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卻被韓昭雪直接摁住了肩膀,“醫生讓我今天去複查,之前你掛的號,我不知道怎麽找過去。”


    白素……


    掛號單她已經丟了。


    緊跟著白素後麵出來,正是今天製造拿起事故的女孩兒,瞧見白素跟一個打扮時尚,開著豪車的男青年在一起,頓時不屑的扯了一下嘴角,“難怪後台這麽硬,原來男朋友是個富二代小開啊。”


    她說話的聲音不小,跟白素幾米遠的距離,她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也一字不落的進了韓昭雪的耳朵。


    他蹙起眉,對富二代這個稱呼,非常的不爽,他明明是拚一代!


    “這位帥哥,來接你女朋友啊?”


    她故作熟絡的上前,笑容端著有些虛假。


    韓昭雪怎麽會看不透她的心思,隻不過那句“女朋友”令他心情不錯,他沒理會上前搭訕的女人,隻是問白素,“你朋友?”


    白素麵色冷硬,“不是。”


    “不是朋友,這麽熟絡,不知道自來熟特招人討厭嗎?”


    白素……


    那女人……


    韓昭雪的不喜比沈言諾表現的更加直接,其實也不算是意料之外。


    韓昭雪什麽脾氣,白素跟他認識二十多年,太清楚了,這人裝不來,也假不來,嘴巴毒起來,不知道有多傷人,這還是收斂了許多。


    那女人今天一連在白素這裏吃了兩個虧,臉色頓時也難看起來,罵了句“什麽東西”。


    韓昭雪皺起眉,臉色沉了下來,剛要發火,被白素抓住袖子,低聲道,“算了。”


    韓昭雪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不少,但是臉色仍舊不好看,“公司經常有人欺負你?”


    “沒有,”白想了想,道,“大概是之前搶了她去參加婚禮的名額,心裏不服氣,不用理會。”


    韓昭雪頓時有點心虛,這麽一說,好像他才是罪魁禍首。


    “對了,掛號單我丟了,你要不直接去前台查問一下吧。”


    “你陪我去。”


    四個字脫口而出,連一絲矜持也沒有。


    白素……


    她可以拒絕強勢的韓昭雪,但是這樣的直白的請求她該怎麽拒絕?


    還是一個病人的請求。


    見她半天不說話,韓昭雪試探道,“你待會兒有約嗎?”


    “沒有,”白素回過神,低聲道,“上車吧。”


    韓昭雪唇角頓時勾了起來。


    現在已經快下午六點鍾了,天色幾乎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燈一排排的亮起來,將整個海城照亮。


    不少商鋪門口放著聖誕樹,上麵落著一層薄薄的雪,看上去特別有意境。


    “明天……聖誕節,昭霖他們去泡溫泉,囡囡也想去,你有沒有空?”


    韓昭雪的聲音,將白素拉回神,她怔了一怔,垂眸道,“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那就不去了,等你有空再去。”


    韓昭雪神情淡淡,“囡囡畢竟是一個女孩兒,跟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去泡溫泉,不合適。”


    白素……


    其實小丫頭已經不止一次跟她提過泡溫泉的事情,她工作之後,就一直挺忙,沒有時間帶她去,小家夥的願望一直特別簡單,這次落空了,也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麽時候,過完年,小家夥就要手術了,到時候怕是要有段時間不能碰水。


    “明天什麽時候?”


    白素沉思良久,輕聲開口。


    韓昭雪彎起眉眼,低聲道,“隨你的時間定,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就什麽時候去。”


    他語氣裏帶著淡淡的興奮,雖然極力掩飾,白素卻已經能察覺出來,她心跳有些快,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縮了一下,明知道這可能隻是韓昭雪想接近她找的借口,明知道自己應該遠離才對,可是她卻不停地為自己找著借口,貪戀跟他相處的時光。


    都說,喜歡一個人,會不由自主的靠近他,明知道他是毒,依舊飲鴆止渴。


    再貪戀一次吧,因為完成囡囡的願望。


    她心裏這麽對自己說道。


    韓昭雪頭上的傷換了藥,又做了一個仔細的檢查。


    依舊是昨天那個醫生跟那個小護士,醫生年紀大,倒是沉穩,小護士就沒那麽冷靜了,看到韓昭雪驚訝不已,“大哥,你到底多大呀,昨天那行頭看著三十好幾,今天跟二十出頭一樣,大哥你是不是演員,出來還要變裝啊?你跟我說說唄,我替你保密。”


    韓昭雪……


    “不是!”


    他硬邦邦的吐出兩個字,趁著白素出去接電話的時候,低聲道,“我昨天的裝扮看上去很老?”


    “不老呀,多成熟,我們醫院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最喜歡那種熟男。”小護士特別能侃,“你今天的裝扮其實也特帥,零零後小姑娘最喜歡了,花美男啊,賊帥。”


    韓昭雪……


    他朝著白素那邊看了一眼,問道,“那你說她那個年紀的女人,喜歡什麽類型的男人?”


    小護士一怔,“那不是你老婆嗎?”


    韓昭雪……


    以前是……


    他忍住心酸,抬眸道,“你怎麽知道的?”


    “她自己跟警察說的啊,我一姐妹兒在旁邊聽著呢。”


    小護士說得自然,完全沒有看到韓昭雪亮的發光的眼神。


    還問道,“大哥你們倆夫妻可真有情調,都結婚了,還迎合對方口味打扮,你很愛你老婆吧。”


    韓昭雪眼神溫柔的盯著白素的身影,輕聲道,“特別愛。”


    白素打完電話的時候,韓昭雪也包紮好了,她習慣性的問了一句醫生,韓昭雪的情況,確定對方沒時候,才禮貌的致謝。


    倒是韓昭雪一直都沒說話,直到從醫院出來,白素才道,“我得先回去吧,小宋把鑰匙鎖家裏了,現在沒地方呆,我回去開門,先讓她呆我家。”


    “我那送你回去。”


    “不用了,”白素低聲道,“我打車幾分鍾就到了,不順路,你也別折騰了,早點回家,天冷路滑,小心開車。”


    韓昭雪有點失落,卻再也沒有留下她的理由,隻是道,“明天我去接你,泡溫泉。”


    白素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嗯”了一聲。


    韓昭雪笑了。


    白素匆匆離開,到家的時候,心髒還是砰砰直跳,剛從電梯出來,就看見了蔣一凡,笑容立刻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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