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再見麵
“續命？”
“是的，不過隻是暫時的，而且會有後遺症！”
李萱萱由此想到，當時秦長生服用此丸時，滿頭白發在瞬間變黑，又在瞬間變回來的模樣，於是她點點頭，又問到：
“那有什麽後遺症？”
“這個應該是因人而異，但身體損傷是肯定的，而且會產生依賴性。”
但既然已經到了需要續命的程度，那想來無論是後遺症還是依賴性，同生死相比，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李萱萱看著溫賢，卻覺得他好像還隱瞞著些什麽。
她想想又問到：“這麽多年，就隻有秦老爺子向你購買‘血之丸’？”
溫賢聽了這話，卻是搖頭糾正道：“其實，我隻能算是他們的中間人，‘血之丸’也不是適合所有的人服用。”
如李萱萱所說，他這麽多年下來，怎麽也能扣下一些，但尋常凡人服用此丸，卻是直接爆體而亡！
“那你現在身上可有‘血之丸’？”
溫賢苦笑，“我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謝公子摧毀，哪還有能留下來的？”
李萱萱：“……”
“所以萱萱姑娘，真的求求你救救我們父子，謝公子是真的沒想過要給我們留活路啊！”
溫賢說著又想跪下，李萱萱連忙阻止他，但也十分清醒地問到：“你們究竟做了什麽？謝時訓不是一個會隨意殺人的人。”
溫賢：“……”
那是你從來沒看過他隨隨便便殺人的模樣。
李萱萱不知道溫賢是在吐槽謝時訓，但見他沉默的模樣，也是淡淡地收回手：“如果你連真正的原因都不能告訴我，那我也很難幫你們。”
溫賢聽後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大概還是因為‘豐神’吧……”
李萱萱聞言皺眉。
她其實都還不知道，這個‘豐神’究竟做了什麽，惹得謝時訓大開殺戒。
不等李萱萱開口，溫賢卻是搖頭堅定地說到：“我最多就隻能說到這了，再多一句，隻怕都活不到下一個時辰，所以萱萱姑娘就不要為難我了。”
溫賢都說到這個份上，李萱萱也就隻能作罷。
因著她昨晚便同謝時訓說好，今日要去醉花樓，因此現下，便先讓溫賢回去，等她找過謝時訓再說。
等溫賢一走，李萱萱理了一下後，便起身去敲旁邊房間的門。
“門沒鎖，進來。”
謝時訓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冽。
而李萱萱在聽到的瞬間，卻是突然想到一個點：溫賢說，他們身上的東西都被謝時訓毀了，那他那些人體器官是怎麽保留下來的？
難道，是之前不在他們身上？
李萱萱倒不覺得溫賢會騙她，畢竟他剛剛還在問，要不要馬上給她呢。
想是這樣想，但李萱萱還是拔腿跑向溫賢的房間，問個清楚。
房間裏頭的謝時訓，應了話後，卻遲遲不見人進來，便坐上輪椅，前去開門——
門外，空空如也。
正想關門時，一道粉色的身影又突然出現。
謝時訓見她扶著門，彎著腰，喘著氣的模樣，不由皺眉，“這麽著急做什麽？”
話是這樣說，但他還是側身給李萱萱讓出位置。
李萱萱趕緊走進去，徑直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剛剛真的是以超快的速度來返。
謝時訓關好門，回到桌邊，又等她緩過來後，這才再問道：“怎麽了？”
李萱萱當即便將溫賢找她說的事給說了，順帶也說了剛剛去確認的事情：“他們說，他們一離開清和城，便讓人先將那批人體器官運到白渭州了。”
謝時訓聞言，唇角勾起微弱的弧度：“那可真可惜。”
若是這批東西在他們身上，即便是沒有那一晚的偷襲，他也一定會將它們毀得幹幹淨淨。
謝時訓的麵上雖然像是在笑著，但李萱萱卻沒有忽略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惡。她見狀，不由也謹慎著發問：
“謝時訓，你為什麽想殺他們？”
見他視線淡淡地向她看過來，李萱萱趕緊舉起手，保證道：“最後一次問了！”
謝時訓見她這模樣，眉眼卻是在瞬間閃過笑意，隻是轉瞬即逝，很快便又冷著臉說到：
