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樂在其中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 作者：永遠十六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三章樂在其中戰爭在絕大多擁有理智和獨立思想的人印象中是一件嚴肅、危險、血腥且殘酷的事情，充滿了各種無法預料的意外情況跟突然轉折。
所以不管是誰在使用戰爭作為手段的時候，都必須要反複思考、慎之又慎。
否則就會給自己、家族、乃至所在的國家帶來難以想象的毀滅性災難。
但隻要翻開地球近代以前的曆史看看就知道，其實真正的情況跟大部分人認知的剛好相反。
很多中世紀戰爭爆發的原因幾乎都跟玩笑一樣。
甚至幹脆就是一些貴族領主乃至國王之間的私人恩怨，以及口頭上的羞辱、冒犯和雞毛蒜皮的鄰裏糾紛。
而且在戰爭過程中幹的事情往往也充滿了魔幻色彩，讓人不禁懷疑這些家夥真的是在認真打仗嗎？
在幾乎沒什麽超自然力量影響的地球尚且如此，那麽在充斥著魔法、巨龍和怪物的費倫大陸自然也就不必多說了。
所謂的“人民史觀”，在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沒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無論他們的數量有多少，都無法做到去創造曆史、改變曆史，推動社會進步和技術的發展。
一切的一切都是由神明、英雄和強大的奧術魔法使用者來完成。
如果沒有伊奧勒姆等一票才華橫溢的大奧術師，就不會有耐色瑞爾的輝煌；
如果沒有卡爾薩斯這個傲慢自負的瘋子，也不會有耐色瑞爾的毀滅；
如果沒有老阿卡巴·夏恩就不會有占據了西海岸南方的龐大帝國；
如果沒有夏恩四世的貪婪，艾薇柯拉撒格蘭“銳齒”也不會像瘋了一樣發動攻擊，硬生生毀滅了夏恩帝國。
由於極少數幾個人來決定一個國家乃至文明的興衰，在費倫大陸這片土地上幾乎可以說是常識。
沒有他們的幹預就不會有種族和文明的崛起，更不會有那麽多失落的帝國，以及數不清埋藏在荒野與廢墟中的古老遺跡。
到現在，冒險者和考古學家都仍舊能經常從世界各地找到幾千年乃至數萬年前的寶物。
尤其是過於強大的個體力量，讓權力不可避免會向極少數人手裏集中。
至於平民……
不好意思，他們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什麽存在感，無論在曆史中還是現實中。
更不存在像薩拉熱窩事件那樣由小人物引發的曆史轉折。
普通人即便是掀起反抗跟叛亂也很容易被強大的統治者輕鬆鎮壓下去。
除非這個統治者既善良又軟弱，最終自己選擇放棄權力任由平民奪取政權。
不過沙洛佛克顯然跟善良和軟弱這兩個字沾不上什麽邊，同樣也不允許有任何人膽敢違抗自己的意誌。
在經過一係列的陰謀和計劃奪取博德之門的控製權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透支財政，把那些受到變形怪控製的商會產業掏空，用得到的錢招募更多的士兵。
正常情況下，焰拳傭兵和其他外圍駐軍的總數量加起來也才不超過一千人。
一方麵是由於經濟變差導致稅收減少，實在是養不起太多的軍隊。
另外一方麵是上次戰敗之後被耐蘭瑟爾群島限製了軍隊的規模，所以隻能維持這個數量。
否則就會遭到來自各個方麵的打擊跟製裁。
但沙洛佛克顯然並不在意這些。
他的目標是透過戰爭與殺戮來繼承鮮血王座。
至於博德之門最終會被摧殘成變成什麽樣子，他一點也不關心、不在乎。
豐厚的軍餉再加上之前的仇恨宣傳，在極短時間內就招募到了大量的青壯年。
軍隊數量也從之前整合後的兩千多人膨脹到八千以上，甚至就連一些半獸人、獸人和大地精強盜也被招募進來成為士兵。
要知道整個博德之門的常住人口總數也才五萬左右。
沙洛佛克的這種行為相當於抽幹了社會中從二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最重要的勞動力，完全就是一副窮兵黷武的架勢。
在碼頭、倉庫和工坊等重體力勞動場所甚至都能看到女性的身影。
除此之外，他還掏空了整個博德之門的鋼鐵資源用來打造武器和鎧甲，並對那些招募來的新兵進行簡單訓練。
為了最大限度激發士氣，這家夥居然公開許諾在擊敗散提爾堡大軍之後，會讓那些作戰最英勇的士兵成為各個城鎮的官僚和統治階級，給予他們貴族頭銜、金錢、房屋、土地、女人等等一係列的獎賞。
總之一句話，幹翻傅佐爾·錢伯瑞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散提爾堡的大軍已經對占領區的統治階級進行了殘酷的清洗。
隻要能擊敗他們，整個西哈特蘭德地區和巨龍海岸最富庶的土地輕而易舉便能收入囊中，甚至是建立一個國家。
而沙洛佛克極有可能就是這個新國家的國王。
跟著他幹可以說是相當的有奔頭。
就這樣，在不斷的打雞血、畫大餅和撒錢刺激下，整個博德之門都陷入了一種戰爭狂熱狀態。
商人階級也在變形怪們的蠱惑與勸說下紛紛慷慨解囊，向博德之門政府提供了大筆利息高昂的貸款和各種戰爭物資，期待著能從中狠狠地賺上一筆。
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沙洛佛克壓根就沒打算還這筆錢。
開玩笑！
錢可是以博德之門政府名義借的，當然由博德之門政府負責承擔。
更何況在這個巴爾之子的計劃中，等戰爭結束自己早就已經是新的謀殺之神了，到時候還敢有人來找自己要債？
活得不耐煩了吧？
信不信馬上就給你安排一下！
就在沙洛佛克為戰爭緊鑼密鼓做著最後準備時，已經橫掃衝薩河北岸各個城鎮、成功跟黑暗堡軍團勝利會師的傅佐爾·錢伯瑞也完成了最後的修整，率領著整整一萬五千大軍向預定戰場巨魔之爪進發。
在這支軍隊中，各種怪物占的比例赫然超過三分之二，剩下才是人類、矮人、侏儒、精靈等種族。
後者當中大部分由半路加入進來的中立或邪惡陣營冒險者、傭兵構成。
他們要麽是為了賺取還算豐厚的酬勞，要麽是為了跟散提爾堡拉近關係獲得加入這個地區強權的許可。
阿伯戴爾一行人眼下就是其中的一員。
盡管之前遭到了席曼蒙無恥的敲詐，被迫支付了一萬五千金幣“通道使用費”，但小隊卻並未因此而改變原本的計劃。
因為隨著沙洛佛克徹底控製博德之門，唯一能夠與之對抗的就是散提爾堡勢力。
至於散提爾堡控製了從巨龍海岸到博德之門如此龐大的土地，會對周邊地區的局勢造成怎樣影響，阿伯戴爾才不在乎呢。
確切地說，在見過幾個班恩教會控製下井然有序的城鎮後，甚至會令人產生一種這樣也不錯的念頭。
根本沒有出現那種剛剛經曆過戰亂，到處都是混亂、無序和打砸搶燒的情況。
此刻，這位巴爾之子正躺在一輛裝滿食物和軍需品的馬車上，頭也不回的問：“你們覺得沙洛佛克會出城迎戰嗎？”
“會的！因為如果他想要實現自己的野心，就必須用一場幹脆利落的勝利來證明自己，從而贏得手下士兵的支持。”
賈西拉不加思索的給出肯定答複。
能看得出，這位半精靈德魯伊最近睡的並不好，不僅眼睛周圍有非常明顯黑眼圈，而且精神狀態十分的緊張跟焦慮。
她已經通過豎琴手的情報網絡得到了關於沙洛佛克的信息，知道這將是一場決定兩個巴爾之子命運的大戰。
站在個人的角度，賈西拉當然希望阿伯戴爾能殺死沙洛佛克，為死去的葛立安複仇。
但豎琴手方麵卻更希望兩人能夠同歸於盡。
這樣一來，他們就不用擔心兩個過於強大的巴爾之子相互廝殺，最終會導致一個更強大、更恐怖、更具有威脅性的神之子誕生。
賈西拉最近就一直在陷入個人情感和豎琴手職責的矛盾中無法自拔。
