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伴隨著宛如破爛風箱般粗重的喘息聲,弑殺了獸人之母的青年緩緩從半跪的姿態站了起來,整個身體搖搖晃晃就仿佛剛剛經曆了激烈的戰鬥耗盡所有體力一樣。


    可他明明隻是做了個拔劍下插的動作。


    而且原本黑色的頭發在一刹那變得花白,兩隻眼睛也變得暗淡無比,給人一種風燭殘年好像下一秒就會死去的感覺。


    毫無疑問,這就是直接觸碰並摧毀一位神明精神本質所需要付出的慘痛代價。


    當然,如果換成其他的神明和類神力結果也不會有什麽太大不同。


    原因很簡單!


    如果是同樣的弱等神力,那麽動手之後幾乎會失去所有的力量,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緩慢恢複。


    在此期間,凡是擁有神力的生物,包括敵對神隻和他們的選民,都可以毫不費力的將其殺死。


    隻有更高等級的神殺死低級神,才不至於被削弱到任人宰割的程度,但也同樣會元氣大傷有可能被同等級的敵手趁虛而入。


    這也是為什麽諸神之間的爭鬥很少升級到神戰的程度,基本玩的都是代理人戰爭,即讓凡人信徒、牧師、選民去相互爭鬥,最終實現某個目標或粉碎對方的陰謀,頗有點“以武會友”、“點到為止”的意思。


    否則一旦神明之間爆發直接衝突,那極有可能就不再是一兩個神之間的恩怨,而是會引發一係列連鎖反應導致諸神大混戰。


    到時候可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連環套娃。


    正是這種如果自己殺了一個對手、另外一個對手就有可能會來殺了自己所形成的猜忌鏈,才確保了費倫大陸神界整體上的穩定性。


    幾乎每一次神明弑殺神明都必然會演變成為足以決定曆史走向的大事件。


    不過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一切現有的認知、規則、簽訂的契約,無一例外來都是用來打破的。


    左思雖然整體上傾向於邪惡守序,但卻並不喜歡遵守那些對自己不利的規則,而是會想方設法的將其撕碎然後建立起有利、乃至徹底受到自己控製的規則。


    這也差不多是所有巴托地獄魔鬼的共同特點。


    否則也不會出現那麽多層麵領主有一個算一個,都暗戳戳的搞秘密聯盟想要推翻阿斯摩蒂爾斯成為新的魔鬼之王。


    “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左思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青年的身邊,將一隻手輕輕按在對方的肩膀上,緊跟著注入大量的生命與靈魂之力。


    轉瞬之間!


    上一秒還一副隨時可能猝死的後者,下一秒蒼白的臉色就得到了極大的緩解,一臉苦笑的回應道:“抱歉,主人,我恐怕沒辦法再繼續為您效力了。因為我能感覺到,自己體內那股屬於涅法雷姆的力量永遠的消失了。”


    “不,你做的已經很好,不需要道歉。現在回家去好好享受生活吧,我會叮囑金吉塔廈給你安排一個喜歡的工作。”


    說罷,左思輕輕拍了拍這個年輕的肩膀以示安慰。


    對於這個結果他顯然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毀滅神明的精神本質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在原本的計劃中甚至是準備好一次性犧牲三到四個涅法雷姆來實現這一目標。


    不過現在看來情況比預料中要好得多。


    作為庇護所世界創世神阿努的直係後裔,涅法雷姆之力完全可以殺死神明,但前提是這個神的精神載體已經基本被摧毀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可能唯一的代價就是會徹底消耗光這股力量,使得擁有強大力量的涅法雷姆們徹底退化成凡人。


    不過無所謂,反正金吉塔廈已經掌握了批量製造並喚醒涅法雷姆的技術。


    也就是說這種新型的弑神武器雖然是一次性的,但卻可以量產。


    “非常感謝!能夠為您服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青年單手撫胸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便被魔法傳送到洞境樹內,穿過黑暗虛空回到浮空城所在的世界。


