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便察覺到了弗瑾對楚嘯些許不同尋常的心思,但是初來乍到,她並不好說什麽,可是經過這幾天的觀察。


    弗瑾其實算得上是她的貼身丫鬟了,不管走到哪裏,都跟著楚璃,所以,楚璃便留了個心思,果然,每次隻要楚嘯出現在的地方,弗瑾的眼睛裏都是深沉的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神秘而哀傷。


    並不是不知道這個年代的登記製度森嚴,隻是,楚璃不希望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少女的心事就這麽如同這春花般凋零在最美的結尾。


    弗瑾聽了楚璃的這一番話,自是震驚了一番,她自是能夠聽得出來楚璃話語中的意思,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她隱藏的很好,卻不知道,原來已經表現的這麽明顯了。


    小姐回來不過是幾日的光景,便已經將她的心參透,可是那個人,自己跟了他幾年了,他終究是沒有睜眼看過自己一回。


    看得出弗瑾的驚慌,楚璃將做好的花羹盛好,放到食盒裏麵,而後轉身:“弗瑾,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等待是最沒有用的,它除了空耗著你的青春,它換不來任何你想要的結果。”


    弗瑾的嘴動了動,眼神裏閃過一絲希望,而後又黯然下來:“小姐的話我自是明白,隻是奴婢身份卑微,有些東西並不敢多做他想。”


    楚璃看了她一眼,微微歎息了一口氣,這種等級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一時的勸說,並不管用的。


    楚璃看著她,笑了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回手指了指鍋裏還剩下的花羹,對著弗瑾開口說道:“方才也辛苦了那一些丫鬟小廝們了,你把剩下的花羹和他們分了吧。”


    弗瑾點了點頭,仍舊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楚璃也不在意,這種事情,需要她自己想明白,若是她自己想不明白,那其他人說什麽都是不管用的。


    回到房間,看到南宮烈已經悠悠轉醒了,手中拿著一張紙,看到楚璃進來,倒也沒有將自己手中的紙收好。


    楚璃看了那紙一眼,而後便轉過臉去,狀似沒有看到的樣子,隻是心裏微微有些震驚,這楚府,雖不似戰王府那般守衛森嚴。


    可好歹也是哥哥和爹爹精心布局,派人守護的,他竟然還是能夠那麽輕易的就能夠傳遞出消息進來。


    轉身之間,她已經將自己的神情轉換好,而再轉身的時候,南宮烈手中的那張紙已經收好放到了一邊。


    楚璃沒有看,既然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決定了相信他一會,楚璃便不會再懷疑。


    “夫人做什麽了?”南宮烈側著身,用一半胳膊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眼神看向楚璃,神色溫潤的問道。


    楚璃看了他一眼,南宮烈就是有這樣的本領,明明是剛起床,還沒有洗漱,可是不經意間的一個動作,便能夠撩撥人的心。


    “給你做了些花羹,你起來嚐嚐。”楚璃說著,便上前要拉南宮烈起來,卻不想反被南宮烈拉倒了懷裏。


    南宮烈在楚璃臉側狠狠地親了一下,而後又到她的耳邊開口:“這樣像不像是尋常的夫妻,在這裏生活也好,起碼不用每天早起上早朝。”


    楚璃笑笑:“那好啊,我們一直都住在這裏吧,我想爹爹和哥哥是不會介意的。”


    南宮烈的臉色僵了僵,而後開口:“你哥哥自然是不會介意。”他原本以為這麽久過去了,楚嘯起碼應該已經成親了,卻不想,這回來看,仍舊是沒有半分的成親的意思。


    這讓南宮烈心裏有些微微的不爽。


    見南宮烈臉色變了變,楚璃嗤嗤笑了幾聲:“好啊,等到楚皇的生辰過完了,我就陪你回去,我也很想睿舒了。”


    南宮烈看著他,點了點頭。


    楚璃服侍他洗漱完畢之後,兩人又一同喝了些花羹,楚璃便出去看古春了。


    昨日楚璃剛跟楚嘯說了要一些上好的人參,今個楚璃去看望古春的時候,那先前的丫鬟便已經在為她人參補湯了。


    楚璃進去,那小丫鬟急忙起來行禮,楚璃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介意。


    古春見楚璃進來,笑了笑,嘴唇仍舊是有些發白,不過比起中箭那日來說,已經好了太多了。


    踱步來到古春床邊,楚璃抬手輕輕的摸了摸古春身上的紗布,而後輕聲問道:“還疼嗎?”