“所有同‘豐神’有關的人，都不配存活在這世上。”
李萱萱起先是訝異於謝時訓的那一絲笑意，隻是他很快的變臉，以至於李萱萱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當然了，她的注意力很快也被謝時訓的話牽走：“他們不也是被‘豐神’抓了的嗎？”
“被抓？”
謝時訓勾起冷笑：“是想黑吃黑還差不多。”
“啊？！”
這倒是有些出乎李萱萱的意料。
不過這對父子本身會做這種人體器官的生意，便已經說明，他們不是什麽正經商人。
眼下，相比這對父子，李萱萱更為關注：“那這個‘豐神’——”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謝時訓便拿出一個小藥瓶放在桌麵上，並推到李萱萱的麵上。
李萱萱：“這個是？”
謝時訓：“你不是想要他們的解藥？”
看來，謝時訓是真的很不想談及‘豐神’啊……
李萱萱拿起藥瓶，在手中翻轉著，而後又放回到謝時訓的麵上：“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話，也不用勉強的。”
……
……
後麵等等。
這怎麽說，都太過於巧合。
謝時訓初聽這話時，其實是想說，他那話也沒說錯，整個白渭州，能拿出‘化骨’的，除了醉花樓，便是‘賽藥仙’……隻是聽著李萱萱一條條地分析，他忽然便不想開口，最後隻應了句：
“嗯。”
李萱萱見謝時訓認可，既開心又煩惱。
開心的是，她沒有想錯，煩惱的又是，這種明知山有虎，卻隻能向山行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那，我們明天就去醉花樓看看？”
既然遲早都得去，不如早點去。
謝時訓緩了一下後，點頭應道：“好。”
李萱萱見他興致不高，以為他是累了，便讓他早點休息，而後推門離開。
自李萱萱走後，謝時訓依舊坐在輪椅上，目光卻是不知落到何處，某一瞬間，他似是忽然回神一般，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不知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雙腿之上，還放著東西……因而他一起身，那些小零食便發出“嘩嘩”的聲音，齊齊往下掉。
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謝時訓驀地垂下視線——
刹那間，以他所在的房間內，所有的一切，無論是靜物還是動物，又或者是空間也罷，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按鈕。
謝時訓往前跨了一步，徹底從輪椅上下來。
隨後，他轉過身，彎下腰，將懸浮在地麵之上的零食一一撿起，他將所有的零食攏在懷裏後，一步一步地向著床上走去。
即便是這個時候，雙腿的痛楚也沒有放過他。
而此時此刻的謝時訓，他明明可以閃移，卻仍舊堅持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坐上床邊，謝時訓將零食放到一側，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腿上。
明明已經好了，但卻還是會痛，這是為什麽？
他隨手拿起一樣零食，隨意扯開後，看都沒有看，便往自己嘴裏塞，又見他隨意嚼得幾下後，便開始往下咽，咽完再繼續拆，繼續吃……直到所有的零食都被吃完後，他這才倒在床上，閉眼。
與他一牆之隔的李萱萱，這會卻是在找717算賬！
‘你之前是怎麽說的？‘賽藥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要見到他本人，就會出手相救？’
‘他有千麵，你讓我怎麽找？！’
‘717，你是不是就想讓我完不成任務？！’
【……不是的。】
‘那你說，你是什麽意思？’
717欲言又止：【宿主，你原本就已經能完成這個任務了。】
李萱萱：“……”
所謂係統的嘴，那便是騙人的鬼！
‘你就和我說，要怎麽完成這個任務。’