    他明白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剩下的就是好好享受平凡而又富足的生活。


    要知道經過那麽多年的發展與建設,那個曾經一片死寂的世界不僅恢複了生機,而且大量魔法與科技的運用也使得生產力水平奇高無比,教育更是做到了全民普及。


    最最重要的是,負責管理這顆星球的是沒有一丁點私心或權力欲的人工智能與新非瑞克西亞造物。


    所以整體社會環境非常的公平、和諧,讓普通人仿佛置身於天堂之中,就連整體道德水平都普遍高的離譜。


    因為超高的福利讓他們對於未來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恐懼,甚至就連死後靈魂前往的世界都已經提前知曉。


    不用問也知道,這也是左思故意搞出來的社會實驗。


    測試在人工智能統治下近乎完美的社會狀態究竟可以維持多久,長期生活在這種狀態會對人的思想、意識和認知產生怎樣的影響。


    等這個失去涅法雷姆之力的青年徹底消失,左思這才重新轉過身麵帶微笑問獸人主神:“如何,你現在還覺得我不敢殺死你們嗎?


    覺得我會因為這種行為而承擔風險?


    別傻了!


    我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思考究竟要怎樣才能抵擋來自神明的威脅。


    猜猜看,過了這麽多年之後,我的手中究竟有了多少種可以殺死神的手段和方法?


    記住,真正讓神明得以不朽和偉大的根源並不是你們所掌握的力量,而是那種純粹的思想、精神和哲學,同樣也是成千上萬凡人的認同和信仰。


    尤其是身為種族神,首先要確保的就是族群的安全,以及生存所必須的基本保障。


    唯有如此,他們的數量才會不斷增加並帶來更多的力量。


    在我看來這就相當於是神與信徒之間的神聖契約,是雙方維係整個循環所必須的盡到的義務。


    凡人顯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諾,通過祈禱和踐行教義的方式在源源不斷為神明提供力量。


    可問題是很多神明顯早就忘記了這一點。


    他們開始驕傲自滿,開始覺得凡人不過是自己的玩物或實現某個目標的工具。


    尤其是像你和蜘蛛女神羅絲這樣混亂邪惡的神隻,所作所為根本不符合整個種族的長遠利益。


    否則你以為薩爾為什麽能如此輕易就讓幾十萬獸人拋棄了過去那些所謂的傳統?


    僅僅隻是因為薩滿教義的指引嗎?


    不!


    真正的原因是他們早就受夠了那種每天生活在弱肉強食高壓叢林法則的社會環境中,同樣也厭倦了需要時刻警惕提防周圍所有人。


    任何智慧生物都有一套循序漸進的需求。


    其中包括最底層的生理需求,位於第二層的安全需求,第三層的社交需求,第四層的尊重需求。


    可問題是你所建立的獸人神係滿足了其中的哪些?


    在隻有強者才有資格支配一切的殘酷壓迫下,大部分普通獸人根本填不飽肚子,受傷生病也不可能得到醫治隻能自己等死,就連生育權也完全被剝奪,隻能眼睜睜看著強者占據那些擁有最佳生育能力的年輕女性。


    而你無法滿足他們的生理需求。


    其次,在強者對弱者的絕對蹂躪下,普通獸人連自己的財產都沒有,又怎麽可能會有安全感,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扔到戰場上當炮灰。


    這也就意味著你也無法給他們提供安全需求。


    至於剩下的社交需求和尊重需求,在這種力量至上的社會中無限趨近於不存在。


    畢竟地位高、實力強的獸人根本不需要交流、更不需要尊重任何人,隻需要下達命令讓別人服從即可。


    而那些生活在底層的獸人則不得不日複一日的忍耐各種侮辱、毆打、折磨和諷刺挖苦。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換做是你,你會繼續信仰一個支持強者繼續壓迫奴役自己的邪神,還是會支持一個願意給予自己尊重和平等的新神隻?


