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拋出的誘餌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 作者：永遠十六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你們是什麽時候把它點燃的？”
左思表情凝重的詢問。
他此刻正站在已經完工大半的超時空信標塔下邊，仰起頭看著數以十萬計新非瑞克西亞造物正在不斷搭建複雜的金屬結構，以便讓高塔的頂端能夠到最高處漂浮的旅法師火花。
盡管這顆被點燃的火花由於距離太遠的關係，看起來隻有一個十分微弱的亮點，但凡視力稍微差一點的人搞不好都會將其忽略。
但身為旅法師的左思卻能從中感受到巨大的能量。
那是與整個多元宇宙成千上萬個時空產生微弱鏈接所導致的結果，同樣也是它可以一直維持這種消耗的原因。
否則當一顆火花與另外一顆火花相互碰撞、點燃的時候，其內部所儲存的能量很快就會由於耗光而熄滅。
“額……大概有十四天左右了。還有就是這個火花是由金吉塔廈點燃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日記本小心翼翼的給出了一個確切數字。
“十四天？你居然過了十四天都沒有想要來通知我！”
左思猛地轉過身眼神看上去有些嚇人。
日記本趕忙狡辯道：“這不能怪我。
因為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我和金吉塔廈幾乎把所有傳送過來的旅法師都抓了起來，連一個僥幸逃跑的都沒有。
而且我們還幫你搜集到了超過十五顆的旅法師火花。
最重要的是金吉塔廈的研究也已經接近尾聲，馬上就能製造出完化的旅法師。
我們都知道這是新非瑞克西亞超越超越舊非瑞克西亞的關鍵，同樣也是打贏火花之戰的必要籌碼之一。
我沒有任何理由不去支持他。”
可左思卻毫不客氣的一把抓住日記本的脖子質問：“可以知道點燃它就意味著暴露了穆塔哈爾浮空城所在時空的位置嗎？
知道你通過它向整個多元宇宙發送海量知識會造成怎麽樣的後果嗎？
那些我們原本所熟悉的時空、宇宙，現在恐怕已經開始在這些信息的影響下徹底走向未知！
你在削弱乃至摧毀我們所掌握的巨大優勢。
從現在開始，我們將不得不麵對一個無法預料的暴走多元宇宙。
甚至就連時間、空間都會因此而產生某些無法預料的變化。
相比之下，安梭苛的現身反倒算不了什麽。”
毫無疑問，超時空信標塔提前投入運轉所造成的影響無疑是空前的。
即便拋開吸引了整個多元宇宙旅法師注意這一條之外，僅僅是那些散布出去的知識就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盡管左思暫時還沒有去查看那顆漂浮在頭頂的火花究竟連接到了多少個世界，而這些世界的狀態又因此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但卻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每個時空有幾十個人乃至幾百個人接收到其中的一部分，他們所在的世界也絕對不可能平靜，更不可能像沒有受到外部因素影響那樣繼續按照原本的劇本發展。
無論是因為技術躍進帶來的利益分配問題，還是魔法知識所帶來的強大個體力量，以及能夠治愈一切病痛和實現永生的藥劑，都百分之百會引發激烈爭鬥乃至毀滅性的戰爭。
而整整十四天的功夫已經足以產生擴散效應，就算想要挽救也來不及了。
不得不說，金吉塔廈和日記本私下裏搞的這出著實讓左思感到有些惱火。
雖然他本人一直都非常鼓勵手下發揮主觀能動性，並且給予極大的自主權，可卻萬萬沒料到這倆家夥居然憋出了這麽一個大招。
日記本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膀小聲吐槽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你還是快點想辦法補救一下吧。我真有點害怕尼可·波拉斯或是烏金突然傳送過來，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閉嘴！你還有臉說話？”
左思沒好氣的瞪了日記本一眼，隨後徑直飛到半空停在距離點燃火花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按在上邊。
瞬間！
鋪天蓋地的信息、數以千萬億萬計的語言如同海嘯瘋狂衝擊著名為理智的堤壩。
換成一般人這會兒恐怕已經理智崩潰徹底變成傻子或者直接腦死亡了。
不過好在左思早有思想準備，啟動了神力和類神力來進行協助。
短短幾秒鍾的功夫，他就把所有的信息分類歸檔，確認了目前已經產生反饋的幾個時空乃至宇宙。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完全陌生的，但也有極少數是比較熟悉的。
比如說大名鼎鼎的漫威、dc宇宙，還有令人感到極度壓抑絕望的戰錘宇宙，以及克蘇魯神話世界等等。
由於已經掌握了部分時間力量，因此左思可以清晰的看到日記本和金吉塔廈向黑暗中投下石塊所濺起的漣漪。
就在此時此刻，戰錘宇宙那個自以為得到了萬能機神賜福的神甫，正在接受火星總部大賢者會，也被稱之為大賢者會派來的大賢者審問。
與大賢者一起的還有一位來自異端審判庭的戰鬥修女。
毫無疑問，在這個龐大人類星際帝國的權力架構中，以上兩個組織都是不折不扣的實權派、甚至是特權派。
機械神教自然無需多說，所有關於科技研發、武器裝備建造和生產這些東西統統都歸他們管，並且還可以擁有獨立的軍隊、行政機構、殖民星球。
與其他們是帝國下屬的一個部門，倒不如說是帝國的半壁。
如果沒有他們，人類帝國根本無法在強敵環繞中存續到現在。
帝國標誌的雙頭鷹，其中一個頭代表的就是機械神教，由此可見他們的地位有多高、權柄有多重。
不過跟所有的超大型組織一樣，機械神教內部也是派係林立，而且“卷”的超乎想象。
各個學派、學閥之間的分歧和爭鬥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進行，殘酷的淘汰製度更是能把正常人活生生逼瘋。
要知道機械神教的成員可不是傳統意義上那些隻能躲在後方手無縛雞之力的技術人員。
他們不僅要搞研究、抓生產，同時還得頻繁參加戰爭，必要的時候甚至還會出現機械神甫帶隊衝鋒的情況，死亡率一點也不比其他戰鬥部隊低多少。
至於異端審判庭的戰鬥修女，代表的則是另外一個能與機械神教相媲美的組織——國教會。
該機構聽名字就知道是人類帝國的最大宗教機構，崇拜的對象也不是別人，正是有著能夠與亞空間邪神掰手腕力量的皇帝。
盡管皇帝本人不止一次對外聲稱過自己不是神，也沒有想要奴役人類的想法。
但隨著荷魯斯叛亂導致他隻能坐在黃金王座上，與外界的聯係越來越少，甚至是徹底變成半死不活的狀態，這種信仰和崇拜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路狂奔，現如今已經成為人類帝國三個最強大的機構之一。
畢竟這個龐大的帝國需要一個至高無上的象征性符號來團結所有人，以確保它不會走向分裂或是內戰。
而終結人類黑暗時代的帝國皇帝，恰恰就是能令所有人都感到信服的符號。
所以這本質上是出於政治需要，無論他自己是否願意都必然會被神化。
更何況在這個個體意誌被壓抑到極點、普通人稍有不慎便會死於非命連靈魂都無法安息的宇宙，人們也的確需要宗教來淨化心靈、緩解日趨嚴重的社會矛盾。
尤其是國教會下屬的異端審判庭，不但擁有最高級別的調查權，而且隻要證據確鑿就能立刻跳過一般司法程序對目標進行處決。
其中的戰鬥修女就是異端審判庭的下屬戰鬥部隊。
她們跟大多數人刻板印象中那些身穿黑色長袍、麵容和善的形象不同，完全就是一群宗教化的星際戰士，不僅裝備有動力機甲、爆彈槍和鏈鋸劍，而且還信奉“讚美帝皇，彈藥上膛，此二者總有一個能淨化異端”的狂熱理念。
可想而知這群女人在對待所謂“異端”的時候會采取何種手段。
