練情夢眼前是滕龍,可是心裏卻是想到了楚衝。


    “覃月,看你好像很乏的,還是先休息一下,我們就不打擾了。”滕龍起身告辭。


    “好,以後記得常來看看我,我還是很記掛你們的!”覃月也就隨了滕龍的意思,她也是個明常理的人。


    練情夢就隨著滕龍出了覃月的小飯店,往巷子的出口走去。


    “我想沿著濱江路,看看風景,可以嗎?”練情夢不願急著坐上車,因為她真的沒有為自己的後路該如何往下走,做好準備。


    滕龍點頭,伸手要牽練情夢的手,但是練情夢卻不接受了,她還是喜歡一人走在前頭。


    “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可以先回的,不用等我的。”


    “夢兒,你覺得到了現在,你說這樣的話,是為我好,還是要置我於不顧?”


    滕龍跟上前去,依舊要牽手,這次練情夢就任由他拉著手腕,手腕上傳達的力道還是很沉的。


    “你說,這江水,一年四季都是源源不斷的,它的源頭會是什麽樣的?”


    “哈哈哈,夢兒是在考我地理知識嗎?”


    滕龍喜歡喊練情夢為夢兒,她就是他多年的一個夢啊。所以現在就是再有什麽艱難險阻,他還是不畏懼的,就算練情夢一再的拒絕又如何?他自己堅持就好了。


    “我的問題是不是很幼稚?假如我們沒有地理知識上的那些,你會不會覺得長江黃河很不可思議?”


    “有點,那大西洋太平洋不是更加的難以想象了?”


    “對,沒錯,我就是這樣認為的,我們人太微小了,所以我覺得我們人還是要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比較不愧對自己。”


    “你想說的,請盡可全部說出來!”滕龍停了腳步,低頭正視著比他矮了一大截的練情夢。


    練情夢仰起頭,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他們之間這樣久久的對視還是很少的,或許他們各自都有一席深藏已久的話語要傾訴,可是誰都不願是那個第一個表述的。


    這時候滕龍的手機響起,一看是楚衝打來的。於是滕龍就把手機交給了練情夢說道。


    “夢兒,你來接聽,不管你要說什麽都可以,我到車上等你!”


    練情夢看著滕龍轉身朝停車的位置走去,看他行雲如水的樣子,還真的蠻有樣子的,氣勢濤濤的。


    楚衝再次撥打,他就不幸滕龍會不接他電話。


    “我說滕總,不會連小弟的電話都不情願接聽了?”


    “您好,他不在!”練情夢回了一句,就要點掛斷。


    “夢兒,你們在一起了?”楚衝當然沒有料到練情夢會為滕龍接聽電話的。


    “是的,你以後就不要為我們這點事情,掛心了!”練情夢點了掛斷,她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覺得自己要先掛斷楚衝的電話?她不是很喜歡聽他的聲音的,而且更喜歡看他 的笑容。


    現在卻是她自己在砸自己的場了,把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升騰起來的想法,掐滅了。


    淚水迎風滑落,練情夢用手背擦拭自己的淚珠,她真的活得很窩囊,連自己那一點初衷都要放棄了。


    既然連自己多年的少女夢想都破滅了,那她還有什麽好眷戀的,於是她為自己下了決心,不再有愛,除非有那所謂的一見傾心,其他都可以是浮雲。


    滕龍坐在駕駛室,看著遠處的人兒,哭哭啼啼的樣子,心裏比讓人刀割好要難受,這種滋味苦楚還不如痛快一點,直接一刀結過了他的情根好了。假如有快刀斷情根,他真得可以求一刀的,這樣他也就不用這麽的窩心痛了。


    練情夢看著夕陽西下,餘暉照影,假如可以這樣對著夕陽而坐,不用起來,就這麽坐著,了此一生,也是前世修行了。


    手機鈴音再次響起,練情夢一看,原來她還沒有把手機還給滕龍,於是就先看了一下,是公公婆婆的電話,因為備注是父母兩字。


    練情夢連忙站立起來,快步回到法拉利跟前,把手機遞給了滕龍。


    “是阿爹,阿娘的電話,請你不要提到我!”


