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早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了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 作者：永遠十六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漢特宅院，深水城曾經最具有話題性的地方。
它原本是一位擁有貴族血統的富商花費重金建造，據說光是為了做出那個閃耀著金色光芒的圓拱形穹頂，就用到了大量經過提純的黃金，同時請法師對其進行附魔，確保永遠也不會氧化褪色。
不過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當這棟處處透露著奢華的巨大房子建好沒多久，其主人就莫名其妙的感惡疾在牧師還沒趕到之前就去世了。
由於深水城不像財富女神握金教會主導的阿斯卡特拉那樣，會出售一種叫做“死亡保險”的業務，因此也就沒有人為其舉行複活儀式。
結果富商辛辛苦苦大半輩子攢下的龐大家產，全部便宜了那位才結婚沒多久的美豔妻子。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富商的死亡有問題，極有可能是遭到殘忍謀害。
憑空得到一大筆遺產並且完成階級躍升的寡婦自然而然成了被調查的對象。
但遺憾的是，深水城的執法機構最終沒能查出任何有效證據，隻能遵從法律程序將富商的財產統統交給其遺霜。
等拿到丈夫的全部財產，這位漢特夫人瞬間就撕掉了原本楚楚可憐的偽裝，將自己的本性暴露出來。
富商的屍體才下葬不超過三天，她就在奢華的宅院內召開了一場宴會，整個深水城有權有勢且風評不怎麽好的家夥都接到了邀請。
沒人知道在這場宴會中究竟都發生了什麽，但根據周圍鄰居的描述，幾乎整晚都能隱約聽見男人放蕩的笑聲，以及女人劇烈的喘息、呻吟。
這場宴會結束後沒多久，漢特夫人便成為了上流社會的寵兒，其丈夫死後遺留下來的商會也在其經營下不斷擴張，現在儼然成為了深水城最富有的幾個人之一。
而且她還積極投身於政治，不止一次公開宣稱自己想要成為深水城領主的一員。
隻可惜，深水城的領主製度是一種由被挑選出來的社會精英秘密進行統治的方式。
其選拔過程外界根本一無所知，也沒有所謂的投票跟選舉，甚至就連成為領主後的身份都對外保密。
所以漢特夫人的一係列表態最終沒能取得想要的結果。
可這位野心勃勃的女人並未死心，開始轉而跟那些盜賊公會合作，試圖通過恐嚇、收買和賄賂的方式，暗中掌控官僚係統跟行會係統。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令人津津樂道的舉動，那就是喜歡樂此不疲的玩弄那些年輕英俊少年或者青年。
先是憑借其驚人的美貌、氣質、魅力跟床上技巧讓對方瘋狂的愛上自己，等新鮮勁過去之後就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拋棄，欣賞這些少年和青年悲痛欲絕、甚至是想要自殺的痛苦模樣。
據說每年都會有那麽幾個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精神打擊而選擇自殺的可憐蟲。
不過最近，一名叫做克爾斯的年輕吟遊詩人卻打破了這一慣例。
他甚至在那座奢華的宅院內居住了數個月，完全沒有一丁點被拋棄的跡象。
如果仔細觀察還會發現，漢特夫人在麵對這個青年的時候，居然會擺出一副討好的樣子，對其提出的要求更是幾乎千依百順。
有人說，這是漢特夫人墜入情網的征兆，那個叫做克爾斯的年輕人讓她失去理智變得癡狂。
還有人認為漢特夫人在故意拖延長玩弄獵物的時間，好讓對方在失去一切之後品嚐到十倍乃至百倍的痛苦跟絕望。
但遺憾的是，所有這些猜測都是錯誤的。
此時此刻，野心勃勃且豔名遠播的漢特夫人正以一種無比卑微、崇拜和狂熱的態度，匍匐在“克爾斯”的腳下，甚至不敢抬起頭看一眼對方的麵容。
相比之下，“克爾斯”則看起來十分的放鬆，托著下巴坐在一張猩紅色的椅子上，饒有興致注視著窗外。
足足過了一分鍾，他才緩緩開口問：“我的客人還沒有到嗎？”
“至高無上的九獄之主，根據我手下的探子回報，索斯剛剛離開黑杖塔正在朝這邊走來。最多不超過五分鍾，他就會出現在房子的大門口。”漢特夫人小心翼翼的回應道。
“去找凱爾本·黑杖和來拉·銀手了解情況了嗎？他真是有夠謹慎呢。”
偽裝成克爾斯的阿斯摩蒂爾斯抿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宛如鮮血一樣呈現出暗紅色的葡萄酒。
從那雙時不時閃過紅光的眼睛不難看出，他眼下的心情可以說是相當的愉悅，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語言無法形容的汙穢氣息。
而這種氣息直接籠罩了整個房子，正在腐蝕著包括仆從和漢特夫人在內的所有凡人的心智、思想乃至靈魂。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及其後代都將不可避免的成為魔鬼崇拜者。
活著的時候成為巴托地獄在費倫大陸的眼線，死亡後靈魂則會進入地獄，根據生前的功績被轉化成相應等級的魔鬼。
事實上，阿斯摩蒂爾斯之所以能夠將自己的意識送進費倫，還是多虧了眼前這個極度渴望權力、力量和青春永駐的人類女性。
正是她在邪惡儀式中殺死並獻上克爾斯的靈魂，這才引起地獄之主的注意。
是的！
真正的吟遊詩人克爾斯早就已經死了。
甚至就連靈魂都被阿斯摩蒂爾斯扣下作為一枚籌碼。
雖然他並不覺得以左思的性格和邪惡傾向，會對一個隻經曆過一次冒險的隊友產生什麽無法割舍的感情，但籌碼這種東西永遠都不嫌多。
就這樣耐心等待了幾分鍾，直到杯子裏的紅酒被全部喝光，一人一熊的身影才終於出現在宅院的大門口。
早已得到命令的仆人連一秒鍾都沒猶豫，立刻便打開大門整齊的排列在道路兩旁鞠躬致意。
一名看上去有點精靈血統的女性管家徑直走到近前，麵帶微笑的開口說道：“尊貴的索斯閣下，主人正在二樓會客室等候您大駕光臨，請跟我來吧。”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你口中的主人指的是誰嗎？”左思似笑非笑的問。
“反正肯定不是漢特夫人。她現在跟我一樣，都僅僅隻是那位大人的仆從而以。”管家意味深長的回應道。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有非常明顯的紅光閃過，同時原本白皙的皮膚也呈現出大麵積紅色斑點，指甲看起來即鋒利又尖銳。
煉獄化！
左思不費吹灰之力就辨認出了這些怪異的特征意味著什麽。
簡單來說，有點類似於自然環境突然發生劇烈改變，必然會對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物種造成影響，甚至是促使一種生物演變成為另外一種生物。
唯一的區別在於，像深淵、地獄和七重天堂山這樣的外層位麵，對凡人造成的影響要遠遠比自然演化快得多，也迅速得多。
很多人在去一趟深淵或者煉獄回來之後，都會在一種叫做“位麵意誌”的力量影響下獲得一些額外的抗性跟能力。
但同時整個人也會變得越來越冷酷、越來越殘忍、越來越邪惡，連外在形象都會發生一係列的改變，就好像混血惡魔和混血魔鬼一樣長出犄角、尾巴和翅膀。
通常來說被腐蝕的越嚴重、墮落的越厲害，其外形就跟惡魔和魔鬼越相似。
如果按照遊戲中的說法，相當於給自己額外加了一個深淵或者煉獄模板。
有些專門研究這方麵的施法者甚至還搞出了相應的進階職業——煉獄後裔”或者“深淵後裔”。
升級時不僅可以正常獲得相應的法術位和施法等級，同時還能獲得一係列額外的力量。
比如說煉獄後裔，就可以讓皮膚變得像魔鬼一樣更加堅硬，升級的時候往往還會獲得各種額外的基礎屬性、抗性，甚至是把地獄炎息的穢惡力量注入到自己施展的法術中。
總之在充斥著超自然力量的費倫大陸，不管是神也好，還是惡魔、魔鬼和天界生物也罷，在給予凡人力量這方麵從來都不吝嗇。
所以凡人在獲得力量後，往往也會對賜予自己力量的源頭產生格外狂熱的崇拜。
