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耀祖帶來的消息,程素有點渾渾噩噩的,送走他,自己就坐在沙發上怔怔的出神。


    殺手,竟然是個殺手。


    不管這人和她是什麽關係,這都不是個好消息。


    如果是她的父親,對方卻是這樣的身份,那她該如何?如果不是,那他必然就是和自己有相關的?


    又或者,對方殺了她的父母家人?


    想到這個可能,程素的心頓時一顫,尖銳的疼痛像是突然襲來,痛得五髒六腑都痙攣起來,背部也彎了下去。


    “媽……”


    一聲含糊的兒啼,讓程素稍微清醒,她剛剛是不是聽到什麽了?


    媽?


    程素看向坐在身側的齊小七,隻見他直勾勾的瞪著自己瞧,剛剛是他在叫?


    “小七,你,你會叫人了?”程素有點不敢相信,將他抱過來,站在自己的大腿上,道:“再叫一聲聽聽,媽媽。”


    齊小七不叫,程素哄了好一會,他才咩了一聲。


    “哎呀,我兒子會說話了!”程素卻高興得很,抱著他親了又親,誇了幾句,又逗著他叫爸爸。


    齊小七被她用力的親著,胖臉蛋都擠一塊去了。


    程素笑眯眯的,視線落到茶幾上的那資料照片時,笑容又斂住了,嘴抿了起來。


    齊小七也看著。


    “小七,要是他真是我的父親,我該怎麽辦?如果不是,他要是殺了我家人,那……”程素喃喃的開口,眉心也皺了起來。


    齊小七卻覺得莫名其妙的,這女人說什麽啊?


    門響,程母和公婆逛完市場回來了。


    程素連忙收起資料,高興的對他們說齊小七會說話了,剛剛還叫她了。


    幾人頓時大喜,一個個湊上來,逗著他喊爺爺奶奶姥姥,但可惜,一個都沒聽著叫喊。


    兒子有人帶著,程素就拿著資料進了房,坐在床上,又看了一下,躺在床上,望著床頂出神。


    這樣的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的衝擊了。


    她合上眼。


    突然,有槍聲響起,有求饒聲,各種聲音匯聚成一個淩亂的篇章。


    尖利的兒啼聲,讓人從心底覺得發顫。


    小小的嬰兒哭得撕心裂肺,看著人靠近,直到對方衝她露出一個笑容,把她抱在了懷裏,她的哭聲才漸漸地止了。


    然而,她又看到這人麵上全是血,紅通通的,像個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怪物,衝她笑著。


    嬰孩暈了過去,再睜眼,白色的屋頂,藍色的天空,四周靜悄悄的,仿佛隻有她一個。


    她看到人的背影,越來越遠,不禁哇的哭起來……


    “程素,醒醒。”


    臉上微痛,程素睜開眼,隻見程母滿麵擔憂的看著自己,不禁坐起來,問:“媽,怎麽了?”


    “我才問你怎麽呢,你哭啥啊?”程母指著她的臉:“做噩夢了?”


    她哭了,程素摸了臉,才知道濕漉漉的。


    做噩夢了?她精神有些恍惚,想著剛剛夢裏的片段,不齊整,斷斷續續的。


    為什麽她會做那樣的夢?這都是自己經曆過的嗎?還是別人的?


    她寧願是別人的夢,也不要是自己的,那,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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