【任務是需要宿主自行完成的哦，717能給的提示，隻有：醉花樓。】
李萱萱：“……”
這說了跟沒說一個樣。
‘那你告訴我，青神羽，又或者是空青，他和任務是否有關？’
李萱萱這話一出，717便沉默了，李萱萱不由眯起眼：果然是有關係的！
看來，她要更小心才行。
這次的任務，她一定要完美結束，這樣才能盡早擺脫係統。
李萱萱剛這樣下完決定，也暗暗決心要警惕著醉花樓，卻沒想到，第二天，溫賢會找過來，同她說起醉花樓！
“你的意思是，‘血之丸’便是由醉花樓而來的？”
“沒錯！”
溫賢順勢再強調道：“而且，是以物易物的方式！”
李萱萱聞言，順著他的話問到：“那你們之前，是用什麽東西換的？”
溫賢聽了這話，也有意想試探：“萱萱姑娘自清和城而來，又知曉‘血之丸’，難道不知道那裏什麽是最有價值的嗎？”
李萱萱心中自然是有所猜測，但眼下，是溫賢勢弱，她可不是，再者她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於是，李萱萱晃了晃麵前的茶杯，隻道了句：“你且說說看。”
溫賢聞言又是一梗。
好在，他來前，便做夠了心裏準備：“萱萱姑娘，我也不瞞你，此前——”
溫賢壓低聲音說到：“都是用秦老爺子提供的人體器官！”
李萱萱心中浮現“果然如此”的念頭，隨後她皺眉問到：“一定是這種？又為何是他？旁人取，不行嗎？”
溫賢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醉花樓的人會對此做鑒定，一般隻收修仙者的，至於凡人的，這十幾年來，隻收秦老爺子的！”
“至於其它的，也可以，隻要夠稀少或者夠珍貴！”
李萱萱聽後點點頭，而後直視溫賢，“所以，你選擇這個時候告訴我，是想求什麽？”
雖說他們還欠一個回答，但一來李萱萱並未主動討，二來溫賢選擇這個時候，又是主動告知，總給李萱萱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仿佛——
全世界都想要她去醉花樓！
溫賢聽了這話，卻是道：“不知萱萱姑娘可知道，秦老爺子如今已經身死？”不等李萱萱回答，溫賢便接著說到：“秦老爺子一死，這能進醉花樓眼中的人體器官，也就斷了！”
“如此，想要換取‘血之丸’便更難了！”
“所以呢？”
李萱萱隱約知道溫賢想幹什麽了，若她沒記錯，當晚他們父子倆離開長生院前，可是從秦長生那拿到了一批人體器官。
果然，下一秒，溫賢便說到：“但我手中還有最後一批！”
李萱萱拿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後呢？”
溫賢看著李萱萱一會兒後，便站起來，猛地便向李萱萱跪下：“求萱萱姑娘救我們父子一命！”
剛入口的茶水，苦澀充盈著整個口腔。
李萱萱連忙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避免被溫賢跪全，“你們可是兩條命，不是一條命！”
溫賢見狀，卻是跪著調整位置後，向李萱萱磕了一個頭，“求萱萱姑娘救命！”
李萱萱被他嚇得連忙跳開，“你們身上的毒，是謝時訓下的，你們找他去呀，在這裏跪我磕我也沒用啊，我又沒有解藥。”
溫賢聽了這話，卻隻覺得自己思路對了！
因為此前他們都未曾同李萱萱說過，他們是被謝時訓下了毒，但她這會卻知道了，這說明：
謝時訓果然是為了她！
溫賢低頭再次求著李萱萱，隻是不被旁人瞧見的眼睛裏，卻滿是陰狠！
李萱萱這邊，看著溫賢不停地磕頭，也是很鬱悶，最後隻能開口說到：“我可以幫你們去問，但他給不給，我就無法保證了。”
“萱萱姑娘出手，必定會馬到功成！溫某人先行謝過姑娘！”說完，他又磕了幾個頭。
李萱萱在這期間，一直躲得遠遠的。
沒辦法，她怕折壽啊！
而溫賢自覺磕得差不多後，便起身問她：“那，那些人體器官，要不要現在就給你？”
李萱萱當即猛搖頭。
然後順便問到：“對了，你還沒同我說‘血之丸’是什麽功效？”
溫賢：“……”
他感覺李萱萱好像什麽都知道，但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沉默了一會兒後，溫賢才開口道：