“也就是說，隻要我們跟著軍隊繼續前進，就能在戰場上找到機會幹掉他？”
阿伯戴爾並未注意到賈西拉異樣的反應，眼睛裏閃爍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憤怒跟仇恨。
作為一個典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戰士，他最討厭的就是去思考太多，更喜歡追求簡單的快意恩仇。
之前的冒險過程中，阿伯戴爾就曾經不止一次在酒館內，跟喝醉了的酒鬼或主動出言挑釁的冒險者動手打成一團。
最嚴重的一次甚至拔劍殺了四個人，讓整個酒館內的地板都被鮮血浸透。
為了逃避守衛的追捕，小隊成員隻能跟著一起連接跑出城鎮。
現如今在貝爾苟斯特的入口附近還掛著他們的懸賞通緝令呢。
“沒錯！
別忘了，咱們現如今的身份可是傭兵。
到時候隻要去申請一個偵查任務，然後躲藏在戰場附近尋找機會。
一看到沙洛佛克就衝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幹掉他。”
身為散塔林會探子的薩爾在一旁跟著慫恿道。
“你確定我們能打得過沙洛佛克？”
愛蒙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懷疑。
要知道在逃往的時候，雙方可是在焰拳城堡門口碰過一次麵。
結果沙洛佛克都沒有親自動手，光是他的手下就把小隊成員打的屁滾尿流。
阿伯戴爾揮舞雙手巨劍衝上去，結果被其一劍輕易逼退，就連魔法飛彈打在對方身上都沒能造成什麽明顯的傷害。
作為一個還算有自知之明的女孩，愛蒙可不覺得直接突襲沙洛佛克是個明智的選擇。
蒙塔羅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事在人為！站在我們身後的可是散提爾堡大軍，隻要能拖住沙洛佛克，後續衝上來的士兵就能把這家夥團團圍住群毆致死。”
不用問也知道，他和薩爾之所以如此積極就是得到了席曼蒙的指令，要讓兩個巴爾之子最終在戰場上相遇。
但阿伯戴爾卻對此一無所知，還以為隊友是在給自己鼓勁，立刻咧開嘴笑著回應道：“你們說的有道理。事在人為！我就不相信沙洛佛克有多厲害。隻要齊心協力，一定能讓他為算計咱們付出鮮血和死亡的代價。”
“還有賞金！傅佐爾·錢伯瑞開出了三萬金幣的懸賞，要沙洛佛克的腦袋。”薩爾興致勃勃的補充道。
“哈！這還真是個好消息！幹掉沙洛佛克不僅能報仇雪恨，還能把我們之前損失的金幣翻倍賺回來。”
阿伯戴爾興奮的攥緊了拳頭。
畢竟他可是對之前被席曼蒙狠狠宰了一刀的事情耿耿於懷。
眼見幾人開始興奮的討論起如何殺死沙洛佛克、順便賺上一大筆賞金，賈西拉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轉過頭問自己的丈夫：“親愛的，你覺得我們這次應該如何選擇？”
卡立德苦笑著搖了搖頭，結結巴巴的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但……但我們不能辜負葛立安的信任，至少要保護好他的養子。”
“你說得對。無論發生了什麽，我們都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說完這句話，賈西拉用力揉搓了兩下臉頰，然後把目光投向跟隨隊伍很長一段時間的白熊幼崽——阿蒂奧。
她非常清楚，如果真發生了什麽不可預料的情況，那麽這頭獸王和尚未露麵的主人就是最後底牌。
隨著散提爾堡和博德之門的局勢越來越劍拔弩張，眼看著就要爆發最後的大決戰，遠在南方安姆的首都阿斯卡特拉，貿易同盟第一次全體成員議會正式在財富女神教會的主持下召開。
作為倡議者和背後的實際操控者，左思當著所有代表麵的闡述了自己關於創造統一市場和貨幣的願景。
最重要的是，他成功說服了所有人取消自己原本發行的貨幣，改用印著財富女神渥金側臉的新貨幣體係。
包括大中小三種金幣、兩種鉑金幣、六種銀幣和四種銅幣。
之所以會搞這麽複雜，主要是為了細分每一種貨幣的重量和購買力。
防止出現交易過程中經常要把貴重金屬金幣剪城兩半甚至更多的情況。
各加盟城鎮看著由仆人送上來的樣品，還有那精美的圖案和聯盟標記，都紛紛露出滿意的表情。
至少在貨幣質量上，他們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有些人甚至懷疑，拿如此精美的鑄幣工藝用來製造廉價的防鏽銅幣是否有些太過於小題大做，又會不會虧本。
對此，左思隻想說你們對於大規模工業化流水線的產能和壓縮成本完全一無所知。
成本？
他在另外一個地球上買的全套鑄幣機器壓根一分錢都沒花，完全是由“熱心”資本家、毒販和軍閥友情讚助。
維持日常運轉的電能也來自於元素位麵。
除了搭建電網的時候稍微花了點時間和物資，其餘基本也沒有需要用錢的地方。
至於人工費……
抱歉！
浮空城那邊已經都用上了不需要休息、更無需支付工資的爍油全自動機器人和多功能即插即用的屍嵌生物。
就連原料都是免費從秘羅地時空搜刮來的。
左思付出的隻是一些浮空城世界出產的一小部分糧食、水和畜牧業產品作為交換。
介於浮空城世界壓根也沒有多少人口，每年大片自動化農田收割得到的糧食根本連百分之一都吃不完，全部都堆積在倉庫裏存著。
這也是為什麽他從不擔心戰爭會導致巨龍海岸到博德之門大片土地荒蕪最終引發饑荒。
隻要左思願意，隨時都能提供足以養活整個費倫大陸所有智慧生物好幾年的口糧。
另外，秘羅地時空不僅盛產各種各樣的合金和魔法金屬，像銅、金、銀之類的普通金屬純度都非常高，挖出來基本就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礦石？
不好意思，這邊直接就是高純度的成品，稍微融化提煉一下就能直接投入使用。
而且在五個法術力核心太陽的照射下，所有金屬資源都會源源不斷的再生。
隨便搞一點，都能輕而易舉把一個使用貴重金屬為基礎貨幣的世界弄崩潰。
所以左思非常有底氣的向所有人保證，會提供充足的貨幣供應確保金融流動性，同時在各個城鎮建立財富女神渥金的教會，並提供包括借貸、異地存取等等一係列的服務。
等他完成講話的時候，整個現場頓時掌聲雷動。
不管是各城鎮代表還是財富女神教會的人，都被這宏偉的藍圖所深深吸引，並從中看到了一片繁榮富有的景象。
事實上，隨著越來越多的飛艇線路開通，已經有不少城鎮享受到了它帶來的巨大好處。
眾所周知，在一個交通和生產力都極度落後的世界。
凡是跨地區交易的東西，往往都不可能是普通日常生活用品，而是必須要有高附加值的商品。
這就好像進入工業時代之前，地球上的歐洲殖民者乘船出海進行殖民擴張，主要是為了獲取奢侈品一樣。
隻有那些體積小、價值高、便於儲存、能在歐洲上流社會中賣出高價的東西才有資格被抬進船艙。
比如說絲綢、茶葉、瓷器、香料、黃金、白銀、昂貴木材、皮草、寶石等等。
甚至就連臭名昭著的黑奴，在勞動力稀缺的美洲市場也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絕對不是普通底層人能買得起的。
一直到工業時代的到來，歐洲殖民的擴張才從最初僅僅是為了獲取奢侈品在沿海占據幾個港口和據點，迅速向獲取原材料和市場進行轉型。
不管是在全球範圍內建立起日不落帝國的大英，還是因為占據了大片非洲殖民地被戲稱為高盧烏雞的法蘭西，基本都是在這一時期才開始對殖民地進行建設、駐軍、設立行政機構，逐漸將其徹底納入自己的掌控。
但是現在，左思利用飛艇直接跳過了遠距離交易隻能是奢侈品的過程，硬生生把運輸成本從天上給砸到了地上。
