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宮烈如今又開始和自己如此親昵,琴語不由得在琴語肚子上挪動了一下自己的小屁股,用小手指頭戳了戳南宮烈的胸口。


    那神情和楚璃的一模一樣。


    “娘親告訴我的啊,娘親說爹爹是長輩,我和哥哥不能生爹爹的氣。”琴語的話一出,南宮烈的手一下子就頓住了。


    娘親,楚璃。


    琴語這麽說,意味著,她見過楚璃,這樣的念頭讓南宮烈不由得握緊了琴語的胳膊,琴語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爹爹,你弄疼我了。”


    南宮烈被琴語的聲音給換回了神智,緩和了一下,而後開口:“娘親什麽時候教過你。”琴語終究是小孩子。


    被南宮烈這樣一問,就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娘親不讓我告訴你。”


    想到了她會這樣,怕打草驚蛇,南宮烈也不再多問,反正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於是他就很明智的點了點頭。


    “恩,爹爹什麽也不知道。”


    琴語歪著頭看了一眼南宮烈,似是在看南宮烈說的是真是假,想南宮烈平日裏糊弄別人的時候都是一糊弄一個準。


    更何況自己這未滿三歲的小女兒呢。


    這件事情就這麽毫無風波的過去了,南宮烈借口自己要修養,沒有精力照顧孩子,將兩個孩子送到了宮裏麵。


    原本睿舒就和睿宸一同在宮裏麵接受夫子的教育,琴語因著年齡相仿,於是便一同送到了宮裏麵去。


    陸桑見到兩個小孩子的時候,嘴角勾了勾,這樣正好,省的自己找借口將兩個小孩子接到宮裏麵來。


    “送到了?”聽見侍劍推門進來的聲音,南宮烈出聲問道。


    侍劍抬頭看了一眼南宮烈,而後點了點頭:“恩,送到了,皇後娘娘親自出來接的。”


    南宮烈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來:“派阿大跟著了嗎?”侍劍點了點頭,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南宮烈單獨和琴語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


    就這麽積極的將兩個孩子送到了宮裏麵,還命人暗中跟蹤兩個小孩子。不過迷茫之中,侍劍大體也能夠猜出一些端倪來。


    不過這總歸是主子的事情,他實在是不好多說。


    於是侍劍便點了點頭:“阿大跟著了,他隱藏的很好,沒有被發現。”對於阿大的能力,南宮烈一向都是認可的。


    點了點頭,南宮烈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書,侍劍看了一眼南宮烈,他的嘴角勾著一抹笑容,那是野狼在遇到獵物之前的模樣。


    不在打擾南宮烈,侍劍,轉身離開。


    兩個小寶寶送到宮裏麵第二日,便有人回來報,說陸桑隻是待了身邊的貼身默默,喬裝打扮,從宮裏的側門出宮了。


    南宮烈點了點頭,繼續聽。


    阿大傳的消息很是精密,陸桑從出宮以後,每去的一個地方,去了多長時間,他都一一的送了過來。


    聽著那探子的匯報,南宮烈臉色沒有半分的波動,當聽到陸桑轉悠了半天,最後落腳在一家醫館,並且進去了很長時間的時候。


    南宮烈挑了挑眉毛,揮了揮手:“命人密切監視著這家醫館。”


    那人得了消息,便退下了。


    等人都走光了之後,南宮烈突然就從座位上坐了起來,而後在房間裏麵來回踱步,他現在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情。


    緊張中帶著些激動,還有些隱隱的擔心和害怕。


    他很擔心自己這回的猜測是錯誤的,所以他隻能默默的在房間裏麵等著,他沒有讓人貿然進到醫館裏麵去查探。


    因為他最是了解楚璃了,楚璃對陌生人的氣息一向是極為敏感的,若是貿然進去了一個人,她定然會察覺的。


    到時候,她定然會揮一揮衣袖,直接躲藏到另外一個地方去。


    所以南宮烈極力壓製著自己內心的去見楚璃一麵的激動。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房間裏麵漫步到傍晚,那探子有來了,那毯子還沒來得及給南宮烈請安,便被南宮烈大手一揮阻止了。


    “說。”一個簡單的字和微微顫抖的嗓音,直接就暴露了南宮烈此刻內心的激動,那探子點了點頭。


    而後開口說道:“回王爺的話,那醫館原本是皇後娘娘的府中的一個嬤嬤的,在京城裏麵已經經營很久了。”


    南宮烈對這家醫館的來曆並不感興趣,皺了皺眉頭打斷他的話:“這家醫館最近可有什麽陌生人來往。”


    那探子搖了搖頭:“陌生人倒是沒有,隻不過是,這院子裏,住了兩個人。”他一說完是兩個人,南宮烈的心頓時就被提到了嗓子眼。


    “那兩個人是什麽身份?”南宮烈沉聲問道。


    “是兩個男子,主仆兩個人。”那探子沉聲回到。


    南宮烈的眼神閃過一道光,而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繼續監視著那裏,注意自己的行蹤,不要被人發現了。”