“可以續命。”
“續命？”
“是的，不過隻是暫時的，而且會有後遺症！”
李萱萱由此想到，當時秦長生服用此丸時，滿頭白發在瞬間變黑，又在瞬間變回來的模樣，於是她點點頭，又問到：
“那有什麽後遺症？”
“這個應該是因人而異，但身體損傷是肯定的，而且會產生依賴性。”
但既然已經到了需要續命的程度，那想來無論是後遺症還是依賴性，同生死相比，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李萱萱看著溫賢，卻覺得他好像還隱瞞著些什麽。
她想想又問到：“這麽多年，就隻有秦老爺子向你購買‘血之丸’？”
溫賢聽了這話，卻是搖頭糾正道：“其實，我隻能算是他們的中間人，‘血之丸’也不是適合所有的人服用。”
如李萱萱所說，他這麽多年下來，怎麽也能扣下一些，但尋常凡人服用此丸，卻是直接爆體而亡！
“那你現在身上可有‘血之丸’？”
溫賢苦笑，“我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謝公子摧毀，哪還有能留下來的？”
李萱萱：“……”
“所以萱萱姑娘，真的求求你救救我們父子，謝公子是真的沒想過要給我們留活路啊！”
溫賢說著又想跪下，李萱萱連忙阻止他，但也十分清醒地問到：“你們究竟做了什麽？謝時訓不是一個會隨意殺人的人。”
溫賢：“……”
那是你從來沒看過他隨隨便便殺人的模樣。
李萱萱不知道溫賢是在吐槽謝時訓，但見他沉默的模樣，也是淡淡地收回手：“如果你連真正的原因都不能告訴我，那我也很難幫你們。”
溫賢聽後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大概還是因為‘豐神’吧……”
李萱萱聞言皺眉。
她其實都還不知道，這個‘豐神’究竟做了什麽，惹得謝時訓大開殺戒。
不等李萱萱開口，溫賢卻是搖頭堅定地說到：“我最多就隻能說到這了，再多一句，隻怕都活不到下一個時辰，所以萱萱姑娘就不要為難我了。”
溫賢都說到這個份上，李萱萱也就隻能作罷。
因著她昨晚便同謝時訓說好，今日要去醉花樓，因此現下，便先讓溫賢回去，等她找過謝時訓再說。
等溫賢一走，李萱萱理了一下後，便起身去敲旁邊房間的門。
“門沒鎖，進來。”
謝時訓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冽。
而李萱萱在聽到的瞬間，卻是突然想到一個點：溫賢說，他們身上的東西都被謝時訓毀了，那他那些人體器官是怎麽保留下來的？
難道，是之前不在他們身上？
李萱萱倒不覺得溫賢會騙她，畢竟他剛剛還在問，要不要馬上給她呢。
想是這樣想，但李萱萱還是拔腿跑向溫賢的房間，問個清楚。
房間裏頭的謝時訓，應了話後，卻遲遲不見人進來，便坐上輪椅，前去開門——
門外，空空如也。
正想關門時，一道粉色的身影又突然出現。
謝時訓見她扶著門，彎著腰，喘著氣的模樣，不由皺眉，“這麽著急做什麽？”
話是這樣說，但他還是側身給李萱萱讓出位置。
李萱萱趕緊走進去，徑直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剛剛真的是以超快的速度來返。
謝時訓關好門，回到桌邊，又等她緩過來後，這才再問道：“怎麽了？”
李萱萱當即便將溫賢找她說的事給說了，順帶也說了剛剛去確認的事情：“他們說，他們一離開清和城，便讓人先將那批人體器官運到白渭州了。”
謝時訓聞言，唇角勾起微弱的弧度：“那可真可惜。”
若是這批東西在他們身上，即便是沒有那一晚的偷襲，他也一定會將它們毀得幹幹淨淨。
謝時訓的麵上雖然像是在笑著，但李萱萱卻沒有忽略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惡。她見狀，不由也謹慎著發問：
“謝時訓，你為什麽想殺他們？”
見他視線淡淡地向她看過來，李萱萱趕緊舉起手，保證道：“最後一次問了！”
謝時訓見她這模樣，眉眼卻是在瞬間閃過笑意，隻是轉瞬即逝，很快便又冷著臉說到：
“所有同‘豐神’有關的人，都不配存活在這世上。”