這也就意味著能從貿易同盟中受益的人，絕不僅僅是商人或者貴族，還有大量的普通民眾。
高速的商品流通意味著會刺激生產積極性、創造財富和價值，最終實現經濟繁榮目的。
代表納西爾領主前來參加會議的無冬城第一聖武士——艾瑞貝斯在看完貨幣的樣品後，立刻舉起手提問道：“索斯閣下！如果以後貨幣都由聯盟統一發放，那麽我們以前靠鑄幣獲取的稅收缺口怎麽辦？”
“關於這一點請不必擔心。
我們會在考察結束後，每年發放一筆錢給那些原本就有鑄幣能力的城鎮作為補償。
不過這筆錢並不是會一直發放下去，而是呈每年遞減的趨勢，直至最後完全取消。
因為我相信隨著市場的繁榮和貿易增長，這點微不足道的缺口很快就會被越來越多的稅金補齊。”
左思麵帶微笑的給出了解釋。
自從了解了到費倫大陸的貨幣的貴重金屬含量之後，他可是太知道鑄幣稅這玩意的利潤有多麽豐厚。
而且越是占地麵積大、影響範圍廣、市場繁榮的政權，越是能從鑄幣稅中獲得驚人的財政補充。
沒有任何一個城鎮和國家會願意放棄自己鑄幣的權力。
所以左思直接選擇了做個利益交換，先給無冬城、銀月聯盟發放一筆錢作為對損失鑄幣稅的交換。
至於深水城……
那些蒙麵領主、行會首領和貴族們還在相互扯皮，到現在都沒能達成一致。
聽到有補償，艾瑞貝斯立刻滿意的點了點頭：“非常感謝！我想我沒什麽問題了。”
“我也沒問題！”
“我也是！”
艾拉斯卓和葵露也紛紛表態。
尤其是身為黑暗精靈的後者，在剛剛出現的時候還引發了不小的混亂，直到得知她是魔法女神的選民、北地七姐妹之一才作罷。
其餘像代表夏恩七世出席的宰相——肖德·塔羅文，還有耐蘭瑟爾群島與路斯坎名義上的統治者埃裏克，基本就是兩個應聲蟲。
無論左思說什麽，他們的反應都是先鼓掌，然後極盡讚美跟阿諛奉承，生怕拍馬屁拍慢了。
安姆的代表薇拉雖然沒有拍馬屁，但反應也基本都是點頭認可。
在這些實力強大代表都同意的情況下，那些小城鎮哪裏還敢反對，就算有不滿也隻能憋在肚子裏。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照這份協議來執行好了。”
說著，左思把手中的計劃書遞給了財富女神渥金教會的代表。
後者頓時如獲至寶，怎麽也按耐不住眼神中透露出來的狂喜。
就憑這份計劃書，他已經能夠看到自家女神在整個西海岸影響力的提升。
談完了關於經濟和貿易的部分，艾拉斯卓終於忍不住開口試探道：“索斯，你對正在北方爆發的戰爭怎麽看？”
“在博德之門戰敗之前我是不會出手的。”
左思不動聲色給出了答案。
“那如果博德之門戰敗了呢？”艾拉斯卓繼續追問。
左思笑著回答道：“要是博德之門戰敗，我會以安姆的名義出兵擊敗散提爾堡入侵者，解放從博德之門到巨龍海岸的所有土地。
相信你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安姆方麵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我們隨時都能給傅佐爾·錢伯瑞致命的一擊。”
“在此之後呢？安姆會吞並統治被占領的城鎮和村莊嗎？”
艾瑞貝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這要取決於當地人民的選擇。
如果他們需要安姆留下來提供保護和秩序，那我們當然義不容辭。
但如果他們拒絕，我們則會允許其建立自治政府。”
左思直截了當說出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場麵話。
因為在散提爾堡大軍的清洗下，那片土地原本的統治階級要麽被殺光、要麽成為奴隸被運到月之海一帶販賣。
等傅佐爾·錢伯瑞撤軍之後，剩下的平民根本不懂得如何組建權力機構、又如何維持秩序跟法律，搞不好分分鍾陷入混亂。
所以除了並入安姆接受統治之外，根本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要是有誰想不通，讓維爾梅斯或者庫爾雷莫斯控製手下怪物去相應城鎮附近轉悠兩圈、搞點小破壞，對方很快就會哭爹喊娘跪下來哭著求安姆駐軍別走。
“說得好！
就憑您的這種胸襟和氣度，還有對於民意的尊重，我代表無冬城正式宣布在接下來的戰爭站在您這一邊。
屆時我們將派出五百名援軍與安姆一起並肩作戰。”
艾瑞貝斯主動站起身行了一禮。
可能是因為要出席重要場合的關係，她今天並沒有穿那件堅固的盔甲，而是穿了一條白色低胸的長裙。
彎腰的時候頓時展現出了不一樣的風景。
左思顯然非常喜歡這位“富有且慷慨”的聖武士小姐，還有她那耿直的性格，笑著回應道：“那可真是太感謝了。
有了無冬城的加盟，正好能夠體現我們貿易同盟的團結，以及對於反抗侵略者的堅定決心。
我個人也非常期待可以跟提瑪蘭德女士您一起合作。
畢竟您可是無冬城最強大、最美麗的聖武士，不止一次扞衛了正義之神提爾的榮耀。”
“您太過獎了，這是我的榮幸。”
艾瑞貝斯顯然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沒辦法！
誰讓她身邊都是一群死板、教條主義和缺乏幽默感的正義之神教會成員呢。
在遇到左思這種“油腔滑調”，擅長揣摩心理、玩弄人性的家夥，很容易就會被吃得死死的。
而且左思非常清楚，現如今的艾瑞貝斯還不是完全體。
在她的身體裏還隱藏著截然相反的黑暗麵。
雙魂瓦達莉亞！
這就是艾瑞貝斯的真名，同時也是她人格與靈魂的真實寫照。
唯有當擁抱黑暗之後，她才會展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結束了最主要的幾個議題之後，左思很快便把主持和招待的任務交給財富女神教會的人。
正當他打算找個機會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艾拉斯卓和葵露早已堵在門口多時了。
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的左思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徑直走到近前用略帶玩味的語氣問：“二位美麗的女士，你們這是在等我嗎？”
“不然呢？難道在這會場裏還有第二個人值得我們等待嗎？當然，如果你想要追求一下那位無冬城的艾瑞貝斯小姐，我們倒是不介意再等一會兒。”艾拉斯卓輕笑著調侃道。
毫無疑問，左思對身為聖武士的艾瑞貝斯感興趣，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抵擋聖武士所散發出來的驚人魅力。
即便是那些邪惡之徒，也會被其展現出來的善良、正義跟聖潔所吸引。
不少善良陣營的貴族甚至以能夠追求到一位聖武士作為妻子或者丈夫為榮。
“我追求艾瑞貝斯？
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其他人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您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而且我跟認死理的聖武士根本合不來。
我對於艾瑞貝斯的感覺與其說是愛慕，倒不如說是看到了某個特別的東西忍不住想要收藏。
這是一種自私的占有欲，並不是您認為的愛情。”
說罷，左思從一旁經過的侍者手中拿起一杯果汁仰起頭一飲而盡。
剛才在講台上說了那麽多話，他的嘴巴早就有些幹了。
“你能區分出什麽是愛情、什麽是占有欲？”
葵露驚訝的挑起眉毛。