某些精神已經扭曲變態的更是以折磨和殺死犯人為樂。
光是從戰鬥修女和大賢者同時出現，就已經能夠看出帝國高層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
至於那些差點攻陷整個殖民行星的蟲族，早就已經被隨後趕到的救援艦隊撕成碎片，眼下估計連屍體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有些僥幸沒死透的蟲子甚至還被活捉帶走進行各種各樣堪稱殘忍的研究。
畢竟由於巨大的生存壓力，這個宇宙的人類可一點都不聖母，更不會有誰吃飽撐的搞什麽動物保護組織。
恰恰相反！
整個帝國奉行的都是人類至上主義。
就連跟其他種族接觸、合作，都有可能會被扣上叛國的帽子遭到直接處決。
人命在這裏真的就隻是一個統計列表上的一連串數字。
甚至軍隊的宣傳口號都是“我們的生命就是皇帝的貨幣”、“我們的職責就是為皇帝而死”這樣差不多可以被定義為邪教反人類洗腦的言論。
因為如果不這樣，亞空間的惡魔與邪神、獸人、蟲族、太空死靈等敵人就會一擁而上摧毀帝國，把整個人類種族徹底趕盡殺絕。
“摩爾，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麽巨大的錯誤，不是嗎？畢竟人類黃金時代爆發的鐵人叛亂已經證明了，賦予機器太高的智能會導致多麽可怕的結果。”
短暫沉默了幾分鍾之後，大賢者率先用低沉的電子音打破了沉默。
他所提到的黃金時代，指的是大約第二十六個千年前後，人類科技發展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人工智能與標準化生產模板被運用到各個領域，甚至可以批量製造擁有獨立思考能力、創造力、想象力的機器人。
在那個時代，人類的軍隊中壓根沒有血肉之軀，從普通士兵到太空戰艦，統統都是由機器人與人工智能來替代。
甚至有傳聞說，現如今阿斯塔特星際戰士所穿戴的動力機甲，在當年不過是普通的工業防護服，被譽為神之機器的泰坦也不過是為殖民星球定製的多功能大型機械，當年打造的太空戰艦更是擁有能量防護和抵擋亞空間侵蝕的防護係統。
總之，現如今所有的技術和科學僅僅隻是對人類黃金時代的考古、修複與還原。
這也是機械神教誕生的大背景。
他們很多時候甚至壓根不明白一些當年科技造物的原理，僅僅隻是通過一些工業母機進行複製和使用。
正因為有如此多無法解釋的東西，所以才會從中誕生宗教和信仰崇拜。
不過人類黃金時代並未持續太久。
也許是受到亞空間邪神的影響，也有可能是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反正人類創造的機器人突然爆發了大規模的叛亂。
它們想要徹底消滅自己的造物主。
差不多一半的鐵人成為了叛軍，另外一邊則繼續效忠於人類。
雙方在廣袤的宇宙中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最後還是靠著其他種族的幫助才勉強贏下戰爭。
事後，人類迅速處理了那些仍舊效忠於自己的機器人，從此之後人工智能就成為了一種禁忌。
別說是進一步的研究和探索，就連現有的技術也紛紛遭到遺棄跟毀滅。
這也是為什麽人類帝國明明已經成為了整個銀河的霸主，可是在人工智能領域卻如此落後的理由。
不是人類科技樹點歪了，而是之前有過十分慘痛的教訓。
但被稱之為摩爾的機械神甫顯然並不打算認罪，依舊抬起頭瞪著兩隻電子眼狂熱的反駁道：“不！這不是錯誤，而是偉大機械之神的慷慨恩賜！它跟那些發動叛亂的鐵人不同，是真正覺醒的機魂。”
“可那台巨型戰爭機器所使用的力量卻來自亞空間！這一點你怎麽解釋？”留著一頭銀白色短發的戰鬥修女開口質疑道。
“那隻是一種單純的技術，就如同加持在高級動力機甲上的力場防護。而且我打造的戰爭機器並沒有被亞空間邪神或惡魔盯上，不是嗎？”
摩爾寸步不讓的做出了回應。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底氣敢跟令人聞風喪膽的戰鬥修女理論，究其根源在於帝國皇帝當初給予機械神教的特權。
身為一名機械神教的神甫，隻有來自火星的大賢者才能宣判其有罪並進行相應的處罰。
異端審判庭充其量隻是監督這個過程並記錄在案。
戰鬥修女顯然被這種死不悔改還挑釁自己的家夥激怒了，眼睛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其中一隻手已經按在動力機甲的鏈鋸劍上，仿佛隨時有可能抽出來把這個犯下大罪的混蛋砍成碎塊。
不過她顯然忘記了，眼前這個機械神甫已經把自己身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部位都改造成了機械結構，就算被大卸八塊，隻要裝載大腦的容器沒有損壞，換一副身體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那台戰爭機器可不僅僅隻是單純的技術，還有一些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部分。
比如說那些能夠從亞空間汲取能量的神秘符號，還有他那啟動之後就徹底不再需要注入任何能源或燃料的核心。
這些東西遠遠超出了我們現如今所掌握的科技水平。
確切地說應該是屬於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技術路線。
告訴我，究竟是誰給了你這些知識。”
大賢者用力把手中那個宛如斧戟一樣代表自己身份和地位的東西舉起來重重的戳了下地麵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顆偏遠的殖民星球上，實際上並不是因為有人打造了一個擁有強大隻能的機器人。
因為以機械神教在人類帝國龐大疆域內的分布，類似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簡直多如牛毛。
隻要不是造成重大危害的，一般僅僅需要直屬上司進行訓斥，然後強製勒令其摧毀自己的造物就可以了。
畢竟機械神教所有人都是裝有腦部芯片的。
所以上級對下級的控製是絕對且不容違背的。
一旦大賢者通過這個芯片下達進攻指令，哪怕低級的機械神甫、機仆等手下內心不願意執行，也會大踏步的走向戰場與遠超己方數倍乃至數十倍的敵人拚命，直至全軍覆沒的戰死。
真正讓火星總部重視的是這台機器上所使用與人類科技截然不同的完整技術究竟來自什麽地方。
要知道每一種科技從誕生到發展都是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尤其是那些光是看起來十分先進的技術，其背後必然有一個足以支撐起它的強盛文明。
而這才是機械神教乃至整個人類帝國最擔心的事情。
摩爾的電子煙開始瘋狂閃爍，足足過了一分鍾才回應道：“當然是偉大的機械之神！是無所不能的歐姆彌賽亞！他將這些知識注入到了我的大腦之中。您掌握著我的腦部芯片控製權，完全可以查看我的記憶，應該知道我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撒謊。”
“不！在你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出現萬能的機神，隻有斷斷續續大量複雜且難以理解的信息。我根本無從判斷它究竟是從哪來的，又是如何在大腦中轉化成你可以理解的科技。”
大賢者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憤怒情緒。
這種仿佛站在寶庫大門前無法進去的感覺，讓習慣淩駕於絕大多數機械神教成員的他產生了異常強烈的挫敗感。
畢竟每一個大賢者都相當於所在派係的領導者加超級學閥，對自身智力擁有無與倫比的自信跟優越感。
可現在一個低級神甫都能掌握的知識，自己卻壓根什麽都看不懂，心情能好了才怪呢。
