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血肉形成一條條斷續的弧線從空中射入陳安的七竅,他的全身都被染成黑色,腐朽的臭味從體表浸透到骨子裏。


    “啊!”野獸般的低吼卡在喉嚨裏發不出聲,絕望與恐懼的情緒彌漫著他的全是,崩潰的情感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我來了,小可愛,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紅衣女子虛幻的身影出現了陳安麵前,她輕柔地撫摸著他。


    她白玉般的手臂穿透陳安的身軀,白皙的手指點在了陳安的靈根上,四色靈根的界限在某一個瞬間變得模糊起來。濾靈鏡過度運轉將灰霧形成的火焰大半威能擋在了外麵,僅剩的餘火為靈根的蛻變加了最後一把燃料。


    潛意識空間中天宮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痕,雄偉的雕像轟然倒塌,如墜落的隕石般劃過天際,燃燒的尾焰將天幕燒的通紅。身穿白衣的“陳安”背負著雙手站在大地上坐視著天宮的毀滅。


    “陳安”的身邊無窮的怨氣從紅衣女子的身上散發出來,她的麵容逐漸模糊讓人看不清真容。隱約間有了一點陳安的模樣。


    “接受了嗎?”


    “陳安”搖了搖頭,談定地打了個響指,隨著響指聲的響起,地麵突然塌陷了一大塊,灰塵遮天蔽日,“陳安”微笑著朝著灰塵堆裏走去,從塌陷口消失在了這片空間。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到紅衣女子的身上,關於“陳安”的記憶消失的一幹二淨。


    現實世界中,陳安的雙目變得通紅,他終於弄懂了紅衣女子的身份,她是自己所逃避的惡,是最深沉的瘋狂,是自己難言的另一麵。


    “來吧,給我力量。”陳安眼前的世界如鏡花水月般,他舉起手將五指攤開,他從未感到自己的手是如此的陌生,卻又如此的有力。


    陳安用手掌輕輕地觸碰黑色血肉形成的蛋殼,汙穢的力量從蛋殼傳遞到他的手掌,黑色的物質滲透如他的皮膚。


    五指猛地緊閉成拳,滲透入體內的物質被一股來自血肉中的可怖力量逼迫了出來,這股力量強大無比,它的內部四色玄氣輕輕相扣,首尾相連。


    陳安不再需要將玄氣覆蓋在體表才能傷人,玄氣已經與他的血液交融。他的身軀每一分都充滿了玄氣賦予的力量。


    陳安將右拳縮回自己的胸前,“四色合一的力量,就叫你神之力吧。”


    話音落下陳安的拳頭迅猛地砸在了黑色蛋殼上,淒厲的慘叫從黑色血肉形成的蛋殼中傳出,隨著黑色蛋殼的劇烈抖動,一道蛛網狀的裂痕出現,以不可擋之勢覆蓋在了整個但蛋殼表麵。


    一隻緊繃的拳頭穿過了蛋殼,將蛋殼的整體打得粉碎。陳安自蛋殼中邁步而出,他的衣物在神靈注視的時候已經化為飛灰。渾身赤裸的他沒有絲毫膽怯,他撿起地上的青銅鏽劍一臉無畏地掃視著清醒過來的眾人。


    虛空中的裂痕不知從何時已經複原,空中再無異動,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偉大的詭秘之神,贈與了我象征身份的神力。向偉大的詭秘之神致敬。


    “灰霧之上


    的主宰”


    “詭秘與恐怖的代名詞”


    “所有生靈墮落的原處”


    這一刻再沒有人懷疑陳安的身份,有人能麵對詭秘之神的注視而活下來嗎?絕對不可能。沒有任何人能再神靈的窺視下活下來。


    林紀心如死灰地癱軟在地,陳安站穩腳跟,他有大麻煩了。


    金麵祭祀一腳將身邊的林紀踹飛,幾個教眾朝他走去,手中滿是倒刺的鐵鎖在吊燈的照射下反射而出的冷光,讓林紀入墜冰窟。


    “晚宴開始,致敬偉大的詭秘之神,致敬尊貴的神使。”


    金麵祭祀的死人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張僵硬的笑容,嘴邊諂媚之詞從他口中噴湧而出,如滔滔之水綿延不絕。


    陳安穿著遞給來的禦神袍,麵色平靜的入宴,絲毫沒有因為金麵祭祀先前的刁難而有責怪之意。


    晚宴在歡聲笑語中結束,陳安盛情難卻被留宿此地,臨走前他將死死捆住受盡折磨的林紀帶回了自己的臨時住所。


    邪教給他準備的臨時住所,不在地下,甚至不在深林裏。事實上,邪教的重要人物其實很多都不願意住在地下,他們更願意前往空曠的城區居住。


    一行人穿過可怖的林木,邪教的護法掏出個小盒子灑下了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粉末,一群人的衣服全都沾染上了這種粉末,在它的遮蓋下裝牙舞爪的樹木失去了攻擊目標。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斷變化著路線,陳安在心裏默默地記下眼前的圖景,期待著來日將其剿滅。


