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年少時,都有夢想憧憬,滕龍當年也不例外,他的夢想就是要有很多很多錢,而且要娶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為老婆,要生一對兒女,男孩子想他,女孩子像老婆。


    雖然那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到底會長成什麽樣子,但他總是以婉雲為容貌標準,一想到自己的老婆以後也會像婉雲這樣漂亮,他都會在夢裏笑出聲來。


    當然香菱不是婉雲,但相比容貌秀美,不比婉雲遜色,尤其是香菱眼眸裏溢滿了對滕龍的鍾愛,這種愛意是至死不渝的,所以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埋下了淒美的結局。


    滕龍回到練家,嶽父嶽母都坐在客廳看電視,女婿進來,就把電視的音量調低,再看他身上濕濕的,練母立即到浴室櫃子裏取來幹毛巾給他擦頭發。


    “外麵下雨了,沒有撐傘就打濕了。”滕龍接過毛巾,擦著頭皮,幸好是平頭,就是臉麵上雨水滴滴的。


    “來,把外套脫了,晾到陽台風幹風幹!”練父站起身,笑容滿麵的招呼女婿。


    “不用, 爸爸我自己來。”


    滕龍連連擺手,婉言道謝,自己嫻熟的把外套用衣架掛好,晾曬到陽台上。


    練母從廚房裏端出水果盤,溫婉的說道:“莽龍,我們想和你談談夢兒,談談你們婚後的關係。”


    滕龍坐到嶽父身旁,聽嶽母開門見山的就把話題點開,他略微的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不好啟口嗎?”練父低沉的問道。


    他這父親做到這樣的地步,也是覺得很失敗的,一個出嫁的生理正常的女兒,竟然一直保持著女兒身,這在他們慶市一帶,要是傳出去可是有辱門楣的。


    這說明夫家不稱心,即丈夫很嫌棄妻子,假如有一點點的感情或是愛意,怎麽可能洞房花燭夜,芙蓉暖帳裏不成雙的。


    “爸爸,媽媽,請你們相信我,我是深愛夢兒的, 有現在的狀況,是我們之間有個約定,還有就是我希望夢兒也能真心愛我,而不是屈服於長輩的夙願。”


    “難怪這位送行李箱過來的小正,會這麽大方的坦言要追求夢兒,你們之間真的就是普通的關係,我們都以為至少你是放心不下她的。”


    “莽龍,這男女之間特別是夫妻,要是少了同盟結合,就沒有深厚的情意的,這你應該很清楚的。”練父身為嶽父,把心底最希冀的話語都說給了女婿聽了, 他真心希望女婿和女兒生活幸福美滿的。


    “爸爸,我曉得這道理,可是我總不能強迫夢兒的,我心裏也是有說不出的苦楚。”滕龍眼圈已經微微泛紅了,他心裏還真是苦情的。


    “真是苦了你了,莽龍,請放心我們都認定你,也信任你的為人。”


    “謝謝爸爸,媽媽,我明天這邊公事處理好,就去五羊城看看,夢兒的近況我還是有跟蹤的。”


    “時候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精神好了,心情就會好起來的。”


    嶽父嶽母的話好比滋潤在心田的雨露,滕龍這幾個月來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走進練情夢的閨房,他舉目四望,這兒還是那樣幹淨整潔,窗台上擺設盆栽依舊是翠綠亮澤,真的很溫馨,看來嶽母真是位會持家會生活的女子,有這樣生性的嶽母大人,倍覺真要有份感恩的情懷。


    整整一百十一天,就在等待和相思中癡癡度過,整整一百十一天沒有見過愛妻的蹤影,這位有著深厚情史累計的男子,再次枕在練情夢入睡安眠的枕頭上,他心裏有一種情感在升騰。


    雖然不能確定明日前往五羊城,能否和她相見,但此刻想想也還是幸福欣慰的,因為這兒到處有她的味道和美好。


    軟軟的枕頭,柔柔的床單,香香的棉被,都浸透了心上人的體香,他也知道這都是心理作用,但他是真心的享受著,單單就是這麽一間臥室就滿足了他相思的情愫。


    滕龍翻開行李箱,裏麵有本沒有上鎖的記事本,這就是某人口中的隨筆語錄,今晚他也有幸拜讀,打開第一頁,就暗自發笑。


    他從情圓口裏得知練情夢喜歡把自己認為珍貴或是不願與人分享的記憶都會上鎖。現今唯獨這本記事本,粉色的軟皮封麵,厚厚的書頁,散發淡淡的筆墨香味,沒有帶鎖。


    滕龍一頁一頁的細細品讀,慢慢的體會著,一篇一篇都是清新抒情的紀實散文,從上海飛呼倫貝爾,又從呼倫貝爾到麗江,而後在麗江逗留了一個多月為得就是學做民族服飾,學彝族刺繡。


