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輕盈的從樹上跳了下來,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她抬起尖尖的下巴,傲然的看著離岸:“我是何人?嗬嗬,你們真是眼拙至極!不過也好,我是什麽人跟你們毫無關係,我隻要帶走她!”


    女人說著,就伸出了纖白細長的手指指向了我。


    我懵懵的看著她,然後指了指我自己:“你要帶走我?為什麽?”


    因為我能感覺到她說的帶走好像並不像死神和九尾狐說的那種帶走,她好像是真的想帶我走而已。


    女人衝我嫵媚的勾了勾嘴角,眼中卻透露出誠懇的神色:“我要給你自由,遠離這些蠢貨!你可願意跟我走嗎?”


    我遲疑了一下,才繼續問道:“你是誰?”


    女人輕笑一聲:“跟我走,我就告訴你!”


    我怔住了,呆呆的看著女人,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離岸這時忽然將我護在身後,對那女人堅決說道:“想得美!初雪是不會跟你走的!”


    女人冷哼著:“她不跟我走,難道要跟著你去找冥王,然後被當成祭品獻給冥王嗎?若是我沒找她也就罷了,現在我終於找到了她,我就必須帶走她!”


    離岸狠狠拋下一句話:“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說完,離岸周身就散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殺氣,不用有所行動,單憑他身上的這股殺氣,就已經讓我覺得渾身戰栗了。


    流斯和沈白也都分列在我兩側,他們的眼中也都透著淩厲的殺氣,看上去如臨大敵。


    這個女人,似乎是他們遇見過的最強大的對手。


    我稍稍向旁邊挪了一步,好奇的看向這個女人,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麽,以至於讓他們三個都如此高度緊張。


    “啊?那是什麽?”


    隻見女人此刻已經懸浮在空中,她在空中盤腿而坐,微閉雙眼,她那長長的的裙擺也在空中飄逸搖曳著,讓她看上去就像飛天的仙女。


    從她的頭頂釋放出一圈七彩的圓光,那絢麗奪目的光暈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她明明如此安靜,可是卻讓人覺得力量強大,不敢靠近。


    我甚至有一種想對她跪地膜拜的衝動。


    離岸、流斯和沈白,突然飛身,同時向女人襲擊了過去。


    可是女人還是那麽的淡定鎮靜,絲毫沒有還擊的意思。


    我不禁為她捏了把汗。


    然而,就在離岸他們剛剛靠近女人周身那七彩炫光的時候,他們幾個就突然同時發出了一聲慘叫聲,隨後便都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阿離!流斯!沈白!”


    我這才反應過來,忙跑到離我最近的離岸身邊,先去查看他的傷勢。


    當我扶起離岸的時候,他的臉上竟然呈現出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痛苦表情。


    我慌亂的問道:“阿離,你傷到哪裏了?你哪裏痛?”


    離岸臉色慘白的搖了搖頭:“我、我沒事......”


    離岸的聲音已經變得非常虛弱,我害怕的緊緊握住他的手:“阿離,你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你怎麽能被她傷成這樣?”


    “我真的、真的沒事,你去看看流斯和沈白他們怎麽樣了?”離岸說著,就艱難的轉過頭去,看向了流斯。


    “好,我這就去看看他們。”我把離岸的頭輕輕的放到地上,然後迅速的查看了流斯和沈白的傷勢。


    流斯的臉色也極為慘白,他跟離岸一樣,還能勉強支撐起身體,他的眼睛不服輸的瞪著還依然閉目打坐的女人,可是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沈白則已經暈了過去,他麵如死灰,氣息微弱,已是命懸一線。


    我被他們三個的慘狀震驚了!


    我噙著眼淚,向那女人怒吼著:“你到底是誰?他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這麽傷害他們?”


    女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發出了空靈清婉,宛若天籟般好聽的聲音:“我不是故意把他們傷成這樣的。因為他們身上都帶著冥界的至陰之氣,受不了我身上的罡陽正氣,所以才會受傷。玄靈幻鳳,我隻是想帶你離開,讓你自由而已。”


    我心裏雖然還在為離岸他們的傷勢悲憤,可我還是想知道女人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竟然知道我的前世是想玄靈幻鳳?


    我心中一驚,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什麽人?”


    “隻要你跟我走,你就自然會知道我是誰了。”


    女人說到這,又加了句:“你跟我走,他們才會脫離危險,否則,我的罡陽正氣若是在碰到他們,他們可能就要被灼燒成灰了。”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舉起鳳翼彎刀跟她拚了。


    可我現在卻一點反抗她的想法都沒有,不知道是對我自己的不自信,還是我壓根就真的不想反抗她。


    “初、初雪!”


