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痛苦和災難一定要跟仇敵分享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 作者：永遠十六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毫無疑問，戰敗對於費倫大陸任何一個城邦乃至國家來說都絕對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少看似強大且不可一世的勢力，往往就因為一次戰敗便永遠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中。
所以當耐蘭瑟爾群島艦隊出現在碼頭時，所有博得之門的居民都認為自己大難臨頭了。
甚至不少大聰明第一時間就想要帶上值錢的東西，直接乘坐馬車從陸路逃往其他城市。
至於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發布的緊急招募令，根本沒有多少人去響應，一個個都忙著逃命呢。
畢竟強製征召青壯年必須有個前提，那就是手下必須還要有一支軍隊，可以作為震懾和維持秩序的力量。
可現在，整個博德之門就隻剩下守衛焰拳堡壘的那點人，其餘全部都被尹爾坦公爵帶走。
城外倒是還駐紮著一隊士兵，可問題是現在由於太多人想要逃出去，結果各種馬車、貨車直接把唯一一條通往城門的路給堵死了。
裏邊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
不少雇傭了護衛的商會甚至為爭奪逃生的道路大打出手，將商人自私自利的天性展現得淋漓盡致。
當然，普通人也沒好到哪去，同樣也是爭先恐後的想要逃離。
局勢從一開始就朝著不可控製的混亂方向發展。
幸好，這一切隨著耐蘭瑟爾群島艦隊完全沒有登陸的意思，最終慢慢在幾個小時之後平息下來。
緊跟著就是受到心靈異能影響下的銀盾和尹爾坦公爵當眾“自爆”，瞬間讓整個博德之門的民眾一片嘩然。
要知道他們可一直都認為，尹爾坦公爵是個正直無私的人，多年以來勤勤懇懇指揮焰拳傭兵掃除威脅，為這座城市提供保護。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人居然也跟銀盾公爵相互勾結，利用職權之便侵吞了數不清的稅款。
至於掌握海上貿易的安塔·銀盾，更是通過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將競爭者趕走，讓自己家族和盟友控製了最賺錢的幾條貿易線路。
所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博德之門的民眾便從最開始的恐慌變成了憤怒，紛紛聚集在港口區咆孝著要吊死、燒死這兩個罪人。
如果不是有大地精率領的水手攔著，估計他們都有可能被活生生打死。
不過隨著心靈異能的影響消失，當尹爾坦和安塔·銀盾意識到自己剛才都幹了些什麽的時候，整個人仿佛掉進了極寒冰窟，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充滿了慌亂與恐懼的情緒。
尤其是後者，還試圖向那些圍觀的民眾解釋自己剛才受到了魔法力量的影響。
但遺憾的是，無論他怎麽解釋都沒有人相信。
相比之下，尹爾坦倒是很快明白了敵人這樣做的用意，就是在打擊自己多年以來在博德之門建立起來的巨大個人威望。
他沒有向自己的盟友那樣去辯解，僅僅是十分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因為他明白，隻要仍舊掌握著焰拳傭兵，就沒有誰能夠將自己從大公爵的位置上趕下去。
至於憤怒的民眾和商人，在強大的暴力機器軍隊麵前，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到時候稍微鎮壓一下，幹掉幾個帶頭的家夥，一切就會重新恢複平靜。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跟身後耐蘭瑟爾群島的艦隊談判，要求對方釋放自己和所有被俘虜的焰拳傭兵，這才是最重要的。
可尹爾坦並沒有察覺到，自己這樣的想法已經脫離了守序中立陣營，開始越來越接近守序邪惡。
而且由於記憶被修改，他完全忘記了之前發生過什麽，滿腦子想的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手中的權勢不被任何人奪走。
相比起成為俘虜的兩名公爵，另外兩名則在短暫的慌亂過後陷入狂喜。
掌握行會和陸商的貝爾特公爵，以及幾乎被安塔·銀盾架空的莉拉·珍娜斯女大公，突然發現這次戰敗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
起碼自己失去的權力又回來了。
尤其是在經曆“自爆”之後，尹爾坦和安塔·銀盾看上去都已經徹底完蛋了。
所以他們沒有任何猶豫，迅速派出使者想要跟耐蘭瑟爾群島艦隊進行談判，爭取快點締結一份雙方都滿意的停戰協議，哪怕多付出一點代價也無所謂。
至於戰敗的責任跟黑鍋……
當然是一股腦全部扣在安塔·銀盾和尹爾坦的腦袋上，將兩人徹底釘死在曆史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把他們背後的家族和盟友也全部清算一遍。
不過安塔·銀盾和尹爾坦背後的家族和盟友也不是傻子，同樣派出使者試圖贖回兩人。
在瓦內薩的操作下，一場原本是外敵入侵的戲碼，竟然一點點演變成了博德之門四個公爵、兩股政治勢力之間的內鬥。
“我的老朋友，你玩弄權術和人心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感到害怕。”
看著不遠處那兩撥故意被安排到一起的使者，傑弗裏不由得發出了感歎。
很顯然，從兩撥人遇上並明白對方的意圖之後，談判的性質就徹底變了。
剛剛奪回權力的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絕對不會允許安塔·銀盾和尹爾坦在這種時候回來，所以他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其通過支付贖金的方式重獲自由。
至少在完成對其家族、盟友和政治勢力完成清算之前不行。
另外一邊，後者的家族、盟友和政治勢力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眼下麵臨的巨大危機。
如果不能贖回尹爾坦和安塔·銀盾，那麽另外兩位公爵必然會在徹底穩住局勢並接管權力後，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快。
最終結果就是雙方隻能通過不斷的提高價碼，來換取原本應該是敵人的耐蘭瑟爾群島艦隊支持。
如此魔幻的一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大多數人恐怕根本不會相信。
瓦內薩意味深長的笑著回應道：“不，不是我的手段有多麽高明，而是敵人太過愚蠢。
說實話，我實在想不出就憑尹爾坦、安塔·銀盾這樣的白癡統治博德之門，這座城市究竟是如何度過一次又一次危機的。
換做我是幕後黑手，早就把他們全部變成受到操控的傀儡。
而且博德之門也沒有什麽像樣的魔法力量，施法等級最高的應該就是巫術雜貨鋪的店主——哈巴瑟·德林。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的施法等級應該在lv13到lv15之間。”
“我聽說過哈巴瑟·德林。他的煉金水平不錯，而且非常善於壓榨學徒來製作各種低級魔法物品，眼下應該已經壟斷了周邊地區的差不多五成奧術魔法資源。隻有住在貝爾苟斯特西邊高籬堡的泰藍提爾能夠與之勉強競爭一下。”
傑弗裏摸著下巴說出了博德之門附近唯二高階施法者的情況。
其實早就在製定計劃的時候，巫妖們就已經將兩名高階法師當成了潛在的威脅。
不僅大量搜集了關於他們的情報，同時還使用預言係魔法對其法術列表進行了一係列的探知。
這也是為什麽瓦內薩要召集如此多組織內部核心成員的理由。
盡管像泰藍提爾、哈巴瑟·德林這種等級的法師，基本不太可能接受博德之門的公爵雇傭。
但他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兩人似乎沒有參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
“別急，我的朋友。
按照索斯閣下的意思，現在還不是把手伸進博德之門內部的最佳時機。
我們要做的僅僅是削弱它，然後將其發展成為從屬於耐蘭瑟爾群島的貿易節點。
等這座城市的上層統治者和從事海上貿易的商會徹底變成附庸，才是真正將其納入掌控的時候。
