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照片足足看了幾秒,平靜的表情下,誰也猜出他在想什麽。


    隨後他又陸陸續續點開了其他的,幾乎每一張林姿的自拍,似乎都恰到好處的拍到了高歌跟顧川。


    顧川給她送粥,幫她剝雞蛋,兩個人姿態親密,完全就像熱戀中的情侶。


    他眯著眸子,眼神變得冷厲起來,冰冷的碎片,一點點在眼底聚焦,突然,手機鈴聲高昂的叫了起來。


    慕雲澤抿緊唇,摁了接聽。


    “你好,請問是慕雲澤先生嗎?”說話女人,聲音溫柔客氣。


    “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xx珠寶行的售後服務小陳,之前您在我們店裏訂做的袖扣,是不是丟了?”


    慕雲澤聽得莫名其妙,“我並沒有在你們那裏訂製袖扣,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沒錯啊,是您的信息,不過為您定製袖扣的是一位姓高的小姐,她是不是沒有告訴您?”


    姓高……


    慕雲澤抿緊唇,這個大概隻有高歌自己知道。


    “慕先生,是這樣的,高小姐為您預定的那套袖扣,是我們今年推出的新款,上麵鑲嵌的每一顆鑽石,都是有編號的,今天有一位客人,突然來我們店裏說要典當東西,我們工作人員檢驗之後,發現那對兒袖扣的編號,正式之前高小姐購買的那對兒,當時高小姐留的聯係方式,就隻有這個,所以我們需要確認一下,是您自己轉手賣了,還是弄丟了?”


    慕雲澤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是什麽時候預定的袖扣。”


    “三個月前,高小姐選的那組編碼,正好是也是慕先生的生日,所以我印象特別深刻。”


    三個月前……


    那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很融洽,特意選了他的生日編碼,是要送他的生日禮物嗎?


    慕雲澤有些坐不住,他掛了電話,起身穿上外套,拿著車鑰匙大步朝外走去。


    下午收工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高歌攏了攏外套,加快了步子。


    “小歌,稍等我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顧川在後麵喚她的名字,高歌搖頭,笑道,“不用了,方糖已經在路上了,我等她就好,天氣不大好,你也早點回去吧。”


    “我車就在不遠處,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提車,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待在這兒等,我也不放心。”


    “真不用麻煩了。”


    正說著,突然一陣強光燈刺了過來,高歌伸手擋了擋光線,隱約聽見一輛車子停了下來。


    她適應了這陣強光之後,終於慢慢睜開眼。


    車上跳下來一個人,逆光行走,她完全看不清那個人的五官,隻覺得身影有點熟悉。


    沒等她細想,手腕突然被人捉住,她抬頭一看,突然愣住,居然是慕大總裁。


    “上車。”


    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盡管被周圍雜亂的聲音掩蓋著,但是高歌還是聽清了。


    高歌抽回了手,壓緊嘴唇,“慕總,我們上次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你這是做什麽?”


    顧川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原本以為高歌跟什麽人起了爭執,走近一看,也不由得愣了愣,“慕總,怎麽是你?”


    慕雲澤看都沒看他,聲音又冷了幾分,“自己上車還是我抱你上車,自己選,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顧川覺得氣氛有點僵,趕緊打著圓場道,“慕總,有話好好說,小歌不懂事,要是有哪裏得罪你的地方,我替她跟你道歉。”


    慕雲澤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此刻更冷了,他冷笑一聲,眼神十分不屑,“你算什麽東西?我跟她的事,輪不到你插手,讓開!”


    顧川臉色有點兒掛不住,“慕總,小歌好歹是我請的演員。”


    慕雲澤直接將高歌拉進懷裏,低頭吻住她的唇。


    高歌羞惱至極,掙紮著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慕雲澤,你個混蛋!”


    慕大總裁直接將人扛起來,丟進車裏,揚長而去,徒留顧川在原地,回不過神。


    車速飆得很快,高歌一路被顛簸得頭昏眼花,罵人的力氣也沒了,車子一停,推開車門,跳下車扶著路邊的灌木,就嘔了起來。


    慕雲澤拿了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跳下車,走到高歌麵前,打開放在她眼前,“這是什麽?”


    高歌瞥了一眼,淡漠道,“袖扣。”


    “給誰的?”


    高歌攥緊拳頭,好半天才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慕雲澤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冷靜了些,“既然要給我,為什麽又要扔了。”


    高歌別開臉,“沒有為什麽,突然又不想給了。”


    慕雲澤被氣笑了,“這對袖扣,價值二百多萬,比你拍一部劇的片酬都高,你不是缺錢嗎,不是為了錢,連裸體寫真也敢拍嗎,為什麽不把這對袖扣退了?你腦袋被門夾了嗎?”


    高歌的眼眶突然就紅了,她衝著他吼道,“對,我就是腦子被門夾了,東西是我的,我想賣還是想丟那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麽關係?”


    “送我的東西,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


    他抬起她的下巴,手指將她眼角的淚珠刮去,“那天膝蓋擦傷了都不哭,現在不過說了你兩句,就開始哭鼻子了?真醜。”


    他突然寵溺的語氣,讓高歌委屈極了,鼻子一酸,扛了這麽久的眼淚,就這麽滾落了下來。


    慕雲澤抽出紙巾,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聲音低低沉沉道,“我都知道了。”


    高歌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他。


    “緋聞是潘越廷為了炒作,內衣寫真也是他威脅你拍的,還有之那麽多次,他拉你出去應酬,幾次險些將你灌醉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絲,輕輕安撫,“你受了委屈,為什麽不跟我說?”


    說了你就會替我出頭嗎?我隻是你見不得光的一個情人,一個你最不希望惹麻煩的情人,所以,我怎麽敢說,我怎麽能說?


    高歌閉上眼睛,將所有的苦楚吞咽下去,好久,抬起頭道,“我想回家。”


    慕雲澤親了親她的額頭,“好,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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