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素的問話,劉文靜的身子輕輕一顫,抬起頭來,又低下去,喃喃地道:“後悔不後悔,現在說有什麽用呢?不做都做了!”


    “可你卻把自己推到了絕境。”程素的聲音微微提高:“你們這個事,本就為人不恥,叔嫂私奔,那關乎人倫道德。沒錯,現在你們連孩子都有了,你們鄧家現在的境地,大姨再不滿再不岔,其實也隻能認輸點頭。”


    尤其是現在,偉秋找個對象都難,大姨再倔,也不能拖著女兒一輩子,所以肯定得退步,不然這兩人又跑了,她就拖著偉秋兩個人過一輩子?


    “但你想過沒有,她點頭,你們在一起,即便是離開老家在異地生活,你婆婆就不會磋磨你?隻怕依她的性子,會變本加厲的吧,到時候,你又要如何自處?你和偉夏的孩子又如何自處?”程素道。


    劉文靜低低的哭了起來:“我也沒有辦法,都是她逼我的。她讓我在偉冬牌位麵前發誓,一輩子不改嫁,守在鄧家我,給他守節。我受不了,我那麽年輕,我怎麽受的了?我恨她,她自己要守就算了,為什麽要我守?我不服!”


    “所以為了報複她,你就和偉夏私奔?”程素一針見血的說。


    劉文靜一怔,半晌才點點頭:“她不是要好名聲嗎?一輩子都求個好名聲,要我守節做貞節烈婦,要鄧家好名聲。那我就要她抬不起頭來,看她還要不要為個名聲強迫別人。”


    果然是這樣的。


    程素冷道:“偉夏傻,你更傻。你這鬥氣,豈不是把自己的一生都給賠了。一生都背著個沉重的枷鎖前行,值得嗎?”


    “你不懂,你怎麽會懂……”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怎麽這樣蠢!”程素冷冷的截斷她的話,道:“於情於理於法,要改嫁,需要經過婆婆的允許嗎?哪都說不過去。你一心要改嫁,就是你自己偷偷跑了,她還能耐你什麽何?可你和偉夏這樣,沒錯,報複的快感是有了,可也賠上了自己,還賠上你們的孩子。你說,以後你要如何?還不是一樣要對著這個婆婆?”


    劉文靜愣住了。


    “但凡你換一個男人,日子過得再難,都不會比和偉夏在一起更難。”程素淡道:“你等著吧,以後有的是難熬的時間,你們背著枷鎖,這個孩子也一樣抬不起頭來。”她指了指她懷裏的孩子。


    劉文靜想到那畫麵,又哭起來。


    她哭得傷心,程素聽得心裏煩躁,就抽了兩張至今過去,說道:“別哭了,這眼淚留著以後吧,以後有的是你要哭的時候。”


    劉文靜張了張嘴。


    程素道:“你也不要怨誰,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為你自己的選擇。好好記住這次教訓吧,逞一時之氣,付出的代價,遠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以後但凡你衝動的時候,就想想這個事,想想自己有沒有能力去承擔衝動帶來的代價。”


    人始終是要為自己的衝動埋單,記住這一點,那以後遇事,多想一想,大概就會理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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