至於哈巴瑟·德林跟泰藍提爾，我會在恰當的時候找個機會約他們出來談談。
相信他們應該不會拒絕跟我們合作。
當然，要是這兩個家夥不識趣的話，我也不介意讓他們明白與我們為敵的下場是什麽。”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瓦內薩眼睛裏閃過一道凶光。
由於他原本就是死靈係專精法師的關係，所以比組織內另外幾名成員都要更快適應自己的巫妖身份，對於毀滅、破壞、殺戮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半點心理障礙。
根本不會因為對方是跟自己一樣的法師就手下留情。
傑弗裏顯然非常清楚自己這位老朋友是什麽樣的人，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別做的太過火。別忘了索斯閣下不止一次強調過，我們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非對方主動招惹，否則最好不要使用武力手段。”
瓦內薩輕笑著回應道：“不用擔心，我有分寸。而且眼下的目標是讓博德之門的公爵公開承認自己戰敗，然後跟我們簽訂一份條約。”
“嗬嗬，我想外麵那兩撥使者應該比你更著急才對。”傑弗裏忍不住開了句玩笑。
事實證明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才雙方從見麵到現在一共不到十分鍾，就已經開始爭先恐後向埃裏克做出各種各樣的許諾，甚至不惜大肆出賣博德之門的利益，隻為換取這位海盜頭子站在自己一邊。
尤其是安塔·銀盾和尹爾坦背後的家族，幾乎到了不惜傾家蕩產也要先把人贖回來的程度。
《輪回樂園》
因為他們非常清楚，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長期受到家族領導者的排擠跟打壓，肯定早就積累了一肚子的怨恨。
如果真的奪回所有權力成為這座城市的統治者，那麽自己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到時候無論是財富、土地、還是其他什麽東西，統統都會被毫不留情的奪走。
更何況，眼下整個博德之門的市民也都開始對尹爾坦與安塔·銀盾充滿了憤怒。
甚至都不需要通過法律手段進行宣判，隻要稍微挑動一下那些“刁民”的情緒，他們就會像瘋了一樣成群結隊衝進自己家裏，然後殺光所有男人、強暴一切有姿色的女人，最終帶著財富和戰利品揚長而去。
類似的事情在費倫大陸早已不是第一次發生。
別說是博德之門這樣的商業城市，就是由正義之神提爾信徒統治的無冬城都不止一次發生過市民暴動的情況。
所以在恐懼的支配下，兩個家族幾乎是沒有任何底線。
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的使者每開出一個新的條件，他們立刻就會毫不猶豫選擇跟進。
現金不夠就用貨物抵押，貨物不夠就用房產和土地抵押，再不夠就把自己控製的貿易線路也抵押出去……
如此瘋狂的舉動，連前來談判的使者都傻眼了。
他完全無法想象，在失去了這一切之後，就算成功把人贖回去又能怎麽樣？
其家族勢力百分之百會選入衰落乃至崩潰的邊緣！
最終，在瓦內薩的示意下，埃裏克接受了兩個家族開出的條件，允許他們在支付贖金之後把安塔·銀盾和尹爾坦放了回去。
看著兩名俘虜極其家族成員被市民狂仍臭雞蛋、爛菜葉子的壯觀場麵，傑弗裏忍不住笑著調侃道：“他們倆苦心經營的名聲算是徹底完蛋了呢。刨除仍舊掌管著焰拳傭兵的尹爾坦，安塔·銀盾恐怕會不可避免的為戰敗負責。”
“安塔·銀盾的死活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尹爾坦應該會不惜一切代價，把我們手上俘虜的焰拳傭兵和大量武器裝備都贖回去。因為隻有如此，他才能保證另外兩名公爵不敢輕易發動清算。”
瓦內薩明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整個計劃一環扣一環，壓根不給對手任何選擇的餘地。
大概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重新回到焰拳傭兵總部城堡的尹爾坦，第一時間就派出了自己的親信副官史卡偷偷送來了一份投降書和相應的協議。
由於他本人依然是博德之門的大公爵，有代表城市簽署任何協議的權力。
而協議的內容，正是瓦內薩想要通過這次行動得到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讓埃裏克在上邊簽字，然後當場釋放所有俘虜，並向博德之門全體市民發出宣告。
得知這個消息，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又驚又怒。
驚的是耐蘭瑟爾群島的艦隊竟然真的把這兩個“禍害”放了回來，讓自己之前的一切動作就像小醜一樣可笑。
怒的則是戰敗被俘，而且名聲已經臭大街的尹爾坦和安塔·銀盾，居然有臉繼續以公爵的身份代表博德之門，簽下了一係列充滿恥辱的賠償條款。
更可氣的是他們還必須得承認。
不然要是敢撕毀，剛剛離開的強大艦隊隨時都有可能會再次掉頭。
除此之外，得到保證以後費用會一視同仁的商人們，也不會支持任何有可能導致戰爭，讓自己利益再次受損的提議。
無奈之下，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隻能嚐試著去扇動市民的憤怒情緒，打算以此來作為要挾的籌碼，防止仍舊掌握著軍權的尹爾坦狗急跳牆。
一時之間，整個博德之門都陷入了既緊張又安靜的詭異氛圍中。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沒有人知道已經撕破臉的公爵們下一步會采取怎樣的行動。
總之，瓦內薩已經達成所有預定目標，並且第一時間進行了匯報。
“直接激化矛盾迫使博德之門的公爵們分成兩派彼此敵視嗎？我隻能說幹得真是漂亮！如果這種狀態能維持到巴爾之子開始覺醒，那到時候情況就會變得相當有意思了。沙洛佛克，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呢，你可要記得感恩呀……”
左思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看完了巫妖送來的報告，隨手將其點燃並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不用問也知道，對於這個結果他是相當的滿意。
因為在整個事件中，瓦內薩非常好的把握住了分寸，沒有給深水城、無冬城、銀月城這樣的北地領主聯盟重要成員留下任何口實和把柄。
而且通過讓安塔·銀盾和尹爾坦當眾自爆，證明了之前發動的經濟製裁完全是“正義”的。
博德之門就是由幾個貪婪邪惡的寡頭商人統治的城邦，高層為了自己的利益幾乎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既然敵人是邪惡的。那麽耐蘭瑟爾群島的艦隊自然做什麽都不應該受到指責。
“沙洛佛克是誰？”維爾梅斯十分疑惑的問。
左思笑著回應道：“一個在燭堡認識的年輕人。他的養父是鐵王座商會的領袖瑞塔，親生父親則是被希瑞克幹掉的謀殺之神巴爾。”
“一個巴爾之子？”
維爾梅斯驚訝的挑起了眉毛。
沒辦法，巴爾之子實在是太有名了。
要知道在這位神大批量製造子嗣之前，費倫大陸的神之子數量其實非常稀少且罕見，每一個都被相應神隻的教會視作寶貝。
可經曆了動蕩之年後，所有人都震驚的發現，巴爾幹了一件令眾神和凡人都瞠目結舌的事情，那就是大批量的製造了成千上萬蘊含著自己神性的子女。
更離譜的是除了智慧生物之外，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動物。
這直接導致原本在凡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神明形象，一下子被拉低了不少。
某些生殖崇拜的小團體，還把死去謀殺之神視作自己的偶像。
“沒錯！但他不是普通的巴爾之子，而是那種注定會察覺到體內神性，然後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的野心家。”
左思一邊說著，一邊將剛剛抄錄完大量法術的《博卡布祝福書》合上。
為了方便查找和記憶，他稍微花費了一點時間，把自己目前掌握的法術都全部記錄在這一本書裏，並且按照等級跟派係做了分類。
當然，代價就是這本足足有一千多頁的法術書被塞得滿滿當當，幾乎沒有多少空白頁麵可以用來抄錄八環法術了。
不過左思已經聯係上剛剛獲得晉升的卡林港魔法物品商人——艾莎，並與其達成了一係列的合作意向，同時委托對方再高價收購一本《博卡布祝福書》。
按照他的計算，想要把整個費倫大陸所有的法術都記載下來，自己至少需要八到十本《博卡布祝福書》才勉強夠用。
