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了那是流斯的聲音後,我們幾個立刻向身後跑去。


    “流斯!流斯!”


    我和沈白大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流斯!你在哪裏?”


    離岸也在喊著他,然而流斯卻像是突然消失在空氣中了一樣,再也沒有給我們任何回應。


    茂林叢生的四周和陰寒壓抑的氣氛,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籠罩在我心頭。


    我擔心的問著離岸:“阿離,流斯可是冥使,他不會有事的吧?”


    沈白已經拿出了降魔杵,警戒的張望著四周:“這裏到底是座什麽山?所謂的山神又是什麽東西?如果他是妖魔,我就打得他無所遁形!”


    離岸還未等回答,突然從遠處又傳來了流斯的聲音:“救命!救我!”


    “流斯!你在哪?”我立刻向他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然而流斯的聲音卻再一次消失了。


    離岸和沈白緊跟上了我,沈白剛才繼續呼喚流斯,離岸卻對我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你們閉上眼睛仔細聽聽!”


    我和沈白狐疑的看了眼離岸後,閉上眼睛,仔細聆聽著。


    當我閉上眼睛,隻用耳朵去感受周圍的時候,我竟然聽到了從四麵八方都傳來了流斯的聲音。


    我猛地一驚,但是並沒有馬上睜開眼睛,而是嚐試著從這些聲音中分辨出到底哪個才是流斯真正的聲音。


    在仔細聆聽之中,我忽然發現,這些聲音雖然乍一聽都是流斯的聲音,可是這些聲音卻都非常短促,並不像流斯平日裏的語調。


    我立刻睜開了眼睛,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不對,這些都不是流斯的聲音!”


    “什麽?”沈白則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也睜開了眼睛,卻是一臉茫然。


    “你的判斷很對!”離岸說完,突然垂直飛離地麵,我立刻抬頭看去,隻見在我們頭上茂密的樹枝中竟然隱藏著一個人!


    離岸一伸手就將那人從樹枝上拽了下來,然後又迅速的飛落下來。


    我和沈白立刻向旁邊躲閃了一下,當離岸把那人帶到地麵上的時候,我和沈白都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齊聲驚呼著:“流斯?”


    流斯的身上纏滿了藤條,被五花大綁著,這還不算什麽,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嘴上竟然被一張黃色的符紙牢牢覆蓋住了。


    流斯現在隻有眼睛能動,他滴溜溜的轉著眼珠,緊皺著眉頭,在向我們示意鬆綁。


    我抬手就要去揭下流斯嘴上的符紙,離岸卻伸出手製止住了我:“且慢!”


    “怎麽了?”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不解的望著離岸。


    離岸神色緊張的解釋著:“這是噤聲咒符!不能隨意揭開,否則流斯會徹底失聲的!”


    流斯這時也痛苦的點著頭,他的眼圈紅紅的,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那我先給他鬆綁!”沈白舉起降魔杵,就要劃開捆綁住流斯的藤條。


    “住手!”離岸又立刻製止著沈白。


    “又怎麽了?”沈白的降魔杵也停在了半空中,跟我一樣,臉上帶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離岸的神色更加緊張了:“纏住他的藤條是萬年血靈藤,一旦被利器粗暴砍斷就會立即伸入到他體內,令他腸穿肚爛而死,即便他是冥使也在劫難逃!”


    而流斯這時也在可憐兮兮的噙著眼淚點著頭。


    “我的天!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東西?”


    我驚訝的後退了一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害死流斯。


    沈白也立刻收起了降魔杵:“是啊,離岸,這裏到底有什麽?這是山神幹的嗎?”


    沒等離岸回答,流斯又用力的點起了頭。


    “真的是山神的幹的?那山神長什麽樣?”我問完,流斯馬上幽怨的瞪了我一眼。


    我這才想起他嘴上也貼著噤聲咒符。


    我吐了下舌頭後,馬上問著離岸:“為什麽山神隻抓了流斯,而沒抓咱們?而且從流斯的狀態看,山神好像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這又是怎麽回事?”


    離岸冷冷的睨著我:“這個你應該去問山神而不是問我。”


    我不服氣的一揚臉:“我倒是想問山神了,可是山神在哪裏呢?”


    “那不就是山神嗎?”


    離岸說著,伸出手指向了我們的正前方。


    我驚愕的向前麵看去,隻見一個高挑的影子正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直直的佇立著,像是一道剪影。


    那個影子明明離我們不遠,現在的光線也夠,可他為什麽會是漆黑一團呢?


