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你這是何必?什麽冥使、九天玄帝的事情都與你無關了,你隻要跟我走對了!”


    獨眼老伯的態度還是很強硬,我卻對他的態度感到質疑。


    我的態度也變得非常強硬:“爸爸,你難道不想知道阿離為什麽要在我的生死關頭叫我住手嗎?如果不弄清這個問題,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說完,我就甩開了獨眼老伯的手。


    “阿離,你在哪裏,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雖然用盡全力大聲喊著,心裏卻是絕望的。


    我知道離岸根本就聽不見我的呼喚,他現在應該正抱著我冰冷的屍體吧?


    獨眼老伯無奈的歎息著,對我揮揮手:“走吧,閨女!他聽不見的!”


    可我還是不甘心,倔強的堅持著:“不!他是冥使,他一定聽得見我在叫他!”


    我茫然的看著四周,心裏也更加絕望了。


    我無力的垂下頭,噙著淚:“我跟你走。”


    獨眼老伯再次牽起我的手,我沉默的跟在他身後,卻滿腦子都是離岸的身影。


    突然,一聲急切的呼喚從遠處傳來:


    “雪兒!”


    “阿離?”


    我欣喜的抬起頭,然而周圍還是白茫茫一片,根本就沒有離岸的影子。


    “阿離,你在哪?”


    我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堅信離岸一定會聽到我的聲音。


    “雪兒!雪兒!”離岸的聲音再次傳來,而且聲音比剛才要近了一些。


    “阿離!”我掙脫了獨眼老伯的手,開始向離岸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奔著。


    “雪兒!”


    “阿離!”


    我和離岸呼喚著彼此的名字,很快,我們終於到了近在咫尺的距離。


    我可以肯定的感覺到離岸就站在我麵前,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奇怪的是,就是看不到他,也觸摸不到他。


    “阿離,為什麽我看不見你?”


    我伸出手胡亂的摸著前方,卻什麽都摸不到。


    “雪兒!”


    離岸又一次喚著我的名字,我的臉上突然感到了一絲冰冷的觸感。


    我立刻向臉邊抓去,這一次,終於抓住了一隻那冰冷的手。


    “阿離!”我驚喜的把手貼在臉頰上,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雪兒!”


    離岸的聲音非常溫柔,我前傾著身體,靠在了離岸的懷中,喃喃問道:“阿離,為什麽我看不見你?我真的死了嗎?”


    我的頭被離岸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響起:“對不起雪兒......”


    “阿離,你為什麽這麽說?”


    我其實有些明知故問,我真的想聽他解釋一下,他為什麽要讓我在性命攸關的時候叫我停手。


    “其實......”


    離岸的語氣有些猶疑,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這時獨眼老伯來到了我的身後,蒼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你們不要耽誤彼此了!閨女,跟爸爸走!”


    獨眼老伯說完,就要來拉住我的手,我卻緊緊向離岸懷中縮著,怕他把我帶走。


    我急促的問道:“阿離,你快告訴我,我到底死沒死?你為什麽要對我說對不起?”


    離岸卻沒有回答我。


    我忽然感受不到離岸了,我的麵前出現了一道半透明的牆。


    這道牆上有著水波一樣的紋路,似乎非常柔軟。


    然而,當我的手觸摸到牆上的時候,卻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立刻將手指收了回來。


    “阿離!”我大叫著離岸的名字,然而離岸好像突然失蹤了,再沒有給我回應。


    “走吧,不要再跟他糾纏在一起了。你們兩個不是一路人!”獨眼老伯拉住我的手腕,就要帶走我。


    “不!”我用力的甩開獨眼老伯的手,想去衝破那道詭異的牆。


    可是我發現,我的四周竟然都出現了這樣的半透明高牆。


    我忽然看向獨眼老伯,發現獨眼老伯的眼神竟閃過一絲狠厲,我驚聲問道:“爸爸,這些牆是你弄出來的?”


    獨眼老伯麵沉似水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令我感到非常陌生。


    我悄悄的向後退了半步,不解的看著獨眼老伯的臉,愈發的覺得他臉上的神色不對。


    “爸爸,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已經對他起了戒心,因為這樣的獨眼老伯是我從未見過的!


    獨眼老伯卻忽然對我慈祥的笑了笑:“閨女,爸爸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你要跟什麽冥界、天界都劃清關係,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我連連搖頭:“可是我本來就屬於天界,九天玄帝是我的主人,阿離是我的愛人,我不會離開的!”


    獨眼老伯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厲聲說道:“你屬於自由!你是天地所化的靈鳳,根本不屬於天界,更不屬於冥界!”


    我從來沒想過獨眼老伯會這麽阻止我和離岸的感情,我也生氣了,衝著他大喊著:“沒有了阿離,我也不想要什麽自由!”