“所以你打算利用他來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維爾梅斯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試探道。
“是的。不過不是現在，而是不久的將來。對了，你最近都在忙什麽？”
左思顯然並不像跟紅龍談太多關於這方麵的事情，主動岔開了話題。
維爾梅斯翹起嘴角回答道：“當然是在幫助艾什泰蘭瑟受孕。事實上就在幾天前，她已經成功進入產蛋期，用不了多久便會產下至少兩到三枚龍蛋。最多一年半之後，我就能利用這些龍蛋讓自己的體型和能力達到足以媲美老年紅龍的水準。”
“哇偶！連對同類下手都這麽狠，真是可怕呢。”
左思故作誇張的拍了拍胸口，擺出一副自己被嚇到的樣子。
“少裝無辜！這種方法還不是你教給我的？”
維爾梅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不，不，不，你可別冤枉我。我這也是從糾纏符記組織的龍巫妖那裏學來的。而且我又沒有用在自己身上。”左思意味深長的狡辯道。
“哼！隨便你怎麽說，反正這件事情肯定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另外，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經在法師塔地下開始大規模進行各種動物和巨龍的雜交實驗。
很快就會有一大批形態各異的伴龍生物誕生，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要知道紅龍的後裔通常來說都不會太聽話，而且極富攻擊性。”
維爾梅斯鄭重其事的提醒道。
左思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別擔心。你以為我每天給奇物提供那麽多地精的大腦作為食物，為的是什麽？它現在的心靈異能強度，別說是區區一群智商不怎麽高的半龍動物，就算是一條成年巨龍來了，也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會中招。”
“該死！你這家夥還真是無論做什麽，都永遠會提前把一切考慮好。”
一想起自己腦子裏的東西，維爾梅斯就感覺一陣胃疼。
早知道會落得今天這步田地，她當初就選擇簽那份魔法契約主動合作，而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現在隨著奇物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強大，她就算有朝一日成為了像巴拉迦斯“飛焰”那樣得到公認的龍王，也還是免不了要受製於人。
雖然這種控製很多時候並沒有讓她十分反感。
“多謝誇獎。做一個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永遠有準備的施法者，這始終是我努力的目標。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返回法師塔地下去盯著那些俘虜了。”
說罷，左思便不再理會紅龍，取出第二章耐瑟瑞爾卷軸，專心致誌的閱讀起來。
作為一名“時間管理大師”，他每天都會把自己從醒來到睡覺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除吃飯之外，幾乎沒有太多的休息跟娛樂。
確切地說，費倫大陸的娛樂活動還處在十分原始的階段。
不管是舞台劇、吟遊詩人的彈唱、演奏，還是各種馬戲和小醜表演，對於一個來自信息時代的地球人來說，都顯得即枯燥又無聊。
尤其是前者，能讓人尷尬的用腳指頭摳出三室一廳。
至於那些十八禁的娛樂活動，左思暫時心有餘而力不足。
所以唯一能做的也隻剩下學習、研究、實驗和製作各種各樣的魔法物品、裝備、道具。
偶爾還會通過傳送門，去組織裏其他巫妖的法師塔內抽取能量製作卡牌。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當來到與艾瑞尼卡斯約定的時間，左思這才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再次與蕾茵在握金商場區的下水道門口匯合。
後者二話不說，直接奉上了那本記載著傳奇魔法——木乃尹之塵的書籍。
“一本傳奇法術書？香格拉給你的！”
左思打開大概翻了翻，立刻憑借知識之眼認出了這個在諸多傳奇法術中最容易學會的魔法。
蕾茵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對，就是他給我的。而且我能感覺到，他對於那本筆記記載的內容非常的癡迷，應該很快就會開始進行嚐試。”
“嗬嗬，棒極了。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獲得一級創造者職業後，發現自己完全失去施法能力時的反應。”
左思眼睛裏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要知道他當初就是這麽被死靈大法師阿斯塔帶進溝裏的。
要不是還有旅法師這張底牌，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現在，是時候也讓別人品嚐一下那種滋味。
畢竟好東西要自己留著，但是痛苦和災難一定要跟仇敵分享。
“相信我，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香格拉會第一時間召喚我回去。到時候……”
蕾茵抿起嘴角浮現出了陰險的笑容。
“到時候我們就殺上門去，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順便也讓包括拉貢在內的符記之主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我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你的任務就是盡快確認香格拉隱藏命匣的位置。”
左思直截了當把後半句沒說出來的部分補上了。
沒有什麽比殺死一名符記之主更能震懾糾纏符記。
蕾茵趕忙單手撫胸深深的鞠了一躬：“請您放心，我大概已經猜到導師會把他的命匣藏在哪裏，隻需要稍微確認一下就行了。”
“好了，關於糾纏符記的事情先到此為止，還是讓我們一起去見見艾瑞尼卡斯吧。”
說著，左思帶頭第一個朝下水道深處走去。
由於上次已經來過的關係，所以他憑借恐怖的記憶力已經把沿途所有的岔路全部保存在腦海中。
大概十幾分鍾左右，就抵達了對方秘密基地的門口。
不過有趣的是，上一次守在門口的黏土魔像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更高級、更強大的石魔像跟鋼鐵魔像。
而且無一例外都是最近才被製造出來的新品。
至於艾瑞尼卡斯本人，也僅用不到半分鍾就從裏邊走了出來。
“看來你的探索不是很順利，對嗎？”左思意味深長的試探道。
他哪怕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眼前這位強大的精靈法師肯定是在眼魔哪裏吃了個大虧。
“你知道在神殿附近聚集著一大群眼魔？”艾瑞尼卡斯眼睛裏閃過一絲惱怒。
“當然！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麽會那麽輕易就透露了如此多重要的信息？並且還給了你整整兩個星期的時間？”
左思翹起嘴角直截了當給出肯定答複，表情看起來更是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嘲弄。
好在艾瑞尼卡斯原本就是沉著冷靜、喜怒不言語色的性格，很快便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好，用略帶冷漠的語氣說道：“我利用了你，你也算計了我。這次算我們扯平了。放下不愉快的經曆，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關於合作的事情吧。”
“扯平了？你在開玩笑嗎？上一次我可是滿懷誠意，可換來的卻是你的背信棄義。除非給予我足夠的補償，否則我不打算跟你再進行任何合作。”
左思又開始借題發揮，想要先撈點額外的好處。
他可是非常清楚，在對方手裏可是有不少好東西呢。
不趁機敲詐一筆怎麽對得起自己。
“你想要什麽補償？”
艾瑞尼卡斯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糾纏，果斷選擇了妥協。