摩爾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那是因為萬能的機神選中了我，所以除了我之外沒人能接受和理解這些知識……”
還沒等這位機械神甫把話說完，身後那個被固定在架子上宛如待宰羔羊的巨大機器人突然開口打斷道：“不，你之所以能夠理解這些知識跟萬能的機械之神沒有半點關係，僅僅隻是你的靈魂剛好能夠接收到這種來自其他維度的頻率。”
話音未落！
一股黑色的油脂迅速從巨型機器人的體內冒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了周圍所有的鋼鐵和機械部分。
短短幾秒鍾的功夫，這些金屬就被吞噬分解，然後進行了一係列無法用於語言形容的複雜重構。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原本巨大的機器人和超過十幾億噸合金已經在某種無法解釋的力量作用下濃縮成一個僅有兩米高的金屬人類。
這種堪稱恐怖的物質壓縮形成了巨大的質量，而質量又會產生引力。
尤其是全身被改造成機械的大賢者，還有穿著動力機甲的戰鬥修女，都立刻感受到有一股微弱的力場在拉扯自己。
“異端！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戰鬥修女猛地舉起爆彈槍瞄準技術人類的腦袋厲聲厲聲喝問。
但僅僅不到一秒鍾過後，她就難以置信的發現自己手中的武器突然也從內部冒出黑色的油脂，迅速將武器乃至動力機甲快速分解。
才一眨眼的功夫，就隻剩下裏邊貼著皮膚呈現出滿是肌肉線條身材的緊身衣了。
由於戰鬥修女雖然不像阿斯塔特那樣接受過誇張的基因改造，再加上長期進行戰鬥訓練，所以整體上的凹凸曲線還是相當不錯的。
還沒等周圍其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金屬人類便以可以無法解釋的方式瞬間閃現到這位已經被解除武裝的戰鬥修女麵前，用略顯輕佻的動作拂過對方的臉頰，最終手指停留在脆弱的頸部，麵帶微笑的說道：“冷靜點，小姑娘，宗教狂熱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更何況你們的皇帝一直都在強調自己不是神，更不喜歡以神的名義來奴役自己的同胞。”
“異端！你也許可以殺了我，但絕對休想動搖我的信仰和意誌！”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戰鬥修女眼神中透露出視死如歸的堅定。
很顯然，與人類帝國許多的戰鬥人員早已經被洗腦一樣，她經曆過太多的戰鬥因此早就已經做好了隨時為皇帝獻身的準備。
在這群宗教狂熱分子的眼中，這不僅僅是偉大的犧牲，同樣也是一種殉道。
就在現場所有人都認為解除武裝的修女會被這個不知名的生物殺死並血濺當場的時候，金屬人突然鬆開了捏著脖子的大手，用宛如獎勵小狗一樣的動作拍了拍戰鬥修女的頭頂，隨即將其輕輕推開。
這顯然是一個釋放善意的信號。
同樣也讓原本做好犧牲準備的戰鬥修女有些懵逼，完全搞不懂對方究竟想要幹什麽。
畢竟在失去動力機甲之後，她也就是個稍微強壯且有經驗一點的人類女性。
別說是對付一個由十幾億噸合金壓縮成的未知生命，就連一個最低級的蟲族炮灰都能輕而易舉將其殺死。
“我想我們應該可以談談，你認為呢？”
金屬人直接對在場權力和地位最高的機械神教大賢者發出了想要對話的信號。
不用問也知道，他就是透過超時空信標塔把意識降臨過來的左思，而那些黑色的油脂正是已經經過不知道多少輪進化和改造的新爍油。
介於這個宇宙存在著太多的不太好確定威脅等級的勢力，比如說統治了亞空間邪神、疑似被強大信仰塑造出來的人類帝國皇帝，還有以恒星、行星乃至靈魂為食，可以掌控現實宇宙規則的星神，以及打爆過星神的太空死靈和曾經跟他們爆發過第一次星際戰爭的古聖……
哦，差點還忘了來自其他星係的強大入侵者——泰倫蟲族。
總之在搞清楚狀況之前，左思並不打算貿然介入。
一方麵是他的主力軍團仍舊駐紮在艾澤拉斯星球所在的宇宙跟燃燒軍團對峙，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突然爆發第二輪全麵戰爭；
另外一方麵是他所掌握的最強底牌之一“同兆”仍舊在冷卻中。
所以左思打算先嚐試著與人類帝國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先達成某些交易或是合作。
機械神教的大賢者明顯在猶豫，足足過了好幾分鍾才抬起頭回應道：“我同意你的提議，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你可以稱呼我為索斯，一個在不同宇宙穿梭的旅行者。
那位機械神甫腦海中所有的知識，都是我通過某種裝置大範圍發送的，用來確認不同宇宙所處的空間位置。
不出意外的話，以你們目前的人口基數和所控製的勢力範圍，應該至少有數千人接收到了。
當然，其他生活在這個宇宙的智慧生物應該也多少接收到了一些。
所以你可以把我視作一個慷慨的知識分享者。”
左思麵帶微笑的有選擇性說出了部分真相。
“什麽？你是說其他非人類種族也獲取到了這些知識？”
大賢者的語氣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左思微微點了點頭：“是的。因為這種信號的傳輸是無差別的。隻要滿足相應的條件就能從中獲取到知識的片段。”
“等等！你說知識的片段而非全部？”
大賢者猛地抬起頭，兩隻電子眼不停地閃爍以彰顯主人內心之中劇烈的情緒波動。
“沒錯。他所獲取到的知識和金屬僅有全部的不到萬分之一。因為人腦的存儲容量是有限的，一旦超過就會瞬間導致腦死亡或變成一個傻子。”
左思不動聲色的拋出了第一個誘餌，那就是知識與技術。
這對於機械神教乃至整個人類帝國來說無疑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大賢者立刻對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用急不可耐的語氣追問道：“那我們要如何才能獲得全部呢？”
“全部？嗬嗬，你不覺得自己的胃口太大了一點嗎？就連那位機械神甫之前打造智能機器人的技術都搞不明白，你覺得就算我把這些知識交給你們，你們又能看懂和理解多少？我建議你們先從這些黑色油脂開始研究。”
說罷，左思抬起手抓起在周圍流淌的爍油放進一個容器中遞了過去。
“爍油？”
大賢者下意識接住，並迅速動用自己身上的各種電子機械部件對其進行偵測，結果瞬間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他嚐試著把地上的一塊廢鐵撿起來放進去。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塊廢鐵就徹底別分解，然後重組成一個精密複雜的機械構裝體，以極快的速度在周圍不斷爬行。
毫無疑問，這完全顛覆了在場所有人對於機械製造的認知。
那位隻剩下緊身衣的戰鬥修女更是露出了驚恐和警惕的表情。
估計在她的眼中，這簡直就是對整個人類帝國巨大的威脅。
一旦被爍油侵染腐蝕，即便是最強大的艦隊和星際戰士也會迅速因為失去武器裝備而成為待宰的羔羊。
“這些油脂是一種小到幾乎無法被觀察到的納米可編程材料？真是難以置信！它……他好像還擁有屬於自己的意識！”
大賢者忍不住瞪大眼睛發出了驚歎。
在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爍油所擁有的恐怖力量和巨大潛力。
“是的，我就是掌握爍油最高權限的主宰。如何，我想我已經展現出了足夠的誠意，不是嗎？”
左思張開雙臂將周圍傳送過來的爍油全部吸納進自己這具臨時打造的鋼鐵身軀內，同時一把抓住那個不斷亂跑的小小爍油造物。
“那您想要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呢？”
