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們一早起來沒有看到她在院裏的,是不是去山莊了?”


    “可能的,要不我過去看看?”


    小純從煙袋裏手撮煙絲裝了滿滿一鬥,笑嗬嗬的說道。


    “不會的,你看山莊鑰匙串都在這兒躺著。”滕老爺子正好朝搖椅上一瞥,看到一串亮閃閃的鑰匙穩穩當當的躺在上麵。


    “是嗎?阿爹,這好像不對勁了,我去塘埠頭看看,會不會去洗衣服了?”


    “你們衣服不是昨晚就洗好了嗎?”滕老爺子提醒道,放下煙筒,站起來,朝廚房而去。


    小純就急忙跑回自己的臥室,她在房間裏看了一圈,心裏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嫂子喜歡的帆布包包不見了,這不聽話的眼淚就不自覺的往下落了,一屁股做到寫字台的椅子上,一看桌麵上還有個字條。


    這時滕母也追進女兒的臥室,慌張的詢問小純,可是一見女兒是這幅模樣,心裏就已經明了了,這回兒媳婦是真得出走了。


    “小純這時怎麽回事?昨晚都是好好的,怎麽會這樣?”


    “阿娘,嫂子有字條留下,我讀給你聽聽。”小純哭音很重,但是一看到那本快遞件,就心頭湧上了一股火氣,憤恨的說道:“要是沒猜錯肯定是這份玩意兒鬧得好事!”


    滕母接過快遞件,拿出一看,心裏的無名火也就立即燒灼了,好似刀攪一樣的難受。


    “是什麽?拿我看看?”


    滕父從老伴手裏抽過畫冊,一看封麵,心裏就是一驚,這不是自己兒子的赤膊照片嗎?怎麽身邊還依偎著一個風情萬種的漂亮女人?


    “混賬東西!真是作孽!我老頭子真是死不瞑目的。小純,那混賬不是昨晚說已經到淳城了嗎?”


    “阿爹,你不要氣,我這就給哥哥打電話。”


    “先不要打,老頭子,先聽聽夢兒的留言。”


    滕母到底是女人,心思還是比較細膩的,這媳婦兒真是要離家,就是栓也栓不住的,何況她相信自己的兒媳婦不是不懂道理的人。


    “小純:


    看到這張紙條,請不要難過,我還是決定到外頭鍛煉鍛煉,還有請阿爹、阿娘不要擔心。


    我和你哥之間有個約定,要是我在一年內遇上我喜歡的有緣人,我會主動來西山墺,請求解除這樁婚姻的。當然在沒有遇到之前,我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不會給老滕家丟臉的。


    還有我手頭不缺錢,要是在外頭順利的話,過年的時候我會回家來的,還有其實說心裏話,要是你哥隻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我還是很願意成為你真正的嫂子的。然後現今實在是反差太大了,我接受不了,同時也是自憐自己沒有資質,不能勝任嫂子一職。


    所以我想著離開是給各自一個最好的機會,請代為轉告你哥。言難表意,就此擱筆!”


    “哎,真是苦了夢兒了!老頭子,這你也聽到了,我真是恨鐵不成鋼呀!”


    “也好,就先順夢兒的意思,該幹嘛就幹嘛,那混賬今天回來我再好好問問,他到底是想要什麽樣的媳婦兒?”


    於是滕家二老做了決定,不會像上兩回一樣,鬧得滿西山墺的人都知道,他家兒媳婦怕與老公同房,就想著逃走的事情。


    小純還是把消息通過手機悄悄的告訴了滕龍,她還是希望哥哥有什麽法子盡快把嫂子找回來的。


    “什麽?夢兒不見了?”滕龍剛起身梳洗好,都沒有來得及換上正裝。


    “哥哥,我想嫂子要是出走也是要來淳城的,要不你先找找?”


    “好,還有你打過她手機了嗎?”


    “打過,通的就是沒有人接。”


    “我知道了,小純,不要多想,我今晚會回來的。”


    滕龍掛了電話,匆忙的選了一見米灰色的西服穿上,拿了車鑰匙,就朝專用電梯而去。


    這時候他的手機鈴音響起,一看號碼,便點了接聽,是老爺子打來電話,這老爺子親自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麽大事的,但作為他本尊就當作還不知道已經發生的事情。


    “阿爹,想我了?還是要來淳城啊?”


    “混賬,人家在火裏,你還在水裏?”


    “阿爹,我還是不明白,你老說話太高明了,還請點撥?”


    “沒什麽事情,今天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就早點回來,我有話要對你說,記住,早點回來!”