    我想但凡不是傻瓜都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所以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在暗中推動的陰謀詭計,但實際上我不過是稍微利用了一下你與底層獸人之間一直存在的巨大裂痕跟矛盾。


    至於薩爾……


    他的成功並非偶然,是客觀事實不斷向前推動的必然結果。”


    伴隨著這番從分析到結論的言詞脫口而出,格烏什原本就鐵青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盡管作為一名混亂邪惡的神隻,邏輯從來都不是他擅長的領域,但卻也知道對方說的沒錯。


    那些數量最多、飽受剝削和壓迫的普通獸人如果有的選擇,肯定不會願意來當自己的信徒。


    因為他們根本無法從信仰中獲得任何好處,反倒是隻有無盡的痛苦與折磨。


    或許唯一能讓這些普通獸人感到快樂的事情就是出去劫掠,把平日裏積攢的不甘與憤怒通過暴力的方式發泄出去。


    而這種與信徒之間巨大的撕裂,身為獸人神係主神的自己竟然一直沒有察覺到。


    同樣的,這也是格烏什第一次清醒的認識到左思的可怕。


    這種可怕指的並不是那深不見底的實力,而是指那顆善於觀察、分析、永遠能抓住關鍵弱點的頭腦,還有永遠能窺探到表象背後深層矛盾的思維模式。


    更要命的是,左思每一次的行動和計劃都不是像諸神之間的爭鬥那樣講究點到為止,更傾向於直接奔著挖對手的根基去,擺明了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敵人。


    看著這個站在原地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的年輕人,格烏什有史以來第一次感覺內心之中一片冰涼。


    他非常清楚對方既然敢大大方方把所有這一切都告訴自己,就是因為肯定還有更多的後手。


    短暫的沉默過後,獸人主神終於放棄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抬起頭瞪著那隻唯一的獨眼緩緩說道:“所以你今天來是宣判我死刑的?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羞辱我、折磨我,讓我像個小醜一樣配合你的演出?”


    “嗬嗬,怎麽,難道不可以嗎?


    畢竟從一開始我就說過,這是我對你曾經想要殺死我的報複。


    我要讓你親眼目睹自己創造的一切被毀滅,要讓你感受到痛苦、絕望。


    茹賽可的死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你還會看到巴格杵、沙葛司、依卓斯的死亡,以及這個國度連帶祈並者的消失。


    我會奪走你的一切,將你削弱到與薩爾同等水平,但卻並不會立刻殺死你。


    因為隻有活著才能感受到痛苦,才能體會到自己不斷衰弱、不斷一點一點被子民拋棄,直到有一天薩爾成長到足以像碾死一隻臭蟲一樣碾死你。


    而這,就是與我為敵的代價。”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瞬間從旅法師火花連接的黑暗虛空汲取力量,把以自己為中心方圓數公裏範圍內的物質與能量完全扭曲,形成一片與周圍隔絕的恐怖虛空,明擺著是打算要動真格的了。


    畢竟製造虛空為的就是切斷對方與整個國度和位麵的聯係,使其不再具有主場優勢。


    這種行為本身相當於把一小塊範圍變成類似黑暗虛空那樣的環境,不可謂不危險。


    如果不是已經掌握了靈龍烏金的物質與能量相互轉化,可以確保虛空的範圍不會像真空衰變一樣不斷擴散,光是這一下就足以毀滅整個宇宙。


    “這是……”


    格烏什顯然也察覺到了自己與國度乃至所有獸人信徒的聯係被切斷,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驚駭之色。


    這樣的能力顯然已經超出了絕大部分強大神力的程度,已經有點接近於神上神那樣連諸神都無法抗拒的權柄了。


    當然,有類似反映的並不止他一個,還有在萬神殿內看戲的費倫眾神。


    隻不過他們看到的隻是虛空被創造出來的一刹那,緊跟著所有的窺探魔法和神力就全部失效,隻能看到這裏所形成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黑暗。


    它就像一個球體,矗立在獸人國度的中間,任何人想要靠近都會被瞬間吸進去然後被混亂無序的能量與原始物質撕成碎片,亦或是靈魂跟**被扭曲成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虛空生物。


    “這就是黑暗虛空?”