因為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正反饋”循環。
別說是在通訊技術相對比較落後的費倫，這一套哪怕是放在互聯網普及的地球信息時代，情況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搞不好現代地球人會比費倫大陸的土著居民更加瘋狂。
畢竟魔鬼們雖然邪惡，但他們給予的力量卻是真實不虛的。
再加上人類潛意識中就有一種強烈的自我超越渴望，所以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住成為“超人”的誘惑。
很顯然，這棟房子裏所有的凡人都已經被地獄的氣息腐蝕了，並且心甘情願的成為了其在物質世界的爪牙。
更可怕的是，這種結果並非刻意而為，僅僅是阿斯摩蒂爾斯無意之中對周圍環境造成的影響，就連植物和動物都不例外。
可以預見，假如他在這裏居住個十幾年乃至幾十年，搞不好整個深水城都會淪陷。
不過左思並不擔心深水城的未來。
因為他知道，像阿斯摩蒂爾斯這樣擁有無窮智慧和深沉心機的地獄之王，絕對不會冒著得罪諸神乃至神上之神艾歐的危險，腐化像深水城這樣重要的城市。
就算要做也不會親自下場，而是會讓其他魔鬼公爵、層麵領主代為執行。
對方此行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來跟自己見麵。
穿過鋪著昂貴手工地毯的樓梯和走廊，左思很快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會客室。
才剛一走進門，他就看到偽裝成吟遊詩人的阿斯摩蒂爾斯正坐在一張暗紅色的椅子上，雙手交叉擺放在胸前，臉上掛著讓人看不透的微笑。
至於站在一旁服侍的漢特夫人，眼下早就已經不能夠被稱之為人類，而是應該被稱之為半魔鬼。
隻見她穿著一身由黑紅色半透明薄紗編製而成的低胸長裙，後背一直到腰部都沒有任何布料遮擋，大片皮膚暴露在空氣之中，額頭上長出了一對青色短小的犄角，一條光滑纖細的尾巴從裙底延伸出來，緊緊纏繞在小腿上，從上到下散發著一種強烈的墮落與誘惑氣息。
當左思踏入房間的瞬間，阿斯摩蒂爾斯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張開雙臂用詠歎調一樣的語氣感慨道：“啊！你終於來了，我親愛的朋友。
知道嗎？
自從察覺到你的存在之後，我就不止一次幻想在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以談論的內容。
因為這極有可能會對地獄位麵乃至整個多元宇宙產生重大影響。
事實上，為了今天這次見麵，我之前做了很多的努力，但可惜最終都失敗了。
而且其中一些行為還讓你產生了不必要的警惕跟厭惡。
對此我深表遺憾，並且向你致以最誠摯的道歉。
千萬不要怨恨狄斯巴特，他隻是在奉命行事而已。”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站在所有魔鬼最頂點的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無論是語言還是動作都充滿了語言無法形容的魅力。
看看漢特夫人和女管家激動的反應就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會產生類似暗示術之類的強力魔法效果。
幸好！
左思是兩位女神的選民，體內還有一些完成了轉化的神力，僅僅是出現了片刻的精神恍忽後邊立刻恢複清醒，緊跟著眯起眼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真正的克爾斯呢？他的靈魂該不會是已經轉生成魔鬼了吧？”
“請放心，你那位朋友的靈魂眼下正被保存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等我們之間的談話結束，我就會把他作為禮物送給你。”阿斯摩蒂爾斯信誓旦旦的給出保證。
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左思聽到這個消息非但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高興，反而麵無表情的糾正道：“首先，克爾斯並不是我的朋友，僅僅隻是一位曾經合作冒險的同伴。
其次，我對他的死活、靈魂掌握在誰手裏並不關心。
因為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這一切肯定都是他沒能管住自己下半身的導致的嚴重後果，完全就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我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去替他處理善後。
最後，也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千萬別再寫那些令人感到尷尬的破書了，它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哈哈哈哈！真是相當冷酷且自私的發言，不過我喜歡。”
阿斯摩蒂爾斯忍不住大笑起來，同時眼神中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欣賞。
不過很快，他就突然把話鋒一轉，直截了當的問：“知道我為什麽如此急迫的想要跟你見麵嗎？”
“你想要得到我的能力？”
左思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反問。
可阿斯摩蒂爾斯卻輕輕搖了搖頭：“不，我年輕的朋友，你把我想的太膚淺了。
誠然，你那可以不受限製穿梭時空的能力，的確是地獄大軍所迫切需要的。
但與你那閃耀著深邃邪惡光芒的靈魂，以及靈魂中所孕育的思想比起來，前者根本算不了什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以解釋一下嗎？”左思下意識皺起眉頭。
“當然沒問題。不過在做出解釋之前，我要先確認一點，你對於位麵意誌了解多少？”
阿斯摩蒂爾斯眼睛裏閃過一抹駭人的紅光。
左思摸著下巴考慮了片刻，迅速回答道：“位麵意誌是一種相對比較抽象的東西。
它分為很多類型。
其中有的是由無數生命、靈魂匯聚到一起產生的某種自我保護機製；
有的是在位麵誕生之處就產生的星球意誌或者世界意誌；
還有的幹脆就是位麵的創造者和管理者自身；
通常來說，物質位麵的位麵意誌通常都不會有太強烈的傾向，而是會始終保持中立。
但外層位麵卻剛好相反。
尤其是知名度最高的深淵位麵意誌，甚至可以對惡魔領主乃至惡魔王子產生巨大的影響。
這也是為什麽，幾乎所有的高級惡魔都在拚命挖掘深淵的秘密，渴望獲得更多深淵意誌的青睞。”
毫無疑問，對於位麵意誌這方麵的知識，不管是在費倫還是在浮空城的世界都是相對比較貴乏的。
原因非常簡單！
它實在是太抽象、太複雜、太難以被探知和理解。
尤其是外層位麵，往往擁有異於物質位麵的特性，以及可以無限延伸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空間。
如果把像高等數學、高能物理這些在普通人眼中已經非常難以理解的知識設定為難度一，那麽位麵意誌方麵的知識難度就是一百、一千、甚至一萬。
作為被最強奧比裏斯領主——混沌之後親手製造的第一個塔那厘惡魔，現如今深淵三巨頭之一，被冠以“惡魔王子”稱號的狄摩高根，足夠古老且強大了吧？
可即便他每天都在鹽水沼澤的宮殿內挖掘古老深淵的秘密，也隻不過掌握了十分之一不到的程度。
至於其他惡魔領主掌握的秘密，更是連狄摩高根的幾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由於自己的法師塔內就囚禁著一名次級六臂蛇魔領主，並且還通過日以繼夜的折磨和拷問得到了海量關於深淵的秘密，所以左思對位麵意誌有著比其他人更加清醒、深刻的認知。
明白這是一種淩駕於神明之上的力量，同時也是某些終極規則的體現。