畢竟他理虧在先，通過付出一點代價換取進一步的合作並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況，艾瑞尼卡斯的最終目標始終是搞清楚神的本質究竟是什麽。
至於其他金錢、物質、魔法知識和技藝之類的東西，就算是全部都送出去也無所謂。
左思摸著下巴稍微考慮了片刻，緩緩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我要一件足夠強大的魔法物品作為補償。第二，我需要一些灰矮人鐵匠，你這裏應該有不少，對嗎？”
“可以！”
艾瑞尼卡斯連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
事實上，自從在阿斯卡特拉定居之後，他製造了相當多的魔法物品，稍微挑選一件拿出來就行。
至於灰矮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廉價的奴隸，即便掌握技術的鐵匠也算不上稀缺。
很快，這位精靈大法師轉身回到基地內，沒過一會兒功夫便帶著八個灰矮人，以及一麵可以漂浮在持有者身體周圍，自動抵擋敵人攻擊的活化魔法盾牌，重新出現在門口。
“給，這是一麵+4的【活化守護之盾】，附帶有一定的火焰、強酸、冰凍和閃電抗性，同時還帶有反彈一切遠程武器攻擊的特性，我想作為補償應該足夠了。另外，這幾個灰矮人鐵匠奴隸現在也歸你了。”
“謝謝。這下子我們兩清了。”
左思立刻利用生效的地牌特殊能力，通過支付法力值打開一道通往法師塔的傳送門，先將灰矮人鐵匠都送了回去。
而活化盾牌則直接激活，使其自動漂浮在身體周圍。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笑著說道：“現在，我們終於可以談談關於合作的事情了。”
“關於那些眼魔你知道多少？比如說它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阿斯卡特拉的下水道？又為什堵著那條路不讓任何人靠近？甚至就連傳送魔法都被徹底阻斷了。”
艾瑞尼卡斯一口氣提出了好幾個困擾自己的問題。
要知道眼魔這種生物，通常來說可不會成群結隊的出現。
尤其是不同種類、外形的眼魔，別說是聚集在一起生活了，就連見麵都有可能會立即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畢竟在眼魔的認知和思維中，自己才是眼魔造物主——大主母最完美的子嗣，而其他外形跟自己不一樣的眼魔，統統都是低劣的彷製品，根本沒有資格活下去。
所以當兩個外形有明顯不一樣的眼魔遭遇，立刻便會察覺到對方身上跟自己不一樣的細微差別，隨後產生無法抑製的憤怒情緒，最終大打出手直至其中一個徹底死亡為止。
更不用提像高斯眼魔之類明顯小一號的怪物，甚至根本不被正常眼魔視作是自己的同類。
可那天，艾瑞尼卡斯卻看到了眼魔、高斯眼魔、長老之眼聚集在一起通力協作，這簡直比看到善良的黑暗精靈還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左思摸著下巴裝模作樣的思考了幾分鍾，然後才意味深長的說道：“據我所知，這群眼魔之所以聚集於此，實際上是在尋找一件東西，一件存放在遠古太陽神阿曼納塔廟宇中的強大神器。”
“神器？是什麽神器？”
艾瑞尼卡斯眼睛裏閃過驚訝的光芒。
“抱歉，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的威力相當驚人，以至於連眼魔都對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這一次，左思沒有欺騙或者撒謊。
因為關於那件神器的描述實在是太模湖了，以至於根本無法從那隻言片語中判斷出這件神器究竟是誰製造出來的，又有怎樣的用途和效果。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件神器是一柄權杖，可以釋放驚人的能量衝擊。
艾瑞尼卡斯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摸著下自言自語道：“一件神器？隱藏在地下深處的遠古太陽神阿曼納塔的廟宇？一個即便是本體已經徹底死亡仍舊活著的聖者？看來事情似乎變得複雜起來了呢……”
“怎麽，你想要放棄了嗎？”左思輕笑著反問道。
“哼！怎麽可能！關於神器和阿曼娜塔聖者的事情暫且不提，讓我們先來討論一下如何解決這群眼魔吧。
根據我上一次的觀察，發現在它們之中有一個擁有很高奧術施法等級的長老之眼。
如果不解決掉這個大麻煩，想要悄無聲息的傳過去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艾瑞尼卡斯表現出了強烈的忌憚。
他可不會忘記，就是長老之眼的反魔法力場，幾乎在一瞬間就壓製住了自己身上差不多所有的魔法防護。
可左思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不。我倒是覺得，應該在開始就把一切說清楚比較好，省的到時候出現歸屬不明的問題。既然你的目標是聖者，那麽神器就理所當然屬於我。除此之外，你還要拿出上次承諾的各種知識、書籍和筆記。”
“你不覺得自己得到的太多了嗎？”艾瑞尼卡斯麵無表情的反問。
“也許吧。不過我會親自出手解決掉除長老之眼以外所有其他的眼魔，還有它們控製的奴隸。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左思不慌不忙的開出條件。
對於任何人來說，成群結隊的眼魔都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哪怕是傳奇法師也不例外。
可在他看來，隻要不是構裝體、元素、或者亡靈，那麽眼魔、魔鬼、惡魔、其他異位麵生物，其實跟普通的人和動物沒有什麽太大不同。
隻需要一點病毒、細菌和毒素，就能輕而易舉的將其趕盡殺絕。
不過像長老之眼之類擁有強大施法能力的高階眼魔，也許會掌握著一些強大的魔法或者能力，讓自己避免像普通眼魔一樣被毒死、病死。
“哦？你打算怎麽做？”艾瑞尼卡斯兩眼微微放光。
畢竟這可是一個近距離觀察劇毒與疾病女神選民力量的好機會。
“這麽說你同意了？”左思再次確認道。
“沒錯，我同意了。就按照你的分配方案來。”
艾瑞尼卡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神器雖好，但對於立誌成神的他，遠沒有聖者那麽有吸引力。
左思聽到後浮現出滿意的表情：“棒極了。其實我的辦法很簡單。
那就是準備幾十個炮灰，先讓他們感染病毒、細菌和毒素，緊跟著再丟到眼魔巢穴附近，讓這些家夥被控製、俘虜、甚至是成為眼魔的食物。
如此一來，可怕的瘟疫就會在眼魔巢穴中擴散開。
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堵住唯二的出入口，出來一個殺掉一個。”
“劇毒和瘟疫？這可真是個絕妙的主意。”
艾瑞尼卡斯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
沒什麽比用最輕鬆的方法解決敵人，更能體現法師的智慧與力量了。
隻可惜，他本人並不擅長這些。
確切地說，精靈城市索丹尼斯拉禁止一切跟死靈派係相關的魔法研究。
連巴荻所使用的轉化吸血鬼儀式，還是兩人偷偷摸摸私下裏研究出來的成果。
就這樣，在拿到了對方承諾的書籍和筆記後，左思迅速開始在自己的身體裏尋找那些最可怕、最致命、傳染性最強的病毒、細菌和毒素，將其提取出來注入了幾十個地精的身體裏。
等做完這一切，艾瑞尼卡斯馬上把它們扔到眼魔巢穴附近。
結果不出意外，所有地精都在出現後的一刹那，被數不清的支配射線命中，變成了受到魅惑控製的奴隸。
幾個饑餓的眼魔，甚至當場就把俘虜的地精撕成碎片，生吞活剝吃下肚子。
借助這一個個的宿主，處於潛伏期的瘟疫開始迅速在巢穴內部傳播。
不管是眼魔也好，還是那些受到控製的奴隸也罷，全部都在接下來不到半個小時之內感染上了。
當第一個地精開始趴在地上瘋狂從嘴裏往外噴血漿和腐爛的內髒碎片時，恐怖的災難終於降臨了。
短短十幾分鍾不到的功夫，體質最差的奴隸便以驚人的速度快速死亡。
緊跟著受到影響的是體型較小的高斯眼魔。
它們像瘋了一樣不停朝四周發射魔法射線，瞬間製造了巨大的混亂。
最初的時候，長老之眼還以為這僅僅隻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小騷亂，立刻下令讓其他眼魔前去鎮壓。
可很快，它就親眼看到自己派出去的正牌眼魔，也紛紛跟著一起發瘋。
五顏六色的能量射線不斷在巢穴內閃爍，甚至一些眼魔的眼睛裏開始往外大量噴血，怎麽止都止不住。
還有的身體開始不斷膨脹，最後砰地一聲炸裂開，大量血漿、碎肉和內髒四散飛濺。
由於根本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身為整個眼魔群落的最高領導人，長老之眼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先離開這個邪門的鬼地方再說。
