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裏距離塞爾倫隻有不到三十公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地精?不是說塞露爾·黯冀女士統治的地方都很安全嗎?”


    看著被火球術摧毀的馬車,一名看上去四十歲上下、體型略顯肥胖的中年男人一邊咬牙切齒的咒罵,一邊瘋狂的轉身向後跑,肥碩的臉上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從穿戴打扮來看,他應該就是這支商隊的首領或是主人。


    而失去一輛馬車及其上邊裝載的貨物,會使其損失至少數百乃至上千金幣。


    如果是絲綢、香料、魔法物品之類價值高的東西,這個數字還會再膨脹好幾倍。


    對於任何一個商人來說這都是不折不扣的噩耗。


    不過在費倫大陸這個遍布著怪物、強盜、邪教、惡龍的世界,任何想要出門做生意的人都必須要做好麵對各種各樣危機的心理準備。


    所以商人雖然對一輛馬車被火球術點燃而感到心疼,可是卻沒有命令周圍的傭兵和雇員去撲滅大火搶救貨物。


    原因很簡單!


    相比起金錢的損失,他更在意自己的小命。


    眼下的當務之急不是減少損失,而是先保證商隊能夠從地精的突襲中活下來。


    尤其對方還有一個能夠釋放三環火球術的施法者。


    這對於大多數沒有施法能力的隊伍來說都是一個極其恐怖且致命的威脅。


    “拜托,現在的桑比亞可是正在打內戰,怎麽可能會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很多地方的貴族和軍閥都已經開始收買和雇傭獸人、豺狼人、地精、食人魔之類的怪物。


    更甚者還會任由這些家夥劫掠城鎮,肆意屠殺那些被主人拋棄的農奴。


    說不定這些地精就是由北方那些貴族和富商資助來故意攪亂商路的。


    相比之下,塞露爾·黯冀女士的地方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至少她不會隨便找個理由直接沒收商人的貨物,更沒有那些貪婪的官吏、盜賊公會層層盤剝。


    如果要通過投票選一個人來做桑比亞的國王,我絕對會給塞露爾·黯冀女士投一票。”


    在肥胖商人身邊的一名身穿鏈甲的男性戰士沒好氣翻了個白眼,舉起手中的盾牌幫前者擋住了地精射出的劣質箭矢。


    盡管眼下凡是還在這個國家混飯吃的家夥有一個算一個都屬於禿鷲,以戰爭、殺戮和死亡為食,偶爾還會在需要的時候客串一下強盜。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想要有一個安全穩定的地方來安置家人,亦或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所以相比起北方那些早就撕下虛偽麵具展現出冷酷殘暴一麵的寡頭,反倒是實行高度集權和獨裁統治的桑比亞南方更加安全繁榮一些。


    畢竟再怎麽說塞露爾·黯冀也是左思的信徒之一,自然會獲得西海岸帝國一些明裏暗裏的資助。


    而且背靠著科米爾王國,海路也依舊暢通無阻,可以從事各種各樣的貿易活動。


    不管是糧食還是稅收都一定程度的保證。


    平民的生活雖說算不上富裕,但起碼安全和填飽肚子兩項基本生存訴求還是有保證的。


    這也是為什麽北方寡頭們不止一次大規模處決逃跑的農奴和奴隸,可依然擋不住那多如牛毛的逃難底層民眾。


    在北方寡頭和軍閥的統治下,他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有很多甚至全家老小被打包賣給了塞爾的紅袍法師、散提爾堡的奴隸商人,隻為換取目前最緊缺的糧食。


    因為上一次左思搞的糧食戰爭,導致桑比亞北方地區哪怕過了那麽長時間也依舊沒有從巨大的生產結構破壞中恢複過來。


    反倒是南方的塞露爾·黯冀因為采取了獨裁統治,把大量的富商和貴族土地沒收分發給農奴,強製他們按照政府的要求去種植相應的農作物,保證了最基本的糧食、蔬菜、水果和肉類供應。