不管是凡人也好還是神明也罷，都隻能遵從並利用位麵意誌，而無法真正意義的獲得的它或是掌控它。
“不錯！你的位麵學知識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阿斯摩蒂爾斯臉上浮現出滿意的表情，緊跟著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位麵意誌，尤其是外層位麵的意誌，往往是精神和信仰的投影，無一例外擁有很強的陣營傾向。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某個外層位麵獲得了一個在精神和意誌層麵完美符合自身標準的靈魂，那麽它所代表的勢力就會獲得大規模的擴張。
同樣的道理，這個靈魂也將得到位麵意誌的青睞，從而獲得比其他進入該為麵靈魂更強大的力量和權柄。
而你，我年輕的朋友，就是地獄位麵一直在等待和渴望得到的那個人。
你的行為、思想、意誌、哲學觀、價值觀，都跟地獄位麵完美的契合，甚至比大多數魔鬼都更像一個魔鬼。”
“所以……你的目的是邀請我加入地獄？”左思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九獄之主廢了這麽半天勁，居然是為了拉自己入夥。
“嗬嗬，不僅僅是邀請和加入那麽簡單，我希望你來做我的副手，巴托地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怎麽樣，這個提議不賴吧？”
阿斯摩蒂爾斯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引誘的意味。
左思稍微猶豫了一下，很快搖頭拒絕道：“抱歉。雖然你的提議相當令人心動，但我還沒活夠呢，暫時沒興趣讓自己的靈魂墮入地獄變成一個魔鬼。”
“哈哈哈哈哈！不，不，不，我想你好像誤會了什麽。”
阿斯摩蒂爾斯聽到這句話立刻忍不住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解釋道：“我並不需要你馬上死亡，然後靈魂墮入地獄被轉化成魔鬼。
而是希望能簽訂一份契約，確保你無論在任何地方意外死亡，並且沒有複活手段的情況下，靈魂最終會返回地獄這個你真正的故鄉。
更何況，你以為魔鬼是什麽？
單純的長出翅膀、犄角、尾巴和紅色的皮膚或者鱗片之類外在形態的變化嗎？
不！
真正的魔鬼從來都不是外表，而是內心，是思想，是堅定不移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才是正確的。
相比之下，那些善良神隻所宣揚提倡的正義與善良，不過是軟弱虛偽之物罷了。
在這方麵，你早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了。
尤其是玩弄人心和人性弱點的時候，就連很多層麵領主都需要向你學習。
有位墮入地獄的哲學家曾經說過，真正的守序邪惡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實現野心或者滿足欲望，而是要把人類內心之中隱藏、沉睡的黑暗麵喚醒，使其也不知不覺變成一個魔鬼。
你在這方麵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賦、能力和手腕，隻是暫時還有些放不開手腳。
不過沒關係，我相信等你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之後，情況應該很快就會有所改變。”
“這算是誇獎嗎？”左思嘴角抽搐著問。
阿斯摩蒂爾斯毫不猶豫的點頭回應道：“當然，我親愛的朋友。
這是一個魔鬼能夠給另外一個魔鬼最高級別的讚譽。
而且你的加入會讓地獄位麵獲得一次大幅度的強化，甚至是憑空多出起碼一個新的層麵。
當然，根據地獄的法律和規則，你將成為新層麵無可爭議的領主，並獲得絕對的支配權。”
“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
左思這一次並沒有堅持拒絕，而是選擇了拖字訣。
無他，實在是眼前這位九獄之主給的太多了。
更何況就像阿斯摩蒂爾斯說的那樣，這份契約隻是一個保險，隻有在真正死亡之後才會生效。
另外，他也想親身感受一下位麵意誌的加持究竟是怎麽回事。
為何獲得這種力量之後，深淵領主和地獄層麵領主，都能在自己的地盤上與神明進行正麵對抗而不落下風。
“沒問題！
事實上，這份契約根本無法在物質世界簽署，而是必須前往地獄的最深層——奈瑟斯簽署才會生效。
等你什麽時候考慮好了就激活這個印記，我將舉行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並當著所有領主和公爵的麵完成這份契約，同時兌現之前給出的承諾。
除此之外，這個小小的印記還有另外一個功能，就是可以對除了層麵領主和公爵之外的其他任意魔鬼升級和降級。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有個小魔鬼魔寵，名字應該叫做烏瑟亞。
把它晉升為深獄煉魔或者燔祭魔吧。
畢竟一個小魔鬼可配不上你現在的身份。”
說罷，阿斯摩蒂爾斯掏出一個圓形的標記輕輕放在桌子上。
與標記一起被拿出來的，還有一顆散發著澹澹藍光的靈魂寶石。
僅僅一秒鍾之後，他整個人化作一團刺眼的火光消失在原地。
左思拿起九獄之主的標記稍微感受了一下裏邊所蘊含的能量，很快便將其隨手扔進挎包，緊跟著直接捏碎靈魂寶石，將裏邊囚禁的克爾斯放了出來。
結果這家夥一脫困就立刻像瘋了一樣又哭又笑，一個勁說著感謝的話。
作為一個掌握著些許奧術力量的凡人，他顯然非常清楚靈魂落在魔鬼手上的結果是什麽，所以被囚禁的這些日子整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生怕直接被扔進拷問室接受反複的嚴刑拷打，直至精神和意誌都完全崩潰，靈魂被壓榨成最原始的能量。
看在以前一起深入地脈迷城探險的份上，左思使用了大多數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同樣也支付不起昂貴費用的九環神術【完全複生術】將其複活。
當意識到自己已經從靈魂狀態又重新獲得了肉體，克爾斯立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滿臉都是震驚與狂喜的表情，語無倫次說道：“謝……謝謝！真是太感謝了！我發誓，絕對不會忘記這份恩情。如果以後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請盡管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推辭。因為我欠你兩條命！”
“感謝就算了吧。希望你記住這次教訓，順便管住褲襠裏那玩意，別再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左思拍了拍吟遊詩人的肩膀告戒道。
“關於這一點請不必擔心，我已經被嚇到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這方麵的想法和念頭了。”克爾斯苦笑著回應道。
“很好。如果沒有什麽別的事情就先離開吧。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你恐怕不太方便參與。”
左思直接了當下達了逐客令。
“明白！”
克爾斯用充滿恐懼和怨恨的目光瞥了一眼半魔鬼化的漢特夫人，二話不說便轉身跳出窗外，沿著從屋頂延伸下來的水管滑落下去，三步並兩步逃出了這個夢魔般的地方。
吟遊詩人才剛剛翻出院牆，漢特夫人和同樣已經感染了煉獄血統的女管家便齊刷刷跪下來，眼神中明顯帶著一絲驚恐。
因為剛才左思與阿斯摩蒂爾斯之間的談話，她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此刻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震驚的狀態，大腦甚至沒辦法思考。
地獄的儲君？
比魔鬼更像魔鬼的凡人？
