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楚嘯沒有突破最後一步,他是明智的,也是無奈的,看了楚璃的反應,他便知道,若是挑明了,他和楚璃定然此生都無法在順理成章的見麵。


    所以,他選擇退後一步,做她的大哥,永遠都能夠在她身邊守護她,卻也永遠都得不到自己所愛的那個人。


    “謝謝大哥。”楚璃背對著他說道。


    這句謝謝,楚璃是感謝他,願意退後一步。


    下了樓梯,看到弗瑾在門口等著她,楚璃上前,弗瑾看了她一眼,神色帶著些愧疚,楚璃笑了笑,神情中並沒有怪罪的意思。


    可是越是寬容的態度,越讓弗瑾心裏過意不去,她抱著手中的書跟在楚璃身後,快走了幾步,而後低聲開口。


    “小姐,對不起,是我越矩了。”


    聽到弗瑾的話,楚璃停下腳步來,轉身看向她:“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如果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拱手把屬於自己的幸福讓給別人。”


    弗瑾不說話,隻是低著頭。


    楚璃看了她一眼,而後從她手中將書自己拿過來:“我知你心情定然也不好,今日便放你一天的假,晚上就不用過來守夜了。”


    楚璃看著她說道,弗瑾的神情愣了一下,而後眼神中帶了一絲絲的失落,楚璃知道她定然是想多了,於是便開口勸慰。


    “你不必多想,被我打個訓斥,你定然情緒不高,今日放你的假,是讓你自己好好放鬆一下,明日更好的來跟著我。”


    弗瑾聽到她這麽說,神情這才放鬆了下來,點了點頭,等到楚璃轉身離開,她這也才抬腳往自己的房間裏走去。


    楚璃將弗瑾打發走了,不過也是為了給南宮烈創造方便的時機,弗瑾縱然是個小丫鬟,但好歹她也是一個會武的人,自然就比尋常人警惕很多。


    抱著一堆書回去了,看到南宮烈就在房間裏,對著桌子上的圖紙沉思著,看到楚璃過來,起身去接過她手中的書來。


    “怎麽拿了這麽多書過來。”


    南宮烈知道,楚璃有一個習慣,若是心情有些焦躁的時候,她便會潛心去看書,有時候她會默默的看上一整天。


    “不過是無聊的打發罷了。”楚璃笑著隨手拿起一本書來。


    兩人偎依在一起,一個看書,一個計劃晚上的夜訪,期間偶爾交流幾句,眼神交匯的時候,兩人相識一笑。


    就這樣,夜晚就漸漸地降臨了。


    晚飯的時候,許是楚璃揣著心思,吃的很少,在一邊的楚嘯見狀,不由得擔心的開口:“璃兒,今晚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楚璃一愣,而後低頭看了一眼碗裏堆積成小山的飯菜,而後搖了搖頭,抬頭有些嬌俏的說道:“早上起來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臉上的肉多了一些,所以要減肥了。”


    楚璃說著,還特意捏了捏自己的臉,皺了皺眉頭。


    坐在上位的楚天涯聽了之後,低笑了幾聲,而後伸手夾了一些葷菜放在楚璃碟子裏,眼睛裏滿是寵愛。


    而後笑著開口:“璃兒哪裏胖,要多吃點,這樣才能多生幾個大胖小子,你們這回過來,也不把兩個小寶寶帶過來讓我看看。”


    聽著楚天涯似寵似怨的話,楚璃隻覺得自己心裏一陣複雜的情愫,對於壞人,她一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但是對於那些真心對自己的人。


    她從來都是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


    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一些端倪來,楚璃勉強自己夾了幾口飯菜放在嘴裏,一場晚飯就這麽就結束了。


    晚飯結束之後,楚璃起身,跟楚天涯和楚嘯告了晚安之後,便打算轉身離開,卻在轉身的那一刹那被南宮烈握住了手。


    楚璃扭頭看了南宮烈一眼,卻見南宮烈的眼神中滿是平靜而有力的目光,讓她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平靜了不少。


    兩人牽著往回走。


    楚天涯和楚嘯看著楚璃和南宮烈手牽手離去的背影,各自的眼神變化各異。


    等他們走遠了之後,楚嘯才轉身,對著楚天涯拱了拱手,而後開口:“爹,孩兒也告退了。”


    說完,便打算轉身離開,卻被楚天涯半途叫住了。


    “嘯兒。”楚天涯的聲音帶著些嚴肅,楚嘯的腳步停住,而後轉身,看向楚天涯:“不知道爹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楚天涯看了他一眼,而後微微歎息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些無奈和心疼:“嘯兒,爹知道你的心思,你和璃兒都是爹的孩子,爹原本……”


    楚嘯看著楚天涯,而後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開口:“爹要說的,孩兒都明白,璃兒是我的妹妹,也永遠都隻會是我的妹妹。”


