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愣了愣,“說什麽原因了沒?”


    “沒有,而且有些,甚至付違約金,都不願跟咱們繼續合作。”


    方糖咬了一下嘴唇,“難道真的是慕雲澤?”


    高歌沒說話,好一會兒才道,“沒有就休息吧,這段時間咱倆也夠忙了,就當個自己放個假吧,對了,上次托你幫我找房子的事兒找的怎麽樣了?”


    “看好了幾套,不過我得托朋友是實地考察下,等敲定了,帶你過去看,最遲也就半個月吧。”


    還要半個月……


    高歌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先掛了,有事再聯係。”


    接下來的幾天,陸陸續續又有很多代言跟她解約,包括她之前剛試鏡成功的兩部時裝劇,也被告知要換角。


    所有的通告,好像一夜間全都消失了,她的時間突然就多了起來。


    真正過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蟲生活。


    這樣的日子過了五天,高歌還算鎮定,方糖卻已經忍不住了。


    “慕雲澤也太狠了吧,他是把你在這個圈子裏往絕路上逼啊,這混蛋就不念一點兒舊情嗎?”


    “睡出來的感情能有多深?”


    高歌這幾天都在琢磨《宿命》裏的台詞,推敲角色性格,聽見方糖的話,她合上劇本道,“那些廣告本來就是潘越廷硬塞給我的,拍不了正好,我也沒什麽損失,我還得謝謝他幫我解決了這些難題呢。”


    “你心怎麽這麽大?”方糖將牛奶推給她,“森瑞在娛樂圈什麽地位,你也知道吧,慕雲澤要是發了狠,我敢說海城沒有一家影視公司敢請你去拍戲,我現在啊,就是擔心他給顧導施壓,希望顧導拉的投資商牛氣一點兒,千萬別被惡勢力壓倒。”


    高歌動作一頓,突然道,“之前顧導不是說要介紹劇組演員給我們認識嗎,他又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啊,估計有什麽地方沒弄好,耽擱了吧,不如打個電話問問。”


    高歌站起身道,“不用打了,我直接去找他,關於這個角色,我還有些問題要請教顧導。”


    “那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不用了,也不知道會聊到什麽時候,你在旁邊呆著也是無聊,我自己去就行了。”


    下了樓,高歌臉上的表情就凝重起來。


    她拿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兒,打給了顧川。


    第一次打過去的時候,電話是占線的,高歌坐上計程車之後,就又打了一遍。


    這次接通了。


    “喂,哪位。”


    顧川的聲線有些沙啞,聲音中氣不足,似乎是很累的樣子。


    她抿緊唇,攥了攥手機。


    “顧川,是我。”


    “小歌?”


    他訝異了一秒,而後語氣就變得熱情起來,跟剛剛那個狀態完全不一樣。


    “你怎麽打電話過來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他不是問有沒有事,而是直接問她是不是出事了,這讓高歌心中的猜疑又肯定了幾分。


    “我這幾天又看了下劇本,發下有些地方的情感把握的不是很到位,你今天有空嗎,我請你吃飯,順便向你請教一下這些內容可以嗎?”


    “今天嗎?”


    顧川有些猶豫。


    “對,我現在已經在車上了,怎麽,你不太方便?”


    “那倒不是。”


    顧川快速否定,“這樣吧,你先定餐廳,定好了給我打電話,我忙完手頭上的事,馬上過去。”


    “好。”


    掛了電話,高歌的臉色已經徹底難看下來。


    或許早已經被方糖說對了,顧川這邊兒並不是沒有壓力,隻是被他刻意擋了下來。


    她閉上眼睛,平息這胸腔裏奔騰的怒意,好久才道,“師傅,去瀚海金殿。”


    顧川說很快到,但是這折騰騰下來,也花費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


    “等了很長時間吧。”


    一落座,顧川就抱歉道,“有些問題沒處理好,耽擱了一會兒,抱歉。”


    他穿得雖然整齊,但是臉色看上去很不好,眼睛裏布滿淡淡的紅血絲,可能這幾天都沒休息好。


    高歌沒有直接問,隻道,“沒關係。”


    她招來服務生,低聲吩咐了兩句,抬頭對顧川笑了笑,“菜我已經點好了,你要不要再點幾個?”


    “不用了,直接上菜吧。”


    顧川端起杯子喝了兩口茶才道,“你之前在電話裏說,劇本有些地方你把握不準,標注出來了嗎?”


    高歌點點頭,將劇本遞給他,“我都畫上麵了。”


    “我看下。”


    他接過劇本,認真的翻看,雙眉緊緊地鎖著,眼睛下的青黑特別明顯。


    他幫著高歌分析各部分人物情感的變化,用詞準確,淺顯易懂,高歌一邊聽,一邊拿筆在一旁記著,說了沒多久,顧川手機就響了。


    他說了聲“抱歉”,拿著手機到一邊接電話。


    幾分鍾後回來,還沒坐穩,電話又響了。


    一頓飯下來,他陸陸續續接有四五個電話,高歌明顯察覺出來,每一次講完電話,他的臉色就難看幾分。


    等他最後一次接電話回來的時候,高歌終於開口問道,“是不是電影進展出問題了?”


    顧川勉強笑笑,“小問題,很快就能解決,剛才說到哪兒來著……”


    “跟我有關。”


    高歌望著他的眼睛,聲音很低,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顧川見瞞不下去,終於說了實話。


    “前段時間,突然有一個人找我,說要給我的電影頭次,對方手筆很大,直接投了兩個億,我托朋友說通了周錦恒來參演,合約都已經簽好了,投資商突然跟我說,女主角他有合適的人選,不打算啟用我選的人,如果我不按照他說的做,對方就撤資……”


    顧川舔了舔嘴唇,“我一直在試圖說服他們,但是對方的態度很堅決……小歌,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高歌蜷縮了一下手指,好半天才道,“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什麽?”


    高歌站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你,在這種時候,還願意為我留住這個角色。


    顧川苦笑一下,“我覺得我已經扛不住了,工作室的人現在也在給我施壓,我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已經夠了。”


    高歌笑了笑,“剩下的我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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