    邪教的大本營距離城區並沒有多遠,按照他們的腳力半個多小時就趕到了。按照陳安的眼光來看,邪教之所以沒有被找出來大概是因為地形的巧妙與天成,以及燈下黑的心理。


    邪教根本就不怕會被地毯式搜索,沒有白色粉末,軍隊最多能探查的區域隻有大概五十米的距離,林中危險極多,就連邪教也不敢再往深處靠。


    出了林區,便是軍隊的封鎖線。幾米高的土牆,將外圍圍了個水泄不通。隻有幾個關卡有缺口,缺口處幾架重機槍的槍口對準了幽閉的林區。


    陳安正想著如何越過軍隊的嚴防死守,結果一行人根本就沒有避讓的心思直直地走了過去。


    陳安心裏直突突,看著架在牆上的機槍心裏有了些許擔憂,這麽近的距離,繞是現在的他有得兒掂量掂量。


    陳安在考慮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不然機槍打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不過好不容易混成了邪教高層還拉攏了一個派係,不撈夠本,不把以金麵祭祀為首的邪教徒滅了他怎麽甘心。一直試探自己,小爺找時間宰了你們。


    陳安敏銳的嗅覺還是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選擇了按兵不動。


    “詭秘在上。”


    “詭秘在上。”


    負責鎮守關卡的年輕軍官舉起自己的右手,並起雙指抵在了額前。護法和年輕軍官激動地抱在一起,就像一對多年未見的老友。二者交談了兩句,護法一路小跑來到陳安麵前。


    “神使,請換衣服,我們混過去。”陳安點點頭,沒


    有在這件事上較勁,眼前的人都是銀麵祭祀的手下,是邪教中的保守派。


    從銀麵祭祀的口中,陳安得知邪教分為兩派,一派是金麵祭祀為首的激進派,大概有百分之九十的教眾都是這個派係。另外兩派就是以銀麵祭祀為首的保守派和青銅祭祀為首的中間派。


    保守派主張一切都是神靈的安排,不管是汙染還是被汙染,生存還是死亡。他們隻需要默默信封神靈就能得到救贖與解脫,前往祂的神國,永遠服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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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安很容易地裝成軍人混過了關卡,身後的林紀也被當做傷員平放在擔架上抬了過去。


    陳安回望著消失在視野個關卡,回望著這個關卡假裝站崗的邪教徒們,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跟紅衣女子初步融合的他,性格越來越古怪,越難猜了,不過大抵還是偏向正義的。


    一路而行,陳安感覺眼前之景越來越熟悉了,直到達到目的地,陳安才知道這股熟悉感來自何處。


    眼前的建築雖然倒塌了大片,連道路也毀壞了,不過生活在這裏十多年的陳安怎麽會不清楚這是哪裏,這是他家那個小區。


    “走這麽遠,這裏有什麽特殊之處嗎?”陳安的語略微有些急切,他的身後站著一位麵色紅潤的老者,聽到陳安的話,老人先彎下腰表示尊敬再開口回答。


    “神使,這裏就是詭秘之神降下的神旨所提到的地方,傳說中的成神之地。我們一直在此地尋找著,汗顏的是我們沒有發現任何特殊的地方,請神使降下懲罰。”


    陳安內心掀起滔天巨浪,麵色卻平靜無邊。


    “沒什麽事了,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降臨消耗了我太多的力量。”


    沒人膽敢阻攔陳安,陳安麵無表情地穿過建築群,來到了一個可以看到自己家的居民樓內,陳安站在床邊大口喘著粗氣。


    他褪下了自己的麵具,望著自己家的方向 一時有些傷感和茫然,不過更多的則是迷惑,有太多疑問堆砌在他的心裏。


    從被吸入空間通道過後,每一步都走得膽戰心驚,直到現在終於能放鬆一下。


    短暫的心理放鬆後,陳安沒有再耽誤時間而是找了一張紙和一張筆,筆尖迅速在紙邊飛舞。


    “原以為神邸隻是無稽之談,結果遇到了兩位。”


    “目前看來,汙染物應該對應灰霧之王,靈鬼對應靈主,如果二者沒有交織的話,那麽它們所使用的力量本質應該是一樣的,都是靈氣,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地球上的生靈產生了不同的異變。”


    “我家附近被神邸稱為成神之地,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我感覺應該跟父母給我的那個紫珠也就是所謂的係統有關。”


    “對,這個係統也跟小說中的係統不一樣,不僅僅給予力量的時候需要自己的努力和堅持,而且通關後也說的是成功成為繼承者而不是宿主。”


    “潛意識世界的那個女子,應該是父親送給我的情感濾過器,代表了自己的暗麵。錨點中提到的302是自己家的門牌號,會不會家中還有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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