因為她這輩子遇到過很多人，但大部分都無法分清楚兩者之間的區別。
尤其是當大腦受到荷爾蒙影響的時候，能保持住最低限度的理智就算是不錯了。
“為什麽不能？”
左思把空杯子放回托盤裏聳了聳肩膀。
“我認為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深入了解自己、控製自己、適當的滿足自己。
更何況，你們以為我是那種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新手嗎？
不！
你們錯了。
我好歹也是有個正式的女朋友。
隻不過她並不在這個世界而已。”
“什麽？你居然有在談戀愛！她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多大了？是人類還是其他什麽種族？”
艾拉斯卓的聲音陡然升高了八度，一口氣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同時眼睛裏迸射出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因為她原本還以為身為旅法師的左思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秘xp，所以才一直沒有傳出跟異性的緋聞。
葵露同樣也沒好到哪去，滿臉都寫著“你接著說”的表情。
“你們在這裏堵我就是為了打聽個人隱私？”
左思嘴角不受控製的瘋狂抽搐，稍微後退兩步跟這兩個女人拉開了一點安全距離。
“咳咳咳……”
艾拉斯卓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問題，立刻發出一陣咳嗽來緩解尷尬，強行解釋道：“我這不是感到好奇麽。如果有空的話不妨帶著你那位小女友來銀月城遊玩，我很想見識一下能引起你興趣的女孩是什麽樣子。”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的。”左思隨口敷衍道。
按照原本的計劃，在解決完巴爾之子事件和風暴之眼著兩件事情之前，他暫時不會離開費倫前往其他世界。
眼見左思不太想談論這方麵的話題，葵露立刻給艾拉斯卓使了個顏色，後者心領神會立馬話鋒一轉試探道：“索斯，你最近跟紅袍法師的死靈派係首席——薩紮斯坦做了個交易，對吧？”
“啊！是的。我把一個風暴之神塔洛斯化身遺留在物質位麵的眼睛交給了他，而他則付出了兩件神器和一件高階魔法物品作為代價。”
左思沒有隱瞞什麽，大大方方承認下來。
因為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他也壓根沒打算隱瞞，甚至都做好了被風暴女王欣布打上門興師問罪的心理準備。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那顆神之眼落在薩紮斯坦的手裏有多危險，難道你不知道嗎？”葵露眉頭緊鎖的質疑道。
可左思卻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別擔心，薩紮斯坦根本沒辦法輕易利用風暴之眼的力量，更沒辦法借助它成為一個神。
事實上我在封印那顆眼睛的時候做了一些手腳。
不管是誰，隻要打開封印就會引發一場可怕的風暴，摧毀方圓五公裏範圍內的一切。
而且當封印破除的時候我還能感應到並立刻確認其位置。
另外，我也沒打算真的把風暴之眼交給薩紮斯坦，而是準備找個機會再進行回收。
所以你們根本沒必要那麽緊張，一切都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所以……整件事情都是計劃的一部分？是你故意把消息泄露出去讓薩紮斯坦不斷的承受攻擊和騷擾？”
艾拉斯卓瞬間意識到了背後的真相，眼睛裏閃過一抹驚駭之色。
她有點無法接受，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把薩紮斯坦和他手下勢力龐大的紅袍法師當成了棋子，肆無忌憚操控跟玩弄。
最不可思議的是，薩紮斯坦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擊，隻能吞下這顆由貪婪帶來的苦果。
左思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答案是肯定的。
我想讓薩紮斯坦變成一個美味誘人的魚餌。
釣一釣在這個世界上究竟還隱藏了多少渴望封神的強者。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轉移注意力。
我馬上就要對博德之門一帶動手了，不希望受到任何方麵的幹擾。
有薩紮斯坦作為靶子，包括伊爾明斯特在內很多傳奇法師都不會把精力浪費在繼續關注這種小事身上。
畢竟相比起風暴之神塔洛斯的眼睛，區區一塊土地統治權易主根本算不了什麽。”
聽完這番話，葵露和艾拉斯卓都瞬間陷入了沉默。
因為她們都沒料到左思這盤棋下的如此之大，不管是格局、手段還是思維的縝密程度，都遠遠超出了大部分人所能想象的極限。
最重要的是，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能改變什麽。
沉默了良久，艾拉斯卓終於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打破沉默：“唉——索斯，你總是保持這種高強度的思考和鬥爭心難道就不會感覺累嗎？”
“累？
我為什麽會感覺累？
恰好相反，我可是樂在其中呢。
畢竟鬥爭可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天性。
就好像有的人喜歡下棋、有的人喜歡摔跤、有的人喜歡賽馬、有的人喜歡戰鬥和戰爭一樣，它們共同的本質都是爭鬥。
人們從爭鬥的勝利中獲得喜悅、滿足和成就感。
無論是善良還是邪惡、秩序還是混亂，爭鬥的天性都存在於每一個人的靈魂之中。
既然我們無法擺脫它，那為什麽不去擁抱和享受呢？
更何況就算我收手，其他勢力和那些潛在的敵人會消停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所以我為什麽不主動出擊先讓他們陷入手忙腳亂？”
左思眯起眼睛散發著一種深邃、黑暗和危險的氣息。
與很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被動型人格不同，他在不斷的成長中逐漸培養出了強烈的主動型人格。
像很多動漫作品中的熱血主角一樣等別人來搞自己，然後自己再被迫做出反擊？
怎麽可能！
與防禦相比，左思更喜歡主動進攻、主動去搞事情，讓敵人來承受煩惱和損失。
如此一來，敵人就會陷入不斷被動防禦的窘境，根本沒辦法組織起力量來主動找麻煩。
“你還真是……”
葵露顯然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來形容眼前的年輕人。
雖然在費倫大陸上有很多人都非常熱衷於搞陰謀和長期爭鬥，甚至故意在自己控製的範圍內製造這種環境。
但像攻擊性這麽強的，左思顯然還是第一個。
尤其是層出不窮的手段，還有那天馬行空般的思維，讓他變成了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此時此刻，葵露終於有點理解為什麽伊爾明斯特不喜歡左思，甚至還要與其為敵。
像這種能搞事情、而且是專門搞大事情的主，與伊爾明斯特那種喜歡和平、安靜，最好是一切保持原狀的性格完全背道而馳。