於是乎，它立刻帶上其餘還沒死掉的眼魔，一股腦湧向通往外麵的出入口。
根本沒有意識到門口早已布滿了各種各樣的陷阱和埋伏……
不少看似強大且不可一世的勢力，往往就因為一次戰敗便永遠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中。
所以當耐蘭瑟爾群島艦隊出現在碼頭時，所有博得之門的居民都認為自己大難臨頭了。
甚至不少大聰明第一時間就想要帶上值錢的東西，直接乘坐馬車從陸路逃往其他城市。
至於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發布的緊急招募令，根本沒有多少人去響應，一個個都忙著逃命呢。
畢竟強製征召青壯年必須有個前提，那就是手下必須還要有一支軍隊，可以作為震懾和維持秩序的力量。
可現在，整個博德之門就隻剩下守衛焰拳堡壘的那點人，其餘全部都被尹爾坦公爵帶走。
城外倒是還駐紮著一隊士兵，可問題是現在由於太多人想要逃出去，結果各種馬車、貨車直接把唯一一條通往城門的路給堵死了。
裏邊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
不少雇傭了護衛的商會甚至為爭奪逃生的道路大打出手，將商人自私自利的天性展現得淋漓盡致。
當然，普通人也沒好到哪去，同樣也是爭先恐後的想要逃離。
局勢從一開始就朝著不可控製的混亂方向發展。
幸好，這一切隨著耐蘭瑟爾群島艦隊完全沒有登陸的意思，最終慢慢在幾個小時之後平息下來。
緊跟著就是受到心靈異能影響下的銀盾和尹爾坦公爵當眾“自爆”，瞬間讓整個博德之門的民眾一片嘩然。
要知道他們可一直都認為，尹爾坦公爵是個正直無私的人，多年以來勤勤懇懇指揮焰拳傭兵掃除威脅，為這座城市提供保護。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人居然也跟銀盾公爵相互勾結，利用職權之便侵吞了數不清的稅款。
至於掌握海上貿易的安塔·銀盾，更是通過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將競爭者趕走，讓自己家族和盟友控製了最賺錢的幾條貿易線路。
所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博德之門的民眾便從最開始的恐慌變成了憤怒，紛紛聚集在港口區咆孝著要吊死、燒死這兩個罪人。
如果不是有大地精率領的水手攔著，估計他們都有可能被活生生打死。
不過隨著心靈異能的影響消失，當尹爾坦和安塔·銀盾意識到自己剛才都幹了些什麽的時候，整個人仿佛掉進了極寒冰窟，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充滿了慌亂與恐懼的情緒。
尤其是後者，還試圖向那些圍觀的民眾解釋自己剛才受到了魔法力量的影響。
但遺憾的是，無論他怎麽解釋都沒有人相信。
相比之下，尹爾坦倒是很快明白了敵人這樣做的用意，就是在打擊自己多年以來在博德之門建立起來的巨大個人威望。
他沒有向自己的盟友那樣去辯解，僅僅是十分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因為他明白，隻要仍舊掌握著焰拳傭兵，就沒有誰能夠將自己從大公爵的位置上趕下去。
至於憤怒的民眾和商人，在強大的暴力機器軍隊麵前，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到時候稍微鎮壓一下，幹掉幾個帶頭的家夥，一切就會重新恢複平靜。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跟身後耐蘭瑟爾群島的艦隊談判，要求對方釋放自己和所有被俘虜的焰拳傭兵，這才是最重要的。
可尹爾坦並沒有察覺到，自己這樣的想法已經脫離了守序中立陣營，開始越來越接近守序邪惡。
而且由於記憶被修改，他完全忘記了之前發生過什麽，滿腦子想的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手中的權勢不被任何人奪走。
相比起成為俘虜的兩名公爵，另外兩名則在短暫的慌亂過後陷入狂喜。
掌握行會和陸商的貝爾特公爵，以及幾乎被安塔·銀盾架空的莉拉·珍娜斯女大公，突然發現這次戰敗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
起碼自己失去的權力又回來了。
尤其是在經曆“自爆”之後，尹爾坦和安塔·銀盾看上去都已經徹底完蛋了。
所以他們沒有任何猶豫，迅速派出使者想要跟耐蘭瑟爾群島艦隊進行談判，爭取快點締結一份雙方都滿意的停戰協議，哪怕多付出一點代價也無所謂。
至於戰敗的責任跟黑鍋……
當然是一股腦全部扣在安塔·銀盾和尹爾坦的腦袋上，將兩人徹底釘死在曆史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把他們背後的家族和盟友也全部清算一遍。
不過安塔·銀盾和尹爾坦背後的家族和盟友也不是傻子，同樣派出使者試圖贖回兩人。
在瓦內薩的操作下，一場原本是外敵入侵的戲碼，竟然一點點演變成了博德之門四個公爵、兩股政治勢力之間的內鬥。
“我的老朋友，你玩弄權術和人心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感到害怕。”
看著不遠處那兩撥故意被安排到一起的使者，傑弗裏不由得發出了感歎。
很顯然，從兩撥人遇上並明白對方的意圖之後，談判的性質就徹底變了。
剛剛奪回權力的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絕對不會允許安塔·銀盾和尹爾坦在這種時候回來，所以他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其通過支付贖金的方式重獲自由。
至少在完成對其家族、盟友和政治勢力完成清算之前不行。
另外一邊，後者的家族、盟友和政治勢力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眼下麵臨的巨大危機。
如果不能贖回尹爾坦和安塔·銀盾，那麽另外兩位公爵必然會在徹底穩住局勢並接管權力後，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快。
最終結果就是雙方隻能通過不斷的提高價碼，來換取原本應該是敵人的耐蘭瑟爾群島艦隊支持。
如此魔幻的一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大多數人恐怕根本不會相信。
瓦內薩意味深長的笑著回應道：“不，不是我的手段有多麽高明，而是敵人太過愚蠢。
說實話，我實在想不出就憑尹爾坦、安塔·銀盾這樣的白癡統治博德之門，這座城市究竟是如何度過一次又一次危機的。
換做我是幕後黑手，早就把他們全部變成受到操控的傀儡。
而且博德之門也沒有什麽像樣的魔法力量，施法等級最高的應該就是巫術雜貨鋪的店主——哈巴瑟·德林。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的施法等級應該在lv13到lv15之間。”
“我聽說過哈巴瑟·德林。他的煉金水平不錯，而且非常善於壓榨學徒來製作各種低級魔法物品，眼下應該已經壟斷了周邊地區的差不多五成奧術魔法資源。隻有住在貝爾苟斯特西邊高籬堡的泰藍提爾能夠與之勉強競爭一下。”
傑弗裏摸著下巴說出了博德之門附近唯二高階施法者的情況。
其實早就在製定計劃的時候，巫妖們就已經將兩名高階法師當成了潛在的威脅。
不僅大量搜集了關於他們的情報，同時還使用預言係魔法對其法術列表進行了一係列的探知。
這也是為什麽瓦內薩要召集如此多組織內部核心成員的理由。
盡管像泰藍提爾、哈巴瑟·德林這種等級的法師，基本不太可能接受博德之門的公爵雇傭。
但他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兩人似乎沒有參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
“別急，我的朋友。
按照索斯閣下的意思，現在還不是把手伸進博德之門內部的最佳時機。
我們要做的僅僅是削弱它，然後將其發展成為從屬於耐蘭瑟爾群島的貿易節點。
等這座城市的上層統治者和從事海上貿易的商會徹底變成附庸，才是真正將其納入掌控的時候。
至於哈巴瑟·德林跟泰藍提爾，我會在恰當的時候找個機會約他們出來談談。
相信他們應該不會拒絕跟我們合作。
當然，要是這兩個家夥不識趣的話，我也不介意讓他們明白與我們為敵的下場是什麽。”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瓦內薩眼睛裏閃過一道凶光。