    作為敢於冒著巨大風險從桑比亞北方來到南方做生意的商人,胖子當然知道身邊這位傭兵隊長說的一點都沒錯,可還是忍不住抱怨道:“簽訂合同的時候我們可以是說好了,你要保證商隊的安全,可現在一輛馬車已經被燒毀了。你們必須盡快幹掉那個該死的地精施法者,不然再來一發火球我這趟生意就要賠本的。”


    “閉嘴!這種時候你還想著貨物?瞪大眼睛好好看看這裏究竟有多少隻地精。”


    傭兵隊長毫不客氣的一把將商人按在地上防止其被亂飛的箭矢和標槍射中,然後扯嗓子大喊:“賽彌爾!快他媽的給我幹掉那個會放火球術的地精施法者!再讓他來一發咱們這次的傭金全都得泡湯!”


    “頭,你在開玩笑嗎?瞧瞧對方身邊那些持盾的護衛,我的箭根本射不進去。更何況他身上肯定加持了法師護甲和防護箭矢。”


    一名躲在馬車後麵的弓箭手用隨身攜帶的短劍紮死了一名摸上來偷襲的地精,皮甲上沾滿了散發著惡臭的血液,壓根不敢把頭伸出去。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地精的箭術有多麽“可怕”。


    估計連它們自己都不清楚射出去的箭會飛向何方,簡直跟南亞某大國發射的布朗運動彈有的一拚。


    完全無法預測飛行軌跡的箭矢就問你怕不怕?


    更何況那些生鏽、發黑、長出菌斑的箭頭還大概率附帶破傷風和其他一些恐怖的“附魔”效果。


    有的人就是因為被地精的箭矢或長矛刺中,結果幾個小時之後就開始發燒並引發傷口紅腫潰爛,直至痛苦的死去。


    而治好這種可怕的症狀起碼需要一個三環神術或一瓶治療疾病藥水,根本不是低級冒險者和傭兵能消費得起的。


    “那你說該怎麽辦?總不能任由地精施法者繼續釋放火球術吧?這家夥要是再來一發,咱們就別指望能拿到剩下的傭金了。搞不好能不能活著逃走都是問題。”


    傭兵隊長明顯有些急了眼,死死盯著剛剛釋放完火球術正在身上口袋裏摸索施法材料的地精,整個人全身上下的神經都繃緊了。


    要知道他所率領的這支小隊可不是什麽精銳,除了自己是個區區lv3的戰士之外,其他人壓根連職業等級都沒有,充其量隻能算是個接受過少量訓練的民兵。


    如果是依托防禦工事進行作戰,他們也許可能擊退幾倍乃至十幾倍於自己數量的地精和狗頭人。


    但在這種突襲戰中根本占不到什麽便宜。


    最重要的是這些地精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足足有兩三百人。


    “實在不行就撤吧,先把命保住再說。反正這些地精肯定是為了搶劫貨物來的,拿到想要的東西後應該不會追太遠。”


    有一名看上去年紀三十歲左右的老油條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畢竟這次護送商隊的任務傭金並不高,分攤到每個人頭上充其量也就三五個金幣,這點錢拚什麽命啊。


    商人聽到後立馬爬起來尖叫道:“不!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做!我會破產的!而且這跟合同上說的可不一樣!”