    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這樣頂撞獨眼老伯,說完我就後悔了,可是話已出口,我也無法再收回了。


    我低下頭不敢去看獨眼老伯,心情非常矛盾。


    “閨女......”獨眼老伯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頭,語氣絲毫沒有責怪我的意思。


    我還是低著頭沒說話,獨眼老伯繼續說道:“閨女,我好不容易在你變成中陰身的時候接近了你,有機會帶你走了,你不能再自己往火坑裏跳了!實話告訴你,你現在中陰身的狀態,是有著很強的法力的。隻要你跟我走,你就可以繼續修煉,成為真正的神仙!”


    我抬起頭,驚問:“爸......難道你是神仙?”


    獨眼老伯臉上的陰霾已經散去,恢複了之前和藹的模樣。


    “爸爸會讓你去更好的地方,忘了那些無關的人吧!”


    這一次,獨眼老伯的話不知為何充滿了煽動性,我對懵懵的點著頭,又跟著獨眼老伯向前走去。


    那些半透明的牆開始逐漸消失,為獨眼老伯讓出了一條路。


    我感到身上越來越輕盈,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逐漸離開我的身體。


    離岸的臉慢慢變得模糊,還有流斯和沈白,他們的身影都在我腦海中逐漸的消失了。


    我順從的跟著獨眼老伯走了很久,獨眼老伯才停住腳步。


    獨眼老伯指著前方對我說:“閨女,你看,這就是歸墟的奧秘所在!”


    在我眼前出現了一個豎著的,偌大的仿佛星空般閃爍著各色奇異光芒的漩渦,在這片漩渦中,我又好像看到了無數個靈魂在掙紮呼喊。


    獨眼老伯看著漩渦,眼睛閃閃發亮:“歸墟中所飽含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同時也是連接異世的橋梁。”


    雖然我也感慨歸墟的神奇,但我還保持著理智,我奇怪的問道:“歸墟不是匯聚了這世上的所有水流嗎?這裏怎麽一點水都沒有?還有,這裏怎麽沒有狐族的衛士呢?”


    獨眼老伯遲疑了一下,才答道:“你說的那些都是外界的傳言,歸墟才不是吸收水的地方,這裏隻匯聚著世界上的各種力量。至於你說的狐族衛士,也是唬人的。”


    “這不可能吧?”


    我對獨眼老伯的話很質疑,正當我還向問問他有關歸墟的事情的時候,獨眼老伯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用力將我向那個漩渦裏扔去。


    “爸爸!”


    我驚恐的大叫一聲,瞬間召喚出玄靈幻鳳的翅膀,及時飛到了空中,向漩渦相反的方向飛了過去。


    “爸爸,你這是做什麽?”我不敢相信獨眼老伯會這樣對我,想要問個究竟。


    然而,獨眼老伯卻在我眼前消失了。


    “爸爸?爸爸?”


    放眼望去,整個白色的空間裏都沒有獨眼老伯的身影了。


    我重新回到地麵上,呆呆的看著旋轉的“星空”,茫然無措。


    我不知道我應該去哪裏,也不知道我該怎麽離開這裏。


    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好像這世上除了獨眼老伯,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我現在已經距離大漩渦很遠了,可是忽然間,一股極強的吸力將我吸入到了漩渦中,我就算是再想飛出去也力不從心了。


    “救命,救命!”


    我無助的大喊著,眼前驀地閃現出一道金光,隨後我就失去了知覺。


    “雪兒!雪兒!”


    是誰在呼喚著我的名字?


    這個男人的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我的眼皮好像有千斤重,無論我怎麽使勁,都睜不開眼睛。


    “雪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一雙冰冷的手緊緊的將我的雙手包裹在手心裏,這熟悉的觸感令我的心底泛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悲傷。


    我還是睜不開眼睛,隻能微微的顫動著睫毛。


    “你能聽到我的話,對嗎?隻要你能聽到我說話就好!”


    男人的聲音雖然有些焦急,但是依舊很好聽,我真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人是誰。


    “雪兒,沒事了,你那縷丟失的精魂我已經給你找回來了!”


    聽到了這句話後,我猛地睜開了眼睛,我發現自己還在一片全白色的無盡空間中。


    “阿離!”


    離岸蒼白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我的頭腦從來都沒有這麽清醒過。


    可當我看到離岸的時候,又變得非常迷茫:“阿離,我到底死了沒?”


    離岸輕輕吻了一下我的手,眼中漾著溫柔的笑意:“傻瓜,你沒死,你隻是睡了一會。”


    “什麽?”我立刻向胸口看去,我的胸口竟然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我不可思議的問道:“阿離,你是怎麽幫我找到那縷丟失的精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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