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的熱情徹底被澆滅,後來許安顏再說了什麽,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韓昭雪先是將白素送到家門口,又開著車獨自去送許安顏,白素站在門口,一直瞧著車子再也看不到影子,才失落的垂著眼簾推開家門。


    韓媽媽見到白素回來,高興的不行,大半夜非要給她做宵夜,白素攔了半天,認真的表示自己晚上跟同學聚了餐,現在什麽都吃不下,韓媽媽才作罷。


    韓媽媽是個很會生活的人,給白素熱了一杯牛奶,就在客廳收拾家裏的那棵聖誕樹,一邊忙,一邊問白素,“昭雪接你回來的,他人呢?”


    白素喝牛奶的動作頓了頓,悶悶道,“哥送許安顏回家呢。”


    韓媽媽“哦”了一聲,好一會兒又道,“許家老三不是跟小澤好了嗎,接女朋友的事兒,昭雪摻和啥?”


    白素沉默不言,事實上,這也是覺得奇怪的,總覺得韓昭雪對許安顏的事情太上心了點,可是又說不出有什麽大問題,許安顏跟韓昭雪是發小,當年也沒少受她過世的姐姐許晴雯照顧,偶爾幫襯一下,好像也沒什麽大問題。


    再說,許安顏對慕雲澤的心思,他們這幫人誰都看得出來,韓昭雪對她,應該也就是普通朋友吧。


    白素喝完牛奶,洗了杯子,就上樓休息了。


    韓昭雪一直將許安顏送到許家,下車的時候,許安顏朝他笑了笑,“韓大哥,麻煩你了,雲澤哥被慕叔叔安排出差了,今天過節車不好打,不然我也不想麻煩你,耽誤了你這麽長時間。”


    “舉手之勞,”韓昭雪將她的包遞過去,淡道,“雲澤是我哥們兒,你是我朋友,應該的。”


    許安顏眉眼彎了彎,溫聲道,“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韓昭雪沒說話,在許安顏轉身的時候,突然喚住她。


    許安顏扭過頭,問,“還有事?”


    韓昭雪攥了一下方向盤,抬眸道,“雲澤……對你好嗎?”


    許安顏怔了一下,接著微微一笑,“以他的脾氣,我應該已經是特別的了吧。”


    韓昭雪也笑了一下,垂眸道,“那就好。”


    許安顏等他開車離開後,才轉身回家,臉上已經不再掛著剛剛那種溫柔的笑,麵無表情的樣子,跟平時判若兩人。


    家裏的幫傭一開門,便恭敬的喚了聲“三小姐”,許安顏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對方,淡淡道,“她們都睡了?”


    “老太太剛把司徒小姐哄睡了,現在跟二小姐在樓下客廳。”


    許安顏抿了一下嘴唇,什麽都沒說,抬步進了屋。


    一進門,就瞧見老太太正坐在客廳跟許晴雲聊天,表情少了些平時的鋒利,看上去有些慈愛,這種表情,她甚少在她臉上看到。


    深吸一口氣,她掛上一絲笑容,喚道,“媽,二姐。”


    老太太聽見聲音,表情就收斂起來,視線落在她身上不到一秒,又朝她身後看去,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頓時皺起眉,“你自己回來的?”


    “雲澤哥出差了,韓大哥送我回來的。”


    這個解釋明顯令老太太不太滿意,但是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等許晴雲上樓上拿手機的時候,對許安顏道,“小慕出差回來,請他到家裏吃個飯吧,好好穩定住你們倆的關係。”


    許安顏垂下眼簾,“知道了。”


    老太太擺擺手,似乎有些疲倦,淡漠道,“上樓休息吧,明天記得帶琳琳出去玩,她吵好久了。”


    許安顏“嗯”了一聲,低眉順眼的上了樓。


    直到看不見樓下的人,她的表情才冷漠下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唇角溢出一絲嘲諷,這個世上最令人惡心的事,就是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命運,卻無力反抗,不過……很快就不是了,這一天,不會太久……


    韓昭雪在回家的路口,遇見幾個十幾歲的孩子,在路口支了個攤位,賣平安果,說白了就是蘋果,不過是弄了一個精美的包裝,檔次似乎就上升了不少,他們這附近有一家私立中學,今天周末放假,學校不不少學生出來玩,幾個攤位上聚集了不少學生,男男女女都有。


    韓昭雪想起家裏的白素,年紀也不比這些小孩兒大,都是孩子。


    想到這兒,便跳下車,打算買幾個捎回去給白素,結果一問,發現品相好一些蘋果基本上都賣完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就這,一個還要五塊,韓昭雪轉了一圈,最後在一個攤位上買了最後一個品相好的蘋果,花了十塊錢。


    賣蘋果的小姑娘嘴巴特甜,給他挑了一個曖昧的粉色包裝盒,漂漂亮亮的給包裝起來,遞給韓昭雪的時候,朝他眨眼道,“帥哥,我給你弄這個包裝,保管你女朋友見了喜歡。”


    韓昭雪輕笑了一下,接過袋子,“我送我妹妹的。”


    “哎呦,多少情侶不都是從哥哥妹妹開始的,加油帥哥。”


    韓昭雪沒再辯解,拎著帶著走了,剛剛送許安顏走的時候,那種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他想,大概是賣蘋果的姑娘嘴巴太甜了吧。


    韓昭雪回去的時候,白素已經睡了,韓昭雪拎著蘋果有種說不出的失望,在她房門口站了良久,最後將裝有蘋果的袋子掛在了門把上。


    白素其實剛剛關燈,門口有動靜的時候,她就聽到了,等了半天沒見人敲門,反而聽見腳步走遠了,她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掀開被子下了床,門一開,掛在門把上的袋子便發出聲響,白素扭頭一瞧,便怔住,接著眼神就變得柔和起來,她探頭朝韓昭雪的房間看了一眼,然後拿著蘋果進去了,這一晚,白素聞著枕頭邊蘋果清新味道,做了一個無比甜美的夢。


    大學的時光過得非常快,白素選了雙學位,上課的時間被排的滿滿當當,忙得時候,一個月都回不了一次家,韓昭雪就成了白素跟家裏聯係的“信史”,隔三差五來學校給她送東西,宿舍姐妹們戲稱二十四孝好哥哥,這時候白素總是羞赧的笑。


    說韓昭雪神經粗,偏偏有時候他細心的不行,為了讓她再學校的交際關係好一些,十一放假會專門開車帶著她們舍友去周邊玩,吃的喝的全算他頭上,你說他神經細,偏偏對感情的事情總那麽遲鈍,玩得高興的時候,白素有時候會情不自禁的牽住他的手,韓昭雪卻毫無所覺。


    感情的事上,女生一向都是比較被動的一方,白素又是這種安靜的性子,自然不可能主動表白,所以他們就一直維持著這種奇妙的關係,有時候白素也會想,韓昭雪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她呢。


    大二這年暑假的時候,韓昭霖從國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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