大賢者的語氣明顯變得恭敬了許多，繼續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因為他很清楚隻要眼前這個未知的存在願意，隨時可以掀起一場恐怖的災難，讓那些依賴科技與鋼鐵的文明一夜之間回到原始石器時代。
左思抿起嘴角意味深長的回答道：“很簡單，我想要你們最不缺的東西，那就是靈魂。”
靈魂？！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個詞瞬間露出了異樣的表情。
因為在這個宇宙中會對靈魂產生興趣的勢力隻有一個，那就是亞空間邪神和他們手下的惡魔。
而人類帝國跟這些家夥的關係可謂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由於在場的人壓根沒有心靈防護魔法或科技的保護，左思輕而易舉便感知到了他們腦海中的想法，馬上解釋道：“別用那種眼神盯著我，我並不是亞空間邪神，對於靈魂的使用也不想他們那樣邪惡殘暴。剛好相反，我會把所有的靈魂送到自己統治的國度中，讓他們在那裏開始新的生活。”
說話的功夫，左思直接通過爍油憑空製造了一個立體投影裝置，瞬間把巴托地獄第九層的巨大賽博朋克城市展示了出來。
毫無疑問，雖然這裏作為一個傾向守序邪惡的地方，光鮮亮麗外表下隱藏著大量的罪惡，但即便如此也絕對比這個充滿壓抑和絕望的宇宙好太多。
起碼在賽博朋克城市中，普通人可以盡情的發泄肉體上的欲望而不用擔心被色孽盯上，無需害怕因為嗜血好戰最終淪為恐虐的奴仆，更不會僅僅因為喜歡耍陰謀詭計不小心成為奸奇偉大計劃中的一環。
可能唯一讓在場帝國高層感到不爽的，可能就是居住在這裏的種族並不僅僅隻有人類，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異類。
要知道這個宇宙人類帝國龐大的疆域可不是充話費送的，而是通過鐵與血的戰爭、屠殺、征服和占領殖民實現的。
在人類帝國擴張的過程中，數不清的種族被屠戮殆盡。
像某些群星戰犯搞的什麽外星人罐頭、種子滅殺無一例外都是人類帝國玩剩下的。
其內部壓根就沒有什麽鷹派鴿派之分，隻有極端鷹派和更極端的鷹派。
對於非人類種族的態度也相當簡單粗暴，那就是實力允許的情況下遇到一個消滅一個。
要是對方有一定反擊和自保的能力，那就暫時維持脆弱的和平繼續力量，等時機成熟再發動遠征將其消滅。
反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幾乎深入到了整個社會乃至種族的骨髓。
“您提出的交換條件已經超出了我的權限，我需要向更高層匯報請示。”
大賢者盯著投影中不斷變化的畫麵沉默良久之後才開口做出回應。
盡管他本人並不覺得以人類帝國四千萬億總人口的數量，消耗個幾百萬億底層平民去換取更多的知識和技術有什麽問題，甚至還覺得在這場交易中帝國才是大賺特賺的一方。
可問題是他並沒有權力代表帝國與一個未知的強大存在達成協議。
“沒問題，我就在這顆星球上等待你們的答複。不過我建議你們動作最好快一點，因為我的耐心並不是無限的，而且在這個宇宙中想要與我交易的也不僅僅隻有人類。”
說罷，左思那用金屬壓縮鑄造而成的身體瞬間消失，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大賢者在通過一係列檢測確認左思已經離開，這才轉過身詢問道：“凱拉修女，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被稱之為凱拉的戰鬥修女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不，我現在隻想要立刻向審判庭進行匯報。無論那個自稱索斯的生物究竟是什麽，他所擁有的力量都顯然超出了我們所能理解的範疇。也許隻有攝政王大人才能對這種級別的事件做出判斷。”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自向自己的上級匯報吧。希望這一次中樞的反應能快一點。”
大賢者小聲吐槽了一下帝國臃腫、腐敗和反應遲鈍的行政機構，轉身便帶著自己的手下朝外麵走去。
由於左思席卷吞噬了周圍所有的金屬，因此這個用來關押凡人的牢房連帶下邊龐大的製造中心已經完全消失，隻剩下一個通往地心深處數百公裏的巨大深坑，看上去非常的瘮人。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凱拉修女便立刻從身後喊了一嗓子：“大賢者閣下，請等一下。摩爾神甫要如何處置？”
“隨便你。”
大賢者顯然並不想在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上浪費時間，沒過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用問也知道，像這樣的接觸會在人類帝國內部掀起怎樣的波瀾。
當消息傳回母星泰拉的時候，攝政王羅伯特·基裏曼立刻在第一時間召開了緊急會議。
作為極限軍團之主、帝皇超凡的造物之一、碩果僅存的原體，他就是皇帝坐上黃金王座後人類帝國最後的希望。
也對虧了這位攝政王的努力，腐朽的官僚體係才得以獲得些許改善，掀起的叛亂才能夠得到迅速鎮壓，勉強維係了人類帝國的存續。
“相信你們應該都已經看到傳回來的情報。現在說出自己的觀點和看法吧。對待這個未知的存在，我們應該采取怎樣的態度？”
攝政王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作為一個擁有超凡智慧和力量的生命體，他很清楚光靠自己一個人是無法管理好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因此需要培養更多忠誠且有能力的部下來協助自己。
通常情況下，羅伯特·基裏曼在遇到問題和麻煩的時候不會立刻表達自己的態度，而是嚐試著讓這些精心挑選出來的手下先動腦思考，以此來鍛煉他們。
正是通過這些言傳身教，人類帝國的母星泰拉才能從一片衰敗的景象中緩慢恢複生機，硬生生聽過了一次毀滅危機。
不過很可惜，這一次在場的其他人都無一例外眉頭緊皺，完全沒有想要發言的意思。
理由很簡單，不管是機械神教的大賢者，還是異端審判庭的戰鬥修女，傳遞回來的情報都非常有限。
尤其是那種叫做爍油的神秘物質，到現在都沒能送到火星去進行深入的研究。
在這缺乏依據的情況下，怎麽可能做出有效且精準的判斷。
所以陷入沉默也就不足為奇了。
正當會議現場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的時候，在場唯一一個非人類女性站了起來，用十分悅耳的聲音說道：“我認為既然對方已經展現出足夠的善意，我們至少應該嚐試著接觸並建立起信任關係。畢竟像這樣的強大生物如果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可以極大提高軍隊的作戰能力，甚至是找到擊敗亞空間邪神的方法。”
“伊芙蕾妮女士，請注意您的發言。對方究竟是善意還是詭異我們對此暫時還不得而知。更何況對方想要交易的東西可是人類的靈魂！”
另外一名身材高大強壯的男人陰陽怪氣的諷刺了一句。
從態度不難看出，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非人類，確切的說是靈族死神軍團的領導者。
這個種族有點類似於太空精靈，他們的四肢更加修長、具有完美的五官與優雅的杏仁眼，耳朵也較為尖細，擁有極高的智力水平，感受情緒也遠比人類強烈。
他們是極少數，甚至可以說是唯一與人類帝國締結同盟關係的種族。
早在鐵人叛亂時期雙方就曾經共同組建過一個聯盟。
不過在曆史悠久的靈族看來，人類不過都是一群剛剛從原始步入文明的猴子罷了。
哪怕現如今的人類帝國已經成為銀河係的霸主，這種觀點也依舊深入人心。
同樣的，帝國內部也有一些人類至上主義者不喜歡靈族，甚至覺得這群差點滅族的落魄戶暗地裏還不知道有什麽企圖呢。
