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靖,你何必再問如果呢?從一開始,你就隻是為了利用我,利用我們家的財力,所以才納我為妃的,所以……或許我們一開始就不應該走在一起。”是她太過魯莽,太過相信愛情是美好的,卻不知道在愛情的背後,還有無數個你根本不知道陷阱與陰謀。


    “是啊,孫夫人就是不滿朕利用了你,所以脅迫朕,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廉靖的言語冰冷,仿佛是故意刺傷她一般。


    孫曉曦聽完以後,整個人身子不由顫抖了起來,抬起手拉下他捂住自己眼睛的那隻大手,用極其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


    他怎麽能夠用孫夫人的死來諷刺她?!


    小手用力的掙紮開他的懷抱,目光透露出受傷和陌生,他不是她認識的廉靖,他絕對不是!


    “怎麽樣?心是不是火辣辣的抽痛著?”廉靖扣緊了她的肩膀,目光凶狠的瞪著她,“朕聽到你那些話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後悔了跟他在一起,沒有什麽比這一個更讓他覺得心寒,為什麽她會不懂?!


    她完全看不出他的害怕,也完全感覺不出他會受傷害,同樣是人,為什麽她會覺得他是無堅不摧的,可以供她肆意傷害?!


    “所以你現在這樣傷害我,控製我,很高興?”


    廉靖冷笑一聲,“怎麽可能會高興?隻要……”隻要能夠看著她,他才得以心安。


    孫曉曦一臉無措的看著他,眼底溢滿了恐懼。


    鬆開扣住她肩膀的手,廉靖緩緩的從床沿上站起,“好好為朕生下皇兒,朕自然不會虧待於你。”話音落下,他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孫曉曦隻覺得自己此刻渾身都是冰冷的,什麽叫做不會虧待於她?難道他們之間現在就隻剩下彼此利用而已了嗎?


    之後的三天,孫曉曦一如往常的生活,該吃吃該睡睡,偶爾閑暇會去南苑看看大病初愈的孫曉夕,她們姐妹之間原本就沒有話題,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孫曉夕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不再像往常一般瘋瘋癲癲的,或許,她也是明白的,沒有了孫夫人,她便沒有了可以肆無忌憚的靠山。


    “曉夕,你的身體才剛剛恢複,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多想,一切都交給我就可以了。”


    “交給你?”孫曉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隻怕父親的命都保不住吧?”


    一切悲劇的源頭都是她,孫曉夕此時會不高興,孫曉曦也不會責怪她,抬眸看向柏淩昱,她輕聲的吩咐。


    “好好照顧她吧,我會盡我所能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原狀的。”


    “皇妃請放心,淩昱一定會好好照顧夕夕的。”


    孫曉曦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又回頭看了滿臉沉默的孫曉夕,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才提步離開。


    禦書房——


    “皇上,意利國這一次來訪,派的不是使者而是意利國最小的公主,和親之義如此明顯,皇上打算如果是好?”


    “來了便來了,派使節好好接應便是,有什麽好慌張的。”比起大臣們的瞎緊張,廉靖倒顯得鎮定自若。


    “皇上,話可不能這麽說,意利國這些年都對我廉龍虎視眈眈,雖然四年前廉親王聽先皇的旨意娶了意利國的二公主為王妃,但是廉親王夫妻二人的感情差到了極點,意利國國王聽到以後恨不得立馬派兵攻過來,這一次他們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皇上若為小公主賜婚,那便是與意利國再交好,如果不賜婚,那意利國肯定會拿此事說事出兵攻打我廉龍。”


    “你以為朕的國家會怕一個小小的意利國?簡直就是笑話!”廉靖的話語冰冷,言語中透出了濃濃的不屑。


    “如果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利國當然不足為懼,怕就怕意利國已經與廉親王聯手,逼皇上退位讓賢,到時候內憂外患,這局麵可對您皇上十分不利。”太師拱著雙手,勸諫道。


    廉靖沉默著思索,點了點頭,“知道了,朕會想辦法處理此事,當務之急,就是做好迎接小公主的準備。”


    “微臣遵命!”


    兩個月後——


    孫曉曦的肚子在短短的兩個月內迅速膨脹,現在肚子鼓鼓的,整個人看起來倒是豐盈了不少。


    孫府的人基本上都離開了大牢,最後出來的是孫繞威,孫曉曦站在大牢門前等著孫繞威,她衝他微笑,然後開口。


    “爹。”


    孫繞威從上到下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兒,看到她那脹鼓鼓如皮球一般的肚子,心情難以言喻。


    低低的歎了一聲,他抱了抱孫曉曦,“女兒……”


    “爹,我把曉夕安頓在廉都東門那邊的宅子裏,從今天開始,你過去跟曉夕一起生活吧。”


    “皇上他……”


    “宅子就是皇上準備的。”不等孫繞威問出口,孫曉曦已經率先的打斷了他的問題,“爹,以後你就是國丈了,所以忘記以前的事情,好好的過日子,好嗎?”