    “白癡!都這種時候了誰還在乎什麽合同。”


    老油條不屑的撇了撇嘴。


    要知道三十歲在傭兵這個死亡率極高的行業裏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高壽”了。


    大部分一頭紮進來想要揚名立萬幹出一番事業的年輕人,通常連最初的四個月到半年都活不到就會死於某場戰鬥之中。


    所以像這種幹了好幾年都沒死的家夥,都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和生存之道,明白什麽時候應該拚命、什麽時候必須得跑路。


    而眼下這種情況明顯就到了需要跑路的時候。


    至於關鍵時刻拋棄雇主導致的信譽問題,大不了團隊改個名字或者原地解散重組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隻有先保證自身的存活才能繼續賺錢享受美酒和女人。


    不得不說,老油條的話瞬間讓傭兵小隊的成員心思活泛起來。


    隊長更是眼睛裏閃爍著駭人的凶光盯著自己的雇主,明顯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隻要殺掉商人搶走他身上攜帶的錢財,自然可以離開桑比亞到其他地方去逍遙快活一陣子。


    反正眼下整個費倫大陸都不太平。


    無論是北方精靈王國科曼索的複興,還是自詡耐瑟瑞爾繼承者的陰魂城與散提爾堡的爭鬥,又或是科米爾王國突然冒出的大量怪物,以及墜星海東邊穆爾霍蘭德帝國與恩瑟的戰爭,到處都在招募有經驗的傭兵團體。


    唯一還算太平的就是西海岸帝國和通過貿易同盟建立起來的周邊輻射範圍。


    隻要戰爭還在持續,他們就永遠也不愁沒飯吃。


    商人無疑察覺到了這些傭兵的變化,立刻嚇得汗如雨下、身上每一塊脂肪都在不受控製的顫抖:“別……別殺我!我以財富女神的名義發誓會在抵達塞爾倫之後給你們雙倍的報酬!不,不是雙倍而是三倍、四倍。”


    “抱歉,雇主先生,太晚了。我現在覺得與其拚命賺那點可憐的傭金,不如直接宰了你拿到的錢多。”


    說話的功夫,傭兵隊長獰笑著掄起了手中的葉錘打算給商人的腦袋開個瓢。


    反正有些地精背黑鍋,他根本不擔心有人會差查到自己頭上。


    就算有死腦筋的聖武士費盡力氣查出真相,整個傭兵小隊都已經離開桑比亞的勢力範圍了。


    “不!!!!”


    看著頭頂在陽光照射下折射出刺眼銀光的錘子,商人的褲子瞬間濕了一大片,滿臉都是恐懼和絕望。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嘹亮的鳥叫聲突然響徹天空,緊跟著一隻覆蓋著火紅色羽毛的怪鳥突然掠過太空,徑直向地精施法者的位置俯衝下去。


    由於速度太快的關係,周圍幾個持盾的護衛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地精施法者則趕忙激活了一枚魔法吊墜,瞬間釋放出炫目的魔法飛彈。


    這些完全由力場構成的小光團一個接一個打在怪鳥身上,但是卻收效甚微,僅僅是打掉了幾根羽毛。


    下一秒……


    紅色怪鳥直接抓住地精施法者便騰空而起,當飛到幾百米高度的時候突然鬆開爪子。


    後者在自由落體了幾秒鍾之後便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活活摔死。


    很顯然,這個地精並沒有學會或準備【羽落術】,否則像這種墜落的情況對於有準備的奧術施法者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震驚的時候,鄧布利多終於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不過這位年過百歲的老人並沒有使用自己最拿手的魔法咒語,而是激活了一件十分不起眼的小物件,隨後拔出掛在腰間的利劍衝進地精之中開啟了無雙割草模式。


    數不清的地精在他手中的利劍麵前毫無還手之力,輕而易舉就被當場劈成兩半,鮮血和內髒四散飛濺染紅了地麵。


    如果左思在這裏一定會認出,此刻環繞在鄧布利多身體周圍的效果,正是被赫敏發揚光大的強化魔法。


    由於施法環境的改變,導致在魔法地球上的咒語在費倫大陸根本不起作用。


    不得已之下,他也隻能使用製造時采納了一部分這個世界魔法技術打造的儲魔物品,借助強化魔法來把這些看上去跟強盜沒什麽區別的小怪物幹掉,拯救車隊周圍那些正在遭受攻擊的人類。