由於他原本就是死靈係專精法師的關係，所以比組織內另外幾名成員都要更快適應自己的巫妖身份，對於毀滅、破壞、殺戮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半點心理障礙。
根本不會因為對方是跟自己一樣的法師就手下留情。
傑弗裏顯然非常清楚自己這位老朋友是什麽樣的人，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別做的太過火。別忘了索斯閣下不止一次強調過，我們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非對方主動招惹，否則最好不要使用武力手段。”
瓦內薩輕笑著回應道：“不用擔心，我有分寸。而且眼下的目標是讓博德之門的公爵公開承認自己戰敗，然後跟我們簽訂一份條約。”
“嗬嗬，我想外麵那兩撥使者應該比你更著急才對。”傑弗裏忍不住開了句玩笑。
事實證明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才雙方從見麵到現在一共不到十分鍾，就已經開始爭先恐後向埃裏克做出各種各樣的許諾，甚至不惜大肆出賣博德之門的利益，隻為換取這位海盜頭子站在自己一邊。
尤其是安塔·銀盾和尹爾坦背後的家族，幾乎到了不惜傾家蕩產也要先把人贖回來的程度。
《輪回樂園》
因為他們非常清楚，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長期受到家族領導者的排擠跟打壓，肯定早就積累了一肚子的怨恨。
如果真的奪回所有權力成為這座城市的統治者，那麽自己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到時候無論是財富、土地、還是其他什麽東西，統統都會被毫不留情的奪走。
更何況，眼下整個博德之門的市民也都開始對尹爾坦與安塔·銀盾充滿了憤怒。
甚至都不需要通過法律手段進行宣判，隻要稍微挑動一下那些“刁民”的情緒，他們就會像瘋了一樣成群結隊衝進自己家裏，然後殺光所有男人、強暴一切有姿色的女人，最終帶著財富和戰利品揚長而去。
類似的事情在費倫大陸早已不是第一次發生。
別說是博德之門這樣的商業城市，就是由正義之神提爾信徒統治的無冬城都不止一次發生過市民暴動的情況。
所以在恐懼的支配下，兩個家族幾乎是沒有任何底線。
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的使者每開出一個新的條件，他們立刻就會毫不猶豫選擇跟進。
現金不夠就用貨物抵押，貨物不夠就用房產和土地抵押，再不夠就把自己控製的貿易線路也抵押出去……
如此瘋狂的舉動，連前來談判的使者都傻眼了。
他完全無法想象，在失去了這一切之後，就算成功把人贖回去又能怎麽樣？
其家族勢力百分之百會選入衰落乃至崩潰的邊緣！
最終，在瓦內薩的示意下，埃裏克接受了兩個家族開出的條件，允許他們在支付贖金之後把安塔·銀盾和尹爾坦放了回去。
看著兩名俘虜極其家族成員被市民狂仍臭雞蛋、爛菜葉子的壯觀場麵，傑弗裏忍不住笑著調侃道：“他們倆苦心經營的名聲算是徹底完蛋了呢。刨除仍舊掌管著焰拳傭兵的尹爾坦，安塔·銀盾恐怕會不可避免的為戰敗負責。”
“安塔·銀盾的死活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尹爾坦應該會不惜一切代價，把我們手上俘虜的焰拳傭兵和大量武器裝備都贖回去。因為隻有如此，他才能保證另外兩名公爵不敢輕易發動清算。”
瓦內薩明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整個計劃一環扣一環，壓根不給對手任何選擇的餘地。
大概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重新回到焰拳傭兵總部城堡的尹爾坦，第一時間就派出了自己的親信副官史卡偷偷送來了一份投降書和相應的協議。
由於他本人依然是博德之門的大公爵，有代表城市簽署任何協議的權力。
而協議的內容，正是瓦內薩想要通過這次行動得到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讓埃裏克在上邊簽字，然後當場釋放所有俘虜，並向博德之門全體市民發出宣告。
得知這個消息，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又驚又怒。
驚的是耐蘭瑟爾群島的艦隊竟然真的把這兩個“禍害”放了回來，讓自己之前的一切動作就像小醜一樣可笑。
怒的則是戰敗被俘，而且名聲已經臭大街的尹爾坦和安塔·銀盾，居然有臉繼續以公爵的身份代表博德之門，簽下了一係列充滿恥辱的賠償條款。
更可氣的是他們還必須得承認。
不然要是敢撕毀，剛剛離開的強大艦隊隨時都有可能會再次掉頭。
除此之外，得到保證以後費用會一視同仁的商人們，也不會支持任何有可能導致戰爭，讓自己利益再次受損的提議。
無奈之下，貝爾特公爵和莉拉·珍娜斯女大公隻能嚐試著去扇動市民的憤怒情緒，打算以此來作為要挾的籌碼，防止仍舊掌握著軍權的尹爾坦狗急跳牆。
一時之間，整個博德之門都陷入了既緊張又安靜的詭異氛圍中。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沒有人知道已經撕破臉的公爵們下一步會采取怎樣的行動。
總之，瓦內薩已經達成所有預定目標，並且第一時間進行了匯報。
“直接激化矛盾迫使博德之門的公爵們分成兩派彼此敵視嗎？我隻能說幹得真是漂亮！如果這種狀態能維持到巴爾之子開始覺醒，那到時候情況就會變得相當有意思了。沙洛佛克，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呢，你可要記得感恩呀……”
左思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看完了巫妖送來的報告，隨手將其點燃並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不用問也知道，對於這個結果他是相當的滿意。
因為在整個事件中，瓦內薩非常好的把握住了分寸，沒有給深水城、無冬城、銀月城這樣的北地領主聯盟重要成員留下任何口實和把柄。
而且通過讓安塔·銀盾和尹爾坦當眾自爆，證明了之前發動的經濟製裁完全是“正義”的。
博德之門就是由幾個貪婪邪惡的寡頭商人統治的城邦，高層為了自己的利益幾乎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既然敵人是邪惡的。那麽耐蘭瑟爾群島的艦隊自然做什麽都不應該受到指責。
“沙洛佛克是誰？”維爾梅斯十分疑惑的問。
左思笑著回應道：“一個在燭堡認識的年輕人。他的養父是鐵王座商會的領袖瑞塔，親生父親則是被希瑞克幹掉的謀殺之神巴爾。”
“一個巴爾之子？”
維爾梅斯驚訝的挑起了眉毛。
沒辦法，巴爾之子實在是太有名了。
要知道在這位神大批量製造子嗣之前，費倫大陸的神之子數量其實非常稀少且罕見，每一個都被相應神隻的教會視作寶貝。
可經曆了動蕩之年後，所有人都震驚的發現，巴爾幹了一件令眾神和凡人都瞠目結舌的事情，那就是大批量的製造了成千上萬蘊含著自己神性的子女。
更離譜的是除了智慧生物之外，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動物。
這直接導致原本在凡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神明形象，一下子被拉低了不少。
某些生殖崇拜的小團體，還把死去謀殺之神視作自己的偶像。
“沒錯！但他不是普通的巴爾之子，而是那種注定會察覺到體內神性，然後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的野心家。”
左思一邊說著，一邊將剛剛抄錄完大量法術的《博卡布祝福書》合上。
為了方便查找和記憶，他稍微花費了一點時間，把自己目前掌握的法術都全部記錄在這一本書裏，並且按照等級跟派係做了分類。
當然，代價就是這本足足有一千多頁的法術書被塞得滿滿當當，幾乎沒有多少空白頁麵可以用來抄錄八環法術了。
不過左思已經聯係上剛剛獲得晉升的卡林港魔法物品商人——艾莎，並與其達成了一係列的合作意向，同時委托對方再高價收購一本《博卡布祝福書》。
按照他的計算，想要把整個費倫大陸所有的法術都記載下來，自己至少需要八到十本《博卡布祝福書》才勉強夠用。
“所以你打算利用他來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維爾梅斯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試探道。
“是的。不過不是現在，而是不久的將來。對了，你最近都在忙什麽？”