    那探子點了點頭,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那探子出去了之後,南宮烈內心極為喜悅,他現在想要大吼一聲,來表達一下自己內心的激動。


    如今,自己想要的人就已經在自己的身邊了,雖然他還不能夠貿然去打擾,但是這樣的情形,已經是萬幸了。


    傍晚的時候,侍劍過來給南宮烈送晚餐,南宮烈都超出尋常的吃了很多,這讓侍劍倒是有些驚訝。


    吃過飯之後,南宮烈起身,淡淡的開口:“劍叔,你去給我準備一套夜行衣,我今晚上要出去一下。”


    侍劍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又傳來了敲門聲。南宮烈喝了一口茶水,而後低聲開口:“進來吧。”


    侍劍進來,手中拿著一套黑色的夜行衣,遞到南宮烈麵前,南宮烈看著侍劍手中的夜行衣,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


    “劍叔,你經曆過黎明曙光之前的黑暗嗎?”南宮烈突然開口問道。這樣的不自信的南宮烈,讓侍劍有些不習慣,畢竟大名鼎鼎的戰神王爺,從來都是睥睨天下的,何曾這般膽怯過。


    不過轉念想了想,南宮烈是為何這樣,他便也了然了,都說一個人這一輩子會遇到一個人,她會打破你所有的底線。


    讓你重新定格你的人生,而王妃就是主子的那個人,她的到來,打破了南宮烈所有的尋常,讓他每次遇到了楚璃的事情之後,都會變的不像之前的樣子。


    “不管怎麽樣,曙光總會來的,既然這樣,那麽之前不論是什麽樣的心情,都是心甘情願的。”


    侍劍抬眼看向遠方,神色中帶著些悠遠綿長。


    南宮烈點了點頭:“劍叔,我很擔心。我怕不是她。”南宮烈的聲音有些脆弱和低沉,侍劍收回目光回來。


    慈愛的看著南宮烈:“王爺總該是要相信阿大的吧。”侍劍看南宮烈今晚上要出去,便知道事情定然是已經十有八九是成了的。


    聽到侍劍這麽說,南宮烈也低低的笑了幾聲,他自然是要相信阿大的,阿大跟了自己這麽多年,辦事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他怎麽能懷疑他呢。


    不過是他太擔心了,擔心這幸福來得太過快,到頭來,卻是虛假的一片。那樣的話,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


    他的那裏會承受不住。


    點了點頭,南宮烈不再說話,侍劍見狀,自己轉身出去,臨到關門的時候,他抬眼看了一眼屋子裏麵的人。


    默默的歎息了一口氣,而後轉身出去了。


    等到天色暗了下來之後,南宮烈換好了夜行裝,趁著夜色的掩護,悄然的出府,往那醫館的方向飛去。


    在房頂上幾個跳躍之後,南宮烈便來到了那醫館房頂上,方才他感受到了阿大的位置,給阿大默默的做了一個手勢。


    阿大便重新隱匿在了暗處,站在那房頂上,南宮烈迎風而立,頭頂上是明亮的月亮,耳邊是習習的晚風。


    夜是靜謐的,靜謐的他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的胸口那跳動聲一下一下的,越來越快,仿佛是要突破胸口,掙脫出來一樣。


    這樣的跳動,對於一個需要隱匿行蹤的人來說,並不好,南宮烈知道這樣,但是仍舊是止不住的讓自己的心跳越發得快了起來。


    天黑了,醫館此刻也關上了門,整個院子都是被黑夜籠罩,偶爾有幾個小丫鬟來來往往,也都是悄然無聲的走過。


    南宮烈站在房頂上,打眼掃了一眼這院子裏麵的布局擺設,按照那探子報上來的消息,依著記憶,往那兩個男子的院子飛去。


    幾個跳躍之後,南宮烈很輕巧的就躲過了那巡邏的侍衛的眼睛,來到了楚璃的房頂上,他落下的時候腳步極輕。


    將自己的身形和黑夜融為一體,除非比他功力深的人,否則尋常人是發現不了他的蹤跡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南宮烈還是極為小心。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驚動了這個院子裏麵的人。


    院子裏麵還是一片燈火,但是卻沒什麽人,是的,楚璃一向是不喜歡被別人伺候的,所以她身邊的丫鬟,自始至終,也就隻有古春那一個丫頭罷了。


    房間裏麵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南宮烈沒有仔細聽,不是他聽不到,若是他想聽的話,自然會聽得到,隻是他不敢去聽。


    就那麽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院子的房頂上,靜默的站著。


    眼神悠遠綿長,不知道在想什麽。


    下麵的人,或許是他要深愛一輩子的人,也或許隻是一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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