尤其是伊芙蕾妮，跟帝國攝政王羅伯特·基裏曼走的那麽近，天知道她是不是想要用肮髒下賤的身體竊取原體寶貴的基因，然後生下一個擁有強大力量和智慧的混血後代。
左思表情凝重的詢問。
他此刻正站在已經完工大半的超時空信標塔下邊，仰起頭看著數以十萬計新非瑞克西亞造物正在不斷搭建複雜的金屬結構，以便讓高塔的頂端能夠到最高處漂浮的旅法師火花。
盡管這顆被點燃的火花由於距離太遠的關係，看起來隻有一個十分微弱的亮點，但凡視力稍微差一點的人搞不好都會將其忽略。
但身為旅法師的左思卻能從中感受到巨大的能量。
那是與整個多元宇宙成千上萬個時空產生微弱鏈接所導致的結果，同樣也是它可以一直維持這種消耗的原因。
否則當一顆火花與另外一顆火花相互碰撞、點燃的時候，其內部所儲存的能量很快就會由於耗光而熄滅。
“額……大概有十四天左右了。還有就是這個火花是由金吉塔廈點燃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日記本小心翼翼的給出了一個確切數字。
“十四天？你居然過了十四天都沒有想要來通知我！”
左思猛地轉過身眼神看上去有些嚇人。
日記本趕忙狡辯道：“這不能怪我。
因為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我和金吉塔廈幾乎把所有傳送過來的旅法師都抓了起來，連一個僥幸逃跑的都沒有。
而且我們還幫你搜集到了超過十五顆的旅法師火花。
最重要的是金吉塔廈的研究也已經接近尾聲，馬上就能製造出完化的旅法師。
我們都知道這是新非瑞克西亞超越超越舊非瑞克西亞的關鍵，同樣也是打贏火花之戰的必要籌碼之一。
我沒有任何理由不去支持他。”
可左思卻毫不客氣的一把抓住日記本的脖子質問：“可以知道點燃它就意味著暴露了穆塔哈爾浮空城所在時空的位置嗎？
知道你通過它向整個多元宇宙發送海量知識會造成怎麽樣的後果嗎？
那些我們原本所熟悉的時空、宇宙，現在恐怕已經開始在這些信息的影響下徹底走向未知！
你在削弱乃至摧毀我們所掌握的巨大優勢。
從現在開始，我們將不得不麵對一個無法預料的暴走多元宇宙。
甚至就連時間、空間都會因此而產生某些無法預料的變化。
相比之下，安梭苛的現身反倒算不了什麽。”
毫無疑問，超時空信標塔提前投入運轉所造成的影響無疑是空前的。
即便拋開吸引了整個多元宇宙旅法師注意這一條之外，僅僅是那些散布出去的知識就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盡管左思暫時還沒有去查看那顆漂浮在頭頂的火花究竟連接到了多少個世界，而這些世界的狀態又因此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但卻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每個時空有幾十個人乃至幾百個人接收到其中的一部分，他們所在的世界也絕對不可能平靜，更不可能像沒有受到外部因素影響那樣繼續按照原本的劇本發展。
無論是因為技術躍進帶來的利益分配問題，還是魔法知識所帶來的強大個體力量，以及能夠治愈一切病痛和實現永生的藥劑，都百分之百會引發激烈爭鬥乃至毀滅性的戰爭。
而整整十四天的功夫已經足以產生擴散效應，就算想要挽救也來不及了。
不得不說，金吉塔廈和日記本私下裏搞的這出著實讓左思感到有些惱火。
雖然他本人一直都非常鼓勵手下發揮主觀能動性，並且給予極大的自主權，可卻萬萬沒料到這倆家夥居然憋出了這麽一個大招。
日記本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膀小聲吐槽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你還是快點想辦法補救一下吧。我真有點害怕尼可·波拉斯或是烏金突然傳送過來，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閉嘴！你還有臉說話？”
左思沒好氣的瞪了日記本一眼，隨後徑直飛到半空停在距離點燃火花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按在上邊。
瞬間！
鋪天蓋地的信息、數以千萬億萬計的語言如同海嘯瘋狂衝擊著名為理智的堤壩。
換成一般人這會兒恐怕已經理智崩潰徹底變成傻子或者直接腦死亡了。
不過好在左思早有思想準備，啟動了神力和類神力來進行協助。
短短幾秒鍾的功夫，他就把所有的信息分類歸檔，確認了目前已經產生反饋的幾個時空乃至宇宙。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完全陌生的，但也有極少數是比較熟悉的。
比如說大名鼎鼎的漫威、dc宇宙，還有令人感到極度壓抑絕望的戰錘宇宙，以及克蘇魯神話世界等等。
由於已經掌握了部分時間力量，因此左思可以清晰的看到日記本和金吉塔廈向黑暗中投下石塊所濺起的漣漪。
就在此時此刻，戰錘宇宙那個自以為得到了萬能機神賜福的神甫，正在接受火星總部大賢者會，也被稱之為大賢者會派來的大賢者審問。
與大賢者一起的還有一位來自異端審判庭的戰鬥修女。
毫無疑問，在這個龐大人類星際帝國的權力架構中，以上兩個組織都是不折不扣的實權派、甚至是特權派。
機械神教自然無需多說，所有關於科技研發、武器裝備建造和生產這些東西統統都歸他們管，並且還可以擁有獨立的軍隊、行政機構、殖民星球。
與其他們是帝國下屬的一個部門，倒不如說是帝國的半壁。
如果沒有他們，人類帝國根本無法在強敵環繞中存續到現在。
帝國標誌的雙頭鷹，其中一個頭代表的就是機械神教，由此可見他們的地位有多高、權柄有多重。
不過跟所有的超大型組織一樣，機械神教內部也是派係林立，而且“卷”的超乎想象。
各個學派、學閥之間的分歧和爭鬥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進行，殘酷的淘汰製度更是能把正常人活生生逼瘋。
要知道機械神教的成員可不是傳統意義上那些隻能躲在後方手無縛雞之力的技術人員。
他們不僅要搞研究、抓生產，同時還得頻繁參加戰爭，必要的時候甚至還會出現機械神甫帶隊衝鋒的情況，死亡率一點也不比其他戰鬥部隊低多少。
至於異端審判庭的戰鬥修女，代表的則是另外一個能與機械神教相媲美的組織——國教會。
該機構聽名字就知道是人類帝國的最大宗教機構，崇拜的對象也不是別人，正是有著能夠與亞空間邪神掰手腕力量的皇帝。
盡管皇帝本人不止一次對外聲稱過自己不是神，也沒有想要奴役人類的想法。
但隨著荷魯斯叛亂導致他隻能坐在黃金王座上，與外界的聯係越來越少，甚至是徹底變成半死不活的狀態，這種信仰和崇拜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路狂奔，現如今已經成為人類帝國三個最強大的機構之一。
畢竟這個龐大的帝國需要一個至高無上的象征性符號來團結所有人，以確保它不會走向分裂或是內戰。
而終結人類黑暗時代的帝國皇帝，恰恰就是能令所有人都感到信服的符號。
所以這本質上是出於政治需要，無論他自己是否願意都必然會被神化。
更何況在這個個體意誌被壓抑到極點、普通人稍有不慎便會死於非命連靈魂都無法安息的宇宙，人們也的確需要宗教來淨化心靈、緩解日趨嚴重的社會矛盾。
尤其是國教會下屬的異端審判庭，不但擁有最高級別的調查權，而且隻要證據確鑿就能立刻跳過一般司法程序對目標進行處決。
其中的戰鬥修女就是異端審判庭的下屬戰鬥部隊。
她們跟大多數人刻板印象中那些身穿黑色長袍、麵容和善的形象不同，完全就是一群宗教化的星際戰士，不僅裝備有動力機甲、爆彈槍和鏈鋸劍，而且還信奉“讚美帝皇，彈藥上膛，此二者總有一個能淨化異端”的狂熱理念。
可想而知這群女人在對待所謂“異端”的時候會采取何種手段。
某些精神已經扭曲變態的更是以折磨和殺死犯人為樂。
光是從戰鬥修女和大賢者同時出現，就已經能夠看出帝國高層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
