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裏,廚房灶台都是建房子的時候一起砌的,老齊家的灶台也不例外,用的還是石頭和水泥砌,兩大兩小的灶口,大的放著大鐵鍋,小的一個放飯鍋,另一個空著。


    程素進去的時候,大灶裏正用柴火煮著什麽,發出餿味,十分難聞。


    她走過去,揭開鍋蓋,蒸汽撲麵而來,她連忙離開兩步,探頭一看,裏麵一鍋不知是什麽鬼的東西已經熬得透了,有穀糠,有切得碎碎的番薯葉子,有青菜,總之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有。


    “這是什麽啊?”程素捏著鼻子瞪著看了一會自言自語地問。


    “了不起了你,跟著去一趟清城,就把自己當城裏人,連豬食都不認識了?”齊母不知什麽站在了門口,冷哼道。


    這一鍋就是豬食?


    程素有些不敢恭維,蓋上蓋子,轉過身來,笑道:“媽,做多少人的飯?米呢?”


    “這一家子有幾個人你不會算麽?”齊母黑著臉,指著廚房的一角:“米都在那放著,六碗就夠了。別煮多了,這天熱,吃不下剩了很快就餿了,家裏可經不住你敗家!”


    程素應了一聲,取了個被燒得底部黑黑的鋁鍋估摸著是飯鍋的去淘米,那米缸裏,有個瓷碗放在裏麵淘米。


    按著齊母的吩咐,洗了六碗米放了水,生火燒鍋。


    說實在的,前世程素出生的時候已經近九十年代了,她長大了煮飯,基本都用煤氣,還真沒用過這樣原始的柴火煮飯。


    可學校裏有野炊,這也難不住她,先放了一小把引火的稻草,在上麵放些容易桌燒著的小樹枝,又加兩條大一點的,劃了一根火柴,馬上就點著了。


    火一著,廚房很快就煙霧彌漫,程素往灶裏添上幾根大柴,就逃出了廚房。


    “媽,中午吃的什麽菜呢?”


    “菜園裏的幾根茄子也大了,去摘了來煮吧,再煮一把青菜就夠了。”齊母吩咐。


    吃素的?


    程素蹙了一下眉,去屋後的菜園子那架著的茄瓜棚找到幾根大的茄子摘了,又拔了五棵大生菜,想到米缸放著一袋子雞蛋,就又摘了一把小蔥。


    做菜是程素的強項,她還靠著這個發了把小財呢,這也不用齊母吩咐,她自己就麻利地洗菜切茄子。


    即便是素,她也能燒出好味道來,紅燒茄子,蒜蓉炒生菜,再打了三個雞蛋用切碎的小蔥拌了煎成蛋餅,還用鏟子切成了好看的三角形,一看就引人食欲。


    等飯煮好,熄了火,程素也把簡單的三道菜做好了,也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


    用冷水洗了把臉,她就對晾衣服的齊母喊道:“媽,飯菜我都做好了,就在灶上熱著,等爸回來了你們就吃吧,我去睡覺,不用叫我吃飯了!”


    “大中午的,飯都不吃就睡覺,你是豬投胎啊你!”齊母聽了頭也不回的諷。


    領教過她的嘴皮子,程素也不覺得意外,也不回話,徑直回了房,又快手快腳的清理了房間,倒下床就睡了。


    而正在迷迷糊糊間,她突然被一聲尖嚎驚醒過來:“天啊!這敗家的娘們,是把我整個油罐子都打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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