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到房間裏,楚璃走了沒幾步,便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後倒了起來,隻聽到古春一聲驚叫。


    她便昏迷不行了。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楚璃的夢中竟然全部都是睿舒哭著喊自己的樣子,朦朧中聽到不斷有人在自己的耳邊喊著自己的名字。


    楚璃想要醒過來,可是夢中那孩童啼哭的聲音,生生的撕扯著楚璃的心,讓她無法從夢中走出來。


    “璃兒,……醒醒。”南宮烈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不斷囈語的楚璃,眉頭緊蹙,而後又看向一邊的大夫。


    “為何她還是不醒。”


    那大夫被抓來本就是驚魂未定,如今南宮烈這麽以恐嚇,更是下的六神無主:“回……回王爺的話,草民也不知道是為何……”


    按理說一般的夢魘,隻要有人在一邊叫醒她就好了,不知道為何,眼前的這個女子不論如何,都叫不醒。


    “夫人是有些傷心過度,所以才沉浸在夢魘中。”那大夫頂著南宮烈的壓力,顫抖著聲音說出這幾句話。


    果然,話音剛落,南宮烈便拍桌而起:“傷心過度,她有什麽傷心的事情!庸醫!”因著楚璃怎麽都喚不醒,所以南宮烈的脾氣越發的暴躁了起來。


    身邊跪著一排丫鬟侍衛,每個人都不知道為何楚璃會突然暈倒。


    “睿舒……”床上躺著的楚璃又開始囈語,眉頭緊蹙,神色間帶著些痛苦,額頭上隱隱約約有汗意滲出來。


    “璃兒……璃兒,你醒醒。”南宮烈見楚璃又開始說夢話,便急忙坐到楚璃身邊,抬手握住她的手,輕聲呼喚到。


    那大夫在一邊看著南宮烈,想了想,還是開口:“王爺,隻有你才能夠將王妃喚醒,若是喚不醒,王妃許是要永遠的就生活在夢魘中了。”


    那大夫剛說完,便感覺到瞬間周身的氣壓低了好幾倍,古春在一邊看著那大夫,頓時就無語了,這大夫真是不會說話。


    怎麽這麽實誠,明知道南宮烈現在在氣頭上,若是他說半分不好的話,南宮烈都有可能會要了他的小命。


    他竟然還說。


    “睿舒別怕……娘這就來救你……”楚璃嘴邊不停的呢喃著,南宮烈俯下身,在楚璃耳邊低低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楚璃。


    “璃兒,你醒醒,睿舒很好,睿舒很好……”


    楚璃直覺的自己現在像是愛一個混沌的世界裏麵,四周都是白蒙蒙的一片,讓她看到四周的景象。


    耳邊不斷纏繞著睿舒的哭聲和南宮烈低沉的呼喚的聲音。


    這兩樣聲音不斷的纏繞在她的耳邊,讓她有些痛苦的難以抉擇,突然她覺得自己的手臂上一陣痛,這陣痛意讓她不由得精神一愣。


    而後終於緩緩醒過來來。


    睜開眼,楚璃看到的便是南宮烈焦急的臉色,她微微咧了咧嘴角:“我這是怎麽了?”


    那大夫見楚璃終於醒過來了,於是鬆了一口氣,抬手將紮在楚璃手腕上的銀針拔了下來:“回王妃娘娘的話,王妃這是傷心過度,所以才會暈倒的。”


    那大夫不提還好,一提楚璃便想到了方才在夢境中的時候,睿舒的哭聲是那麽的逼真,思及至此,她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古春見狀,急忙將那大夫請出來,拿了些前給他,將她打發走了。


    “你在夢中一直喊著睿舒的名字。”南宮烈手中握著一塊毛巾,抬手輕輕的放在楚璃的額頭上,輕輕的給她擦了擦上麵的汗。


    “對,睿舒他怎麽樣了,這一路走來,我都沒有受到關於睿舒的消息。”楚璃抬手抓住南宮烈的手。


    手心裏冰涼的冷汗讓南宮烈不由得微微的心疼,反手用力的握住了楚璃的手:“放心吧,他很好,就跟你出來的時候一樣好。”


    楚璃聽了這話之後,這才微微有些放鬆,而後又突然但係起來:“醫爺爺還沒有來消息嗎?”


