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過,越接近十點,程素的心就跳得飛快,她的眼睛就一直瞪著大門口,隻要有什麽東西經過,她就會跳起來瞪著,滿麵期待。


    但沒有,並沒有什麽人前來,連條狗都沒有。


    指針指著十點鍾的方向,程素依舊沒等到任何人,她的期待開始淡了下來,卻還是沒走。


    興許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程素繼續等著,看著那扇大門,暗暗的念著。


    十點半,沒有人來,卻來了一隻貓,小貓全身灰白,睜著圓圓的眼睛看她。


    或者是見程素無害,小貓跳了過去,蹲在程素的身邊,仰著頭看她。


    程素笑了,伸出手,試探的摸了它的頭一把,道:“小可愛,你從哪裏來的呢?”


    “喵!”


    小貓很享受程素的順毛,叫了一聲,眯著眼懶洋洋的趴下來。


    程素見此,一邊順著它的毛一邊說道:“你有沒有媽媽呀,你和家裏人一起嗎?我跟你講個秘密,我可是未來人哦。我這是回來找我自己的,但是,我還沒見到我,你說,今天我會見到自己嗎?”


    “我還會不會被丟棄呢?小貓兒,我真害怕,我怕被人丟棄,又怕找不著自己,如果看不到我,那麽現在的我,又是誰呢?”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到底她是真的還是假的?


    程素把頭埋在了膝蓋裏,小聲的嗚咽起來。


    “喵,喵!”


    小貓伸出手,去舔她的手,像是在無聲的安慰一樣。


    程素的眼淚成河。


    十一點,她依舊沒有等到人,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等不到,就代表她沒有被丟棄,但為什麽,她的心就這麽難過和害怕呢?眼淚為什麽又要掉下來呢?這是應該高興的事,不是嗎?


    程素哭著看著大鐵門,還是沒人前來,這裏太安靜,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安靜得讓人心裏發秫。


    她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沒有人來,那自己是誰?她是誰啊?


    驚恐和絕望,像是潮水一般湧來,把程素團團圍住。


    她害怕,是因為感覺到自己是不存在的,沒有被遺棄的自己,她就隻是一縷幽魂,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消失。


    程素恐懼的緊摟著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姑娘,你哭什麽呢?你怎麽坐在這裏哭呀?”忽然身後,傳來一記柔和的女聲,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聽到這個聲音,程素身子一僵,緩緩的轉過頭去,一張帶笑的臉出現在眼前。


    是院長,是年輕時候的院長,把一生都奉獻給孤兒院的院長。


    記憶瘋狂的襲來,院長抱著她哄著她睡覺的情景,院長給摔倒的她上藥的畫麵,院長教她讀書寫字的畫麵,院長給她念聖經的畫麵,還有,院長送她去學校不舍的畫麵,她考上了大學,院長那如稀重負的畫麵……


    一切的一切,都讓程素懷念,是院長給了她母愛,關愛著她成長,程素的眼淚唰唰的往下流。


    “院長!”她站起來撲進她懷裏,哭著道:“我好想您,院長,我好想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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