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自大的小鬼。”霧氣深處的宿儺嘟囔一聲,接著放緩了語氣說:“那要不要來一起泡泡溫泉。”


    “看看你的黑眼圈,白漆刷上去都遮不住。”


    五條悟訝異與他的好心,冷嘲熱諷道:“呦,真是稀奇,居然能從你嘴裏聽到這種話。”


    “怎麽,詛咒之王轉性了?”


    “愛泡不泡!”宿儺怒斥一聲便再沒了動靜。


    “堂堂詛咒之王的邀請,我怎麽能拒絕呢。”五條悟笑著回了一句,然後三下五除二脫去身上衣物,準備踏進溫泉池。


    臨了,還不忘喊小太郎一起。


    結果小太郎連連搖頭,他可不想被燙熟:“你去吧,我幫你們看著外邊,防止有人闖進來。”


    五條悟沒有強求,道了聲謝後,讓他幫忙回去拿條浴巾來。


    畢竟現在吊兒郎當的,頗為不雅。


    誰知剛說完,溫泉池另一邊的宿儺出聲道:“不用了,我這裏多一條。”


    這句話讓五條悟愈發奇怪,這老妖怪今天是怎麽回事。


    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讓小太郎先離開後,就齜牙咧嘴的走進滾燙的水池。


    在過程中他發現,之所以有如此之高的溫度,是因為整座水池,乃至整個棚子都被宿儺的咒力包裹。


    這也是棚子內部,沒有一絲黑霧的原因。


    五條悟找了個距離宿儺不遠的位置坐下,將脖子以下全部浸潤在水中,舒服的輕哼一聲。


    水溫是高了點,但絕對是放鬆身體、鎮定精神的好地方。


    等他斜靠在旁邊的石頭上快睡著了,兩麵宿儺這才沒了耐性,沒話找話道:“怎麽突然回來了,你的那些學生呢?”


    說完,還扔過來一塊純幹的浴巾。


    接過浴巾,五條悟把它搭在臉上,仰頭長歎一聲:“舒服!”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拐彎抹角不是你的性格。”


    “該死的小鬼。”宿儺叫罵一聲,便開門見山地說:“之前在少年院,我和那個自稱破敗之王的人打過一場。”


    五條悟一直沒把浴巾從臉上拿下來,就這麽甕聲甕氣地道:“最後誰贏了。”


    “他。”宿儺頓了一下,然後說出了一個驚人訊息:“那個人可以奪走別人的領域。”


    “你說什麽!”五條悟一把將浴巾扯了下來,直起身子驚訝地看著霧氣蒙蒙的水池深處。


    這時,裏麵傳來宿儺的聲音:“記住,千萬別在他麵前使用領域。”


    咒術師又重新躺了下去,笑著說道:“你這一副交代後事的語氣,聽起來很奇怪啊。”


    話音剛落,隻聽對麵響起一陣水聲,顯然是宿儺在向他走來。


    走過千年歲月的詛咒之王,如今站在五條悟麵前無奈地說:“我的確快死了,或者說虎杖就快死了。”


    雖然男人的身體五條悟見過不少,但兩人如此坦誠相見,還是讓他不禁往後縮了一下:“你這樣不好吧,要不先坐下說?”


    結果遭到了宿儺的拒絕:“我是為了讓你看清楚,虎杖現在身體的情況。”


    五條悟這才透過薄薄的霧氣注意到,麵前這具軀體已經變的如死人一般蒼白。


    身上屬於兩麵宿儺的黑色咒印,已被一種詭異的紋路所覆蓋。


    在腹部,還有一孔洞狀的猙獰傷口,從裏麵逸散出的絲狀黑霧,宛如毒蛇吐出的信子。


    頭發完全變成白色不說,連那雙眼都映著一種邪惡的綠色。


    “這...這是怎麽回事?”臉色大變的五條悟,說話都慢了半拍。


    宿儺解釋道:“那天,虎杖小鬼去對付霧裏跑出來的怪物時,被你們的人偷襲了。”


    此話一出,五條悟瞪大了雙眼:“我們的人?”


    “禪院真依。”宿儺仔細思索了一下,肯定道:“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趁虎杖放鬆警惕的時候,一槍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差不多明白怎麽回事的咒術師追問道:“那禪院真依人呢?”


    “跑了。”詛咒之王突然憤怒起來:“那群懦弱的人類,直到最後,他們都不願意從那該死的房子裏走出來!”


    “要不是我,虎杖早被那群怪物吃了!”


    五條悟卻為村民們開脫道:“他們隻是一群普通人,出來了又能做什麽呢。”


    “難道靠著手裏的釘耙和鐮刀,去和怪物拚命?”


    “哼!”氣不過的宿儺不願再提那群人,一屁股重新坐回了水裏。


    突然,五條悟驚奇的發現,虎杖身上被浸潤在溫泉水中的傷口,居然沒有再繼續向外逸散黑霧。


    兩麵宿儺似乎讀懂了他的表情,抱著胳膊不屑地說:“別高興太早。”


    “高溫確實對黑霧有一定的抑製作用,但效果微乎其微。”


    “它隻是不喜歡高溫而已。”


    “要是沒有我的咒力壓製,你就算把這具軀體投進富士山口都無濟於事。”


    聽完這番話的五條悟,明顯變得頹廢:“這樣啊。”


    但很快,他又重新振奮起來,興奮地問道:“那如果我能幫你恢複實力,你能不能把虎杖身體裏的黑霧解決掉?”


    兩麵宿儺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著他,嚇得咒術師趕緊用浴巾遮住自己的身體。


    “到底行不行啊,詛咒之王。”五條悟再次詢問。


    “你會這麽好心?”宿儺撇撇嘴:“我可不相信你們這些咒術師。”


    隻見五條悟從領域裏拿出一根手指,遞給宿儺:“怎麽樣,夠不夠有誠意。”


    “再說了,我是要救我的學生,又不是救你,用不著你相信。”


    兩麵宿儺接過自己的手指,確認是真的以後,一口吞了進去。


    然後滿足的拍拍肚子,開口道:“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


    誰都喜歡遇到這種幹脆的人,五條悟也不例外,便直截了當的說:“很簡單,你我聯手,一起弄死那個破敗之王!”


    一聽條件是這個,快要笑出眼淚的宿儺,抹了抹眼角:“真是好笑啊,堂堂最強咒術師,居然要和我一個詛咒合作。”


    “真是天下奇聞,哈哈哈哈哈哈。”


    可很快,他就收斂了表情,冷聲道:“不過,為什麽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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