    魔法女神午夜身體微微前傾,瞪大眼睛注視著這個連她都感到無法理解的巨大球體。


    知識之神歐格瑪搖了搖頭解釋道:“不,這並不是真正的黑暗虛空,而是索斯通過自身力量模擬出來的。


    不然的話格烏什的神明精神本質在一瞬間就應該崩潰了。


    因為黑暗虛空中的混亂是絕對無序,沒有一丁點支撐神明存在的邏輯。


    但即便如此,它也足以極大削弱格烏什的力量。


    看著吧,用不了多久這場神戰就要迎來最終的結局了。”


    “您的意思是,索斯會殺死格烏什毀滅整個獸人神係?”


    坦帕斯嘴角瘋狂上揚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興奮跟喜悅。


    因為一個強大神力的戰神隕落,對於有誌向渴望成為費倫唯一戰神的他無疑是非常有利的。


    盡管獸人軍神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繼續存在,可依那伏比起格烏什顯然差得遠了。


    而且作為新主神的薩爾明顯要把獸人帶上一條相對和平、發展、文明的道路上。


    這會導致其神係的戰神地位並不會太高,同樣也不會有太大的發展空間。


    “殺死格烏什?


    哈!


    你可真是太不了解我的索斯了。


    他才不會殺死格烏什。


    而是會像對待希瑞克那樣,將其變為弱等神力丟給那位新神慢慢的玩弄、折磨、淩辱。”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塔洛娜微微揚起下巴滿臉都是驕傲與自豪,同時還不忘用挑釁的目光注視著蹲在角落裏那個消瘦且眼睛裏閃爍著強烈恨意與瘋狂的身影。


    如果換成是以前獲得了死亡三神全部力量和神職的時候,以希瑞克病態扭曲的性格怕不是立刻就會發作。


    但遺憾的是現如今他隻是一個處在神明生態位最下層的弱等神力,並且由於之前的瘋狂導致把諸神都得罪了個遍。


    現如今就是個人人都能踩上一腳、再啐一口唾沫的存在,處境連格烏什都不如。


    尤其是老對頭克蘭沃,隔三差五就會打上門來將其暴揍一頓。


    理由也非常充分,那就是在希瑞克擔任死神期間把死者的世界搞得一團糟,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現他留下的爛攤子。


    對此,其他的神明紛紛表示理解,即便是最公正的提爾都沒有站出來替希瑞克說話。


    因為這家夥純屬罪有應得。


    光是把諸神信徒死後的靈魂拿去喂混沌魔犬柯茲夫這一條就夠希瑞克每天都挨上幾頓毒打了。


    更何況塔洛娜可不是那種心胸寬廣的女神。


    這種時候但凡希瑞克敢有一點炸毛的舉動,等待他的都將是沒完沒了的羞辱和報複。


    所以無論內心之中有多麽的憤怒,他都乖乖的選擇低頭認慫,根本不敢有一丁點的回應。


    其餘的神隻看到曾經國度內最強大的“暗日”眼下這幅慫到極點的表現,立刻就明白了塔洛娜的意思。


    尤其是複仇之神霍爾,虐待與折磨女神勞薇塔、暴政之神班恩、海洋女神安博裏、寒冬少女歐呂爾等一眾非常看重“複仇”的神明,顯然對於左思這種做法非常的欣賞和讚同。


    畢竟寬恕、原諒的本質就是虛偽和無能。


    因為隻有當一個人或一群人需要標榜自身道德水平,亦或是拿仇敵沒有任何辦法、承受不起報複帶來的嚴重損失時,才會選擇寬恕、原諒這種最窩囊、最令人看不起的方式結束彼此的恩怨。