    離岸掙紮著從地上搖晃的站了起來,他向我伸出手:“不、不要走!我不、不會把你當成祭品,我不會......”


    女人那半眯的眼睛猛然睜開,對離岸大喝一聲:“夠了!你的話不足為信!”


    女人說著,眼中又發出一道多奪目的炫光,我怕炫光再次傷害到離岸,連忙衝到離岸麵前,用身體替他擋住了炫光。


    終於,我也能保護他一次了!


    “初雪!”離岸驚叫一聲,我也閉上了眼睛。


    正當我以為自己也會受到炫光的傷害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炫光照射到我身上的時候,我竟然感到了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


    就像把溫暖的陽光吸收到了體內一樣,我不僅沒有任何不適,反倒覺得十分舒服。


    離岸立刻緊張的扶著我:“初雪,你怎麽樣?”


    我回過頭衝他笑了笑:“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哪知就在我剛剛看到離岸的時候,他馬上向後趔趄了幾步,然後竟然表情痛苦的轉過了頭。


    “阿離!”


    我驚愕的叫著離岸,然後迅速摸了摸我的臉上,難道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嚇到了他?


    我還在納悶,女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的身體吸收了我的罡陽正氣,你現在就是能傷害他們的武器。”


    “什麽?”我怕不可思議的看向女人,“我怎麽會是傷害他們的武器?你胡說!”


    我雖然不信,可是從離岸剛才的反應來看,我又不得不相信這個殘忍的事實。


    女人的語氣非常平靜:“信不信,你已經看到了,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跟我走吧,從此你就可以過上自由的生活,再也不用擔心成為被獻祭的祭品了。”


    “啊?可是,可是......”


    能從離岸身邊逃離,成為一個自由的人,是我一直在計劃的事。


    盡管我很喜歡他,可我還是想活下去。


    沒想到我夢寐以求的機會,現在就這樣變成了現實,我以為我會非常高興的答應女人,跟她走。


    可是不知為何,我的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麽也抬不起來。


    “初雪!”


    離岸又呼喚著我的名字,他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俊美冷傲的臉上居然露出了哀傷與不舍的神情:“初雪,不要走!我不會把你......”


    “唰”的一聲,鎖魂鞭突然以迅雷之勢襲向了女人。


    是流斯!


    他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站了起來,把鎖魂鞭甩了出去。


    “不自量力!”女人輕聲說了句後,便用眼睛看向了鎖魂鞭,鎖魂鞭突然燃燒了起來,隨後竟掉頭抽向了流斯。


    “啊!”流斯來不及躲閃,發出了一聲慘叫,又重重的摔到在地。


    他的身上被抽出了一道赤紅色的鞭痕,他已經動不了了。


    “流斯!”離岸忙向流斯衝了過去,將流斯從地上扶起,把他抱在懷中。


    “流斯!流斯!你給我睜開眼睛!給我醒過來!”離岸不停的呼喚著流斯的名字,一遍比一遍悲戚,聽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正想過去看看流斯,離岸卻突然看向我,他雙眼血紅,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跟他不共戴天的愁人。


    離岸衝著我凶狠的怒吼著:“不許過來!馬上離開這裏!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離岸說完就背對著我,轉過了身。


    “阿離!”


    一顆滾燙的淚水從我眼角無聲的滑落,我的心就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撕扯著一般,痛得我緊緊捂住了心口,卻還是無法抑製心底傳來的疼痛。


    鎖魂鞭還在燃燒著,我看不見流斯和離岸的臉,可我能看見流斯的胳膊無力的垂在地上,離岸的肩膀在微微的顫抖著。


    沈白還是一臉死寂的暈倒在地,我現在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暈了還是......


    “阿離,流斯,沈白......對不起......”


    我無力的跪倒在地,閉上眼睛,緊緊的握著雙拳,任由淚水肆意滑落,淹沒我的所有愧疚與眷戀。


    女人已從空中飄落到我身邊,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頭:“該走了,你若再執意留下,隻會徒增悲劇。”


    我睜開眼睛,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離岸的背影在我眼中也變成了一副模糊的圖像。


    我站起身,對女人說道:“我跟你走,但是,你能不能治好他們的傷?你一定有這個能力,對嗎?”


    女人卻麵帶遺憾的搖了搖頭:“很抱歉,我沒有給他們治傷的能力。”


    我一點都不相信女人的話,我情緒激動的質疑著她:“不可能!你就像天神一樣有著強大的力量,怎麽會沒有給他們治傷的能力?”


    女人也不生氣,隻是對我淡淡一笑:“我沒有騙你。好了,咱們該走了!”


    女人說完,就用雙手抓住了我的雙肩,我的眼前立刻出現了一片刺眼的白光。


    我失去了知覺,一切都離我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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