不過好在兩人都還算克製，將爭鬥維持在了一定範圍內，並沒有繼續擴大的意思。
否則的話，魔法女神選民隊伍極有可能會分裂成兩半，從此之後分道揚鑣。
所以不管是誰在使用戰爭作為手段的時候，都必須要反複思考、慎之又慎。
否則就會給自己、家族、乃至所在的國家帶來難以想象的毀滅性災難。
但隻要翻開地球近代以前的曆史看看就知道，其實真正的情況跟大部分人認知的剛好相反。
很多中世紀戰爭爆發的原因幾乎都跟玩笑一樣。
甚至幹脆就是一些貴族領主乃至國王之間的私人恩怨，以及口頭上的羞辱、冒犯和雞毛蒜皮的鄰裏糾紛。
而且在戰爭過程中幹的事情往往也充滿了魔幻色彩，讓人不禁懷疑這些家夥真的是在認真打仗嗎？
在幾乎沒什麽超自然力量影響的地球尚且如此，那麽在充斥著魔法、巨龍和怪物的費倫大陸自然也就不必多說了。
所謂的“人民史觀”，在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沒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無論他們的數量有多少，都無法做到去創造曆史、改變曆史，推動社會進步和技術的發展。
一切的一切都是由神明、英雄和強大的奧術魔法使用者來完成。
如果沒有伊奧勒姆等一票才華橫溢的大奧術師，就不會有耐色瑞爾的輝煌；
如果沒有卡爾薩斯這個傲慢自負的瘋子，也不會有耐色瑞爾的毀滅；
如果沒有老阿卡巴·夏恩就不會有占據了西海岸南方的龐大帝國；
如果沒有夏恩四世的貪婪，艾薇柯拉撒格蘭“銳齒”也不會像瘋了一樣發動攻擊，硬生生毀滅了夏恩帝國。
由於極少數幾個人來決定一個國家乃至文明的興衰，在費倫大陸這片土地上幾乎可以說是常識。
沒有他們的幹預就不會有種族和文明的崛起，更不會有那麽多失落的帝國，以及數不清埋藏在荒野與廢墟中的古老遺跡。
到現在，冒險者和考古學家都仍舊能經常從世界各地找到幾千年乃至數萬年前的寶物。
尤其是過於強大的個體力量，讓權力不可避免會向極少數人手裏集中。
至於平民……
不好意思，他們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什麽存在感，無論在曆史中還是現實中。
更不存在像薩拉熱窩事件那樣由小人物引發的曆史轉折。
普通人即便是掀起反抗跟叛亂也很容易被強大的統治者輕鬆鎮壓下去。
除非這個統治者既善良又軟弱，最終自己選擇放棄權力任由平民奪取政權。
不過沙洛佛克顯然跟善良和軟弱這兩個字沾不上什麽邊，同樣也不允許有任何人膽敢違抗自己的意誌。
在經過一係列的陰謀和計劃奪取博德之門的控製權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透支財政，把那些受到變形怪控製的商會產業掏空，用得到的錢招募更多的士兵。
正常情況下，焰拳傭兵和其他外圍駐軍的總數量加起來也才不超過一千人。
一方麵是由於經濟變差導致稅收減少，實在是養不起太多的軍隊。
另外一方麵是上次戰敗之後被耐蘭瑟爾群島限製了軍隊的規模，所以隻能維持這個數量。
否則就會遭到來自各個方麵的打擊跟製裁。
但沙洛佛克顯然並不在意這些。
他的目標是透過戰爭與殺戮來繼承鮮血王座。
至於博德之門最終會被摧殘成變成什麽樣子，他一點也不關心、不在乎。
豐厚的軍餉再加上之前的仇恨宣傳，在極短時間內就招募到了大量的青壯年。
軍隊數量也從之前整合後的兩千多人膨脹到八千以上，甚至就連一些半獸人、獸人和大地精強盜也被招募進來成為士兵。
要知道整個博德之門的常住人口總數也才五萬左右。
沙洛佛克的這種行為相當於抽幹了社會中從二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最重要的勞動力，完全就是一副窮兵黷武的架勢。
在碼頭、倉庫和工坊等重體力勞動場所甚至都能看到女性的身影。
除此之外，他還掏空了整個博德之門的鋼鐵資源用來打造武器和鎧甲，並對那些招募來的新兵進行簡單訓練。
為了最大限度激發士氣，這家夥居然公開許諾在擊敗散提爾堡大軍之後，會讓那些作戰最英勇的士兵成為各個城鎮的官僚和統治階級，給予他們貴族頭銜、金錢、房屋、土地、女人等等一係列的獎賞。
總之一句話，幹翻傅佐爾·錢伯瑞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散提爾堡的大軍已經對占領區的統治階級進行了殘酷的清洗。
隻要能擊敗他們，整個西哈特蘭德地區和巨龍海岸最富庶的土地輕而易舉便能收入囊中，甚至是建立一個國家。
而沙洛佛克極有可能就是這個新國家的國王。
跟著他幹可以說是相當的有奔頭。
就這樣，在不斷的打雞血、畫大餅和撒錢刺激下，整個博德之門都陷入了一種戰爭狂熱狀態。
商人階級也在變形怪們的蠱惑與勸說下紛紛慷慨解囊，向博德之門政府提供了大筆利息高昂的貸款和各種戰爭物資，期待著能從中狠狠地賺上一筆。
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沙洛佛克壓根就沒打算還這筆錢。
開玩笑！
錢可是以博德之門政府名義借的，當然由博德之門政府負責承擔。
更何況在這個巴爾之子的計劃中，等戰爭結束自己早就已經是新的謀殺之神了，到時候還敢有人來找自己要債？
活得不耐煩了吧？
信不信馬上就給你安排一下！
就在沙洛佛克為戰爭緊鑼密鼓做著最後準備時，已經橫掃衝薩河北岸各個城鎮、成功跟黑暗堡軍團勝利會師的傅佐爾·錢伯瑞也完成了最後的修整，率領著整整一萬五千大軍向預定戰場巨魔之爪進發。
在這支軍隊中，各種怪物占的比例赫然超過三分之二，剩下才是人類、矮人、侏儒、精靈等種族。
後者當中大部分由半路加入進來的中立或邪惡陣營冒險者、傭兵構成。
他們要麽是為了賺取還算豐厚的酬勞，要麽是為了跟散提爾堡拉近關係獲得加入這個地區強權的許可。
阿伯戴爾一行人眼下就是其中的一員。
盡管之前遭到了席曼蒙無恥的敲詐，被迫支付了一萬五千金幣“通道使用費”，但小隊卻並未因此而改變原本的計劃。
因為隨著沙洛佛克徹底控製博德之門，唯一能夠與之對抗的就是散提爾堡勢力。
至於散提爾堡控製了從巨龍海岸到博德之門如此龐大的土地，會對周邊地區的局勢造成怎樣影響，阿伯戴爾才不在乎呢。
確切地說，在見過幾個班恩教會控製下井然有序的城鎮後，甚至會令人產生一種這樣也不錯的念頭。
根本沒有出現那種剛剛經曆過戰亂，到處都是混亂、無序和打砸搶燒的情況。
此刻，這位巴爾之子正躺在一輛裝滿食物和軍需品的馬車上，頭也不回的問：“你們覺得沙洛佛克會出城迎戰嗎？”
“會的！因為如果他想要實現自己的野心，就必須用一場幹脆利落的勝利來證明自己，從而贏得手下士兵的支持。”
賈西拉不加思索的給出肯定答複。
能看得出，這位半精靈德魯伊最近睡的並不好，不僅眼睛周圍有非常明顯黑眼圈，而且精神狀態十分的緊張跟焦慮。
她已經通過豎琴手的情報網絡得到了關於沙洛佛克的信息，知道這將是一場決定兩個巴爾之子命運的大戰。
站在個人的角度，賈西拉當然希望阿伯戴爾能殺死沙洛佛克，為死去的葛立安複仇。
但豎琴手方麵卻更希望兩人能夠同歸於盡。
這樣一來，他們就不用擔心兩個過於強大的巴爾之子相互廝殺，最終會導致一個更強大、更恐怖、更具有威脅性的神之子誕生。
賈西拉最近就一直在陷入個人情感和豎琴手職責的矛盾中無法自拔。
“也就是說，隻要我們跟著軍隊繼續前進，就能在戰場上找到機會幹掉他？”
阿伯戴爾並未注意到賈西拉異樣的反應，眼睛裏閃爍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憤怒跟仇恨。
