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群隻靜止了片刻,便又開始騷動起來,有人尖叫著:“不行,他是鬼!不能讓他給病人看病!”


    離岸安靜的站在甲板上,抬起頭看向船長,沒有為自己解釋一個字。


    船長在看到我們後,立刻露出了驚愕的神色:“你們什麽時候到這來的?”


    離岸冷靜的答道:“我們擔心你船上的那個乘客,所以過來看看。有人誤會了我們,但是請你不要因為無聊的誤會而耽誤了那個乘客的病!”


    船長皺了皺眉,正要說些什麽,又有人舉著相機對船長高喊著:“船長你看,相機拍不到他!他不是人啊!”


    船長迅速的掃視了一眼那個人,表情竟然出奇的平靜:“大家不要危言聳聽。”


    船長說完,又對離岸說道:“先生,請你上來吧!病人現在情況危急,需要馬上得到治療!”


    離岸沒有猶豫,立刻向五樓走去。


    流斯緊隨著離岸,我和沈白也暫時不去追趕那個可疑的男孩了,也跟著離岸走向了五樓的船艙。


    因為我覺得那個男孩如果是故意抹黑我們,而現在船長是信任我們的,他的陰謀就不會得逞了吧?


    我們四個一起來到船長所在的船艙後,船艙中已經站著幾個神情嚴肅的人了。


    那個船長所說的病人,正緊閉著眼睛躺在一張單人床上。


    這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相貌普通的男人,他雖然緊閉著眼睛,但是卻有著非常明顯的黑眼圈,而且他的臉色散發著晦暗的氣色,嘴唇也幹裂的厲害。


    最令人擔心的,是他的頭頂盤旋著一團黑氣,那是陰邪之氣。


    我在心裏對離岸嘀咕著:“他這不是有病,明明是中邪了啊!”


    離岸馬上給了我回應:“我看出來了。現在雖然能看見這團黑氣,但是那個邪祟的真身卻沒在這裏。”


    我立刻問道:“會不會就是那個給咱們拍照的男孩?”


    離岸肯定的答道:“不是他!”


    我不禁有些懷疑離岸的判斷,離岸這時向船長問道:“這麽大的船上,為什麽沒有醫生?”


    船長帶著遺憾對離岸解釋著:“我們的船上本來是有兩名醫生的,但是他們之前去別的船上救助去了,本來我們是有一個約定匯合的地點的,結果我們卻遭遇了大風暴,就與他們失散了。”


    “原來是這樣!”離岸輕輕點點頭。


    “往哪跑?”流斯突然大喊一聲,竟然直接衝出了窗戶!


    “流斯!”沈白見狀,也跟著流斯衝出了窗戶。


    “他們......”船長和船上的那幾個人都驚愕的看著他們兩個,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窗外。


    “不用理會他們!先跟我仔細說說病人的情況吧!”離岸話音剛落,那個病人突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啊!啊!”


    病人睜開眼睛後,就開始極為誇張的張著嘴大叫著。


    他的聲音非常沙啞,好像被煙嗆了嗓子。


    “不!不!不!”病人再次喊完後,眼睛裏瞬間布滿了通紅的血絲,眼珠也誇張的突出著,幾乎就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了!


    船長立刻靠近了病人:“病人又發病了!快、快按住他,不要讓他傷害到自己!”


    得到船長的命令後,屋子裏之前站著的幾個人,迅速按住了病人的手腳。


    離岸也來到了病人的身邊,船長對離岸大聲喊道:“請您快點醫治他吧!”


    但是離岸卻沒有馬上行動,而是冷冷的看著病人,沒有任何動作。


    “先生,您還在等什麽?”其他人不解的問道。


    “是啊,您還在等什麽?”船長也有些焦急了。


    病人這時發出了更加恐怖的吼叫,還把舌頭伸出好長,額頭上的青筋也快爆出了。


    “妖邪退散!”


    離岸突然大喊一聲,用手掌按住了病人的額頭。


    “呲啦!”


    病人的額頭瞬間冒出了像是被炙烤了一樣的白煙,病人立刻同時閉上了眼睛和嘴。


    “你對他做了什麽?”一個人質疑的看著離岸,其他人的眼中也都是責備。


    離岸的手還沒有離開病人的額頭,他的嘴裏還念念有詞,不過這次他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離岸不理會他們,我卻沒有再繼續沉默,我對這些人解釋著:“你們不要誤會他,他這就是在給病人治病。你們如果不信任他,病人就真的會死!”