可以讓地獄憑空增加至少一個層麵？
如果這些話不是出自九獄之主之口，恐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不過真正讓漢特夫人和女管家感到害怕的是，自己聽到這種涉及到地獄核心機密的內容，真的還有可能活下去嗎？
會不會馬上就被滅口？
死後靈魂是否也會遭到囚禁、折磨乃至徹底摧毀？
看著眼前這兩個瑟瑟發抖的女人，左思不由得微微翹起嘴角，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用充滿惡趣味的語氣自言自語道：“現在應該拿你們怎麽辦呢？要知道不管是我還是阿斯摩蒂爾斯，可都不希望有任何第三者知道剛才的談話內容。”
“千萬不要殺我！我以自己的靈魂發誓，絕對不會把剛才聽到的秘密說出去。”
“對！我什麽都沒聽到、也沒看到！”
漢特夫人和女管家都立刻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猛然間抬起頭瘋狂的求饒。
尤其是已經習慣了利用美色來作為武器的前者，不斷通過各種極具誘惑性的姿勢展現著自己煉獄化的曼妙身姿，並且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動人模樣。
隻可惜，左思早就看穿了其內在肮髒邪惡的本質，一把掐住脖子將其從地上緩緩提起來，冷笑著諷刺道：“看來你對魔鬼們的遊戲規則還不太了解。
誓言這種東西，在地獄中壓根一文不值。
任何一個小魔鬼，都能在一天之內發幾十個乃至幾百個誓言。
更何況，你以為阿斯摩蒂爾斯為何沒有在談話開始之前就讓你們離開？
是他忘記了嗎？
還是說令人聞風喪膽、號稱整個多元宇宙最擅長策劃陰謀詭計的九獄之主出現了疏忽？
答桉顯然是否定的！
是阿斯摩蒂爾斯故意讓你們聽到這些內容，然後再看我會怎麽進行處理。
就算我不殺你們，等我離開後也會有其他人或者魔鬼來殺你們。”
“不！這不可能！偉大的九獄之主承諾過，隻要我們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就會滿足我們的願望。”女管家情緒激動的大喊道。
聽到這句話，左思立刻忍不住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天真的可愛，居然相信一個大魔鬼的話。
那我問你，你們簽署的契約在哪裏？
難道沒聽說過，對於魔鬼而言一切還沒有落在紙麵上的東西都是謊言和欺騙嗎？
甚至就算落實到契約裏的條款，也需要反複確認裏邊內容的閱讀順序是橫向還是縱向，都使用了哪幾種語言文字。
通常來說，真正聰明的魔鬼每簽署一份契約前，都會花費至少幾個小時的時間檢查。
可你們呢？
你們居然連一份契約都沒有簽署，就以為自己已經是地獄的一份子了？
難怪阿斯摩蒂爾斯毫不猶豫就拋棄了你們。
畢竟蠢貨是不配成為魔鬼的！”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直接憑借太古巨龍的恐怖力量，硬生生掰斷了漢特夫人的脖子，隨手將溫熱的屍體往地上一扔。
但如果你以為這就完了，那可大錯特錯。
大概一兩秒鍾左右，當靈魂從屍體上浮現出來的刹那，一股強大的魔法力量當場將靈魂捕獲，囚禁在一顆小小的寶石中。
女管家看到這一幕，立刻被嚇得魂不附體，一股黃色的液體從兩腿之間流了下來。
盡管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立刻轉身逃跑，但身體卻根本不聽使喚，隻是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劇烈顫抖。
“真惡心！”
左思捏著鼻子後退了兩步，舉起魔杖給了這個漢娜夫人幫凶的女管家一記索命咒，隨後將她的靈魂也捕捉並囚禁起來。
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鍾時間裏，他把這棟無比奢華的宅邸從頭到尾清理了一遍，直至阿斯摩蒂爾斯的氣息被徹底抹除。
至於那些明顯煉獄化的仆人，還是交給深水城官方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尤其是漢特夫人私下裏構建的關係網，如果處理不好極有可能引發劇烈的政治動蕩，導致深水城陷入一片混亂。
當然，這些跟都跟左思沒什麽關係了。
搞定一切之後，他便帶著白熊幼崽返回了自己的法師塔，甚至沒有跟凱爾本和來拉打招呼。
確切地說，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對這兩位魔法女神的選民解釋，自己跟阿斯摩蒂爾斯之間的談話內容，索性先躲上一段時間。
等回到法師塔之後，左思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取消了小魔鬼的召喚，等第二天這張卡牌從墓地中重生後，直接用九獄之主送給自己的印記，將其升級為【深獄煉魔】，也就是大多數普通魔鬼所能達到的頂點。
再往上就是那些魔鬼公爵和擁有獨立形態的層麵領主。
當它被再次召喚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個高度超過四米、翼展六米、體重接近半噸的龐然大物。
尤其是那雙宛如餘盡般燃燒的眼睛，散發著令人感到恐懼和戰栗的光芒。
沒有任何猶豫！
這個曾經的小魔鬼、現在的深獄煉魔，立馬以最卑微的姿態跪下來，用充滿討好的語氣高呼：“偉大的主人！
至高無上的主人！
這感覺簡直棒極了！
我就知道您總有一天會獲得像那些大魔鬼一樣的力量！
請允許我親吻您的腳趾，向您獻上最最誠摯的感激與崇拜。
您就是我的主宰、我的信仰、我畢生追隨的星辰和太陽。”
“好了，起來吧，別把你那充滿毒素、酸性和烈焰的口水蹭在我的靴子上。”
左思一臉嫌棄的踢了自己的魔寵一腳。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雖然成為深獄煉魔之後，眼前這個家夥外表看起來強大、威猛了不少。
可一開口說話，那猥瑣、諂媚的氣質便被表現得淋漓盡致。
很顯然，烏瑟亞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適應自己身份的變化。
要知道隨著卡牌等級的大幅度提升，它可是擁有了深獄煉魔幾乎所有的能力，以及lv17的術士等級。
光是那一長串高達十五個可以隨意施展的法術，就足以讓大多數高階施法者感到頭疼乃至害怕。
大名鼎鼎【地獄炎息】附帶的穢惡傷害，更是能給那些自以為免疫火焰傷害的家夥一個巨大驚喜。
“如您所願，尊貴的主人。”
烏瑟亞趕忙從地上爬起來，習慣性的擺出了蒼蠅搓手的動作。
“給，把這個帶上，以後如非必要別露出魔鬼真身，我可不希望被蒙麵法師公會和炙熱之心騎士團找上門來。”
說著，左思將一個事先準備好的護身符扔了過去。
烏瑟亞二話不說，接過來就戴在自己脖子上，啟動了上邊恒定的變形魔法。
眨眼功夫，他就從一個四米多高的駭人魔鬼變成了一個留著黑色短發、麵容英俊、儀態優雅的中年人類男性。
正當這個深獄煉魔透過鏡子觀察自己的模樣時，左思又扔了一大堆包括戒指、靴子、衣服、等等一係列的魔法裝備，直截了當的命令道：“把這些都穿上，然後帶上門口的箱子去跟六人評議會見個麵，先告訴他們潛藏者的問題，然後再把箱子裏的糧食交給他們，就說可以開始對桑比亞發動貿易戰了。”
“您的意思是……讓我來負責這件事情？”烏瑟亞兩眼微微放光。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不，直接交給安姆的商人們來做就行了。你的任務是帶上眼睛，去把這次貿易戰的全過程給我詳細的記錄下來。無論是神明的教會，還是當地的那些法師、術士，亦或是傲慢的貴族和富商統治者，我要明確知道他們在不同階段的反應。”
“啊！我明白了，您這是故意把六人評議會當做一個試驗品，測試費倫大陸各個勢力對於貿易戰的應對能力。
如果最終成功，您就能複製這個過程，憑借另外一個世界源源不斷產出的海量糧食，隨心所欲摧毀任何一個敢於跟自己為敵的國家。
甚至故意製造饑荒讓活不下去的民眾揭竿而起，推翻現有的政權。
主人，您那無比深邃的邪惡思想讓我為之讚歎，並感?