作為一個典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戰士，他最討厭的就是去思考太多，更喜歡追求簡單的快意恩仇。
之前的冒險過程中，阿伯戴爾就曾經不止一次在酒館內，跟喝醉了的酒鬼或主動出言挑釁的冒險者動手打成一團。
最嚴重的一次甚至拔劍殺了四個人，讓整個酒館內的地板都被鮮血浸透。
為了逃避守衛的追捕，小隊成員隻能跟著一起連接跑出城鎮。
現如今在貝爾苟斯特的入口附近還掛著他們的懸賞通緝令呢。
“沒錯！
別忘了，咱們現如今的身份可是傭兵。
到時候隻要去申請一個偵查任務，然後躲藏在戰場附近尋找機會。
一看到沙洛佛克就衝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幹掉他。”
身為散塔林會探子的薩爾在一旁跟著慫恿道。
“你確定我們能打得過沙洛佛克？”
愛蒙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懷疑。
要知道在逃往的時候，雙方可是在焰拳城堡門口碰過一次麵。
結果沙洛佛克都沒有親自動手，光是他的手下就把小隊成員打的屁滾尿流。
阿伯戴爾揮舞雙手巨劍衝上去，結果被其一劍輕易逼退，就連魔法飛彈打在對方身上都沒能造成什麽明顯的傷害。
作為一個還算有自知之明的女孩，愛蒙可不覺得直接突襲沙洛佛克是個明智的選擇。
蒙塔羅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事在人為！站在我們身後的可是散提爾堡大軍，隻要能拖住沙洛佛克，後續衝上來的士兵就能把這家夥團團圍住群毆致死。”
不用問也知道，他和薩爾之所以如此積極就是得到了席曼蒙的指令，要讓兩個巴爾之子最終在戰場上相遇。
但阿伯戴爾卻對此一無所知，還以為隊友是在給自己鼓勁，立刻咧開嘴笑著回應道：“你們說的有道理。事在人為！我就不相信沙洛佛克有多厲害。隻要齊心協力，一定能讓他為算計咱們付出鮮血和死亡的代價。”
“還有賞金！傅佐爾·錢伯瑞開出了三萬金幣的懸賞，要沙洛佛克的腦袋。”薩爾興致勃勃的補充道。
“哈！這還真是個好消息！幹掉沙洛佛克不僅能報仇雪恨，還能把我們之前損失的金幣翻倍賺回來。”
阿伯戴爾興奮的攥緊了拳頭。
畢竟他可是對之前被席曼蒙狠狠宰了一刀的事情耿耿於懷。
眼見幾人開始興奮的討論起如何殺死沙洛佛克、順便賺上一大筆賞金，賈西拉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轉過頭問自己的丈夫：“親愛的，你覺得我們這次應該如何選擇？”
卡立德苦笑著搖了搖頭，結結巴巴的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但……但我們不能辜負葛立安的信任，至少要保護好他的養子。”
“你說得對。無論發生了什麽，我們都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說完這句話，賈西拉用力揉搓了兩下臉頰，然後把目光投向跟隨隊伍很長一段時間的白熊幼崽——阿蒂奧。
她非常清楚，如果真發生了什麽不可預料的情況，那麽這頭獸王和尚未露麵的主人就是最後底牌。
隨著散提爾堡和博德之門的局勢越來越劍拔弩張，眼看著就要爆發最後的大決戰，遠在南方安姆的首都阿斯卡特拉，貿易同盟第一次全體成員議會正式在財富女神教會的主持下召開。
作為倡議者和背後的實際操控者，左思當著所有代表麵的闡述了自己關於創造統一市場和貨幣的願景。
最重要的是，他成功說服了所有人取消自己原本發行的貨幣，改用印著財富女神渥金側臉的新貨幣體係。
包括大中小三種金幣、兩種鉑金幣、六種銀幣和四種銅幣。
之所以會搞這麽複雜，主要是為了細分每一種貨幣的重量和購買力。
防止出現交易過程中經常要把貴重金屬金幣剪城兩半甚至更多的情況。
各加盟城鎮看著由仆人送上來的樣品，還有那精美的圖案和聯盟標記，都紛紛露出滿意的表情。
至少在貨幣質量上，他們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有些人甚至懷疑，拿如此精美的鑄幣工藝用來製造廉價的防鏽銅幣是否有些太過於小題大做，又會不會虧本。
對此，左思隻想說你們對於大規模工業化流水線的產能和壓縮成本完全一無所知。
成本？
他在另外一個地球上買的全套鑄幣機器壓根一分錢都沒花，完全是由“熱心”資本家、毒販和軍閥友情讚助。
維持日常運轉的電能也來自於元素位麵。
除了搭建電網的時候稍微花了點時間和物資，其餘基本也沒有需要用錢的地方。
至於人工費……
抱歉！
浮空城那邊已經都用上了不需要休息、更無需支付工資的爍油全自動機器人和多功能即插即用的屍嵌生物。
就連原料都是免費從秘羅地時空搜刮來的。
左思付出的隻是一些浮空城世界出產的一小部分糧食、水和畜牧業產品作為交換。
介於浮空城世界壓根也沒有多少人口，每年大片自動化農田收割得到的糧食根本連百分之一都吃不完，全部都堆積在倉庫裏存著。
這也是為什麽他從不擔心戰爭會導致巨龍海岸到博德之門大片土地荒蕪最終引發饑荒。
隻要左思願意，隨時都能提供足以養活整個費倫大陸所有智慧生物好幾年的口糧。
另外，秘羅地時空不僅盛產各種各樣的合金和魔法金屬，像銅、金、銀之類的普通金屬純度都非常高，挖出來基本就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礦石？
不好意思，這邊直接就是高純度的成品，稍微融化提煉一下就能直接投入使用。
而且在五個法術力核心太陽的照射下，所有金屬資源都會源源不斷的再生。
隨便搞一點，都能輕而易舉把一個使用貴重金屬為基礎貨幣的世界弄崩潰。
所以左思非常有底氣的向所有人保證，會提供充足的貨幣供應確保金融流動性，同時在各個城鎮建立財富女神渥金的教會，並提供包括借貸、異地存取等等一係列的服務。
等他完成講話的時候，整個現場頓時掌聲雷動。
不管是各城鎮代表還是財富女神教會的人，都被這宏偉的藍圖所深深吸引，並從中看到了一片繁榮富有的景象。
事實上，隨著越來越多的飛艇線路開通，已經有不少城鎮享受到了它帶來的巨大好處。
眾所周知，在一個交通和生產力都極度落後的世界。
凡是跨地區交易的東西，往往都不可能是普通日常生活用品，而是必須要有高附加值的商品。
這就好像進入工業時代之前，地球上的歐洲殖民者乘船出海進行殖民擴張，主要是為了獲取奢侈品一樣。
隻有那些體積小、價值高、便於儲存、能在歐洲上流社會中賣出高價的東西才有資格被抬進船艙。
比如說絲綢、茶葉、瓷器、香料、黃金、白銀、昂貴木材、皮草、寶石等等。
甚至就連臭名昭著的黑奴，在勞動力稀缺的美洲市場也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絕對不是普通底層人能買得起的。
一直到工業時代的到來，歐洲殖民的擴張才從最初僅僅是為了獲取奢侈品在沿海占據幾個港口和據點，迅速向獲取原材料和市場進行轉型。
不管是在全球範圍內建立起日不落帝國的大英，還是因為占據了大片非洲殖民地被戲稱為高盧烏雞的法蘭西，基本都是在這一時期才開始對殖民地進行建設、駐軍、設立行政機構，逐漸將其徹底納入自己的掌控。
但是現在，左思利用飛艇直接跳過了遠距離交易隻能是奢侈品的過程，硬生生把運輸成本從天上給砸到了地上。
這也就意味著能從貿易同盟中受益的人，絕不僅僅是商人或者貴族，還有大量的普通民眾。
高速的商品流通意味著會刺激生產積極性、創造財富和價值，最終實現經濟繁榮目的。
代表納西爾領主前來參加會議的無冬城第一聖武士——艾瑞貝斯在看完貨幣的樣品後，立刻舉起手提問道：“索斯閣下！如果以後貨幣都由聯盟統一發放，那麽我們以前靠鑄幣獲取的稅收缺口怎麽辦？”
