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從餐館出來,竟一時覺得無處可去,想去火車站那邊的快餐店看一看,但想到大姑姐在那裏,隻怕會拿許多話來‘勸’自己,但覺膩味,還是算了,現在齊家的人,她一個都不太想見。


    看了看腕上的時間,回家去,和齊泰國相對無言的話,更難受。程素歎了一口氣,上了去工廠的班車。


    天空下起了細雨,坐在班車上看出去,經過一片片的農地,開了春,農民已經在耕種,天空飄著細雨,有人躲在了樹下,有人依然勞作著。


    程素的思緒有些縹緲,這裏的人,為一日三餐勞碌,即便是夫妻吵架,或是有不可言喻的婆媳關係,隻怕也不會像自己這樣矯情的說離婚吧?


    班車裏,吵吵鬧鬧,有婦女背著孩子,孩子嘩嘩的哭,也不哄,隻顧聊天。


    有男人幹脆在車裏抽起煙,有人大聲的說笑,有人腳邊放著籮筐,和身邊的人說今天的買賣如何。


    畫麵豐滿而生動,程素勾了勾唇,看出窗外。


    自己融入了這時代,又好像沒融入,思想還是停留在前世的認知,所以知道婆婆做了那樣的事,覺得自己的權益受到了極大的侵犯,所以會想是不是離婚,隻因為不尊重?


    車子停了下,有人下車,有人上車,坐在了她的身邊。


    “大妹子,俺坐這兒行吧?”


    程素扭過頭,是個穿著補丁衣服的婦女,身後背了個流著鼻涕的孩子,她點頭表示可以。


    孩子不過七八個月大,眼睛又黑又大,吮著拇指,看她看過來,不由瞪大了眼好奇的看著她,衝她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程素的眼睛頓時一熱,鼻子發酸,轉過頭去。


    如果不出那個事,自己也會有個這樣天真的孩子吧?


    車子走了一會,就到了廠子不遠處的站,程素幾乎狼狽的跳下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淚滑落下來。


    以為自己放下了,可看到別人的孩子,想及自己,還是會心痛。


    她在雨裏飛快的走著,走到廠裏,應小雅他們在說話,看到程素,均是一怔。


    “你怎麽過來了?天啊,你還淋雨了?”應小雅跳了起來。


    程素衝進辦公室。


    “燕梅,去,泡個薑茶來。”應小雅從牆上拿下自己的毛巾,要幫程素擦頭發,一邊道:“你身子沒好,過來做什麽?公司也沒啥事。你還淋雨,你這是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沒事,雨不大,就淋了這幾步。”程素擺擺手,接過她的毛巾,胡亂的擦了下頭發。


    “現在四月都還沒到呢,這雨水可寒了,你剛剛又……怎麽這麽任性!”應小雅這時就跟個大姐姐似的訓她。


    “好小雅,別訓了,我真的就淋了一下,坐車過來的時候,也沒下雨,就是在途中下的雨。你看,我身上都沒怎麽濕呢!”程素求饒。


    應小雅哼了一聲,麥燕梅衝了薑茶來,她接過,看著程素喝下去了,才和她繼續說話:“你不在家好好休息,來做什麽?”


    “在家悶,沒人說話,幹脆過來了。”程素抿了一下唇。


    應小雅看她眉頭化不開心事重重的樣子,眼圈泛紅,不禁皺起眉來,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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