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剝白自己的心,也是本著那天跟他說的一樣,是真心實意的,並沒有任何虛假的心意,就是想著讓兩人之間住在一起不會產生什麽誤會。


    衛輕颺默了默,伸手把我抱在懷裏。


    他的懷抱很溫暖,讓人還是挺眷戀的,有種安心的感覺。


    “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他說。


    很開心。


    我狐疑的看了看他,目光悠遠的落在車窗外,卻覺得他這開心實在很沒必要的。


    開心什麽?開心我很有自覺的覺得自己該站在什麽立場上嗎?


    但不管是怎麽樣想的,這件事情算是過去了。


    吃午飯的時候,祁連城一邊給我夾菜一邊說道:“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醫院那邊我已經定好時間了,明天去做產檢。”


    “產檢?”我吃著飯,忍不住開口道:“這個其實不用那麽頻繁做產檢的,古代的人哪有那麽多的事情,也就現代的人矯情。”


    他睨著我,目光輕輕的,轉瞬移開。


    他默了默,聲音有些低啞,緩緩地:“軟軟。”


    我恩了一聲。


    他又把一塊肉放我碗裏,隨後才說道:“產檢其實沒什麽,也隻是為了知道寶寶健康與否而已。”


    我愣愣點了點頭,了解的又點了一回,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但他越是這樣用心良苦我這心裏就越毛毛的,總覺得他似乎在醞釀著什麽一樣,對我的孩子,醞釀著什麽!


    “那明天……”他抬頭看我,目光認真得很。


    我頓了一下,扒一口飯含糊的應了:“去,聽你的。”


    他埋頭似是笑了一聲,這一聲似乎有那麽一丟丟無奈的味道:“那就好。”


    “我去帝都的兩日,珍珍說你經常熬夜,睡覺也不準時,還忙著工作……”他再次開口。


    我有點懵,縱然想著他即使知道也不會有什麽,因忙著《謀安》的漫畫上v加更的事情,就連藺潯他們三也跟著加班加點。


    我就知道珍珍肯定會打小報告,卻沒想到珍珍沒在衛輕颺回來的第一時間打這個報告。


    嗬嗬幹笑兩聲,我微微低著頭自顧吃飯,沒應他。


    他一向不讓我熬夜,就連工作的時間也限製著,我那兩日如此不乖,他定然是要生氣的。


    “是因為趕工,下次不會了。”我隨後應道。


    他恩了一聲,沒再繼續。


    吃了午飯回工作室,下午五點下班的時候很幸運的沒有遇到李敬。


    第二天的早上八點起床,漱口洗臉吃早餐。


    珍珍拿著一塊塊的絲綢布跟其他傭人把屋裏的桌布毯子都重新換上。


    花園裏,兩個園丁已經在給花草澆水,把整個花園打理得很好,花草樹木長得嬌豔美麗。


    我坐在廊道前靠著柱子看,旁邊放著一碗還熱乎的八寶粥。


    衛輕颺坐在一旁,手裏捧著一碗同樣的,輕輕的攪拌著。


    許是涼了,他碰了碰我,把涼的放我手裏。


    “快點吃。”他道。


    我哦了一聲,一口口吃著碗裏的八寶粥,倒是熬得很稠很軟糯。


    一碗很快吃完,手裏的碗被收走,衛輕颺又把他手裏的遞給我。


    “飽了。”我搖搖頭,抬起兩腳搭在廊道的椅子上,享受七月末難得的涼爽的一天早晨。


    他順手給了一旁的傭人,轉而看我:“軟軟。”


    “恩?”我應了聲。


    他問道:“有想去什麽地方玩的嗎?”


    玩?


    聽到能去玩兒,我一下來了興致,笑道:“當然有啊,我想去海邊吃海鮮,穿泳裝遊泳,吹吹海風撿貝殼。”


    話說到這裏,才發現他一直細細的看著我的眼,神情愉悅,眼眸中似乎有點點笑意。


    “你笑什麽?”


    “沒,你想,下午我們就去。”他拉拉衣袖說道。


    我奇怪的看著他,隨後笑道:“你有時間嗎?大總裁不是應該忙得跟狗一樣?所謂睡得比豬晚,起得比雞早,拚命三郎忙得腳打後腦勺……”


    “狗?!”他微微眯眼,湊到我麵前。


    乍然放大的臉讓我下意識後仰,被他一手撈住了腰,兩人身體貼近。


    我姿勢很不好,後麵是空懸的花圃,前麵被他罩著,完全處於被動。


    他聲音低沉更些,眉毛微調:“唔?軟軟,你說我跟什麽一樣?”


    這男人,還不興人家說形容他跟狗一樣了,我輕推推他,笑道:“沒什麽,沒說什麽,你先鬆開,我這樣很不舒服。”


    他鬆了開,恢複淡定如常的模樣,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衛輕颺一向空閑得很,即使賺錢也花不了多少時間,陪你去海邊的時間還是有的。”


    嘚瑟!


    我恭維的點頭笑道:“那就勞煩衛大先生啦。”


    有人陪玩陪吃陪喝的也是一件好事,我自然不可能拒絕。


    衛輕颺讓齊叔去訂馬來西亞的機票,並且吩咐珍珍收拾東西,下午出發。


    隨後便帶著我去醫院做產檢。


    產檢很是複雜,但衛輕颺很有本事,根本不用排隊等候,做完之後也不用等著產檢的報告,轉頭會有人親自把單子取回來。


    從醫院樓下來,我忽然有些反胃,撐著腰站在垃圾桶旁幹嘔,實在是消毒水的味道讓我難受。


    衛輕颺在一旁扶著,輕拍我的後背,輕聲問:“怎麽樣?”


    “沒事。”吐出一口吐沫,我拿出紙巾擦擦嘴,蹙眉道:“去買瓶水漱漱口。”


    他牽著我往前走,一邊道:“車上有。”


    兩人轉而走向車,後麵是高達九層的住院樓。


    我本來並沒有在意,衛輕颺已經伸手去打開車門了。


    就在這時,我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砰!


    不知道是什麽砸在了某輛倒黴的車頂上,我下意識回頭去看,旁邊卻已經響起了尖銳的慘叫聲。


    入眼的,是一張布滿血跡驚恐的臉,倒掛在車頂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嘴裏一口口的血往外冒。


    “……額!”


    我倒抽一口涼氣,一股寒氣從腳底心呼呼的冒出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有人……跳樓自殺。


    還沒細看那人是死是活,眼睛已經被衛輕颺捂住了。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看。”


    我連忙點頭,閉上了眼睛。


    但不能否認的是,剛才我已經看到了那個人死去的麵容,一張臉目光圓瞪仿佛在看著我。


    讓我背脊發涼,一個人就死在我的麵前,那血液鮮紅鮮紅的,血腥味讓我終於忍不住,彎下腰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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