“關於這一點請不必擔心。
我們會在考察結束後，每年發放一筆錢給那些原本就有鑄幣能力的城鎮作為補償。
不過這筆錢並不是會一直發放下去，而是呈每年遞減的趨勢，直至最後完全取消。
因為我相信隨著市場的繁榮和貿易增長，這點微不足道的缺口很快就會被越來越多的稅金補齊。”
左思麵帶微笑的給出了解釋。
自從了解了到費倫大陸的貨幣的貴重金屬含量之後，他可是太知道鑄幣稅這玩意的利潤有多麽豐厚。
而且越是占地麵積大、影響範圍廣、市場繁榮的政權，越是能從鑄幣稅中獲得驚人的財政補充。
沒有任何一個城鎮和國家會願意放棄自己鑄幣的權力。
所以左思直接選擇了做個利益交換，先給無冬城、銀月聯盟發放一筆錢作為對損失鑄幣稅的交換。
至於深水城……
那些蒙麵領主、行會首領和貴族們還在相互扯皮，到現在都沒能達成一致。
聽到有補償，艾瑞貝斯立刻滿意的點了點頭：“非常感謝！我想我沒什麽問題了。”
“我也沒問題！”
“我也是！”
艾拉斯卓和葵露也紛紛表態。
尤其是身為黑暗精靈的後者，在剛剛出現的時候還引發了不小的混亂，直到得知她是魔法女神的選民、北地七姐妹之一才作罷。
其餘像代表夏恩七世出席的宰相——肖德·塔羅文，還有耐蘭瑟爾群島與路斯坎名義上的統治者埃裏克，基本就是兩個應聲蟲。
無論左思說什麽，他們的反應都是先鼓掌，然後極盡讚美跟阿諛奉承，生怕拍馬屁拍慢了。
安姆的代表薇拉雖然沒有拍馬屁，但反應也基本都是點頭認可。
在這些實力強大代表都同意的情況下，那些小城鎮哪裏還敢反對，就算有不滿也隻能憋在肚子裏。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照這份協議來執行好了。”
說著，左思把手中的計劃書遞給了財富女神渥金教會的代表。
後者頓時如獲至寶，怎麽也按耐不住眼神中透露出來的狂喜。
就憑這份計劃書，他已經能夠看到自家女神在整個西海岸影響力的提升。
談完了關於經濟和貿易的部分，艾拉斯卓終於忍不住開口試探道：“索斯，你對正在北方爆發的戰爭怎麽看？”
“在博德之門戰敗之前我是不會出手的。”
左思不動聲色給出了答案。
“那如果博德之門戰敗了呢？”艾拉斯卓繼續追問。
左思笑著回答道：“要是博德之門戰敗，我會以安姆的名義出兵擊敗散提爾堡入侵者，解放從博德之門到巨龍海岸的所有土地。
相信你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安姆方麵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我們隨時都能給傅佐爾·錢伯瑞致命的一擊。”
“在此之後呢？安姆會吞並統治被占領的城鎮和村莊嗎？”
艾瑞貝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這要取決於當地人民的選擇。
如果他們需要安姆留下來提供保護和秩序，那我們當然義不容辭。
但如果他們拒絕，我們則會允許其建立自治政府。”
左思直截了當說出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場麵話。
因為在散提爾堡大軍的清洗下，那片土地原本的統治階級要麽被殺光、要麽成為奴隸被運到月之海一帶販賣。
等傅佐爾·錢伯瑞撤軍之後，剩下的平民根本不懂得如何組建權力機構、又如何維持秩序跟法律，搞不好分分鍾陷入混亂。
所以除了並入安姆接受統治之外，根本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要是有誰想不通，讓維爾梅斯或者庫爾雷莫斯控製手下怪物去相應城鎮附近轉悠兩圈、搞點小破壞，對方很快就會哭爹喊娘跪下來哭著求安姆駐軍別走。
“說得好！
就憑您的這種胸襟和氣度，還有對於民意的尊重，我代表無冬城正式宣布在接下來的戰爭站在您這一邊。
屆時我們將派出五百名援軍與安姆一起並肩作戰。”
艾瑞貝斯主動站起身行了一禮。
可能是因為要出席重要場合的關係，她今天並沒有穿那件堅固的盔甲，而是穿了一條白色低胸的長裙。
彎腰的時候頓時展現出了不一樣的風景。
左思顯然非常喜歡這位“富有且慷慨”的聖武士小姐，還有她那耿直的性格，笑著回應道：“那可真是太感謝了。
有了無冬城的加盟，正好能夠體現我們貿易同盟的團結，以及對於反抗侵略者的堅定決心。
我個人也非常期待可以跟提瑪蘭德女士您一起合作。
畢竟您可是無冬城最強大、最美麗的聖武士，不止一次扞衛了正義之神提爾的榮耀。”
“您太過獎了，這是我的榮幸。”
艾瑞貝斯顯然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沒辦法！
誰讓她身邊都是一群死板、教條主義和缺乏幽默感的正義之神教會成員呢。
在遇到左思這種“油腔滑調”，擅長揣摩心理、玩弄人性的家夥，很容易就會被吃得死死的。
而且左思非常清楚，現如今的艾瑞貝斯還不是完全體。
在她的身體裏還隱藏著截然相反的黑暗麵。
雙魂瓦達莉亞！
這就是艾瑞貝斯的真名，同時也是她人格與靈魂的真實寫照。
唯有當擁抱黑暗之後，她才會展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結束了最主要的幾個議題之後，左思很快便把主持和招待的任務交給財富女神教會的人。
正當他打算找個機會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艾拉斯卓和葵露早已堵在門口多時了。
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的左思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徑直走到近前用略帶玩味的語氣問：“二位美麗的女士，你們這是在等我嗎？”
“不然呢？難道在這會場裏還有第二個人值得我們等待嗎？當然，如果你想要追求一下那位無冬城的艾瑞貝斯小姐，我們倒是不介意再等一會兒。”艾拉斯卓輕笑著調侃道。
毫無疑問，左思對身為聖武士的艾瑞貝斯感興趣，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抵擋聖武士所散發出來的驚人魅力。
即便是那些邪惡之徒，也會被其展現出來的善良、正義跟聖潔所吸引。
不少善良陣營的貴族甚至以能夠追求到一位聖武士作為妻子或者丈夫為榮。
“我追求艾瑞貝斯？
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其他人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您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而且我跟認死理的聖武士根本合不來。
我對於艾瑞貝斯的感覺與其說是愛慕，倒不如說是看到了某個特別的東西忍不住想要收藏。
這是一種自私的占有欲，並不是您認為的愛情。”
說罷，左思從一旁經過的侍者手中拿起一杯果汁仰起頭一飲而盡。
剛才在講台上說了那麽多話，他的嘴巴早就有些幹了。
“你能區分出什麽是愛情、什麽是占有欲？”
葵露驚訝的挑起眉毛。
因為她這輩子遇到過很多人，但大部分都無法分清楚兩者之間的區別。
尤其是當大腦受到荷爾蒙影響的時候，能保持住最低限度的理智就算是不錯了。
“為什麽不能？”
左思把空杯子放回托盤裏聳了聳肩膀。
“我認為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深入了解自己、控製自己、適當的滿足自己。