    不然的話就算要寬恕、原諒,也得等將仇敵打倒並完成清算再說。


    換而言之,我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原諒你,但前提是你的命必須得攥在我的手裏,由我來決定你的生死。


    但這種在地球現代社會大談特談的虛偽寬恕或原諒,在費倫大陸壓根沒有一丁點的市場。


    甚至就連正義之神提爾這樣守序善良的神隻,都會支持和鼓勵信徒去幹掉傷害自己及其家人的仇敵。


    所以在這片土地上永遠都不缺乏因為仇恨而拿起武器踏上冒險旅途的人。


    站在眾神的角度,從格烏什想要殺死左思的那一刻起,後者所采取的一切報複措施都是合理合法的。


    無論是扶持薩爾撕裂獸人神係,還是親自下場毀掉整個國度。


    當然,前提是左思有實現這一切的力量。


    就在萬神殿內大部分神隻都在局勢發展的時候,幽暗少女伊莉絲翠悄無聲息來到蜘蛛女神羅絲的身後,壓低聲音試探道:“親愛的母親,你最近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是又在策劃著什麽可怕的陰謀嗎?”


    “哼!怎麽,你害怕了嗎?”


    羅絲轉過身露出了惡毒的笑容反問。


    作為親生的母女,這兩位黑暗精靈神係的母女在長相和外形上明顯相似度非常高,但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截然相反。


    其中伊莉絲翠明顯更加活潑、純潔、善良,從頭到腳充斥著一種原始與野性的美麗。


    羅絲則更加成熟、性感,眼神中閃爍著對於世間萬物的惡意,以及對於**永無止境的追求。


    如果不是對精靈的曆史有所了解,很難想象她們曾經也共同度過了一段美好和諧的歲月。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場造成了精靈種族失去費倫大陸霸權的皇冠戰爭。


    也難怪精靈主神柯瑞隆從此之後便對精靈種族內部的邪惡傾向嚴防死守,決不允許類似的情況再次重演。


    因為王冠戰爭帶來的可不僅僅是托瑞爾星球精靈種族的衰落,還有波及到成千上萬個位麵的神係大分裂。


    要知道羅絲和黑暗精靈對地表精靈的仇恨可不僅僅是費倫獨有,在灰鷹等其他世界也是同樣如此。


    “害怕?”


    伊莉絲翠輕輕搖了搖頭。


    “也許換成以前我可能會擔心。


    可是現在我已經通過這場神戰窺探到了您最致命的弱點。


    與格烏什一樣,您對黑暗精靈信仰的壟斷與控製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牢固。


    反而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無法滿足底層民眾對於生理、安全、社交和尊重的需求。


    尤其是被長期壓迫的男性,隻要有機會一定會想方設法逃離那種壓抑的社會環境。


    所以隻要我不斷宣揚自身的存在和開放包容的教義,你所編織的那些謊言總有一天會被拆穿。


    到時候我就可以取代你救贖這些可憐的子民,讓他們重新沐浴在陽光下成為精靈大家庭中的一員。”


    “天真!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壓根沒有半點變化。


    我親愛的女兒,你根本不了解什麽是真正的神戰,更不了解索斯總是能贏背後真正的秘密。


    你所觀察到的都是他故意展示出來充滿誘導性的部分,而那些隱藏在背後的原因你連一個都沒有看到。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柯瑞隆為什麽會把你推出來與我為敵。


    他難道就不明白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對手嗎?”


    說著,羅絲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臉頰與一頭瀑布般美麗的銀色長發,看上去就如同慈母一般。


    但伊莉絲翠卻非常清楚,這位母親在內心之中恨不能立刻掐死自己。


    隻不過在這個諸神召開會議商討重大事件或秘密結盟的地方,神力受到了巨大的限製,根本沒有誰可以在這裏發揮自己的力量。


    不過左思可能是個例外。


    因為旅法師火花的力量就是連接不同的時空。


    “我一定會擊敗您拯救所有的黑暗精靈!我以自己的生命發誓!”