    我一說話,這些人立刻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船長厲聲質問起我:“你們不是醫生!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沒有被船長的厲聲質問嚇到,我挺直了身體,冷靜的對船長說道:“我們是什麽人跟你們沒有關係。你隻需要知道,我們現在是真心想幫助這位病人恢複健康就好了!以你豐富的航海經驗,也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用言語說清楚的吧?”


    我的話真的起到了作用,船長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其他人臉上的質疑也逐漸退去了,病人的情況也得到了控製,已經去完全安靜了。


    他們鬆開了病人的手腳,離岸的手掌終於離開了病人的額頭。


    船長這才想起問起我們:“請問你們二位怎麽稱呼?我叫莫誌帆,他們都是船上的員工。這位乘客叫鄭岩,他沒有親人朋友,之前他還好好的,就是剛才突然發病的。”


    船長的態度有所轉變後,我也對船長露出了友好的微笑:“我叫初雪,他叫離岸。剛才出去的兩個人,白衣的叫流斯,另一個叫沈白。”


    我介紹了我們幾個人以後,離岸謹慎的問道:“那他發病之前跟什麽人接觸過沒有?”


    莫船長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看安靜睡著的鄭岩,對我們說道:據我們的工作人員說,鄭岩在發病之前剛剛從他的房間走出來,是他在大聲呼救,我們才趕過來的。”


    我們剛才匆忙趕來的時候,我隻注意到了屋裏的人和病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房間的整體。


    其實這是一間裝修的很低調奢華的房間,每個細節都透出了很好的品味,而且我聽說過,有的豪華遊輪越往上的房間,越是豪華,住得客人都非富即貴。


    想到這,我馬上問道:“這個鄭岩是不是很有錢?”


    莫船長有些尷尬的笑了下:“應該是吧。”


    我又問道:“你們知道他的職業嗎?”


    莫船長搖搖頭:“很遺憾,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離岸沉默的在鄭岩的房間走了一圈,兩條濃黑的雙眉慢慢的擰在了一起。


    正當我以為他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流斯的一嗓子:“終於讓我們逮到這小子了!真是氣死我了!”


    沈白嚴厲的聲音也隨即傳了過來:“進去!”


    一身迷彩的男孩踉蹌的走了進來,他的迷彩帽子已經不見了,臉上還掛著彩,他的相機已經落到了流斯的手裏。


    “你們終於抓住他了!”我連忙走到男孩麵前,直接問他:“你到底在搞什麽鬼?為什麽要誣陷我的朋友們?”


    男孩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即便如此我也能看到他臉上寫滿了怨氣。


    流斯氣急敗壞的說道:“這臭小子嘴可硬著呢!我們問什麽他都不說!我檢查了他的相機,裏麵已經沒有照片了!”


    沈白無奈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目的!他看上去沒有什麽問題。”


    沈白的說的“沒問題”,就是指這個男孩不是妖魔,他也沒有被其他妖魔附體。


    難道這隻是他的一個惡作劇嗎?


    我真的生氣了,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喂,你到底是什麽人?到底有什麽目的?你知不知道剛才因為你的一句話,引起了多大的恐慌?”


    “啊!”


    突然,男孩發出了一聲驚叫。


    我立刻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向後退了一步:“你幹嘛?碰瓷啊?”


    “不!不!不!”男孩竟然又接連大叫了幾聲,然後就閉上了眼睛直直倒在了地上。


    “這是怎麽回事啊?”


    男孩的症狀竟然跟鄭岩剛才的症狀一模一樣!


    船長等人也察覺到了男孩的情況不對,全部圍攏了過來,船長臉色驚變:“他這是怎麽了?”


    “阿離,他是被附體了嗎?”我的手剛搭到男孩的手上,突然感到他的手上傳來了刺骨的寒意。


    “啊!”男孩突然猛地睜大了眼睛,額頭上暴起了青筋,一雙眼睛在誇張的向外突起著。


    “天呢!他真的跟鄭岩的情況一模一樣!”我驚愕的看向離岸,離岸已經把手按到了男孩的額頭上。


    “這是什麽情況?”流斯和沈白異口同聲的問道。


    他們剛問完,莫船長突然驚恐的指著我們身後,大叫了一聲:“你們快看!鄭岩他、他站起來了!”


    鄭岩站起來本應該是一件好事,但是從莫船長驚恐的眼神中,我不用回頭就知道鄭岩的狀態一定不對!


    “小心!”離岸這時突然用一隻手將我攬入了懷中,他的另一隻手還穩穩的按在男孩的額頭上。


    “竟然敢偷襲我們!”流斯緊接著大喝一聲,隨後就響起了鎖魂鞭抽打在地的聲音。


    我立刻從離岸的懷中伸出頭去,看到了一張極為恐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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