    滕龍雖然在電話裏裝糊塗,但是他還是明白了老爹的意思,就是不要鬧得滿城風雨的,這家事還是自家解決,隻要在地球上,總歸是能遇到的,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於是滕龍自己開車先後以個人的人脈關係,請求汽車站和火車站售票處幫忙留心一下,一位名叫練情夢的女子,他把結婚證,複印了好幾份,以作憑證。


    可是半天下來毫無音訊,滕龍這心底才倍覺被人拋棄的滋味原來是這麽讓人揪心的痛的,他被練情夢給甩了,這是他找了大半天時間而沒有一點消息的最原始的認同。


    生活的軌跡有時候真如現在滕龍的思想一樣,倒著轉,轉得他自己的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轉得自己理不清愛恨情仇,轉得自己到底是得到還是失去?


    這淳城回西山墺的路途,他一星期前還自詡就是閉著眼睛也開回去的,可是現在滕龍感覺自己真的是連方向盤左右轉的都把握不好了。


    他再次撥了練情夢的手機號,依舊是那首好聽的《卷珠簾》,對方就是不接聽,不管你怎麽撥打,看來人家是不願接聽的。


    “哥,有嫂子的消息嗎?”小純小心翼翼的問道,她是背著父母自己私下聯係的。


    因為滕老爺子是不允許的,而且他說過順著練情夢的心意行事,就是要好好教訓教訓自己那位自作孽的兒子。


    滕龍的回答就是默不作聲,他現在感覺自己真是到了四肢無力的地步,為什麽生活總是在捉弄他?


    但今天的練情夢卻覺得什麽事情都是非常順心順意的,先是遇到了順風車,雖然車主她是不見待的,但人家也是處於好意,所以這回她也做了一個退步,就是她出錢,而且還任由對方出價,載她一程。


    白岩山今天一身白色的t恤,清爽幹淨的臉麵,胡子刮得很光溜光溜的,看著好像比前些日子年輕多了。


    “喂,我說美女,不用這麽看著我的?”


    白岩山開始打趣練情夢,這一段路程過來,他心情都是超級好的,現在兩人在高速服務區,點餐吃午飯。


    “這人有眼睛,怎麽就不能看了?”練情夢嘟噥著小嘴反問道,她今天心情也是大好的。


    “我倒是奇怪了,你怎麽說話的語氣和前幾天見到的很不一樣的?”


    “沒什麽好奇怪的,前些天我是西山墺的媳婦,現在我是出門在外的練情夢,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白岩山看著她粉麵桃紅的,這女人怎麽看也不像是已婚女子的,這滕龍是怎麽做到的?


    練情夢見他一臉邪笑的樣子,不知道這男人在想些什麽?或許這就是男人所謂意吟的境界!


    她就把自己的太陽帽的帽簷拉低了一點,遮蓋下自己的眼眸,這就是人們傳說中的以葉遮目,淺顯的說就是眼不見為淨。


    “不好意思,剛才想到一點事情,把帽簷拉這麽低幹什麽?我又不會有什麽非分之想的。”


    “我吃好了,可以出發了,駕駛員師傅!”


    “加急催命的,要加錢的!”白岩山還是不忘逗逗美女,真是心情好的沒得說。


    “你以為我是財主,已經一口價談好五百的,做好事就要做到底的,否則菩薩要怪罪下來的!”練情夢這回是低聲懇求道,她心底是這麽想的,這出門在外還是該低頭的時候要低頭的。


    “夢兒,等等我!”白岩山拿起純淨水,就追了上來。


    練情夢頓了腳步,不會是幻覺吧,這聲音怎麽聽著像某人的,但是她百分之一萬的確定,這聲音絕對不是發自那條龍的喉嚨的。


    “以後記住,不許喊我那兩個字!”練情夢駐足鄭重的警告白岩山。


    “為什麽?人家不都是這麽喊得?”


    “你不是人家,還有我有全名的,你我關係一般。”


    “這人和人的關係哪有一開始就特殊的?”


    “你什麽意思?不要有什麽不好的想法,要是惹我真的會對你不客氣的。”


    練情夢還是真的很在意這稱呼的,因為某人這麽喊她的時候,她會不自覺的想到父母也是這麽喊得,可是今天這位相對來說還是很普通的駕駛員,這麽喊她,就覺得人家是心思不正了。


    白岩山繼續握著方向盤,他還真是服了這位滕龍n任的妻子,怎麽可以這麽前後就像是不同類型的作風的人,她可以溫婉斯文,也可以刁蠻可愛,更可以輕鬆搞怪。


    “我說練情夢,要是真有覃月說的一年之約,要不把我也列入其中,我可以是備胎的角色的。”


    “你怎麽可以這麽汙的,當好駕駛員。”


    “我是實話實說,你這麽年輕漂亮,這出門在外難道不怕被人盯梢?”


    “你不會把我的行蹤告訴給他吧?”


    “不會,我和他是死對頭,我巴不得你現在就和他直接辦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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