    畢竟霍格沃茨格蘭芬多學院畢業的巫師都是個頂個的莽,其創始人還遺留下了一把寶劍,所以鄧布利多年輕時也學習鍛煉過劍術。


    雖然有好幾十年都沒有用過,可在強化魔法的加持下欺負一下地精還是沒有問題的。


    此時此刻這位頭發和胡須都已經花白的老人頗有點“中土劍聖”甘道夫的風範,所過之處全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就連行動敏捷的地精犬都無法近身。


    凡是銀色劍光閃過的地方都必然會有敵人倒下。


    眾所周知,地精從來都不是什麽有勇氣的種族。


    當他們親眼目睹強大的施法者首領摔死,部落最勇猛的戰士接二連三被像小雞仔一樣幹掉,立刻便拋下車隊尖叫著一哄而散,隻留下遍地的狼藉。


    “呼——這些小怪物總算是跑了。


    不然我可要撐不下去了。


    這種過於激烈的戰鬥對於我這個年紀的老人來說可真是有夠受的。


    看來這個世界比我想象中要野蠻危險的多。


    而且我得盡快找個能夠學習魔法的地方,否則要是遇到更強大的怪物會很麻煩。”


    鄧布利多甩了甩劍身上沾染的血跡小聲嘟囔了兩句。


    毫無疑問,他的出現和地精的潰逃直接讓原本打算殺死雇主的傭兵們愣在了原地。


    尤其是舉起葉錘打算痛下殺手的隊長現在直接僵在了原地,而胖商人則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掙紮著爬起來直接撲向這個救了自己小命的老人,用極快的通用語講述情況試圖尋求對方的庇護。


    可以遺憾的是鄧布利多根本聽不懂費倫大陸的地表通用語,更不知道眼前的中年胖子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過從那些傭兵的表情和雙方緊張的反應來看應該是由於不知名的原因爆發了內部矛盾。


    由於不了解情況的關係,老人也沒辦法做出判斷,隻能用手勢和動作示意兩邊都不要發生衝突。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費倫大陸與魔法地球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這裏有真正的神隻。


    因此那些信奉邪神的家夥在殺人的時候非但不會有任何負罪感,反而會認為自己是在踐行教義,就算被抓住殺死也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所以大部分虔誠的邪神信徒都是一群不怕死的瘋子。


    法律和秩序對他們壓根沒有一丁點的威懾力。


    但凡有點宗教常識的人都明白,信徒死亡後的靈魂會被接走在神明的國度獲得永生。


    最終在霍格沃茨劍聖語言不通的調解下,商人和傭兵好歹是安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激烈的爭吵乃至咒罵,但也僅僅隻是維持表麵的和平。


    他們顯然已經察覺到這個擁有強大力量的老人極有可能是來自其他位麵。


    這在遍地都是穿越者的費倫實在是太常見了,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其中商人的打算是在鄧布利多的保護下先抵達最近的城市——塞爾倫,再向當地的執法部門舉報這些傭兵意圖謀害雇主的行為。


    傭兵們則是想著在這最後三十公路的路上找個機會幹掉死胖子。


    實在不行就在進城之前跑掉,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被抓住絞死。


    在暗流湧動之下,貌合神離的商隊很快埋葬死者收拾好貨物再次啟程。


    不過鄧布利多顯然並不在意這些,他正在通過那雙睿智的眼睛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進而判斷這個世界的大概情況和整體文明程度。


    沒過多久,他就從商隊成員身上的武器、盔甲、衣服、鞋子和馬車上琳琅滿目的貨物中察覺到,這個世界可能正處在類似地球十四世紀的狀態。


    但平民的生活水平相對好一點,並不想中世紀骨瘦如柴的農奴,大部分人的身體狀態和營養攝入都還不錯。


    貨物中甚至還有精美的玻璃器皿、陶器、草藥、武器、鎧甲、香料和繡著漂亮花紋的半透明蛛絲衣物。


    像這類商品在地球上大範圍普及開要到接近十八乃至十九世紀。


    最重要的是在車隊中老人並沒有發現太多跟魔法有關的東西,所以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不過好在商隊的目的地必然是把貨物賣掉,隻要跟著這些本地人就能前往城鎮,所以鄧布利多還是耐著性子跟隨車隊緩慢前行。