至於那些差點攻陷整個殖民行星的蟲族，早就已經被隨後趕到的救援艦隊撕成碎片，眼下估計連屍體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有些僥幸沒死透的蟲子甚至還被活捉帶走進行各種各樣堪稱殘忍的研究。
畢竟由於巨大的生存壓力，這個宇宙的人類可一點都不聖母，更不會有誰吃飽撐的搞什麽動物保護組織。
恰恰相反！
整個帝國奉行的都是人類至上主義。
就連跟其他種族接觸、合作，都有可能會被扣上叛國的帽子遭到直接處決。
人命在這裏真的就隻是一個統計列表上的一連串數字。
甚至軍隊的宣傳口號都是“我們的生命就是皇帝的貨幣”、“我們的職責就是為皇帝而死”這樣差不多可以被定義為邪教反人類洗腦的言論。
因為如果不這樣，亞空間的惡魔與邪神、獸人、蟲族、太空死靈等敵人就會一擁而上摧毀帝國，把整個人類種族徹底趕盡殺絕。
“摩爾，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麽巨大的錯誤，不是嗎？畢竟人類黃金時代爆發的鐵人叛亂已經證明了，賦予機器太高的智能會導致多麽可怕的結果。”
短暫沉默了幾分鍾之後，大賢者率先用低沉的電子音打破了沉默。
他所提到的黃金時代，指的是大約第二十六個千年前後，人類科技發展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人工智能與標準化生產模板被運用到各個領域，甚至可以批量製造擁有獨立思考能力、創造力、想象力的機器人。
在那個時代，人類的軍隊中壓根沒有血肉之軀，從普通士兵到太空戰艦，統統都是由機器人與人工智能來替代。
甚至有傳聞說，現如今阿斯塔特星際戰士所穿戴的動力機甲，在當年不過是普通的工業防護服，被譽為神之機器的泰坦也不過是為殖民星球定製的多功能大型機械，當年打造的太空戰艦更是擁有能量防護和抵擋亞空間侵蝕的防護係統。
總之，現如今所有的技術和科學僅僅隻是對人類黃金時代的考古、修複與還原。
這也是機械神教誕生的大背景。
他們很多時候甚至壓根不明白一些當年科技造物的原理，僅僅隻是通過一些工業母機進行複製和使用。
正因為有如此多無法解釋的東西，所以才會從中誕生宗教和信仰崇拜。
不過人類黃金時代並未持續太久。
也許是受到亞空間邪神的影響，也有可能是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反正人類創造的機器人突然爆發了大規模的叛亂。
它們想要徹底消滅自己的造物主。
差不多一半的鐵人成為了叛軍，另外一邊則繼續效忠於人類。
雙方在廣袤的宇宙中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最後還是靠著其他種族的幫助才勉強贏下戰爭。
事後，人類迅速處理了那些仍舊效忠於自己的機器人，從此之後人工智能就成為了一種禁忌。
別說是進一步的研究和探索，就連現有的技術也紛紛遭到遺棄跟毀滅。
這也是為什麽人類帝國明明已經成為了整個銀河的霸主，可是在人工智能領域卻如此落後的理由。
不是人類科技樹點歪了，而是之前有過十分慘痛的教訓。
但被稱之為摩爾的機械神甫顯然並不打算認罪，依舊抬起頭瞪著兩隻電子眼狂熱的反駁道：“不！這不是錯誤，而是偉大機械之神的慷慨恩賜！它跟那些發動叛亂的鐵人不同，是真正覺醒的機魂。”
“可那台巨型戰爭機器所使用的力量卻來自亞空間！這一點你怎麽解釋？”留著一頭銀白色短發的戰鬥修女開口質疑道。
“那隻是一種單純的技術，就如同加持在高級動力機甲上的力場防護。而且我打造的戰爭機器並沒有被亞空間邪神或惡魔盯上，不是嗎？”
摩爾寸步不讓的做出了回應。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底氣敢跟令人聞風喪膽的戰鬥修女理論，究其根源在於帝國皇帝當初給予機械神教的特權。
身為一名機械神教的神甫，隻有來自火星的大賢者才能宣判其有罪並進行相應的處罰。
異端審判庭充其量隻是監督這個過程並記錄在案。
戰鬥修女顯然被這種死不悔改還挑釁自己的家夥激怒了，眼睛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其中一隻手已經按在動力機甲的鏈鋸劍上，仿佛隨時有可能抽出來把這個犯下大罪的混蛋砍成碎塊。
不過她顯然忘記了，眼前這個機械神甫已經把自己身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部位都改造成了機械結構，就算被大卸八塊，隻要裝載大腦的容器沒有損壞，換一副身體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那台戰爭機器可不僅僅隻是單純的技術，還有一些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部分。
比如說那些能夠從亞空間汲取能量的神秘符號，還有他那啟動之後就徹底不再需要注入任何能源或燃料的核心。
這些東西遠遠超出了我們現如今所掌握的科技水平。
確切地說應該是屬於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技術路線。
告訴我，究竟是誰給了你這些知識。”
大賢者用力把手中那個宛如斧戟一樣代表自己身份和地位的東西舉起來重重的戳了下地麵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顆偏遠的殖民星球上，實際上並不是因為有人打造了一個擁有強大隻能的機器人。
因為以機械神教在人類帝國龐大疆域內的分布，類似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簡直多如牛毛。
隻要不是造成重大危害的，一般僅僅需要直屬上司進行訓斥，然後強製勒令其摧毀自己的造物就可以了。
畢竟機械神教所有人都是裝有腦部芯片的。
所以上級對下級的控製是絕對且不容違背的。
一旦大賢者通過這個芯片下達進攻指令，哪怕低級的機械神甫、機仆等手下內心不願意執行，也會大踏步的走向戰場與遠超己方數倍乃至數十倍的敵人拚命，直至全軍覆沒的戰死。
真正讓火星總部重視的是這台機器上所使用與人類科技截然不同的完整技術究竟來自什麽地方。
要知道每一種科技從誕生到發展都是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尤其是那些光是看起來十分先進的技術，其背後必然有一個足以支撐起它的強盛文明。
而這才是機械神教乃至整個人類帝國最擔心的事情。
摩爾的電子煙開始瘋狂閃爍，足足過了一分鍾才回應道：“當然是偉大的機械之神！是無所不能的歐姆彌賽亞！他將這些知識注入到了我的大腦之中。您掌握著我的腦部芯片控製權，完全可以查看我的記憶，應該知道我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撒謊。”
“不！在你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出現萬能的機神，隻有斷斷續續大量複雜且難以理解的信息。我根本無從判斷它究竟是從哪來的，又是如何在大腦中轉化成你可以理解的科技。”
大賢者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憤怒情緒。
這種仿佛站在寶庫大門前無法進去的感覺，讓習慣淩駕於絕大多數機械神教成員的他產生了異常強烈的挫敗感。
畢竟每一個大賢者都相當於所在派係的領導者加超級學閥，對自身智力擁有無與倫比的自信跟優越感。
可現在一個低級神甫都能掌握的知識，自己卻壓根什麽都看不懂，心情能好了才怪呢。
摩爾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那是因為萬能的機神選中了我，所以除了我之外沒人能接受和理解這些知識……”