    伊莉絲翠語氣中透露出無比堅定的決心。


    在她的眼中,左思已經通過這場神戰向自己展示了如何撕裂一個種族神隻信仰根基的方法,以及羅絲殘暴統治的最大弱點。


    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照貓畫虎的借鑒過來稍微修改一下即可。


    畢竟龍矛城堡地下那座巨大的城市已經徹底站穩腳跟,正在不斷吸納從幽暗地域逃難出來的黑暗精靈。


    盡管這些人並不全部都傾向於善良,但他們對於傳統社會那種女尊男卑的關係和關於地表世界的大量謊言,無一例外都表現出了深惡痛絕。


    部分被壓抑比較狠的家夥更是在到來之後主動加入巡邏隊,與傳統卓爾各大家族派出的追獵小隊進行廝殺,隻為能親手用最殘忍、最痛苦的方式砍死幾個羅絲的高階女祭司。


    伊莉絲翠相信,隻要這些子民多與地表世界的盟友們接觸,了解什麽是善良和正常的生活,肯定會一點一點拋棄黑暗的過去擁抱充滿希望的未來。


    不管怎麽說,追求美好、安逸、舒適的生存環境一直都是絕大多數智慧生物的本能。


    哪怕像奪心魔這樣以大腦為食的邪惡怪物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因為很快你就會得到這樣一個機會。”


    羅絲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後,很快便啟動傳送門返回自己在無底深淵的深坑魔網。


    “很快我就會獲得一個機會?”


    伊莉絲翠臉上浮現出疑惑與不解的表情。


    因為以她和蜘蛛女神之間神力等級的差距,不經曆個幾百年乃至幾千年的拉鋸戰,是絕不可能輕易贏得勝利的。


    而且兩人的爭鬥也不僅僅局限於費倫大陸,而是所有跟精靈國度阿梵多有連接的物質位麵。


    不過不理解歸不理解,幽暗少女還是決定等這場神戰結束後找個時間去跟左思聊聊,看看能不能獲得更多的幫助。


    就在這對母女交談的功夫,薩爾與獸人蠻勇之神巴格杵的戰鬥終於也接近尾聲。


    盡管後者不可思議的蠻力、強壯和堪稱恐怖的魔法抗性,都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憑借元素位麵力量的加持還是逐漸占據上風,並一次又一次揮舞毀滅之錘給予敵人狂風驟雨般的打擊。


    轟!轟!轟!轟!


    每一次的捶打都會在巴格杵那碩大的身軀上留下嚴重淤傷。


    而薩爾則憑借大地之力與神力相結合所形成的岩石鎧甲來抵擋對方的拳頭。


    此時此刻,獸人蠻勇之神不喜歡使用武器的弱點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盡管他的拳頭依舊破壞力十足,可以瞬間就在地麵砸出半徑超過數十公裏的恐怖深坑,可在遇到岩石鎧甲之後大部分都會被吸收,最後打碎並命中薩爾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力道了。


    這也就意味著薩爾根本不需要閃避,直接迎上去跟對方以傷換傷。


    反正自己受的是輕傷,而且還可以通過薩滿法術進行治療,可敵人每一下都是結結實實在挨毀滅之錘加持了元素力量的重擊。


    最開始的時候,薩爾還以為巴格杵這樣做是因為擁有某些挨打後才能發揮出來的超凡神力。


    但沒過一會兒功夫他就意識到這完全是對方腦子一根筋轉不過來彎導致的結果。


    要知道巴格杵的神職中可是真的有“愚笨”,屬於典型用智商來換取力量的神,根本沒辦法進行任何理性和稍微有點深度的思考,唯一會做的事情就是戰鬥跟揮舞拳頭打人。


    不過他也並非一無是處。


    比如說免疫一切汲取力量屬性的魔法效果,確保在戰鬥中自己的力量永遠處在理論上的最大值。


    再比如說他的拳頭可以無視防護魔法,令包括石膚術、護盾類法術起不到應有的作用。


    但這種能力顯然對於足有一米厚的岩石盔甲並不起作用。


    因為這玩意根本不能算是防護魔法,而是應該算成一堵牆。


    “啊啊啊啊!!!!!!我要捏碎你的骨頭!”