左思顯然並不像跟紅龍談太多關於這方麵的事情，主動岔開了話題。
維爾梅斯翹起嘴角回答道：“當然是在幫助艾什泰蘭瑟受孕。事實上就在幾天前，她已經成功進入產蛋期，用不了多久便會產下至少兩到三枚龍蛋。最多一年半之後，我就能利用這些龍蛋讓自己的體型和能力達到足以媲美老年紅龍的水準。”
“哇偶！連對同類下手都這麽狠，真是可怕呢。”
左思故作誇張的拍了拍胸口，擺出一副自己被嚇到的樣子。
“少裝無辜！這種方法還不是你教給我的？”
維爾梅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不，不，不，你可別冤枉我。我這也是從糾纏符記組織的龍巫妖那裏學來的。而且我又沒有用在自己身上。”左思意味深長的狡辯道。
“哼！隨便你怎麽說，反正這件事情肯定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另外，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經在法師塔地下開始大規模進行各種動物和巨龍的雜交實驗。
很快就會有一大批形態各異的伴龍生物誕生，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要知道紅龍的後裔通常來說都不會太聽話，而且極富攻擊性。”
維爾梅斯鄭重其事的提醒道。
左思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別擔心。你以為我每天給奇物提供那麽多地精的大腦作為食物，為的是什麽？它現在的心靈異能強度，別說是區區一群智商不怎麽高的半龍動物，就算是一條成年巨龍來了，也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會中招。”
“該死！你這家夥還真是無論做什麽，都永遠會提前把一切考慮好。”
一想起自己腦子裏的東西，維爾梅斯就感覺一陣胃疼。
早知道會落得今天這步田地，她當初就選擇簽那份魔法契約主動合作，而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現在隨著奇物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強大，她就算有朝一日成為了像巴拉迦斯“飛焰”那樣得到公認的龍王，也還是免不了要受製於人。
雖然這種控製很多時候並沒有讓她十分反感。
“多謝誇獎。做一個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永遠有準備的施法者，這始終是我努力的目標。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返回法師塔地下去盯著那些俘虜了。”
說罷，左思便不再理會紅龍，取出第二章耐瑟瑞爾卷軸，專心致誌的閱讀起來。
作為一名“時間管理大師”，他每天都會把自己從醒來到睡覺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除吃飯之外，幾乎沒有太多的休息跟娛樂。
確切地說，費倫大陸的娛樂活動還處在十分原始的階段。
不管是舞台劇、吟遊詩人的彈唱、演奏，還是各種馬戲和小醜表演，對於一個來自信息時代的地球人來說，都顯得即枯燥又無聊。
尤其是前者，能讓人尷尬的用腳指頭摳出三室一廳。
至於那些十八禁的娛樂活動，左思暫時心有餘而力不足。
所以唯一能做的也隻剩下學習、研究、實驗和製作各種各樣的魔法物品、裝備、道具。
偶爾還會通過傳送門，去組織裏其他巫妖的法師塔內抽取能量製作卡牌。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當來到與艾瑞尼卡斯約定的時間，左思這才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再次與蕾茵在握金商場區的下水道門口匯合。
後者二話不說，直接奉上了那本記載著傳奇魔法——木乃尹之塵的書籍。
“一本傳奇法術書？香格拉給你的！”
左思打開大概翻了翻，立刻憑借知識之眼認出了這個在諸多傳奇法術中最容易學會的魔法。
蕾茵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對，就是他給我的。而且我能感覺到，他對於那本筆記記載的內容非常的癡迷，應該很快就會開始進行嚐試。”
“嗬嗬，棒極了。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獲得一級創造者職業後，發現自己完全失去施法能力時的反應。”
左思眼睛裏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要知道他當初就是這麽被死靈大法師阿斯塔帶進溝裏的。
要不是還有旅法師這張底牌，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現在，是時候也讓別人品嚐一下那種滋味。
畢竟好東西要自己留著，但是痛苦和災難一定要跟仇敵分享。
“相信我，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香格拉會第一時間召喚我回去。到時候……”
蕾茵抿起嘴角浮現出了陰險的笑容。
“到時候我們就殺上門去，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順便也讓包括拉貢在內的符記之主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我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你的任務就是盡快確認香格拉隱藏命匣的位置。”
左思直截了當把後半句沒說出來的部分補上了。
沒有什麽比殺死一名符記之主更能震懾糾纏符記。
蕾茵趕忙單手撫胸深深的鞠了一躬：“請您放心，我大概已經猜到導師會把他的命匣藏在哪裏，隻需要稍微確認一下就行了。”
“好了，關於糾纏符記的事情先到此為止，還是讓我們一起去見見艾瑞尼卡斯吧。”
說著，左思帶頭第一個朝下水道深處走去。
由於上次已經來過的關係，所以他憑借恐怖的記憶力已經把沿途所有的岔路全部保存在腦海中。
大概十幾分鍾左右，就抵達了對方秘密基地的門口。
不過有趣的是，上一次守在門口的黏土魔像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更高級、更強大的石魔像跟鋼鐵魔像。
而且無一例外都是最近才被製造出來的新品。
至於艾瑞尼卡斯本人，也僅用不到半分鍾就從裏邊走了出來。
“看來你的探索不是很順利，對嗎？”左思意味深長的試探道。
他哪怕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眼前這位強大的精靈法師肯定是在眼魔哪裏吃了個大虧。
“你知道在神殿附近聚集著一大群眼魔？”艾瑞尼卡斯眼睛裏閃過一絲惱怒。
“當然！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麽會那麽輕易就透露了如此多重要的信息？並且還給了你整整兩個星期的時間？”
左思翹起嘴角直截了當給出肯定答複，表情看起來更是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嘲弄。
好在艾瑞尼卡斯原本就是沉著冷靜、喜怒不言語色的性格，很快便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好，用略帶冷漠的語氣說道：“我利用了你，你也算計了我。這次算我們扯平了。放下不愉快的經曆，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關於合作的事情吧。”
“扯平了？你在開玩笑嗎？上一次我可是滿懷誠意，可換來的卻是你的背信棄義。除非給予我足夠的補償，否則我不打算跟你再進行任何合作。”
左思又開始借題發揮，想要先撈點額外的好處。
他可是非常清楚，在對方手裏可是有不少好東西呢。
不趁機敲詐一筆怎麽對得起自己。
“你想要什麽補償？”
艾瑞尼卡斯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糾纏，果斷選擇了妥協。
畢竟他理虧在先，通過付出一點代價換取進一步的合作並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況，艾瑞尼卡斯的最終目標始終是搞清楚神的本質究竟是什麽。
至於其他金錢、物質、魔法知識和技藝之類的東西，就算是全部都送出去也無所謂。
左思摸著下巴稍微考慮了片刻，緩緩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我要一件足夠強大的魔法物品作為補償。第二，我需要一些灰矮人鐵匠，你這裏應該有不少，對嗎？”