    大概幾個小時之後天色開始變暗,隊伍才在路邊一個相對空曠的地方停下來開始砍伐木材生火做飯。


    盡管距離塞爾倫城已經很近了,按照胖商人的想法最好是一鼓作氣穿過城門在安全的城內住旅店。


    可問題是費倫大陸絕大部分的城市在晚上都會封閉城門,防止有敵人或是怪物借助夜色的掩護衝進來搞破壞。


    這也就意味著即便商隊抵達了塞爾倫,守軍也不會給他們開門,而是要在城牆外麵過一夜等天亮之後城門開啟才能進去。


    既然今天晚上注定進不了城,胖商人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催促隊伍在危機四伏的夜晚趕路。


    沒過一會兒功夫,商隊裏的車夫和夥計就點燃篝火將鐵鍋架上去開始煮湯。


    至於肉,基本都是風幹的香腸或是醃製的鹹肉和鹹魚。


    再配上一些蘑菇幹、洋蔥、卷心菜、胡蘿卜,最後撒上點弄來增稠的麵包渣和奶酪,一鍋具有桑比亞特色風味的濃湯就算是煮好了。


    為了討好救命恩人,胖商人親自給給鄧布利多裝了一大碗,並且還切了一大塊並不是很硬的白麵。


    “謝謝!”


    鄧布利多麵帶微笑的點頭接過食物,效仿著其他人把麵包泡在湯裏,然後放在嘴裏咬上一口。


    嗯——味道還不錯。


    他在心底給出了評價。


    當然,這個所謂的“不錯”僅針對長年生活在美食荒漠的英國人。


    如果換成左思來,肯定會直接把這鍋亂燉湯視作黑暗料理。


    尤其是往湯裏扔麵包渣和奶酪,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更不會喝哪怕一口。


    吃完了屬於自己的那份之後,鄧布利多就背靠著馬車的車輪坐在篝火前仰望星空。


    透過天上與地球截然不同的星辰位置,他現在終於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自己已經離開了故鄉,正在一個完全未知的異世界。


    那種久違的興奮與期待充斥著大腦,導致這位老人絲毫沒有半點睡意。


    胖商人為了防止那些傭兵謀害自己,在晚飯過後特地帶了一瓶上好的葡萄酒來到鄧布利多的身邊套近乎。


    等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用既然不同的語言雞同鴨講把一瓶酒喝完,商人便順勢躺在旁邊的地上假裝睡了過去。


    他很清楚,隻要安全度過這最後一夜,自己就算是徹底擺脫危險了。


    所以盡管非常得累也非常困倦,可仍舊不敢真的睡過去,而是強迫自己保持警惕。


    另外一邊,傭兵們也意識到今晚是最後的動手時機,因此也發了狠打算先把老人引開,然後一不做二不休的幹掉雇主,搶走他身上所有的錢財逃之夭夭。


    很快,隊伍中擅長前行的盜賊就隱沒在黑暗之中,悄無聲息掏出一塊用羊皮紙層層包裹的東西,一股腦丟到正在吃飼料的馬匹和牲畜中間。


    瞬間!