??的熱淚盈眶。”
說著，烏瑟亞居然真的從眼睛裏擠出了幾滴淚水。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這一記馬屁有點用力過猛，而且貌似還拍在了馬腿上。
隻見左思的右手直接變化成了巨大無比的龍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砸在烏瑟亞的腦袋上，導致其整個人瞬間向後飛出去好幾米遠，狠狠撞在經過魔法加固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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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哪裏惹惱了主人的時候，便聽到耳邊傳來充滿刺骨寒意的聲音。
“趕緊給我滾！”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烏瑟亞瞬間打了個寒顫，連一秒鍾都沒敢停留，立馬帶上所有的東西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
它原本是一位擁有貴族血統的富商花費重金建造，據說光是為了做出那個閃耀著金色光芒的圓拱形穹頂，就用到了大量經過提純的黃金，同時請法師對其進行附魔，確保永遠也不會氧化褪色。
不過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當這棟處處透露著奢華的巨大房子建好沒多久，其主人就莫名其妙的感惡疾在牧師還沒趕到之前就去世了。
由於深水城不像財富女神握金教會主導的阿斯卡特拉那樣，會出售一種叫做“死亡保險”的業務，因此也就沒有人為其舉行複活儀式。
結果富商辛辛苦苦大半輩子攢下的龐大家產，全部便宜了那位才結婚沒多久的美豔妻子。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富商的死亡有問題，極有可能是遭到殘忍謀害。
憑空得到一大筆遺產並且完成階級躍升的寡婦自然而然成了被調查的對象。
但遺憾的是，深水城的執法機構最終沒能查出任何有效證據，隻能遵從法律程序將富商的財產統統交給其遺霜。
等拿到丈夫的全部財產，這位漢特夫人瞬間就撕掉了原本楚楚可憐的偽裝，將自己的本性暴露出來。
富商的屍體才下葬不超過三天，她就在奢華的宅院內召開了一場宴會，整個深水城有權有勢且風評不怎麽好的家夥都接到了邀請。
沒人知道在這場宴會中究竟都發生了什麽，但根據周圍鄰居的描述，幾乎整晚都能隱約聽見男人放蕩的笑聲，以及女人劇烈的喘息、呻吟。
這場宴會結束後沒多久，漢特夫人便成為了上流社會的寵兒，其丈夫死後遺留下來的商會也在其經營下不斷擴張，現在儼然成為了深水城最富有的幾個人之一。
而且她還積極投身於政治，不止一次公開宣稱自己想要成為深水城領主的一員。
隻可惜，深水城的領主製度是一種由被挑選出來的社會精英秘密進行統治的方式。
其選拔過程外界根本一無所知，也沒有所謂的投票跟選舉，甚至就連成為領主後的身份都對外保密。
所以漢特夫人的一係列表態最終沒能取得想要的結果。
可這位野心勃勃的女人並未死心，開始轉而跟那些盜賊公會合作，試圖通過恐嚇、收買和賄賂的方式，暗中掌控官僚係統跟行會係統。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令人津津樂道的舉動，那就是喜歡樂此不疲的玩弄那些年輕英俊少年或者青年。
先是憑借其驚人的美貌、氣質、魅力跟床上技巧讓對方瘋狂的愛上自己，等新鮮勁過去之後就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拋棄，欣賞這些少年和青年悲痛欲絕、甚至是想要自殺的痛苦模樣。
據說每年都會有那麽幾個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精神打擊而選擇自殺的可憐蟲。
不過最近，一名叫做克爾斯的年輕吟遊詩人卻打破了這一慣例。
他甚至在那座奢華的宅院內居住了數個月，完全沒有一丁點被拋棄的跡象。
如果仔細觀察還會發現，漢特夫人在麵對這個青年的時候，居然會擺出一副討好的樣子，對其提出的要求更是幾乎千依百順。
有人說，這是漢特夫人墜入情網的征兆，那個叫做克爾斯的年輕人讓她失去理智變得癡狂。
還有人認為漢特夫人在故意拖延長玩弄獵物的時間，好讓對方在失去一切之後品嚐到十倍乃至百倍的痛苦跟絕望。
但遺憾的是，所有這些猜測都是錯誤的。
此時此刻，野心勃勃且豔名遠播的漢特夫人正以一種無比卑微、崇拜和狂熱的態度，匍匐在“克爾斯”的腳下，甚至不敢抬起頭看一眼對方的麵容。
相比之下，“克爾斯”則看起來十分的放鬆，托著下巴坐在一張猩紅色的椅子上，饒有興致注視著窗外。
足足過了一分鍾，他才緩緩開口問：“我的客人還沒有到嗎？”
“至高無上的九獄之主，根據我手下的探子回報，索斯剛剛離開黑杖塔正在朝這邊走來。最多不超過五分鍾，他就會出現在房子的大門口。”漢特夫人小心翼翼的回應道。
“去找凱爾本·黑杖和來拉·銀手了解情況了嗎？他真是有夠謹慎呢。”
偽裝成克爾斯的阿斯摩蒂爾斯抿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宛如鮮血一樣呈現出暗紅色的葡萄酒。
從那雙時不時閃過紅光的眼睛不難看出，他眼下的心情可以說是相當的愉悅，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語言無法形容的汙穢氣息。
而這種氣息直接籠罩了整個房子，正在腐蝕著包括仆從和漢特夫人在內的所有凡人的心智、思想乃至靈魂。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及其後代都將不可避免的成為魔鬼崇拜者。
活著的時候成為巴托地獄在費倫大陸的眼線，死亡後靈魂則會進入地獄，根據生前的功績被轉化成相應等級的魔鬼。
事實上，阿斯摩蒂爾斯之所以能夠將自己的意識送進費倫，還是多虧了眼前這個極度渴望權力、力量和青春永駐的人類女性。
正是她在邪惡儀式中殺死並獻上克爾斯的靈魂，這才引起地獄之主的注意。
是的！
真正的吟遊詩人克爾斯早就已經死了。
甚至就連靈魂都被阿斯摩蒂爾斯扣下作為一枚籌碼。
雖然他並不覺得以左思的性格和邪惡傾向，會對一個隻經曆過一次冒險的隊友產生什麽無法割舍的感情，但籌碼這種東西永遠都不嫌多。
就這樣耐心等待了幾分鍾，直到杯子裏的紅酒被全部喝光，一人一熊的身影才終於出現在宅院的大門口。
早已得到命令的仆人連一秒鍾都沒猶豫，立刻便打開大門整齊的排列在道路兩旁鞠躬致意。
一名看上去有點精靈血統的女性管家徑直走到近前，麵帶微笑的開口說道：“尊貴的索斯閣下，主人正在二樓會客室等候您大駕光臨，請跟我來吧。”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你口中的主人指的是誰嗎？”左思似笑非笑的問。
“反正肯定不是漢特夫人。她現在跟我一樣，都僅僅隻是那位大人的仆從而以。”管家意味深長的回應道。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有非常明顯的紅光閃過，同時原本白皙的皮膚也呈現出大麵積紅色斑點，指甲看起來即鋒利又尖銳。
煉獄化！
左思不費吹灰之力就辨認出了這些怪異的特征意味著什麽。
簡單來說，有點類似於自然環境突然發生劇烈改變，必然會對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物種造成影響，甚至是促使一種生物演變成為另外一種生物。
唯一的區別在於，像深淵、地獄和七重天堂山這樣的外層位麵，對凡人造成的影響要遠遠比自然演化快得多，也迅速得多。
很多人在去一趟深淵或者煉獄回來之後，都會在一種叫做“位麵意誌”的力量影響下獲得一些額外的抗性跟能力。
但同時整個人也會變得越來越冷酷、越來越殘忍、越來越邪惡，連外在形象都會發生一係列的改變，就好像混血惡魔和混血魔鬼一樣長出犄角、尾巴和翅膀。
通常來說被腐蝕的越嚴重、墮落的越厲害，其外形就跟惡魔和魔鬼越相似。
如果按照遊戲中的說法，相當於給自己額外加了一個深淵或者煉獄模板。
有些專門研究這方麵的施法者甚至還搞出了相應的進階職業——煉獄後裔”或者“深淵後裔”。
升級時不僅可以正常獲得相應的法術位和施法等級，同時還能獲得一係列額外的力量。
比如說煉獄後裔，就可以讓皮膚變得像魔鬼一樣更加堅硬，升級的時候往往還會獲得各種額外的基礎屬性、抗性，甚至是把地獄炎息的穢惡力量注入到自己施展的法術中。