    古春搖搖頭:“早就不疼了。”


    “楚將軍特地命人送來了一些上好的金瘡藥給我塗在傷口上,估計連疤痕都不會留下。”古春笑眯眯的說。


    說到這裏,她自然又回憶起了楚璃身上的那一塊傷疤,而後臉色變了變,那小丫鬟見楚璃來了,手中的湯藥也正好喂完了。


    便不再打擾兩人,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等那小丫鬟退下去之後,古春看著楚璃,猶豫了一下,又開口問道:“王妃,你肩膀上的傷疤,不如告訴將軍,說不定他能夠有辦法給你去掉。”


    聽她這麽說,楚璃笑了笑:“不過是塊傷疤,有什麽大不了的,惹得你這般天天上心。”楚璃的語氣太過滿不在乎。


    到讓古春一時有些難過,眼神悠悠落到了楚璃的肩膀上。若是冬季還好,穿的厚一點,領子高一點,倒也看不出什麽來。


    可是轉眼間就到了夏天了,夏天的衣服就仿佛是薄薄的一層紗料,楚璃那次真是傷到了根本。


    整個肩膀到耳後,都是大片的疤痕,遠處還好,近處一看,便覺得刺眼的很。


    “你若是覺得好些了,我便那個椅子來,推你出去走走。”楚璃怕古春整日在房間裏悶壞了,於是便想帶著她出去走走。


    “王妃,我生病的這幾日,是誰在照顧你。”古春其實還是牽掛著楚璃的,雖然她做的不是十分好,但總歸是和楚璃相處了這麽一段時間了,也算是對楚璃的生活習性有了一些了解。


    若是平白換了人,那定然會伺候不周的。


    “王爺原本帶了些人來,但我爹又重新安排了一個大丫鬟給我,叫做弗瑾。”楚璃開口說道“你莫要擔心,她還算貼心的一個人。”


    古春點點頭:“王妃莫不什麽時候找個空,讓奴婢見見她,也好交代一些王妃的生活習性,麵的衝撞了王妃。”


    楚璃知道古春對自己的生活起居一向是比較心細,為免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掛念著自己,楚璃便轉身朝外麵喚了一聲。


    弗瑾便進來了,兩人見麵,弗瑾對著古春點了點頭。


    古春笑了笑,而後開口:‘這位就是弗瑾姑娘吧。”


    弗瑾點點頭,古春看了一眼楚璃,楚璃自然是明白什麽意思,於是便轉身先出去了,回到房間裏,見南宮烈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麽。


    楚璃走進去的時候,他仍舊是沒有回神。


    楚璃來到他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南宮烈猛地回神,而後看到是楚璃,這才放鬆下來。


    楚璃看著南宮烈,他的目光深遠而悠長,正好比他即將要進行的事情,漫長而艱險。


    “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楚璃開口問道。一開始房間的四周都被安排上了楚府的暗衛,楚璃天生的感覺能力特比強,所以一來的時候,幾遍是感應不出來他們在哪裏,但是她卻能夠清楚的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而不過是半天的功夫,那幾個暗衛突然就像是消失了一樣,轉而換成了楚璃熟悉的感覺,楚璃知道,那是南宮烈布下的暗衛。


    所以,楚璃才敢在這裏光明正大的問。


    聽到楚璃這麽問,南宮烈低頭看了楚璃一眼,眼神中帶著寵溺和安慰:“不要擔心。”明顯的敷衍的話。


    這樣的話,讓楚璃甚是不滿,拉住南宮烈的袖子,楚璃抬眼看向南宮烈:“我有權利知道。”


    南宮烈低頭看了她一會,而後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璃兒,你在擔心什麽呢,我說過不會讓你失望,便自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的聲音輕輕地,帶著些許的而誘惑。


    可楚璃偏偏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不讓我參與,總該讓我知道你們的計劃吧。”楚璃歎了一口氣,南宮烈的神傷她看在眼裏。


    說到底,她其實是有些不放心的。


    抬手撫了撫楚璃的耳邊,南宮烈開口:“是我低估了你爹爹和你大哥的手段,先前的情報,不過是他們迷惑敵人的計倆,紫鶯是被關在你爹爹的書房中,但是裏麵的機關,困難重重。”


    南宮烈縱然語調平平,但是楚璃還是從裏麵聽出了些許的沉重。


    “所以,這件事情,比你預想的麻煩。”楚璃開口問道,雖然是問,但也是用的陳述的語句。其實她是有些害怕的。


    怕這件事情麻煩了之後,南宮烈一旦得不到,便會動用武力,因為楚璃明白他,對於這塊虎符,不管多大的代價,南宮烈都會將它帶回去。


    “你在怕什麽。”看著楚璃垂眸沉思的樣子,南宮烈伸手,將楚璃的臉慢慢抬起來,讓她仰頭和自己對視,看著自己的眼睛。


    “事情開始麻煩了,你要怎麽做。”楚璃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的眼睛,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和楚璃對視了一段時間,南宮烈突然附身下來,這樣的快速,讓楚璃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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