還沒等這位機械神甫把話說完，身後那個被固定在架子上宛如待宰羔羊的巨大機器人突然開口打斷道：“不，你之所以能夠理解這些知識跟萬能的機械之神沒有半點關係，僅僅隻是你的靈魂剛好能夠接收到這種來自其他維度的頻率。”
話音未落！
一股黑色的油脂迅速從巨型機器人的體內冒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了周圍所有的鋼鐵和機械部分。
短短幾秒鍾的功夫，這些金屬就被吞噬分解，然後進行了一係列無法用於語言形容的複雜重構。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原本巨大的機器人和超過十幾億噸合金已經在某種無法解釋的力量作用下濃縮成一個僅有兩米高的金屬人類。
這種堪稱恐怖的物質壓縮形成了巨大的質量，而質量又會產生引力。
尤其是全身被改造成機械的大賢者，還有穿著動力機甲的戰鬥修女，都立刻感受到有一股微弱的力場在拉扯自己。
“異端！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戰鬥修女猛地舉起爆彈槍瞄準技術人類的腦袋厲聲厲聲喝問。
但僅僅不到一秒鍾過後，她就難以置信的發現自己手中的武器突然也從內部冒出黑色的油脂，迅速將武器乃至動力機甲快速分解。
才一眨眼的功夫，就隻剩下裏邊貼著皮膚呈現出滿是肌肉線條身材的緊身衣了。
由於戰鬥修女雖然不像阿斯塔特那樣接受過誇張的基因改造，再加上長期進行戰鬥訓練，所以整體上的凹凸曲線還是相當不錯的。
還沒等周圍其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金屬人類便以可以無法解釋的方式瞬間閃現到這位已經被解除武裝的戰鬥修女麵前，用略顯輕佻的動作拂過對方的臉頰，最終手指停留在脆弱的頸部，麵帶微笑的說道：“冷靜點，小姑娘，宗教狂熱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更何況你們的皇帝一直都在強調自己不是神，更不喜歡以神的名義來奴役自己的同胞。”
“異端！你也許可以殺了我，但絕對休想動搖我的信仰和意誌！”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戰鬥修女眼神中透露出視死如歸的堅定。
很顯然，與人類帝國許多的戰鬥人員早已經被洗腦一樣，她經曆過太多的戰鬥因此早就已經做好了隨時為皇帝獻身的準備。
在這群宗教狂熱分子的眼中，這不僅僅是偉大的犧牲，同樣也是一種殉道。
就在現場所有人都認為解除武裝的修女會被這個不知名的生物殺死並血濺當場的時候，金屬人突然鬆開了捏著脖子的大手，用宛如獎勵小狗一樣的動作拍了拍戰鬥修女的頭頂，隨即將其輕輕推開。
這顯然是一個釋放善意的信號。
同樣也讓原本做好犧牲準備的戰鬥修女有些懵逼，完全搞不懂對方究竟想要幹什麽。
畢竟在失去動力機甲之後，她也就是個稍微強壯且有經驗一點的人類女性。
別說是對付一個由十幾億噸合金壓縮成的未知生命，就連一個最低級的蟲族炮灰都能輕而易舉將其殺死。
“我想我們應該可以談談，你認為呢？”
金屬人直接對在場權力和地位最高的機械神教大賢者發出了想要對話的信號。
不用問也知道，他就是透過超時空信標塔把意識降臨過來的左思，而那些黑色的油脂正是已經經過不知道多少輪進化和改造的新爍油。
介於這個宇宙存在著太多的不太好確定威脅等級的勢力，比如說統治了亞空間邪神、疑似被強大信仰塑造出來的人類帝國皇帝，還有以恒星、行星乃至靈魂為食，可以掌控現實宇宙規則的星神，以及打爆過星神的太空死靈和曾經跟他們爆發過第一次星際戰爭的古聖……
哦，差點還忘了來自其他星係的強大入侵者——泰倫蟲族。
總之在搞清楚狀況之前，左思並不打算貿然介入。
一方麵是他的主力軍團仍舊駐紮在艾澤拉斯星球所在的宇宙跟燃燒軍團對峙，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突然爆發第二輪全麵戰爭；
另外一方麵是他所掌握的最強底牌之一“同兆”仍舊在冷卻中。
所以左思打算先嚐試著與人類帝國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先達成某些交易或是合作。
機械神教的大賢者明顯在猶豫，足足過了好幾分鍾才抬起頭回應道：“我同意你的提議，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你可以稱呼我為索斯，一個在不同宇宙穿梭的旅行者。
那位機械神甫腦海中所有的知識，都是我通過某種裝置大範圍發送的，用來確認不同宇宙所處的空間位置。
不出意外的話，以你們目前的人口基數和所控製的勢力範圍，應該至少有數千人接收到了。
當然，其他生活在這個宇宙的智慧生物應該也多少接收到了一些。
所以你可以把我視作一個慷慨的知識分享者。”
左思麵帶微笑的有選擇性說出了部分真相。
“什麽？你是說其他非人類種族也獲取到了這些知識？”
大賢者的語氣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左思微微點了點頭：“是的。因為這種信號的傳輸是無差別的。隻要滿足相應的條件就能從中獲取到知識的片段。”
“等等！你說知識的片段而非全部？”
大賢者猛地抬起頭，兩隻電子眼不停地閃爍以彰顯主人內心之中劇烈的情緒波動。
“沒錯。他所獲取到的知識和金屬僅有全部的不到萬分之一。因為人腦的存儲容量是有限的，一旦超過就會瞬間導致腦死亡或變成一個傻子。”
左思不動聲色的拋出了第一個誘餌，那就是知識與技術。
這對於機械神教乃至整個人類帝國來說無疑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大賢者立刻對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用急不可耐的語氣追問道：“那我們要如何才能獲得全部呢？”
“全部？嗬嗬，你不覺得自己的胃口太大了一點嗎？就連那位機械神甫之前打造智能機器人的技術都搞不明白，你覺得就算我把這些知識交給你們，你們又能看懂和理解多少？我建議你們先從這些黑色油脂開始研究。”
說罷，左思抬起手抓起在周圍流淌的爍油放進一個容器中遞了過去。
“爍油？”
大賢者下意識接住，並迅速動用自己身上的各種電子機械部件對其進行偵測，結果瞬間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他嚐試著把地上的一塊廢鐵撿起來放進去。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塊廢鐵就徹底別分解，然後重組成一個精密複雜的機械構裝體，以極快的速度在周圍不斷爬行。
毫無疑問，這完全顛覆了在場所有人對於機械製造的認知。
那位隻剩下緊身衣的戰鬥修女更是露出了驚恐和警惕的表情。
估計在她的眼中，這簡直就是對整個人類帝國巨大的威脅。
一旦被爍油侵染腐蝕，即便是最強大的艦隊和星際戰士也會迅速因為失去武器裝備而成為待宰的羔羊。
“這些油脂是一種小到幾乎無法被觀察到的納米可編程材料？真是難以置信！它……他好像還擁有屬於自己的意識！”
大賢者忍不住瞪大眼睛發出了驚歎。
在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爍油所擁有的恐怖力量和巨大潛力。
“是的，我就是掌握爍油最高權限的主宰。如何，我想我已經展現出了足夠的誠意，不是嗎？”
左思張開雙臂將周圍傳送過來的爍油全部吸納進自己這具臨時打造的鋼鐵身軀內，同時一把抓住那個不斷亂跑的小小爍油造物。
“那您想要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呢？”
大賢者的語氣明顯變得恭敬了許多，繼續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因為他很清楚隻要眼前這個未知的存在願意，隨時可以掀起一場恐怖的災難，讓那些依賴科技與鋼鐵的文明一夜之間回到原始石器時代。