    上一秒還十分安靜的馬、牛等負責拉車的牲畜立刻發出了不安的嘶吼聲,同時一個個像受到驚嚇一樣開始掙紮並四處亂竄。


    這無疑讓正在休息的車夫、商人和夥計顧不上其他,紛紛爬起來安撫牲畜,整個營地頓時亂成一團。


    就連鄧布利多都不得不加入追趕牲畜的行列,甚至讓鳳凰福克斯飛山高空查看那些跑掉的馬匹都躲在什麽地方。


    “嘿嘿!真不愧是兩個金幣一包的龍糞,效果還真是立竿見影。”


    盜賊翹起嘴角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很顯然,他剛才扔的不是什麽別的東西,正是可以對其他野獸造成巨大威懾效果的巨龍糞便。


    很多冒險者都在前往野外的時候都喜歡買上一包晾幹的備用。


    隻要宿營休息的時候打開放在周圍,一般來說就不會有野獸或其他動物靠近。


    如果把這玩意丟進牲畜旁邊,那麽膽小的馬就會順價受驚、發狂,進而引發巨大的騷亂。


    而這正是傭兵們想要達到的效果。


    趁著所有人都在忙著在夜幕中追趕馬匹的功夫,十幾個傭兵迅速將落單的商人抓住,並死死捂住這個中年胖子的口鼻,使其無法發出哪怕一丁點的求救聲。


    大概幾分鍾之後,他們便悄無聲息的離開營地來到六七百米外的一處河流旁邊。


    為首的隊長獰笑著對商人說道:“親愛的雇主先生,你以為靠著那個神秘的老人就能從我們的手裏逃掉嗎?別白日做夢了!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嗚嗚嗚嗚……”


    中年胖子明顯恐懼極了,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身後另外兩個傭兵的束縛。


    但遺憾的是他隻是個普通人,沒有接受過任何戰士或施法訓練,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看著葉錘高高舉起衝著自己的腦袋砸了下來。


    正當即將血光四濺的刹那,一根繩子突然從遠處飛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把傭兵隊長從頭到腳捆了個結實,整個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隨後鄧布利多的身影緩緩從一個樹的後麵走了出來,表情陰沉的歎了口氣。


    “唉——真想不到我才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就遇到了這種情況。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但這樣謀殺一個商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他在說什麽?”


    一名傭兵掃了眼被魔法繩索捆住的隊長,滿臉都是緊張和戒備。


    畢竟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可是親眼目睹了對方在一大群地精中間開無雙割草的恐怖景象。


    “該死!別問我,我怎麽知道。不過我覺得咱們最好是分散開逃跑,這樣的話活下來的可能性會大一點。”


    另外一名傭兵同樣被嚇得不輕,下意識的開始緩緩後退。


    “混蛋!不許跑!你們跑了我怎麽辦?”


    遭到魔法繩索五花大綁的傭兵隊長眼神中透露出無法掩飾的焦急。


    隻可惜,現在已經沒人願意管他的死活了。


    伴隨著其中一個人大喊了一二三,在場所有傭兵都開始不約而同的掉頭就跑,三五秒的功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鄧布利多見狀苦笑著搖了搖頭也懶得去追,打算給商人鬆綁。


    可還沒等他伸出手,河邊的樹林中突然傳出一聲慘叫。


    “啊!!!!!!!”


    緊跟著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


    沒過一會兒功夫,令人毛骨悚然的茂密樹林在晚風的吹拂下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緊跟著一個全身上下覆蓋著綠色鱗片的龐然大物終於現身了。


    超過十七米的修長體型,巨大而又強壯的翅膀,兩隻如同寶石般明亮翠綠的眼睛,粗壯的四肢和爪子,還有一條長滿尖刺的尾巴,所有這些特征都無一不在證明著這是一條費倫大陸上極具危險性的綠龍。


    一條這個世界的火龍?


    鄧布利多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如果保留著所有施法能力的他,當然不會害怕區區一條龍。


    可問題是由於施法環境的突然改變,導致他根本無法揮舞魔杖像以前那樣施展各種強大的咒語把對手玩弄於股掌之上。


    就在老人腦海中開始回想跟龍有關的知識,打算來個智退火龍的時候,綠龍突然開始吟唱咒語給自己加持了一個法術,緊跟著張嘴用一口標準的老倫敦正米字旗口音的英語問候:“你好,來自異位麵的有趣凡人。”


    “你會說話?而且說的還是英語?”