更何況，你們以為我是那種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新手嗎？
不！
你們錯了。
我好歹也是有個正式的女朋友。
隻不過她並不在這個世界而已。”
“什麽？你居然有在談戀愛！她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多大了？是人類還是其他什麽種族？”
艾拉斯卓的聲音陡然升高了八度，一口氣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同時眼睛裏迸射出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因為她原本還以為身為旅法師的左思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秘xp，所以才一直沒有傳出跟異性的緋聞。
葵露同樣也沒好到哪去，滿臉都寫著“你接著說”的表情。
“你們在這裏堵我就是為了打聽個人隱私？”
左思嘴角不受控製的瘋狂抽搐，稍微後退兩步跟這兩個女人拉開了一點安全距離。
“咳咳咳……”
艾拉斯卓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問題，立刻發出一陣咳嗽來緩解尷尬，強行解釋道：“我這不是感到好奇麽。如果有空的話不妨帶著你那位小女友來銀月城遊玩，我很想見識一下能引起你興趣的女孩是什麽樣子。”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的。”左思隨口敷衍道。
按照原本的計劃，在解決完巴爾之子事件和風暴之眼著兩件事情之前，他暫時不會離開費倫前往其他世界。
眼見左思不太想談論這方麵的話題，葵露立刻給艾拉斯卓使了個顏色，後者心領神會立馬話鋒一轉試探道：“索斯，你最近跟紅袍法師的死靈派係首席——薩紮斯坦做了個交易，對吧？”
“啊！是的。我把一個風暴之神塔洛斯化身遺留在物質位麵的眼睛交給了他，而他則付出了兩件神器和一件高階魔法物品作為代價。”
左思沒有隱瞞什麽，大大方方承認下來。
因為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他也壓根沒打算隱瞞，甚至都做好了被風暴女王欣布打上門興師問罪的心理準備。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那顆神之眼落在薩紮斯坦的手裏有多危險，難道你不知道嗎？”葵露眉頭緊鎖的質疑道。
可左思卻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別擔心，薩紮斯坦根本沒辦法輕易利用風暴之眼的力量，更沒辦法借助它成為一個神。
事實上我在封印那顆眼睛的時候做了一些手腳。
不管是誰，隻要打開封印就會引發一場可怕的風暴，摧毀方圓五公裏範圍內的一切。
而且當封印破除的時候我還能感應到並立刻確認其位置。
另外，我也沒打算真的把風暴之眼交給薩紮斯坦，而是準備找個機會再進行回收。
所以你們根本沒必要那麽緊張，一切都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所以……整件事情都是計劃的一部分？是你故意把消息泄露出去讓薩紮斯坦不斷的承受攻擊和騷擾？”
艾拉斯卓瞬間意識到了背後的真相，眼睛裏閃過一抹驚駭之色。
她有點無法接受，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把薩紮斯坦和他手下勢力龐大的紅袍法師當成了棋子，肆無忌憚操控跟玩弄。
最不可思議的是，薩紮斯坦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擊，隻能吞下這顆由貪婪帶來的苦果。
左思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答案是肯定的。
我想讓薩紮斯坦變成一個美味誘人的魚餌。
釣一釣在這個世界上究竟還隱藏了多少渴望封神的強者。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轉移注意力。
我馬上就要對博德之門一帶動手了，不希望受到任何方麵的幹擾。
有薩紮斯坦作為靶子，包括伊爾明斯特在內很多傳奇法師都不會把精力浪費在繼續關注這種小事身上。
畢竟相比起風暴之神塔洛斯的眼睛，區區一塊土地統治權易主根本算不了什麽。”
聽完這番話，葵露和艾拉斯卓都瞬間陷入了沉默。
因為她們都沒料到左思這盤棋下的如此之大，不管是格局、手段還是思維的縝密程度，都遠遠超出了大部分人所能想象的極限。
最重要的是，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能改變什麽。
沉默了良久，艾拉斯卓終於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打破沉默：“唉——索斯，你總是保持這種高強度的思考和鬥爭心難道就不會感覺累嗎？”
“累？
我為什麽會感覺累？
恰好相反，我可是樂在其中呢。
畢竟鬥爭可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天性。
就好像有的人喜歡下棋、有的人喜歡摔跤、有的人喜歡賽馬、有的人喜歡戰鬥和戰爭一樣，它們共同的本質都是爭鬥。
人們從爭鬥的勝利中獲得喜悅、滿足和成就感。
無論是善良還是邪惡、秩序還是混亂，爭鬥的天性都存在於每一個人的靈魂之中。
既然我們無法擺脫它，那為什麽不去擁抱和享受呢？
更何況就算我收手，其他勢力和那些潛在的敵人會消停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所以我為什麽不主動出擊先讓他們陷入手忙腳亂？”
左思眯起眼睛散發著一種深邃、黑暗和危險的氣息。
與很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被動型人格不同，他在不斷的成長中逐漸培養出了強烈的主動型人格。
像很多動漫作品中的熱血主角一樣等別人來搞自己，然後自己再被迫做出反擊？
怎麽可能！
與防禦相比，左思更喜歡主動進攻、主動去搞事情，讓敵人來承受煩惱和損失。
如此一來，敵人就會陷入不斷被動防禦的窘境，根本沒辦法組織起力量來主動找麻煩。
“你還真是……”
葵露顯然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來形容眼前的年輕人。
雖然在費倫大陸上有很多人都非常熱衷於搞陰謀和長期爭鬥，甚至故意在自己控製的範圍內製造這種環境。
但像攻擊性這麽強的，左思顯然還是第一個。
尤其是層出不窮的手段，還有那天馬行空般的思維，讓他變成了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此時此刻，葵露終於有點理解為什麽伊爾明斯特不喜歡左思，甚至還要與其為敵。
像這種能搞事情、而且是專門搞大事情的主，與伊爾明斯特那種喜歡和平、安靜，最好是一切保持原狀的性格完全背道而馳。
不過好在兩人都還算克製，將爭鬥維持在了一定範圍內，並沒有繼續擴大的意思。
否則的話，魔法女神選民隊伍極有可能會分裂成兩半，從此之後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