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一夜驚醒幾次,醒來就眼睜睜的瞪著黑乎乎啥也看不見的床頂,她總能回想起自己那天血滲透了褲子的一幕。


    那是她的血,她孩子的血,她仿佛還會聽到孩子的哭叫聲。


    “怎麽了?”聽到啜泣聲,齊泰國醒了過來,拉了電燈的繩子。


    程素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裏,哭了起來。


    “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齊泰國大急,掀了被子就要檢查。


    程素搖頭,說道:“不是,我,我就是想那個孩子了。”


    齊泰國的手一僵,道:“好好兒的你想這個做什麽?”


    他心裏酸酸的,又澀得不行。


    “我就是想,如果我注意些,小心些,是不是就不會失去他了。”程素哭道。


    “你也不知道懷了呀,醫生不是說了,也才一個月多點?以前,你也有過月事來得遲的,不要自責。這孩子現在來得不是時候,和我們無緣,以後他肯定還會來的。”齊泰國安慰道。


    程素點頭,好半晌才止住了哭聲。


    “我想等過幾天身子好了點,就去寺裏做一場法事,渡他往生,你陪我一起好不好?”程素伏在他懷裏道。


    齊泰國嗯了一聲:“這個不急,等你養得好點再去不遲。”


    隻要能讓她安心,讓他做啥都行。


    程素這才安了心,現在睡不著了,幹脆就和他說話。


    “以前我不信這個東西的,後來……”程素想起自己離奇的穿越,道:“後來,我不得不信,這個世界有天道。”


    齊泰國就道:“所以,你也不要多想,孩子肯定在另一個世界好好的。”


    程素不說話,她也是魂穿過來,孩子呢,才剛成胚胎,這樣沒了,會投到更好的人家裏去嗎?


    “繼續睡吧,嗯?你心思太重,還睡不好的話,這身子就沒法養好了。”齊泰國道。


    程素點點頭,突然又抓住他的手問:“泰國,蔣晴她,真是個精神分裂者嗎?”


    “你提這種人做什麽。”齊泰國拉繩子的手一頓。


    “我就是覺得太可怕了。”程素又懼怕又後悔,道:“你說我要是不刺激她,她會不會就還正常著,也不會驚動她家裏人,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蝴蝶效應,大概就是如此,任何事,都有最初的蝴蝶先撲閃了一下翅膀。


    齊泰國失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最該怪的人是我,如果我不存在這個世上,一切都不會發生,道理都是一樣的。”


    “這……”


    “你聽著,這不怪誰,要怪,就怪她父母,是她父母沒有養育好。要怪她自己,怪她自己執念太重,才導致今時今日這結果。一個人的執念太重,即使咱們什麽都不做,她最終還是會把自己推到懸崖邊上,甚至會墜下去。你懂嗎?”齊泰國按著她的唇道:“所以,不要責怪自己,我不許。好了,睡吧。”


    啪,燈被拉熄,屋子重新陷入黑暗中。


    程素半睜著眼,執念是指對某一事物堅持不放,不能超脫,當執著的時候就會有怨念,唯有放下執著才會自在。反之,就會將其束縛住。


    而蔣晴,她會放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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