“可以！”
艾瑞尼卡斯連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
事實上，自從在阿斯卡特拉定居之後，他製造了相當多的魔法物品，稍微挑選一件拿出來就行。
至於灰矮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廉價的奴隸，即便掌握技術的鐵匠也算不上稀缺。
很快，這位精靈大法師轉身回到基地內，沒過一會兒功夫便帶著八個灰矮人，以及一麵可以漂浮在持有者身體周圍，自動抵擋敵人攻擊的活化魔法盾牌，重新出現在門口。
“給，這是一麵+4的【活化守護之盾】，附帶有一定的火焰、強酸、冰凍和閃電抗性，同時還帶有反彈一切遠程武器攻擊的特性，我想作為補償應該足夠了。另外，這幾個灰矮人鐵匠奴隸現在也歸你了。”
“謝謝。這下子我們兩清了。”
左思立刻利用生效的地牌特殊能力，通過支付法力值打開一道通往法師塔的傳送門，先將灰矮人鐵匠都送了回去。
而活化盾牌則直接激活，使其自動漂浮在身體周圍。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笑著說道：“現在，我們終於可以談談關於合作的事情了。”
“關於那些眼魔你知道多少？比如說它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阿斯卡特拉的下水道？又為什堵著那條路不讓任何人靠近？甚至就連傳送魔法都被徹底阻斷了。”
艾瑞尼卡斯一口氣提出了好幾個困擾自己的問題。
要知道眼魔這種生物，通常來說可不會成群結隊的出現。
尤其是不同種類、外形的眼魔，別說是聚集在一起生活了，就連見麵都有可能會立即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畢竟在眼魔的認知和思維中，自己才是眼魔造物主——大主母最完美的子嗣，而其他外形跟自己不一樣的眼魔，統統都是低劣的彷製品，根本沒有資格活下去。
所以當兩個外形有明顯不一樣的眼魔遭遇，立刻便會察覺到對方身上跟自己不一樣的細微差別，隨後產生無法抑製的憤怒情緒，最終大打出手直至其中一個徹底死亡為止。
更不用提像高斯眼魔之類明顯小一號的怪物，甚至根本不被正常眼魔視作是自己的同類。
可那天，艾瑞尼卡斯卻看到了眼魔、高斯眼魔、長老之眼聚集在一起通力協作，這簡直比看到善良的黑暗精靈還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左思摸著下巴裝模作樣的思考了幾分鍾，然後才意味深長的說道：“據我所知，這群眼魔之所以聚集於此，實際上是在尋找一件東西，一件存放在遠古太陽神阿曼納塔廟宇中的強大神器。”
“神器？是什麽神器？”
艾瑞尼卡斯眼睛裏閃過驚訝的光芒。
“抱歉，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的威力相當驚人，以至於連眼魔都對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這一次，左思沒有欺騙或者撒謊。
因為關於那件神器的描述實在是太模湖了，以至於根本無法從那隻言片語中判斷出這件神器究竟是誰製造出來的，又有怎樣的用途和效果。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件神器是一柄權杖，可以釋放驚人的能量衝擊。
艾瑞尼卡斯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摸著下自言自語道：“一件神器？隱藏在地下深處的遠古太陽神阿曼納塔的廟宇？一個即便是本體已經徹底死亡仍舊活著的聖者？看來事情似乎變得複雜起來了呢……”
“怎麽，你想要放棄了嗎？”左思輕笑著反問道。
“哼！怎麽可能！關於神器和阿曼娜塔聖者的事情暫且不提，讓我們先來討論一下如何解決這群眼魔吧。
根據我上一次的觀察，發現在它們之中有一個擁有很高奧術施法等級的長老之眼。
如果不解決掉這個大麻煩，想要悄無聲息的傳過去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艾瑞尼卡斯表現出了強烈的忌憚。
他可不會忘記，就是長老之眼的反魔法力場，幾乎在一瞬間就壓製住了自己身上差不多所有的魔法防護。
可左思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不。我倒是覺得，應該在開始就把一切說清楚比較好，省的到時候出現歸屬不明的問題。既然你的目標是聖者，那麽神器就理所當然屬於我。除此之外，你還要拿出上次承諾的各種知識、書籍和筆記。”
“你不覺得自己得到的太多了嗎？”艾瑞尼卡斯麵無表情的反問。
“也許吧。不過我會親自出手解決掉除長老之眼以外所有其他的眼魔，還有它們控製的奴隸。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左思不慌不忙的開出條件。
對於任何人來說，成群結隊的眼魔都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哪怕是傳奇法師也不例外。
可在他看來，隻要不是構裝體、元素、或者亡靈，那麽眼魔、魔鬼、惡魔、其他異位麵生物，其實跟普通的人和動物沒有什麽太大不同。
隻需要一點病毒、細菌和毒素，就能輕而易舉的將其趕盡殺絕。
不過像長老之眼之類擁有強大施法能力的高階眼魔，也許會掌握著一些強大的魔法或者能力，讓自己避免像普通眼魔一樣被毒死、病死。
“哦？你打算怎麽做？”艾瑞尼卡斯兩眼微微放光。
畢竟這可是一個近距離觀察劇毒與疾病女神選民力量的好機會。
“這麽說你同意了？”左思再次確認道。
“沒錯，我同意了。就按照你的分配方案來。”
艾瑞尼卡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神器雖好，但對於立誌成神的他，遠沒有聖者那麽有吸引力。
左思聽到後浮現出滿意的表情：“棒極了。其實我的辦法很簡單。
那就是準備幾十個炮灰，先讓他們感染病毒、細菌和毒素，緊跟著再丟到眼魔巢穴附近，讓這些家夥被控製、俘虜、甚至是成為眼魔的食物。
如此一來，可怕的瘟疫就會在眼魔巢穴中擴散開。
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堵住唯二的出入口，出來一個殺掉一個。”
“劇毒和瘟疫？這可真是個絕妙的主意。”
艾瑞尼卡斯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
沒什麽比用最輕鬆的方法解決敵人，更能體現法師的智慧與力量了。
隻可惜，他本人並不擅長這些。
確切地說，精靈城市索丹尼斯拉禁止一切跟死靈派係相關的魔法研究。
連巴荻所使用的轉化吸血鬼儀式，還是兩人偷偷摸摸私下裏研究出來的成果。
就這樣，在拿到了對方承諾的書籍和筆記後，左思迅速開始在自己的身體裏尋找那些最可怕、最致命、傳染性最強的病毒、細菌和毒素，將其提取出來注入了幾十個地精的身體裏。
等做完這一切，艾瑞尼卡斯馬上把它們扔到眼魔巢穴附近。
結果不出意外，所有地精都在出現後的一刹那，被數不清的支配射線命中，變成了受到魅惑控製的奴隸。
幾個饑餓的眼魔，甚至當場就把俘虜的地精撕成碎片，生吞活剝吃下肚子。
借助這一個個的宿主，處於潛伏期的瘟疫開始迅速在巢穴內部傳播。
不管是眼魔也好，還是那些受到控製的奴隸也罷，全部都在接下來不到半個小時之內感染上了。
當第一個地精開始趴在地上瘋狂從嘴裏往外噴血漿和腐爛的內髒碎片時，恐怖的災難終於降臨了。
短短十幾分鍾不到的功夫，體質最差的奴隸便以驚人的速度快速死亡。
緊跟著受到影響的是體型較小的高斯眼魔。
它們像瘋了一樣不停朝四周發射魔法射線，瞬間製造了巨大的混亂。
最初的時候，長老之眼還以為這僅僅隻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小騷亂，立刻下令讓其他眼魔前去鎮壓。
可很快，它就親眼看到自己派出去的正牌眼魔，也紛紛跟著一起發瘋。
五顏六色的能量射線不斷在巢穴內閃爍，甚至一些眼魔的眼睛裏開始往外大量噴血，怎麽止都止不住。
還有的身體開始不斷膨脹，最後砰地一聲炸裂開，大量血漿、碎肉和內髒四散飛濺。
由於根本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身為整個眼魔群落的最高領導人，長老之眼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先離開這個邪門的鬼地方再說。
於是乎，它立刻帶上其餘還沒死掉的眼魔，一股腦湧向通往外麵的出入口。
根本沒有意識到門口早已布滿了各種各樣的陷阱和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