    滕龍接過電話,隨手擱置在車頭,當做沒有聽見一樣,這不許他提起她,那還不如不回父母的電話好了。


    手機鈴音停了還不到一分鍾,又響起了,滕龍隨手取過一看,還是剛才的那個號碼,這可是親生父母的專號,他再怎麽硬氣或是賭氣都是不過三秒就接聽的,今天算是為練情夢破例了。


    “阿爹,阿娘打你電話,肯定是有事情的。”練情夢在車外提醒道。


    她是知道公公婆婆的心思,沒有重要的事情,他們是不會打電話給滕龍的。


    滕龍索性開了音樂,哼起小曲,他就是要和練情夢賭一賭,看誰硬的過誰?


    練情夢看他這副架勢,就不理會,依舊回到剛才獨對夕陽的位置,隻不過走下了幾個台階,而後呆呆的看著江麵,江風凜冽,吹在臉麵也是刺疼的,但她就是想好好的被風吹吹,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的耐力。


    滕龍雖然現在是看不到遠處那一抹瘦弱的身影,但就是看不到也是能在眼前浮現的,這就是練情夢的個人魅力了。練情夢怎麽就是這麽的倔強呢?當今社會有多少人,會像練情夢這樣不開化?


    “阿爹,我在慶市!”滕龍回了老爺子這麽一句,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要挨訓的。


    滕老爺子一聽,就火氣大了,聲調飆升到最高說道。


    “混賬東西,我真的要被你氣死了,你怎麽又去見那女人了!”


    滕龍一愣,他可沒有對何家駿說自己到慶市就是來看覃月的,再說覃月在慶市,好像也就碼頭、鄧偉經知道,難道碼頭經這小子又背著他把消息告訴了老爺子了?


    “阿爹,你不要生氣,生氣傷身,今天我和夢兒一起來看覃月的。”


    滕龍可是知道老爺子有老病根的,要是一氣,氣壞身子怎麽行。


    “我當然知道夢兒和你一起,既然和夢兒一起,為什麽還要去看那個女人,她這是安得什麽心?你知道嗎?她這是故意要折騰你。”


    “阿爹,覃月沒有那麽壞的,她有身孕,情緒不好,我這也是為了他們母子著想。”


    “你!這不孝子,是不是真的要氣死我這老骨頭,人家有身孕,和你有什麽關係,你倒好,老實說,和你有關係沒有?”滕老爺子已經氣得七竅冒煙了,真想一棍打死了這混賬小子。


    “阿爹,不要不信任我,我和覃月早就沒有關係了,這孩子是白老師的,他們早就好上了,所以我現在是很清白的,即便以前是渾過,但是自從你們去了練家提親之後,我就已經斷絕了那些渾念頭了。”


    “信你一回,把夢兒安安穩穩帶回來,我們可是想得很了!”滕老爺子聽了滕龍這麽一番,自我澄清的話後,才稍微的平複了怒氣,擱了電話。


    滕龍擰了擰自己的耳朵,他真得很恨自己的,於是就想著要不要給白岩山說說覃月的境況,可是覃月一再告誡不可以把她的消息告訴白岩山。


    這兩頭都難的事情,還真得不好做,滕龍想想還是先一笑擱置在後,反正人各有誌的,即便好意告訴了白岩山,人家未必會覺得他是好意。


    滕龍下了車,來到練情夢身旁,坐到江邊觀景的石階上。


    “夢兒,時候不早了, 我們要不先回淳城?阿爹阿娘可是牢記掛的。”


    滕龍可是不失時機的追問道,他看出練情夢在神遊。


    “我不好意思見到他們了,我覺得沒有臉麵見他們,而且也不想見父母,更沒有臉麵見舅父,舅媽,我所有的長輩都不想見!”練情夢一個起身,踏上幾步台階,她所處的位置要比剛才的位置高出了好大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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