    楚天涯看著楚嘯微微泄露出來的微微痛苦的神色,而後點了點頭:“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楚嘯點點頭,看了楚天涯一眼,而後略微遲疑的開口:“爹既然如此疼愛璃兒,為何還要將那玉佩把持在手中。”


    聽到楚嘯提起這件事情來,楚天涯的神色也有些無的無奈:“嘯兒,爹從小便告訴你,你在是將軍的前提是,你是楚國的人。”


    楚天涯的神色頓了頓,想要開口,卻又再沒有說什麽:“是,爹,孩兒明白了。”而後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了。


    是夜,南宮烈早早就哄著楚璃睡下了,楚璃窩在他的懷裏,靜靜的閉著眼睛,心跳卻一直都未平靜下來。


    半響,卻聽到頭頂上傳來南宮烈輕輕歎息了一口氣,而後開口:“睡吧,等你睡醒了之後,什麽事情都已經結束了。”


    楚璃閉著眼睛,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南宮烈將放在楚璃腰間的手抬起來,摸到楚璃的背上。


    一下一下輕輕的拍著,這樣輕柔的力道,時間長了,倒也讓楚璃漸漸地有些迷糊了起來。


    就在楚璃的神智越發的困頓的時候,身邊的人輕輕的動了一下,楚璃立馬清醒了,他要起來了。


    但她依舊是裝作睡著了的樣子,呼吸的節奏一點沒有變化,南宮烈輕輕的從楚璃身邊起來,卻不想楚璃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輕輕的將他的衣衫的一部分壓到了身子底下。


    南宮烈輕輕拽了拽,沒有鬆動的痕跡,無奈,南宮烈掌心運氣內功,而後衣衫瞬間就撕碎成了兩半。


    南宮烈甩了甩袖子,俯身小心的將楚璃身上的薄被蓋好,又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這才放下帷幔,來到外間。


    等到南宮烈出去之後,楚璃翻了個身,臉朝上,眼睛直愣愣的就這麽開著,耳朵靜靜的聽著外麵的聲音。


    悉悉索索幾聲極為輕的布料摩擦的聲音,楚璃知道,他換好夜行裝了,而後不一會便聽到他的腳步又往內間過來。


    楚璃急忙閉上眼睛,而後放緩自己的呼吸,南宮烈走到床邊,見楚璃沒有醒,這才轉身離去。


    不一會,房間裏隻剩下了楚璃一個人的呼吸聲。


    楚璃起身,點起房間裏的蠟燭,隨手撈過放在床頭的書來,將蠟燭靠近了一點,一個人,捧著一本書。


    就著這幽幽的燭光,就這麽坐在這漫漫的黑夜之中。


    時間過去了不久,蠟燭的淚都流了一桌子,楚璃手中的書卻始終都在第一頁,看著那忽閃忽閃的燭光。


    楚璃歎了一口氣,這就是為什麽她從來都不喜歡用蠟燭的原因。


    奈何這房間裏的夜明珠,到了晚上,機關有機關自動的將它們就收斂起來了,楚璃也懶得在將房間裏弄的如此燈火通明的。


    穿著中衣,起身,楚璃光著腳丫走在木製的地板上,來到外間,在櫃子裏翻騰了一會,找到了一把剪子。


    而後轉身回來。


    坐回床邊,楚璃伸手想要將那搖曳的蠟燭芯剪一剪,卻不想,剛伸過手去,那蠟燭北風吹的一個搖晃。


    楚璃手一抖,直接一滴蠟淚就這麽生生的落到了楚璃的手上。灼熱的觸覺讓楚璃的手背上一陣劇烈的痛意。


    下意識的楚璃就想要縮回手來,卻不想縮回手的同時,手中的剪刀卻直接將桌子上的蠟燭打翻了。


    蠟燭整個朝著楚璃的手背上砸了下來,楚璃躲閃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已經融化了的蠟淚都流到了自己的手上。


    第一感覺是劇烈的痛,手背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灼熱感,讓楚璃的心跳也加快了不少,咬著自己的下嘴唇輕輕的嘶了一聲。


    而後楚璃忍著痛將那蠟燭扶起來,這樣一來一去的空當,那些留在楚璃手背上的蠟淚都已經重新凝結好了。


    紅紅的一片,燙的楚璃不知道為何眼眶瞬間就紅了,將手放到蠟燭底下看了看,已經被燙的紅腫了起來了。


    楚璃這幅身子,雖然自小癡傻,但是好在是將軍府的千金大小姐,自小便是用盡了天下金貴的東西。


    嫁給了南宮烈之後,又是百般寵愛,經手的東西更是金貴至極,所以導致她的皮膚特別的細嫩。


    經過這樣的一燙,想來又是要好幾天才能恢複過來了。這麽想著,楚璃微微歎息了一口氣,而後起身下床。


    依舊是光著腳丫,用另外一隻手拿著蠟燭來到外間,找到自己的行李,從裏麵翻動了一會,卻並沒有找到自己的藥箱,楚璃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藥箱是被夏紫鳶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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