    鄧布利多瞬間驚呆了,滿臉都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在魔法地球那邊,火龍可是沒有任何智力可言的,完全就是一條條凶猛的野獸。


    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巫師們提供各種各樣的材料。


    尤其是龍血,許多魔藥和煉金都用得上。


    綠龍嗤笑著反問道:“怎麽,難道在你出生的世界巨龍不會說話嗎?至於語言,我隻是在借助一種叫做巧言術的魔法自動把龍語轉化成你能聽懂的話,並不是我學會了這一門語言。”


    “魔法?原來如此。”


    鄧布利多瞬間意識到費倫大陸的龍和魔法地球的龍差距究竟有多麽巨大。


    光是擁有智慧這一項就能把那些完全屈從於本能的火龍甩開十幾條街。


    更不用提對方還疑似擁有非常強大的施法能力。


    想到這,他立馬來了興致繼續追問道:“所有這個世界所有的龍都像你一樣,不光擁有與人類一樣的智慧,而且還能釋放各種各樣的法術?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跟我介紹一下這個世界的魔法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嗎?


    它的原理又是什麽?


    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一直能依稀感受到周圍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能量。


    隻是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運用它。”


    很顯然,阿不思·鄧布利多是一個典型擁有非常強求職欲望的人。


    他後來給很多人一種無欲無求的樣子,實際上是因為幾乎掌握了魔法界所有的秘密,以及普通巫師終其一生都不會接觸的黑魔法。


    伏地魔所有擅長的邪惡咒語,隻要鄧布利多願意隨時都可以釋放出更強大的威力加強版。


    所以無欲無求不是沒有求知欲,而是沒有了多少知識和秘密可以讓他繼續研究和探索。


    但此時此刻,被壓抑的求知欲隨著這條綠龍的出現瞬間如火山噴發般席卷了全身。


    興奮!


    激動!


    期待!


    這個既然不同的魔法世界無疑正是老人所期待的偉大冒險。


    盡管綠龍的眼神中已經透露出了一種讓人感到恐懼的惡意,可他卻一點都不在乎。


    畢竟一個連死亡都不畏懼的人又怎麽會害怕區區一條惡龍。


    “我可以解答你提出的所有問題。但你要用什麽來作為交換呢?要知道知識這種東西可從來都不便宜,尤其是跟魔法有關的知識。”


    綠龍翹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事實上那些劫掠商隊的地精就是他收服的仆從,打算趁著桑比亞內戰搞點搶劫的副業來增加自己的財產。


    可是想到居然遇到了這麽有趣的事情。


    相比起其他貪婪成性的惡龍,綠龍可以說是對金錢看得比較淡的。


    他們更喜歡收藏一些自己認為有價值的寶物,而非堆積如山的金銀貨幣和寶石。


    “你想要什麽作為交換?”


    鄧布利多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通過觀察他發現這條龍的牙齒和嘴唇上有非常明顯的血跡。


    這也就說明剛才那些逃入樹林的傭兵八成是被對方給殘忍的吃掉了。


    “很簡單,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可以作為交換的籌碼,甚至包括可你本人。”


    綠龍眼睛裏閃過一絲狡詐的幽光,以一種略顯慵懶的架勢趴在地上,以降低自己所產生的威脅。


    鄧布利多迅速掃了一眼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最終從手上摘下一枚可以存儲咒語的戒指丟了過去。


    “給,我想這個作為交換獲得剛才三個問題的答案應該夠了。”


    綠龍瞬間釋放了一個法師之手穩穩的將戒指接住,然後放在掌心進行鑒定。


    大概過了一分鍾左右他才開口評價道:“一枚采用了部分未知工藝的儲法戒指?