    早已失去理智徹底變成野獸的巴格杵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抱住薩爾的腰想要將其摔倒並展開地麵纏鬥。


    與經過嚴格訓練的戰士不同,他的作戰風格更傾向於沒有任何章法的野蠻人,所以像摟抱、摔跤、絞索等纏鬥技巧使用的格外多。


    尤其是將對手摔倒之後騎上去的毆打,更是其能夠打贏一場又一場勝利的關鍵所在。


    隻可惜,這位獸人的蠻勇之神這次遇到的是身經百戰的薩爾。


    早在奴隸時期就以角鬥士的身份打過各種各樣的比賽,對於如何應付這些貼身的地麵技巧早就熟悉的不得了。


    在被抱住的一刹那,他並沒有一丁點的慌張,反倒是施展薩滿的元素魔法直接在背後憑空造出一大塊像小山一樣的堅硬岩石作為依靠,沒有被輕易的摔倒。


    當後背有了借力的點之後,立馬抬起一條腿用膝蓋狠狠撞擊巴格杵兩腿中間的要害。


    砰!


    僅僅一下,劇烈的痛苦便讓後者不受控製的彎下腰夾緊雙腿。


    “不好意思,傻大個,遊戲結束了。”


    薩爾趁機舉起手中閃耀著銀色電光的毀滅之錘發表了勝利宣言。


    下一秒……


    刺眼的神力閃電從天而降擊中了錘子,而錘子緊跟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下來將巴格杵的腦袋砸了個粉碎。


    當後者的腦漿四散飛濺、無頭屍體倒在地上不甘的抽搐時,那些仍舊還在拚命抵抗的獸人祈並者終於開始出現大麵積的崩潰。


    因為在他們的眼中,蠻勇之神可是力量的象征,是神係中除了格烏什之外最強大的神隻之一。


    但現在卻被一個剛剛崛起的新神當眾以光明正大的手段擊敗。


    雖然其作為神明的精神本質並沒有死,仍然在試圖修複身體繼續戰鬥,但這種掙紮明顯是徒勞的。


    還沒等把腦袋修複,薩爾就又掄起錘子像對待獸人之母一樣將其活生生砸成一灘肉醬。


    沒過多久,另外一位涅法雷姆就借助洞境樹來到了戰場中央,以永久性失去自己的力量作為代價將其徹底抹去。


    至此,格烏什兩個最重要、同時也是最忠心耿耿的幫手全都沒了,隻剩下兩個牆頭草還在軍神猛烈的攻擊下苦苦掙紮。


    “喂!依那伏!你那邊需要幫忙嗎?”


    倒出手來的薩爾朝著自己的盟友兼未來的從神大聲詢問了一句。


    “不,不需要,這兩個廢物交給我就好。要知道我可是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依那伏舔了舔劍刃上沾染的神血,滿臉都是快意的神情。


    盡管他曾經試圖拉攏依卓斯與沙葛司,但這並不意味著喜歡對方。


    恰好相反!