李萱萱起先是訝異於謝時訓的那一絲笑意，隻是他很快的變臉，以至於李萱萱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當然了，她的注意力很快也被謝時訓的話牽走：“他們不也是被‘豐神’抓了的嗎？”
“被抓？”
謝時訓勾起冷笑：“是想黑吃黑還差不多。”
“啊？！”
這倒是有些出乎李萱萱的意料。
不過這對父子本身會做這種人體器官的生意，便已經說明，他們不是什麽正經商人。
眼下，相比這對父子，李萱萱更為關注：“那這個‘豐神’——”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謝時訓便拿出一個小藥瓶放在桌麵上，並推到李萱萱的麵上。
李萱萱：“這個是？”
謝時訓：“你不是想要他們的解藥？”
看來，謝時訓是真的很不想談及‘豐神’啊……
李萱萱拿起藥瓶，在手中翻轉著，而後又放回到謝時訓的麵上：“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話，也不用勉強的。”
……
……
後麵等等。
這怎麽說，都太過於巧合。
謝時訓初聽這話時，其實是想說，他那話也沒說錯，整個白渭州，能拿出‘化骨’的，除了醉花樓，便是‘賽藥仙’……隻是聽著李萱萱一條條地分析，他忽然便不想開口，最後隻應了句：
“嗯。”
李萱萱見謝時訓認可，既開心又煩惱。
開心的是，她沒有想錯，煩惱的又是，這種明知山有虎，卻隻能向山行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那，我們明天就去醉花樓看看？”
既然遲早都得去，不如早點去。
謝時訓緩了一下後，點頭應道：“好。”
李萱萱見他興致不高，以為他是累了，便讓他早點休息，而後推門離開。
自李萱萱走後，謝時訓依舊坐在輪椅上，目光卻是不知落到何處，某一瞬間，他似是忽然回神一般，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不知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雙腿之上，還放著東西……因而他一起身，那些小零食便發出“嘩嘩”的聲音，齊齊往下掉。
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謝時訓驀地垂下視線——
刹那間，以他所在的房間內，所有的一切，無論是靜物還是動物，又或者是空間也罷，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按鈕。
謝時訓往前跨了一步，徹底從輪椅上下來。
隨後，他轉過身，彎下腰，將懸浮在地麵之上的零食一一撿起，他將所有的零食攏在懷裏後，一步一步地向著床上走去。
即便是這個時候，雙腿的痛楚也沒有放過他。
而此時此刻的謝時訓，他明明可以閃移，卻仍舊堅持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坐上床邊，謝時訓將零食放到一側，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腿上。
明明已經好了，但卻還是會痛，這是為什麽？
他隨手拿起一樣零食，隨意扯開後，看都沒有看，便往自己嘴裏塞，又見他隨意嚼得幾下後，便開始往下咽，咽完再繼續拆，繼續吃……直到所有的零食都被吃完後，他這才倒在床上，閉眼。
與他一牆之隔的李萱萱，這會卻是在找717算賬！
‘你之前是怎麽說的？‘賽藥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要見到他本人，就會出手相救？’
‘他有千麵，你讓我怎麽找？！’
‘717，你是不是就想讓我完不成任務？！’
【……不是的。】
‘那你說，你是什麽意思？’
717欲言又止：【宿主，你原本就已經能完成這個任務了。】
李萱萱：“……”
所謂係統的嘴，那便是騙人的鬼！
‘你就和我說，要怎麽完成這個任務。’
【任務是需要宿主自行完成的哦，717能給的提示，隻有：醉花樓。】
李萱萱：“……”
這說了跟沒說一個樣。