總之在充斥著超自然力量的費倫大陸，不管是神也好，還是惡魔、魔鬼和天界生物也罷，在給予凡人力量這方麵從來都不吝嗇。
所以凡人在獲得力量後，往往也會對賜予自己力量的源頭產生格外狂熱的崇拜。
因為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正反饋”循環。
別說是在通訊技術相對比較落後的費倫，這一套哪怕是放在互聯網普及的地球信息時代，情況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搞不好現代地球人會比費倫大陸的土著居民更加瘋狂。
畢竟魔鬼們雖然邪惡，但他們給予的力量卻是真實不虛的。
再加上人類潛意識中就有一種強烈的自我超越渴望，所以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住成為“超人”的誘惑。
很顯然，這棟房子裏所有的凡人都已經被地獄的氣息腐蝕了，並且心甘情願的成為了其在物質世界的爪牙。
更可怕的是，這種結果並非刻意而為，僅僅是阿斯摩蒂爾斯無意之中對周圍環境造成的影響，就連植物和動物都不例外。
可以預見，假如他在這裏居住個十幾年乃至幾十年，搞不好整個深水城都會淪陷。
不過左思並不擔心深水城的未來。
因為他知道，像阿斯摩蒂爾斯這樣擁有無窮智慧和深沉心機的地獄之王，絕對不會冒著得罪諸神乃至神上之神艾歐的危險，腐化像深水城這樣重要的城市。
就算要做也不會親自下場，而是會讓其他魔鬼公爵、層麵領主代為執行。
對方此行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來跟自己見麵。
穿過鋪著昂貴手工地毯的樓梯和走廊，左思很快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會客室。
才剛一走進門，他就看到偽裝成吟遊詩人的阿斯摩蒂爾斯正坐在一張暗紅色的椅子上，雙手交叉擺放在胸前，臉上掛著讓人看不透的微笑。
至於站在一旁服侍的漢特夫人，眼下早就已經不能夠被稱之為人類，而是應該被稱之為半魔鬼。
隻見她穿著一身由黑紅色半透明薄紗編製而成的低胸長裙，後背一直到腰部都沒有任何布料遮擋，大片皮膚暴露在空氣之中，額頭上長出了一對青色短小的犄角，一條光滑纖細的尾巴從裙底延伸出來，緊緊纏繞在小腿上，從上到下散發著一種強烈的墮落與誘惑氣息。
當左思踏入房間的瞬間，阿斯摩蒂爾斯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張開雙臂用詠歎調一樣的語氣感慨道：“啊！你終於來了，我親愛的朋友。
知道嗎？
自從察覺到你的存在之後，我就不止一次幻想在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以談論的內容。
因為這極有可能會對地獄位麵乃至整個多元宇宙產生重大影響。
事實上，為了今天這次見麵，我之前做了很多的努力，但可惜最終都失敗了。
而且其中一些行為還讓你產生了不必要的警惕跟厭惡。
對此我深表遺憾，並且向你致以最誠摯的道歉。
千萬不要怨恨狄斯巴特，他隻是在奉命行事而已。”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站在所有魔鬼最頂點的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無論是語言還是動作都充滿了語言無法形容的魅力。
看看漢特夫人和女管家激動的反應就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會產生類似暗示術之類的強力魔法效果。
幸好！
左思是兩位女神的選民，體內還有一些完成了轉化的神力，僅僅是出現了片刻的精神恍忽後邊立刻恢複清醒，緊跟著眯起眼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真正的克爾斯呢？他的靈魂該不會是已經轉生成魔鬼了吧？”
“請放心，你那位朋友的靈魂眼下正被保存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等我們之間的談話結束，我就會把他作為禮物送給你。”阿斯摩蒂爾斯信誓旦旦的給出保證。
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左思聽到這個消息非但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高興，反而麵無表情的糾正道：“首先，克爾斯並不是我的朋友，僅僅隻是一位曾經合作冒險的同伴。
其次，我對他的死活、靈魂掌握在誰手裏並不關心。
因為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這一切肯定都是他沒能管住自己下半身的導致的嚴重後果，完全就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我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去替他處理善後。
最後，也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千萬別再寫那些令人感到尷尬的破書了，它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哈哈哈哈！真是相當冷酷且自私的發言，不過我喜歡。”
阿斯摩蒂爾斯忍不住大笑起來，同時眼神中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欣賞。
不過很快，他就突然把話鋒一轉，直截了當的問：“知道我為什麽如此急迫的想要跟你見麵嗎？”
“你想要得到我的能力？”
左思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反問。
可阿斯摩蒂爾斯卻輕輕搖了搖頭：“不，我年輕的朋友，你把我想的太膚淺了。
誠然，你那可以不受限製穿梭時空的能力，的確是地獄大軍所迫切需要的。
但與你那閃耀著深邃邪惡光芒的靈魂，以及靈魂中所孕育的思想比起來，前者根本算不了什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以解釋一下嗎？”左思下意識皺起眉頭。
“當然沒問題。不過在做出解釋之前，我要先確認一點，你對於位麵意誌了解多少？”
阿斯摩蒂爾斯眼睛裏閃過一抹駭人的紅光。
左思摸著下巴考慮了片刻，迅速回答道：“位麵意誌是一種相對比較抽象的東西。
它分為很多類型。
其中有的是由無數生命、靈魂匯聚到一起產生的某種自我保護機製；
有的是在位麵誕生之處就產生的星球意誌或者世界意誌；
還有的幹脆就是位麵的創造者和管理者自身；
通常來說，物質位麵的位麵意誌通常都不會有太強烈的傾向，而是會始終保持中立。
但外層位麵卻剛好相反。
尤其是知名度最高的深淵位麵意誌，甚至可以對惡魔領主乃至惡魔王子產生巨大的影響。
這也是為什麽，幾乎所有的高級惡魔都在拚命挖掘深淵的秘密，渴望獲得更多深淵意誌的青睞。”
毫無疑問，對於位麵意誌這方麵的知識，不管是在費倫還是在浮空城的世界都是相對比較貴乏的。
原因非常簡單！
它實在是太抽象、太複雜、太難以被探知和理解。
尤其是外層位麵，往往擁有異於物質位麵的特性，以及可以無限延伸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空間。
如果把像高等數學、高能物理這些在普通人眼中已經非常難以理解的知識設定為難度一，那麽位麵意誌方麵的知識難度就是一百、一千、甚至一萬。
作為被最強奧比裏斯領主——混沌之後親手製造的第一個塔那厘惡魔，現如今深淵三巨頭之一，被冠以“惡魔王子”稱號的狄摩高根，足夠古老且強大了吧？
可即便他每天都在鹽水沼澤的宮殿內挖掘古老深淵的秘密，也隻不過掌握了十分之一不到的程度。
至於其他惡魔領主掌握的秘密，更是連狄摩高根的幾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由於自己的法師塔內就囚禁著一名次級六臂蛇魔領主，並且還通過日以繼夜的折磨和拷問得到了海量關於深淵的秘密，所以左思對位麵意誌有著比其他人更加清醒、深刻的認知。
明白這是一種淩駕於神明之上的力量，同時也是某些終極規則的體現。
不管是凡人也好還是神明也罷，都隻能遵從並利用位麵意誌，而無法真正意義的獲得的它或是掌控它。