    他非常鄙視依卓斯的軟弱,同時痛恨沙葛司揭露了自己對於神係主神寶座的野心,現在正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時候。


    “好吧,隨你的便,我正好可以歇一會兒喘口氣。”


    眼見軍神不需要自己的幫助,薩爾也樂得清閑一屁股坐在地上,觀察整個戰場的局勢。


    盡管獸人神係中的最後一個英雄神——傑德雷格正在竭盡所能的抵擋凶猛異常的綠潮,甚至還憑借自己的力量摧毀了一個距離地麵非常近的戰鬥月亮,可對於戰爭的走向影響卻微乎其微。


    尤其是當雙胞胎發現這個更美味的可食用對象之後,立馬便衝過來展開了圍攻。


    眼下傑德雷格已經根本顧不上去對付四麵八方湧上來的完化獸人,隻能拚命抵擋這兩個下手又黑、嘴巴又毒辣的小鬼。


    不用問也知道,他之所以還沒有放棄就是在期待奇跡的出現,即格烏什能擊退左思將所有入侵者都趕出去。


    但是很遺憾,這種不切實際的渴望終究隻是泡影。


    雖然由於虛空籠罩的區域一片漆黑,外麵根本不知道裏邊發生了什麽。


    可大概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所有觀眾都看到有一隻沾染著鮮血的眼睛從裏邊被扔了出來。


    格烏什的僅剩一隻眼睛也被挖了?!


    這究竟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為之在向某位神致敬?


    萬神殿內所有的神隻齊刷刷將目光投向精靈主神。


    柯瑞隆則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點頭回應。


    他當然知道這絕對是故意的。


    以左思的性格,既然決定要報複就一定會把事情做絕,讓格烏什在隕落前品嚐到最極致的羞辱。


    而這隻眼睛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畢竟格烏什的信徒和牧師們可是一直在宣傳他那隻丟掉的眼睛並不是在戰鬥中失去的。


    因為沒有人可以弄下偉大獸人主神的眼睛。


    真相是被卑鄙的柯瑞隆偷走了。


    而現在左思要做的就是讓所有獸人都親眼看到格烏什另外一隻眼睛被自己親手挖出來,以此來徹底摧毀他們的精神和信仰。


    “無趣。看來這群醜陋的野獸已經要完蛋了呢。”


    愛與美之神淑娜先是打了個哈欠,隨後捋了捋自己那一頭火紅色的長發,站起身召喚傳送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原本就對戰爭這種會摧毀美好事物的行為充滿厭惡,今天之所以會露麵不過是為了來看左思這個名聲大噪的旅法師,順便確認對方是不是自己的菜。


    現在她已經得到了答案,自然沒有必要再繼續待下去。


    “又是一場輝煌的勝利。看來我應該準備一份小禮物,等會兒送給索斯作為祝賀。”


    坦帕斯也同樣對這場戰爭失去了興趣。


    因為他是戰爭與戰士之神,並不是勝利之神,已經確認結果的戰爭對他而言沒有半點吸引力。


    相比之下,他倒是對那些歐克獸人充滿了興趣,想要試著看看能不能從左思手裏弄一點出來,種在自己的國度內。


    如此一來就能讓綠皮獸人天天跟自己的信徒展開規模空前大戰,到時候每天都有新的樂子可看,甚至還能親自加入其中享受無邊的快樂。


    不得不說,坦帕斯的這個想法著實是有點危險。


    隻要他一個沒控製好讓完化綠皮獸人的皮屑、頭發、指甲等散落到其他位麵,用不了多久便會泛濫成災甚至是取代無底深淵的惡魔,成為這個宇宙的第一大禍害。


    就在所有人死死盯著戰場中央那個黑色球體的時候,獲得了旅法師火花的主腦也開始按照原定計劃,開始對所有獸人神係所能觸及到的位麵展開了精神攻勢。


    通過堪比奪心魔之神——伊爾神思因一樣強大的靈能,她直接讓所有獸人諸神的信徒看到了這場正在進行中的神戰,通過無比震撼的畫麵直播了兩位神的死亡,以及格烏什最後一隻眼睛被丟出來的過程。


    盡管很多牧師宣稱這一定是邪魔與敵人製造的幻象,絕對不要輕易相信。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無法再獲得神術,更不能與自己信奉的神明取得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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