‘那你告訴我，青神羽，又或者是空青，他和任務是否有關？’
李萱萱這話一出，717便沉默了，李萱萱不由眯起眼：果然是有關係的！
看來，她要更小心才行。
這次的任務，她一定要完美結束，這樣才能盡早擺脫係統。
李萱萱剛這樣下完決定，也暗暗決心要警惕著醉花樓，卻沒想到，第二天，溫賢會找過來，同她說起醉花樓！
“你的意思是，‘血之丸’便是由醉花樓而來的？”
“沒錯！”
溫賢順勢再強調道：“而且，是以物易物的方式！”
李萱萱聞言，順著他的話問到：“那你們之前，是用什麽東西換的？”
溫賢聽了這話，也有意想試探：“萱萱姑娘自清和城而來，又知曉‘血之丸’，難道不知道那裏什麽是最有價值的嗎？”
李萱萱心中自然是有所猜測，但眼下，是溫賢勢弱，她可不是，再者她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於是，李萱萱晃了晃麵前的茶杯，隻道了句：“你且說說看。”
溫賢聞言又是一梗。
好在，他來前，便做夠了心裏準備：“萱萱姑娘，我也不瞞你，此前——”
溫賢壓低聲音說到：“都是用秦老爺子提供的人體器官！”
李萱萱心中浮現“果然如此”的念頭，隨後她皺眉問到：“一定是這種？又為何是他？旁人取，不行嗎？”
溫賢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醉花樓的人會對此做鑒定，一般隻收修仙者的，至於凡人的，這十幾年來，隻收秦老爺子的！”
“至於其它的，也可以，隻要夠稀少或者夠珍貴！”
李萱萱聽後點點頭，而後直視溫賢，“所以，你選擇這個時候告訴我，是想求什麽？”
雖說他們還欠一個回答，但一來李萱萱並未主動討，二來溫賢選擇這個時候，又是主動告知，總給李萱萱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仿佛——
全世界都想要她去醉花樓！
溫賢聽了這話，卻是道：“不知萱萱姑娘可知道，秦老爺子如今已經身死？”不等李萱萱回答，溫賢便接著說到：“秦老爺子一死，這能進醉花樓眼中的人體器官，也就斷了！”
“如此，想要換取‘血之丸’便更難了！”
“所以呢？”
李萱萱隱約知道溫賢想幹什麽了，若她沒記錯，當晚他們父子倆離開長生院前，可是從秦長生那拿到了一批人體器官。
果然，下一秒，溫賢便說到：“但我手中還有最後一批！”
李萱萱拿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後呢？”
溫賢看著李萱萱一會兒後，便站起來，猛地便向李萱萱跪下：“求萱萱姑娘救我們父子一命！”
剛入口的茶水，苦澀充盈著整個口腔。
李萱萱連忙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避免被溫賢跪全，“你們可是兩條命，不是一條命！”
溫賢見狀，卻是跪著調整位置後，向李萱萱磕了一個頭，“求萱萱姑娘救命！”
李萱萱被他嚇得連忙跳開，“你們身上的毒，是謝時訓下的，你們找他去呀，在這裏跪我磕我也沒用啊，我又沒有解藥。”
溫賢聽了這話，卻隻覺得自己思路對了！
因為此前他們都未曾同李萱萱說過，他們是被謝時訓下了毒，但她這會卻知道了，這說明：
謝時訓果然是為了她！
溫賢低頭再次求著李萱萱，隻是不被旁人瞧見的眼睛裏，卻滿是陰狠！
李萱萱這邊，看著溫賢不停地磕頭，也是很鬱悶，最後隻能開口說到：“我可以幫你們去問，但他給不給，我就無法保證了。”
“萱萱姑娘出手，必定會馬到功成！溫某人先行謝過姑娘！”說完，他又磕了幾個頭。
李萱萱在這期間，一直躲得遠遠的。
沒辦法，她怕折壽啊！
而溫賢自覺磕得差不多後，便起身問她：“那，那些人體器官，要不要現在就給你？”
李萱萱當即猛搖頭。
然後順便問到：“對了，你還沒同我說‘血之丸’是什麽功效？”
溫賢：“……”
他感覺李萱萱好像什麽都知道，但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沉默了一會兒後，溫賢才開口道：
“可以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