    孫繞威又怎麽會不明白孫曉曦的用心,她這樣做無非就是害怕他會向廉靖報複。


    他垂眸看著她的肚子,沒有說再多的話,隻是點頭再點頭。


    孫曉曦送孫繞威出宮的時候,剛好碰上了廉羽迎接意利國使節,隻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上麵坐著一個身姿朦朧的身影,她遠遠的看著廉羽跟那個女人打招呼,而那個女人也在不斷點頭回應。


    這不是她該管的事情,她還是不要多事好了。抱著這樣的想法,她轉身就離開了宮門。


    回到龍軒殿,廉靖正在認真的批閱奏折,孫曉曦挺著一個大肚子走進去,廉靖隻是淡淡的抬眸看她。


    “回來了?”


    “嗯。”淺淺的應了他一聲,她又乖乖的主動坐在他的身旁。


    孫府上上下下五百多個人,就是靠著孫曉曦每天的乖巧聽話才得意平安出來。


    她和廉靖現在的相處模式非常的平靜,平靜得猶如是一灘死水,他本來就是一個冷冰冰的人,以前她不說話,他也不怎麽說話,現在她就算是想要說話,他恐怕也不見得會搭理自己。


    無聊的數著手指,廉靖突然從奏折中抬首,孫曉曦感覺到他那抹逼人的視線,側過臉看他。


    “怎麽了?”


    “你爹什麽都沒有說就回去了?”孫繞威對他有多恨,他心裏清楚,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他恐怕隻會更恨他。


    “你是皇帝,就算我爹心裏再有不滿,在這守衛森嚴的皇宮之中,他也不可能傷你一根汗毛。”


    廉靖勾了勾嘴,“他的確是不能,但是……”黑眸泛著幽深的光,“你可以。”


    孫曉曦一愣,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廉靖,我雖然恨透了你,但是為了孩子,我是不會做這麽蠢的事情的。”


    “蠢嗎?”他又是悠揚的笑了,有時候,他寧願她對自己的情緒更激烈一點,這樣也比猶如一灘死水的好。


    孫曉曦已經弄不清楚現在的廉靖心裏在想些什麽了,扶著桌子,她艱難的站起來,廉靖倏然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


    “你要去那裏?”


    “我很累,我想去睡了。”說著,她便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廉靖扣死了她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的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側,另一隻大手拍了拍大腿,他麵不改色的開口。


    “睡這裏。”


    孫曉曦的臉蛋瞬間漲紅,“我要去睡床。”


    “怎麽?你之前可在朕的大腿上睡得流口水,現在倒嫌棄起來了?”廉靖目光鄙夷的看著她,眼底還顯露出了深深的嫌棄。


    既然嫌棄,他幹嘛還要拉著她不讓她回房間睡啊?!


    “皇上,為了不打擾你工作,我還是回房間睡的好。”


    “朕要朕的皇兒看著朕工作,為了日後能夠讓他迅速的熟悉業務。”


    孫曉曦差一點就一口黑血噴出來,還有沒有人性了?!孩子還這麽小就想讓他管事!


    “可是我現在很困!”她不耐煩的抱怨,聲音在自己都注意不到的情況下透著星星點點的撒嬌之味。


    廉靖一手摟在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往自己的大腿上壓下來,為她調整好姿勢,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肚子,他這樣的舉動不是在哄她,而是在哄自己的孩子。


    “好了,睡吧。”


    孫曉曦恨他恨得咬牙切齒,這個世界上怎麽就有他這麽強勢霸道又無賴的男人?


    她眨巴著大眼,一下子又睡意全無,廉靖一邊批閱奏折,偶爾也會低頭用餘光瞄向她,發現她掙紮大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他蹙了蹙眉,問:“又怎麽了?”


    “廉靖……”她突然向他伸出手,廉靖已經習慣了她這種有時虛弱無助時向他撒嬌的情況。


    大手伸出去握住她那隻白嫩的小手,他想要低頭去親她,最終還是壓抑住了那抹念想。


    “還有五個月,孩子就出生了,到時候……”話說得一半,她突然停住了。


    “到時候怎麽樣?”廉靖有點不耐煩她現在的拖遝。


    “到時候,孩子歸你,我想要跟我爹和曉夕一起生活。”孫曉曦直直的注視著廉靖,她看到了他那張冷峻的臉由白變青再變為煞人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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