左思抿起嘴角意味深長的回答道：“很簡單，我想要你們最不缺的東西，那就是靈魂。”
靈魂？！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個詞瞬間露出了異樣的表情。
因為在這個宇宙中會對靈魂產生興趣的勢力隻有一個，那就是亞空間邪神和他們手下的惡魔。
而人類帝國跟這些家夥的關係可謂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由於在場的人壓根沒有心靈防護魔法或科技的保護，左思輕而易舉便感知到了他們腦海中的想法，馬上解釋道：“別用那種眼神盯著我，我並不是亞空間邪神，對於靈魂的使用也不想他們那樣邪惡殘暴。剛好相反，我會把所有的靈魂送到自己統治的國度中，讓他們在那裏開始新的生活。”
說話的功夫，左思直接通過爍油憑空製造了一個立體投影裝置，瞬間把巴托地獄第九層的巨大賽博朋克城市展示了出來。
毫無疑問，雖然這裏作為一個傾向守序邪惡的地方，光鮮亮麗外表下隱藏著大量的罪惡，但即便如此也絕對比這個充滿壓抑和絕望的宇宙好太多。
起碼在賽博朋克城市中，普通人可以盡情的發泄肉體上的欲望而不用擔心被色孽盯上，無需害怕因為嗜血好戰最終淪為恐虐的奴仆，更不會僅僅因為喜歡耍陰謀詭計不小心成為奸奇偉大計劃中的一環。
可能唯一讓在場帝國高層感到不爽的，可能就是居住在這裏的種族並不僅僅隻有人類，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異類。
要知道這個宇宙人類帝國龐大的疆域可不是充話費送的，而是通過鐵與血的戰爭、屠殺、征服和占領殖民實現的。
在人類帝國擴張的過程中，數不清的種族被屠戮殆盡。
像某些群星戰犯搞的什麽外星人罐頭、種子滅殺無一例外都是人類帝國玩剩下的。
其內部壓根就沒有什麽鷹派鴿派之分，隻有極端鷹派和更極端的鷹派。
對於非人類種族的態度也相當簡單粗暴，那就是實力允許的情況下遇到一個消滅一個。
要是對方有一定反擊和自保的能力，那就暫時維持脆弱的和平繼續力量，等時機成熟再發動遠征將其消滅。
反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幾乎深入到了整個社會乃至種族的骨髓。
“您提出的交換條件已經超出了我的權限，我需要向更高層匯報請示。”
大賢者盯著投影中不斷變化的畫麵沉默良久之後才開口做出回應。
盡管他本人並不覺得以人類帝國四千萬億總人口的數量，消耗個幾百萬億底層平民去換取更多的知識和技術有什麽問題，甚至還覺得在這場交易中帝國才是大賺特賺的一方。
可問題是他並沒有權力代表帝國與一個未知的強大存在達成協議。
“沒問題，我就在這顆星球上等待你們的答複。不過我建議你們動作最好快一點，因為我的耐心並不是無限的，而且在這個宇宙中想要與我交易的也不僅僅隻有人類。”
說罷，左思那用金屬壓縮鑄造而成的身體瞬間消失，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大賢者在通過一係列檢測確認左思已經離開，這才轉過身詢問道：“凱拉修女，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被稱之為凱拉的戰鬥修女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不，我現在隻想要立刻向審判庭進行匯報。無論那個自稱索斯的生物究竟是什麽，他所擁有的力量都顯然超出了我們所能理解的範疇。也許隻有攝政王大人才能對這種級別的事件做出判斷。”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自向自己的上級匯報吧。希望這一次中樞的反應能快一點。”
大賢者小聲吐槽了一下帝國臃腫、腐敗和反應遲鈍的行政機構，轉身便帶著自己的手下朝外麵走去。
由於左思席卷吞噬了周圍所有的金屬，因此這個用來關押凡人的牢房連帶下邊龐大的製造中心已經完全消失，隻剩下一個通往地心深處數百公裏的巨大深坑，看上去非常的瘮人。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凱拉修女便立刻從身後喊了一嗓子：“大賢者閣下，請等一下。摩爾神甫要如何處置？”
“隨便你。”
大賢者顯然並不想在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上浪費時間，沒過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用問也知道，像這樣的接觸會在人類帝國內部掀起怎樣的波瀾。
當消息傳回母星泰拉的時候，攝政王羅伯特·基裏曼立刻在第一時間召開了緊急會議。
作為極限軍團之主、帝皇超凡的造物之一、碩果僅存的原體，他就是皇帝坐上黃金王座後人類帝國最後的希望。
也對虧了這位攝政王的努力，腐朽的官僚體係才得以獲得些許改善，掀起的叛亂才能夠得到迅速鎮壓，勉強維係了人類帝國的存續。
“相信你們應該都已經看到傳回來的情報。現在說出自己的觀點和看法吧。對待這個未知的存在，我們應該采取怎樣的態度？”
攝政王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作為一個擁有超凡智慧和力量的生命體，他很清楚光靠自己一個人是無法管理好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因此需要培養更多忠誠且有能力的部下來協助自己。
通常情況下，羅伯特·基裏曼在遇到問題和麻煩的時候不會立刻表達自己的態度，而是嚐試著讓這些精心挑選出來的手下先動腦思考，以此來鍛煉他們。
正是通過這些言傳身教，人類帝國的母星泰拉才能從一片衰敗的景象中緩慢恢複生機，硬生生聽過了一次毀滅危機。
不過很可惜，這一次在場的其他人都無一例外眉頭緊皺，完全沒有想要發言的意思。
理由很簡單，不管是機械神教的大賢者，還是異端審判庭的戰鬥修女，傳遞回來的情報都非常有限。
尤其是那種叫做爍油的神秘物質，到現在都沒能送到火星去進行深入的研究。
在這缺乏依據的情況下，怎麽可能做出有效且精準的判斷。
所以陷入沉默也就不足為奇了。
正當會議現場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的時候，在場唯一一個非人類女性站了起來，用十分悅耳的聲音說道：“我認為既然對方已經展現出足夠的善意，我們至少應該嚐試著接觸並建立起信任關係。畢竟像這樣的強大生物如果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可以極大提高軍隊的作戰能力，甚至是找到擊敗亞空間邪神的方法。”
“伊芙蕾妮女士，請注意您的發言。對方究竟是善意還是詭異我們對此暫時還不得而知。更何況對方想要交易的東西可是人類的靈魂！”
另外一名身材高大強壯的男人陰陽怪氣的諷刺了一句。
從態度不難看出，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非人類，確切的說是靈族死神軍團的領導者。
這個種族有點類似於太空精靈，他們的四肢更加修長、具有完美的五官與優雅的杏仁眼，耳朵也較為尖細，擁有極高的智力水平，感受情緒也遠比人類強烈。
他們是極少數，甚至可以說是唯一與人類帝國締結同盟關係的種族。
早在鐵人叛亂時期雙方就曾經共同組建過一個聯盟。
不過在曆史悠久的靈族看來，人類不過都是一群剛剛從原始步入文明的猴子罷了。
哪怕現如今的人類帝國已經成為銀河係的霸主，這種觀點也依舊深入人心。
同樣的，帝國內部也有一些人類至上主義者不喜歡靈族，甚至覺得這群差點滅族的落魄戶暗地裏還不知道有什麽企圖呢。
尤其是伊芙蕾妮，跟帝國攝政王羅伯特·基裏曼走的那麽近，天知道她是不是想要用肮髒下賤的身體竊取原體寶貴的基因，然後生下一個擁有強大力量和智慧的混血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