“不錯！你的位麵學知識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阿斯摩蒂爾斯臉上浮現出滿意的表情，緊跟著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位麵意誌，尤其是外層位麵的意誌，往往是精神和信仰的投影，無一例外擁有很強的陣營傾向。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某個外層位麵獲得了一個在精神和意誌層麵完美符合自身標準的靈魂，那麽它所代表的勢力就會獲得大規模的擴張。
同樣的道理，這個靈魂也將得到位麵意誌的青睞，從而獲得比其他進入該為麵靈魂更強大的力量和權柄。
而你，我年輕的朋友，就是地獄位麵一直在等待和渴望得到的那個人。
你的行為、思想、意誌、哲學觀、價值觀，都跟地獄位麵完美的契合，甚至比大多數魔鬼都更像一個魔鬼。”
“所以……你的目的是邀請我加入地獄？”左思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九獄之主廢了這麽半天勁，居然是為了拉自己入夥。
“嗬嗬，不僅僅是邀請和加入那麽簡單，我希望你來做我的副手，巴托地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怎麽樣，這個提議不賴吧？”
阿斯摩蒂爾斯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引誘的意味。
左思稍微猶豫了一下，很快搖頭拒絕道：“抱歉。雖然你的提議相當令人心動，但我還沒活夠呢，暫時沒興趣讓自己的靈魂墮入地獄變成一個魔鬼。”
“哈哈哈哈哈！不，不，不，我想你好像誤會了什麽。”
阿斯摩蒂爾斯聽到這句話立刻忍不住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解釋道：“我並不需要你馬上死亡，然後靈魂墮入地獄被轉化成魔鬼。
而是希望能簽訂一份契約，確保你無論在任何地方意外死亡，並且沒有複活手段的情況下，靈魂最終會返回地獄這個你真正的故鄉。
更何況，你以為魔鬼是什麽？
單純的長出翅膀、犄角、尾巴和紅色的皮膚或者鱗片之類外在形態的變化嗎？
不！
真正的魔鬼從來都不是外表，而是內心，是思想，是堅定不移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才是正確的。
相比之下，那些善良神隻所宣揚提倡的正義與善良，不過是軟弱虛偽之物罷了。
在這方麵，你早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了。
尤其是玩弄人心和人性弱點的時候，就連很多層麵領主都需要向你學習。
有位墮入地獄的哲學家曾經說過，真正的守序邪惡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實現野心或者滿足欲望，而是要把人類內心之中隱藏、沉睡的黑暗麵喚醒，使其也不知不覺變成一個魔鬼。
你在這方麵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賦、能力和手腕，隻是暫時還有些放不開手腳。
不過沒關係，我相信等你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之後，情況應該很快就會有所改變。”
“這算是誇獎嗎？”左思嘴角抽搐著問。
阿斯摩蒂爾斯毫不猶豫的點頭回應道：“當然，我親愛的朋友。
這是一個魔鬼能夠給另外一個魔鬼最高級別的讚譽。
而且你的加入會讓地獄位麵獲得一次大幅度的強化，甚至是憑空多出起碼一個新的層麵。
當然，根據地獄的法律和規則，你將成為新層麵無可爭議的領主，並獲得絕對的支配權。”
“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
左思這一次並沒有堅持拒絕，而是選擇了拖字訣。
無他，實在是眼前這位九獄之主給的太多了。
更何況就像阿斯摩蒂爾斯說的那樣，這份契約隻是一個保險，隻有在真正死亡之後才會生效。
另外，他也想親身感受一下位麵意誌的加持究竟是怎麽回事。
為何獲得這種力量之後，深淵領主和地獄層麵領主，都能在自己的地盤上與神明進行正麵對抗而不落下風。
“沒問題！
事實上，這份契約根本無法在物質世界簽署，而是必須前往地獄的最深層——奈瑟斯簽署才會生效。
等你什麽時候考慮好了就激活這個印記，我將舉行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並當著所有領主和公爵的麵完成這份契約，同時兌現之前給出的承諾。
除此之外，這個小小的印記還有另外一個功能，就是可以對除了層麵領主和公爵之外的其他任意魔鬼升級和降級。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有個小魔鬼魔寵，名字應該叫做烏瑟亞。
把它晉升為深獄煉魔或者燔祭魔吧。
畢竟一個小魔鬼可配不上你現在的身份。”
說罷，阿斯摩蒂爾斯掏出一個圓形的標記輕輕放在桌子上。
與標記一起被拿出來的，還有一顆散發著澹澹藍光的靈魂寶石。
僅僅一秒鍾之後，他整個人化作一團刺眼的火光消失在原地。
左思拿起九獄之主的標記稍微感受了一下裏邊所蘊含的能量，很快便將其隨手扔進挎包，緊跟著直接捏碎靈魂寶石，將裏邊囚禁的克爾斯放了出來。
結果這家夥一脫困就立刻像瘋了一樣又哭又笑，一個勁說著感謝的話。
作為一個掌握著些許奧術力量的凡人，他顯然非常清楚靈魂落在魔鬼手上的結果是什麽，所以被囚禁的這些日子整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生怕直接被扔進拷問室接受反複的嚴刑拷打，直至精神和意誌都完全崩潰，靈魂被壓榨成最原始的能量。
看在以前一起深入地脈迷城探險的份上，左思使用了大多數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同樣也支付不起昂貴費用的九環神術【完全複生術】將其複活。
當意識到自己已經從靈魂狀態又重新獲得了肉體，克爾斯立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滿臉都是震驚與狂喜的表情，語無倫次說道：“謝……謝謝！真是太感謝了！我發誓，絕對不會忘記這份恩情。如果以後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請盡管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推辭。因為我欠你兩條命！”
“感謝就算了吧。希望你記住這次教訓，順便管住褲襠裏那玩意，別再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左思拍了拍吟遊詩人的肩膀告戒道。
“關於這一點請不必擔心，我已經被嚇到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這方麵的想法和念頭了。”克爾斯苦笑著回應道。
“很好。如果沒有什麽別的事情就先離開吧。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你恐怕不太方便參與。”
左思直接了當下達了逐客令。
“明白！”
克爾斯用充滿恐懼和怨恨的目光瞥了一眼半魔鬼化的漢特夫人，二話不說便轉身跳出窗外，沿著從屋頂延伸下來的水管滑落下去，三步並兩步逃出了這個夢魔般的地方。
吟遊詩人才剛剛翻出院牆，漢特夫人和同樣已經感染了煉獄血統的女管家便齊刷刷跪下來，眼神中明顯帶著一絲驚恐。
因為剛才左思與阿斯摩蒂爾斯之間的談話，她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此刻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震驚的狀態，大腦甚至沒辦法思考。
地獄的儲君？
比魔鬼更像魔鬼的凡人？
可以讓地獄憑空增加至少一個層麵？
如果這些話不是出自九獄之主之口，恐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不過真正讓漢特夫人和女管家感到害怕的是，自己聽到這種涉及到地獄核心機密的內容，真的還有可能活下去嗎？
會不會馬上就被滅口？
死後靈魂是否也會遭到囚禁、折磨乃至徹底摧毀？
看著眼前這兩個瑟瑟發抖的女人，左思不由得微微翹起嘴角，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用充滿惡趣味的語氣自言自語道：“現在應該拿你們怎麽辦呢？要知道不管是我還是阿斯摩蒂爾斯，可都不希望有任何第三者知道剛才的談話內容。”
“千萬不要殺我！我以自己的靈魂發誓，絕對不會把剛才聽到的秘密說出去。”
