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歡身邊的女人,並不是高歌,而是前段日子,剛剛跟她有過爭吵的白曉冉。


    她穿著dior今年春季新款高定禮服,長發打理過之後,自然垂落在一側的肩頭,倩麗首席設計師量身為其打造的妝容,看上去格調高而優雅,有一瞬間,高歌甚至都要認不出這個認識了十多年的發小。


    她作為蘇靖歡的女伴出廠,頃刻間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即便這一大部分的視線,都是來自於之前新聞上那些捕風捉影的謠傳,跟蘇靖歡的毫不避諱。


    高歌一直沒說話,就這樣將視線緊緊的鎖在白曉冉身上。


    白曉冉站在蘇靖歡身邊,就像真正的蘇太太一樣,陪他跟眾人打招呼,直到蘇靖歡牽著白曉冉站在高歌跟慕雲澤麵前。


    “慕總,慕太太,好久不見。”


    蘇靖歡客套的跟他們打招呼,言辭之間,並無半點親昵,這種疏離感,就像是點頭之交的朋友,甚至沒有多看高歌一眼。


    高歌擰起眉,將視線重新落到白曉冉身上,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


    白曉冉壓了壓唇角,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垂著眼簾,良久才道,“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後悔,愛情無罪不是嗎?”


    高歌嘲諷一笑,“我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自私,找這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愛情是無罪,可是當你所謂的愛情,已經傷害的別人的時候,你還認為這是無罪的嗎?”


    白曉冉表情緊繃了一下,良久才道,“你一直要什麽有什麽,你當然可以這麽說,可是我不一樣,我想要的東西,要付出比別人更大的代價才能得到,我沒有理由輕易放棄。”


    高歌複雜的看著她,“我怎麽變得一點都不認識你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一直都是這樣!”白曉冉聲音不由得抬高了些,“隻是你自己隻願意相信自己認為的!”


    高歌抿起嘴唇,沒說話。


    慕雲澤拉起高歌的手,低聲道,“怎麽了?”


    高歌搖了搖頭,沒說話。


    蘇靖歡看了一眼高歌,勾住白曉冉的腰,“走吧,帶你認識幾個朋友。”


    白曉冉垂下眼簾。平靜了一下情緒,低聲應了一聲,跟著蘇靖歡離開。


    高歌站在原地,一直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好久才道,“我真的,越來越不懂她了,蘇靖歡看她的眼神,半點情誼都沒有,連我都能看出來,她那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像你一樣活得這麽清醒,更多的人,喜歡自欺欺人。”


    “或許吧。”高歌歎了口氣,“其實她說得對,我們都變了,隻是我自己選擇性的不去相信,還以為我們一直像上學那會兒一樣。”


    “那是你善良。”


    高歌輕笑,“我哪裏善良了,我跟司徒琳針鋒相對,氣得你爸恨不得你跟我離婚,還得理不饒人,你見過像我這樣的‘善良’的人?”


    “見過啊,你不就是嗎?”慕雲澤捏了捏她的臉頰,“你的善良我知道就好。”


    “慕總,最近嘴巴跟抹了蜜一樣,怎麽這麽甜?”


    “有嗎?”慕雲澤一本正經道,“我說的都是心裏話。”


    “好了別貧了,跳舞吧。”


    慕雲澤笑了笑,紳士的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高歌笑著將手搭上去。


    “真好啊,你看那倆孩子多恩愛,”厲老太太坐在一旁暗自歎息,“你說我家邵秋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個伴兒,三十好幾了,還是光棍一條,你說我要是走了也放心不下呀。”


    “兒孫自有兒孫福,”蕭雪婉溫聲道,“時候到了,就什麽都來了,邵秋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會明白你的用心。”


    “他懂個屁!”厲老太太難得爆了句粗口,“每次都拿樂樂搪塞我,我算是看明白了,這臭小子,他就不想結婚,我就是我的克星!你說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生下這麽個不省心的,他要是有你們家小澤一半懂事,我就心滿意足了。”


    蕭雪婉淡淡一笑,沒說話。


    “雪婉,我記得你不是有個弟弟,你弟弟有沒有女兒?”


    “有,不過已經結婚了。”


    厲老太太臉上剛有點喜色,聽見後半句話,又垮了下來。


    “我大孫女前幾天都訂婚了,說是今年十一前完婚,你說我們家老三,怎麽就一點不著急?”


    “這事兒急不來,也得慢慢遇,”說著頓了頓,問道,“你大孫女,好像才二十吧,這麽早就結婚了?”


    “誰說不是呢,”厲老太太歎道,“看上了個拍戲的演員,兩人談了有一段時間了,這孩子任性,放出話非這小子不嫁,我就是覺得那小子不踏實,靠不住,可是能有有什麽辦法,人家孩子願意,結就結吧,結一對,少一對,我們做長輩的,不就這麽點事兒嗎。”


    說著,就指著不遠處道,“說曹操,曹操就到,拉拉扯扯的像什麽樣子。”


    蕭雪婉順著厲老太太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個穿著俏麗的年親女孩兒,拉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孩兒,朝這邊走來,女孩兒半個身子都掛在男孩兒身上,看上去著實有點不成體統。


    這兩位,正是厲老太太剛剛提起的大孫女厲婉兒,和未來孫女婿程俊然。


    “奶奶~”


    恰在這時,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老太太的心一下子就酥了,“乖寶貝,跑慢點跑慢點!”


    樂樂穿著一身小西裝,猴子一樣在全場竄來竄去,方糖追在後麵都看得心驚膽戰,直到看見小家夥叫著“奶奶”撲進以為慈眉善目的婦人懷裏,方糖才輕輕鬆了口氣。


    “奶奶,我把糖糖帶來了,你快來……”小家夥一邊說,一邊拉著厲老太太的手,就朝方糖走。


    “乖孫子,慢點慢點,奶奶走不快……”


    老太太被小家夥拉的步子蹣跚,看得方糖心驚肉跳,趕緊上前,扶住老太太,皺眉對小家夥道,“忘了我們的約定了?”


    小家夥嘴巴扁了扁,扭頭對厲老太太乖巧道,“奶奶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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