    再看到由麗江到北京,純粹是為了避開白岩山而臨時決定的前後,他的眼眶裏開始溫熱,他也是可憐這位看似文弱的妻子原來生性還是很剛毅的,她有自己獨特的個性,那就是不會隨波逐流,有自己情感的界限,不會朝三暮四,不會隨遇而安。


    這本粉色軟皮抄上,記錄了最浪漫的就是遇到了楚衝,還有最苦楚不幸的就是被甄珍兒設計騙了三千多元的人民幣,以及痛惜父母讀大學時贈送的腕表和正式走向社會打工第一個月積蓄買下的鑽石耳釘,也當做抵押品,被甄珍兒設計了。


    看到此處滕龍眼眶裏淚水再也止不住,滑落到頁麵上,漾開後濕潤了一片雋秀的字體,他現在真的是全全真心愛上了,原來他的妻子還是一位很隱忍很自強的很潔身自愛的現代女性,為了達到心中的目的,可以獨自承受外界的不幸遭遇,甚至的可以抵製像楚衝這樣高富帥的明目張膽的追求。


    這麽厚厚一本隨筆,字裏行間竟然一字未提到他本人,這不僅使他倍覺自己在練情夢的心目中的地位實在是微不足道的,他們之間那些他認為的美好,竟然在她心眼裏是不值得一提的。


    誰能告訴他,他們之間還有沒有未來?可是這麽清新俊雅的文筆裏,明明寫出了練情夢的流浪過程的感懷,而且她也是時刻記著他們之間的一年之約,這個約定還是生效的,即便有外來力量的阻攔,可是他覺得練情夢怎麽說都是和他有共同的默契的。


    從第一見到照片到練情夢離家出走,他們之間還是有半年的相處時間的,雖然這段時日裏是聚少離多,但至少他們是為了婚姻美好而努力朝好的一麵前進的。


    即便是因為那本冊子的事情,導致練情夢做出離開的決定,可是再怎麽退步推理,滕龍還是有信心的,這信心源於嶽父嶽母的賞識信任,也源於練情夢的潔身自愛。


    滕龍雖然對著粉色軟皮抄在心裏暗罵了不知多少遍的“小沒良心”和“美人豬八戒”,但這一晚上是練情夢出走至今為止睡得安穩踏實的第一晚,他覺得他們的未來還是充滿憧憬和盼頭的。


    哪一日有機會他還要好好謝謝正經醫生,要不算他及時把行李箱送回來,他還不知道練情夢的內心世界是這麽豐富多彩的。


    練情夢依舊每天六點不到就起床,而後到樓頂練功,她可是不會荒廢自己的基本功的。今天一身米黃色的運動服,腳上是一雙平底的布鞋,她喜歡穿平底鞋,舒服。


    秋霧蒙蒙的,空氣很是濕潤,而且帶著一股霧味。這股味道讓她想起來西山墺,那兒的青霧嫋嫋可要比此處有味道多了。


    她記得離開那日清晨也是霧氣蒙蒙的,山水相依的去處,霧是獨特的產物,今天這麽一比較,她還是喜歡西山墺的,那兒環境空氣可要好很多倍。


    “阿夢,你一早就到樓頂發呆啊?是不是想老公了?”鄭佩環一身淺藍色的運動服,腳上是一雙運動鞋,她也是來鍛煉身體的。


    “阿環,怎麽今天不多睡一會?”


    “別叉開我的提問。”鄭佩環做著舒經活絡的動作,她是很隨意的鍛煉,沒有套路的。


    “你為什麽老是提這種問題?我要是每天都會想著,還不如回到西山墺好了。”


    “哈哈哈,終於讓我套出一點有用的消息了,西山墺,我等會兒一定要好好的問問度娘,西山墺在哪兒。”


    “我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不用百度的,我告訴你就好了,就在淳城西麵的一個大山墺裏,具體要查找還真是不好找的,那兒一共住著十幾戶人家,人口是不多,但是風景獨好的。”


    “是嗎?難怪你忘不了,原來是世外桃源的去處,阿夢說好了有機會一定要帶我去玩。”


    “好說,包我身上。”練情夢下腰的動作看的鄭佩環直接豎起大拇指。


    “專業,真是專業,高難度,真是高難度!”


    練情夢下腰數到一百之後,挺身而起,笑眯眯的對著某位連一字馬都不行的女子說道。


    “我想問你一件事,昨天在食堂現身的那位男子是不是就是楚衝?”


    “好像是,但是我不確定。”鄭佩環昧著誠心說謊話。


    “我想想肯定不是,假如是的話,即我們明珠娛樂城的少東家就是楚衝?”


    “為什麽這麽說?”鄭佩環繼續裝苦逼,她的領導已經單獨給她開過小會了,三令五申命令她一定要全力支持少東家追求新來的前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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