“對！我什麽都沒聽到、也沒看到！”
漢特夫人和女管家都立刻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猛然間抬起頭瘋狂的求饒。
尤其是已經習慣了利用美色來作為武器的前者，不斷通過各種極具誘惑性的姿勢展現著自己煉獄化的曼妙身姿，並且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動人模樣。
隻可惜，左思早就看穿了其內在肮髒邪惡的本質，一把掐住脖子將其從地上緩緩提起來，冷笑著諷刺道：“看來你對魔鬼們的遊戲規則還不太了解。
誓言這種東西，在地獄中壓根一文不值。
任何一個小魔鬼，都能在一天之內發幾十個乃至幾百個誓言。
更何況，你以為阿斯摩蒂爾斯為何沒有在談話開始之前就讓你們離開？
是他忘記了嗎？
還是說令人聞風喪膽、號稱整個多元宇宙最擅長策劃陰謀詭計的九獄之主出現了疏忽？
答桉顯然是否定的！
是阿斯摩蒂爾斯故意讓你們聽到這些內容，然後再看我會怎麽進行處理。
就算我不殺你們，等我離開後也會有其他人或者魔鬼來殺你們。”
“不！這不可能！偉大的九獄之主承諾過，隻要我們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就會滿足我們的願望。”女管家情緒激動的大喊道。
聽到這句話，左思立刻忍不住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天真的可愛，居然相信一個大魔鬼的話。
那我問你，你們簽署的契約在哪裏？
難道沒聽說過，對於魔鬼而言一切還沒有落在紙麵上的東西都是謊言和欺騙嗎？
甚至就算落實到契約裏的條款，也需要反複確認裏邊內容的閱讀順序是橫向還是縱向，都使用了哪幾種語言文字。
通常來說，真正聰明的魔鬼每簽署一份契約前，都會花費至少幾個小時的時間檢查。
可你們呢？
你們居然連一份契約都沒有簽署，就以為自己已經是地獄的一份子了？
難怪阿斯摩蒂爾斯毫不猶豫就拋棄了你們。
畢竟蠢貨是不配成為魔鬼的！”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直接憑借太古巨龍的恐怖力量，硬生生掰斷了漢特夫人的脖子，隨手將溫熱的屍體往地上一扔。
但如果你以為這就完了，那可大錯特錯。
大概一兩秒鍾左右，當靈魂從屍體上浮現出來的刹那，一股強大的魔法力量當場將靈魂捕獲，囚禁在一顆小小的寶石中。
女管家看到這一幕，立刻被嚇得魂不附體，一股黃色的液體從兩腿之間流了下來。
盡管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立刻轉身逃跑，但身體卻根本不聽使喚，隻是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劇烈顫抖。
“真惡心！”
左思捏著鼻子後退了兩步，舉起魔杖給了這個漢娜夫人幫凶的女管家一記索命咒，隨後將她的靈魂也捕捉並囚禁起來。
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鍾時間裏，他把這棟無比奢華的宅邸從頭到尾清理了一遍，直至阿斯摩蒂爾斯的氣息被徹底抹除。
至於那些明顯煉獄化的仆人，還是交給深水城官方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尤其是漢特夫人私下裏構建的關係網，如果處理不好極有可能引發劇烈的政治動蕩，導致深水城陷入一片混亂。
當然，這些跟都跟左思沒什麽關係了。
搞定一切之後，他便帶著白熊幼崽返回了自己的法師塔，甚至沒有跟凱爾本和來拉打招呼。
確切地說，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對這兩位魔法女神的選民解釋，自己跟阿斯摩蒂爾斯之間的談話內容，索性先躲上一段時間。
等回到法師塔之後，左思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取消了小魔鬼的召喚，等第二天這張卡牌從墓地中重生後，直接用九獄之主送給自己的印記，將其升級為【深獄煉魔】，也就是大多數普通魔鬼所能達到的頂點。
再往上就是那些魔鬼公爵和擁有獨立形態的層麵領主。
當它被再次召喚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個高度超過四米、翼展六米、體重接近半噸的龐然大物。
尤其是那雙宛如餘盡般燃燒的眼睛，散發著令人感到恐懼和戰栗的光芒。
沒有任何猶豫！
這個曾經的小魔鬼、現在的深獄煉魔，立馬以最卑微的姿態跪下來，用充滿討好的語氣高呼：“偉大的主人！
至高無上的主人！
這感覺簡直棒極了！
我就知道您總有一天會獲得像那些大魔鬼一樣的力量！
請允許我親吻您的腳趾，向您獻上最最誠摯的感激與崇拜。
您就是我的主宰、我的信仰、我畢生追隨的星辰和太陽。”
“好了，起來吧，別把你那充滿毒素、酸性和烈焰的口水蹭在我的靴子上。”
左思一臉嫌棄的踢了自己的魔寵一腳。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雖然成為深獄煉魔之後，眼前這個家夥外表看起來強大、威猛了不少。
可一開口說話，那猥瑣、諂媚的氣質便被表現得淋漓盡致。
很顯然，烏瑟亞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適應自己身份的變化。
要知道隨著卡牌等級的大幅度提升，它可是擁有了深獄煉魔幾乎所有的能力，以及lv17的術士等級。
光是那一長串高達十五個可以隨意施展的法術，就足以讓大多數高階施法者感到頭疼乃至害怕。
大名鼎鼎【地獄炎息】附帶的穢惡傷害，更是能給那些自以為免疫火焰傷害的家夥一個巨大驚喜。
“如您所願，尊貴的主人。”
烏瑟亞趕忙從地上爬起來，習慣性的擺出了蒼蠅搓手的動作。
“給，把這個帶上，以後如非必要別露出魔鬼真身，我可不希望被蒙麵法師公會和炙熱之心騎士團找上門來。”
說著，左思將一個事先準備好的護身符扔了過去。
烏瑟亞二話不說，接過來就戴在自己脖子上，啟動了上邊恒定的變形魔法。
眨眼功夫，他就從一個四米多高的駭人魔鬼變成了一個留著黑色短發、麵容英俊、儀態優雅的中年人類男性。
正當這個深獄煉魔透過鏡子觀察自己的模樣時，左思又扔了一大堆包括戒指、靴子、衣服、等等一係列的魔法裝備，直截了當的命令道：“把這些都穿上，然後帶上門口的箱子去跟六人評議會見個麵，先告訴他們潛藏者的問題，然後再把箱子裏的糧食交給他們，就說可以開始對桑比亞發動貿易戰了。”
“您的意思是……讓我來負責這件事情？”烏瑟亞兩眼微微放光。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不，直接交給安姆的商人們來做就行了。你的任務是帶上眼睛，去把這次貿易戰的全過程給我詳細的記錄下來。無論是神明的教會，還是當地的那些法師、術士，亦或是傲慢的貴族和富商統治者，我要明確知道他們在不同階段的反應。”
“啊！我明白了，您這是故意把六人評議會當做一個試驗品，測試費倫大陸各個勢力對於貿易戰的應對能力。
如果最終成功，您就能複製這個過程，憑借另外一個世界源源不斷產出的海量糧食，隨心所欲摧毀任何一個敢於跟自己為敵的國家。
甚至故意製造饑荒讓活不下去的民眾揭竿而起，推翻現有的政權。
主人，您那無比深邃的邪惡思想讓我為之讚歎，並感?
??的熱淚盈眶。”
說著，烏瑟亞居然真的從眼睛裏擠出了幾滴淚水。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這一記馬屁有點用力過猛，而且貌似還拍在了馬腿上。
隻見左思的右手直接變化成了巨大無比的龍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砸在烏瑟亞的腦袋上，導致其整個人瞬間向後飛出去好幾米遠，狠狠撞在經過魔法加固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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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哪裏惹惱了主人的時候，便聽到耳邊傳來充滿刺骨寒意的聲音。
“趕緊給我滾！”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烏瑟亞瞬間打了個寒顫，連一秒鍾都沒敢停留，立馬帶上所有的東西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