    “那就是山神?”沈白質疑的問著,我也同樣不敢相信。


    “你是山神嗎?”我打著膽子問了聲。


    “是。”


    那個黑色的影子發出的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山神是女人?”我驚愕的看著離岸,然而離岸的臉色卻沒有泛起絲毫波瀾。


    沈白也向前一步,恭敬的請求著:“還請山神為流斯鬆綁!”


    哪知山神竟然嬌滴滴的說了聲:“我不!”


    “......”


    我無語的抽了下嘴角,真是被山神給雷到了。


    沈白則尷尬的扶著額頭,也被山神雷得不輕。


    我和沈白都向離岸投去了求助的目光,離岸終於也開了口:“還請山神為冥使流斯鬆綁!”


    山神向我們嬌嗔著:“哼,你們是冥使就了不起了嗎?就可在我生辰前一日擅自上山?不給你們點教訓,你們怎麽把我放在眼裏,知道我的厲害?”


    離岸的語氣還很平和:“山神,我們的來意你應該十分清楚,還請你放那些壯年下山,我們也不會叨擾你的生辰。”


    山神聽了離岸的話後,立刻發出一聲冷笑:


    “嗬,冥使,你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偉大,你們哪裏是為了那些壯年而來,你們明明就是來尋找通往蓬萊之路的。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離岸坦然答道:“我並沒有隱瞞我們的來意,但是也請你放了那些壯年!”


    山神不服氣的回擊著:“憑什麽你說讓我放就放?我才是這裏的一山之神,為什麽要聽你這個冥使的?”


    離岸此時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山神,我想和平解決這件事,而且在你生辰之日我也不想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若不停勸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山神的與語氣也忽然變得淩厲起來:“你讓我放了那些壯年,就是讓我心情不好!”


    山神說完,她的周身就冒起了白煙,我後退一步,大驚道:“她氣冒煙了?”


    “呀,流斯!”我一後退,不小心踢到了流斯,這才又想起流斯還沒有被鬆綁呢。


    我連忙問著離岸:“阿離,流斯怎麽辦?”


    離岸馬上對沈白說道:“沈白,你先把流斯扛起來!”


    “好!”沈白答應了一聲,利落把流斯扛到了肩頭。


    沈白剛把流斯扛到肩頭,山神就向我們走了過來。


    她越來越近,可是整個人還是一團漆黑,而她身上的白煙也逐漸的消散了。


    這個時候我終於看清了山神的真麵目!


    怪不得她一直都是一個黑影,原來她竟然是一個由泥土堆砌成的很像女人的土人!


    山神聲音尖銳的大喊著:“我要你們為你們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


    山神說完,無數藤條立刻從天而降,藤條的速度和力度都極快,我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已經被藤條從頭到尾牢牢的束縛住了。


    沈白則與流斯一起被藤條束縛住了,隻有離岸僥幸逃脫。


    離岸逃脫的辦法,竟然是瞬間移動到了山神身後!


    我大喊著:“阿離,救我們啊!”


    離岸匆忙看了我一眼後,突然伸出腳從後麵猛踢了山神一腳,瞬間,那由泥土堆砌的山神就被他踢了個四分五裂,轟然倒地了!


    “啊!”


    同時間,纏繞著我和沈白、流斯身上的藤條也都在瞬間抽離了我們的身體。


    “你把山神殺死了?她這麽弱?”


    我不敢相信山神會這麽輕易就被離岸打倒。


    流斯這時從地上站起來,向著地上的那堆土就衝了過去,我以為他也想去踢幾腳解恨,哪知他竟然撿起地上的泥土塗抹著嘴上的噤聲咒符。


    在他用泥土塗抹了一會咒符後,咒符竟然就從他嘴上離開了!


    流斯這才狠狠的踢了土堆一腳:“氣死我了!看我好欺負是不是?”


    “小心!”離岸忽然提醒了他一句,流斯卻沒有在意。


    然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堆土竟突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的一堆土瞬間就變成了無數堆,然後這些土堆又在瞬間漲高,變成了人形!


    無數的土人立刻將我們包圍住了,我們現在不僅要對付這些土人,還要防範那些隨時可能再次將我們纏繞住的血靈藤。


    我已經和沈白一起揮砍著土人,離岸則飛身到空中,抬頭注視著我們的上方。


    “你們兩個專心對付土人,我去對付血靈藤!”


    離岸的話令我立刻安下心,不再有所顧慮。


    這些土人還是很好對付的,幾乎一砍即碎,不過我卻覺得這裏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是一時半會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


    我正在納著悶,沈白忽然說了句:“初雪,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土人好像越來越像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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