    看品質應該能存儲五個等級的法術,勉強還算不錯的魔法物品。


    好吧,僅僅隻是回答一些最基本的問題的確是夠了。”


    “那就快點開始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鄧布利多摸著下巴上濃密的白色胡須催促道。


    別看他在當霍格沃茨校長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有條不紊的從容和淡定。


    可實際上在年輕的時候,這位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憤青兼暴躁老哥,甚至一度想要通過武裝暴動來推翻魔法界現有的秩序。


    “沒問題,那就讓我們從第一個問題開始吧。”


    綠龍一邊擺弄著儲法戒指,一邊開始講述關於托瑞爾星球魔網的誕生和幾次變遷,以及奧術魔法的原理,還有這個世界的大概狀況。


    “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差不多所有的法術都要通過魔法女神掌控的魔網來釋放?”


    鄧布利多隻感覺自己胸口那顆沉寂了許多年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


    因為他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不僅有更深奧、更強大的魔法,而且還有一位掌控者所有魔法的神明。


    耐瑟瑞爾的大奧術師甚至可以通過魔法篡奪屬於神明的權柄,導致最強大的初代魔法女神隕落。


    失落的古代魔法文明!


    高高在上可以賜予凡人信徒神術的神明!


    來自外層位麵的惡魔、魔鬼、天使和數不清的異界生物!


    擁有智慧和強大施法能力的巨龍!


    建立過輝煌文明的巨人和精靈!


    如此令人感到震撼的精彩世界,瞬間激發了老人骨子裏的求知欲和對冒險的渴望。


    跟坐在校長辦公室裏每天去管教各種調皮搗蛋的學生、與學校董事會和魔法部扯皮,這才是他所向往的人生。


    綠龍顯然察覺到了這個有趣人類的反應,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沒錯。原則上一切法術都需要通過魔網來釋放。不過還是有極個別的例外。你要是想要知道這部分的信息,需要另行支付籌碼才行。”


    鄧布利多頗為遺憾的回應道:“還是算了吧,我身上已經沒有幾件魔法物品跟你做交換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索斯嗎?”


    “索斯?!”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刹那,綠龍猛然間從地上站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龍威,眯起眼睛質問:“你提到的這個索斯,該不會是指西海岸帝國的皇帝和魔法女神的選民吧?”


    “皇帝?選民?”


    鄧布利多瞬間愣住了。


    盡管他早就知道左思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可卻萬萬沒料到會如此離譜。


    通過剛才跟綠龍的交談,老人已經得知選民,尤其是魔法女神的選民意味著什麽。


    他們本身就是魔網的節點,代替女神掌握著部分控製魔網的權柄。


    沒有任何一個施法者會願意對上魔法女神的選民。


    因為在銀火的麵前,大部分法術甚至都沒辦法正常生效。


    “該死!你該不會跟索斯有什麽特別的關係吧?”


    綠龍明顯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語氣中透露出無法掩飾的緊張和恐懼。


    “可能說起來你不會相信。我是他曾經上過一所魔法學校的校長。”


    伴隨著鄧布利多的這句話脫口而出,綠龍整個人像是中了石化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大概過了幾分鍾之後,他突然像是瘋了一樣迅速把手上那枚戒指像燙手山芋一樣扔了過去,然後張開翅膀就想要飛走,趕緊離開這個擁有極度危險身份的老人。


    綠龍簡直不敢想象要是左思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怎麽收拾自己。


    要知道現如今費倫大陸已經有兩條龍王直接或間接死在了左思的手裏。


    而且凡是膽敢在西海岸帝國範圍內搞事情的巨龍,又或者攻擊滿載著值錢貨物的飛艇跟船隻,有一個算一個都難逃一死。


    可就在他剛剛升空的刹那,一道傳送門突然憑空開啟。


    隨後一名身披長袍渾身上下散發著刺骨寒意的巫妖憑空出現並毫不客氣的直接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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