    南宮烈看著楚璃眼神中升騰起的希望,微微有些不忍心的避開了,而後歎了一口氣:“會有辦法的。”


    楚璃眼神中的光芒瞬間就暗淡了下來:“果然還是沒有辦法,都這麽久了,還是沒有辦法。”


    見楚璃臉色又開始泛著蒼白了,南宮烈不由得急忙握住楚璃的手,柔聲安慰道:“會好的,你要相信醫爺爺,睿舒不會有事情的。”


    聽到南宮烈這麽說,楚璃抬眼看向南宮烈:“你可知道,睿舒的蠱是誰下的?”


    楚璃說完這話,南宮烈的神色瞬間就頓了一下,而後一言不發的看向楚璃,楚璃見他這幅神色,便知道,他定然是猜到了。


    “你猜到了對嗎?”楚璃開口問南宮烈。


    南宮烈看向楚璃,眼神黯然,楚璃一時間有些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突然暈倒過去,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傷心過度。”楚璃看向南宮烈,他的沉默,讓楚璃一時有些不能夠接受。


    “我知道,璃兒,我都知道。”南宮烈見楚璃情緒有些激動,不由得急聲安慰道。


    “你知道,然後呢?你打算如何?”楚璃抬眼看向南宮烈,不依不撓的追問道:“到如今,你還是要袒護她嗎?”


    說著,楚璃的眼眶開始微微的泛紅,南宮烈見狀,不由得急聲安慰道:“璃兒,你先聽我說。”


    楚璃看向南宮烈,他分明是不忍心對夏紫鳶下手,於是便一把鬆開南宮烈的手,從懷中摸索出一塊玉佩來,摔倒了南宮烈的臉上。


    “你看看,這塊玉佩你可認識?”楚璃冷笑著看向南宮烈,南宮烈撿起手邊的玉佩,拿到麵前端詳了一下,待看清楚了那玉佩上的紋路的時候,神色一頓。


    “你從哪裏弄來的這塊玉佩?”南宮烈看向楚璃,急聲追問。


    “這是那天刺殺我的那個刺客身上搜過來的,你可認識她是誰的?”楚璃抬眼看向南宮烈。


    南宮烈點了點頭:“我自然是認識。”他怎麽能夠不認識他的老師隨身攜帶的玉佩呢,如今這塊玉佩,顯然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了。


    “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楚璃看向南宮烈,冷聲問道。


    南宮烈的手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玉佩,用力之大,讓他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她買凶殺你的妻子,毒害你的兒子,你還要容忍到她何時?”楚璃看向南宮烈,聲音中帶著點悲愴。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南宮烈看向楚璃,聲音帶了幾分祈求,但是奈何楚璃如今被睿舒刺激的根本就聽不到任何祈求的意思。


    她冷冷的看向南宮烈:“怎麽,你的恩師對你的恩情就是那麽大嗎?讓你如今都能夠為了她,連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都不顧?”楚璃一把甩開南宮烈握著自己的手。


    南宮烈看著楚璃,他真的沒有辦法解釋,對於夏紫鳶,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痛下殺手的,況且,夏紫鳶還是他第二方案的關鍵人物。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楚璃起身,狠狠地將南宮烈推到了一邊去,而後看向南宮烈。


    因著方才用力的緣故,楚璃的頭發有些淩亂,再加上現在臉色原本就有些蒼白,這回看起來,竟有些落魄。


    這樣的楚璃,是南宮烈從未見到的。


    他見到的楚璃,既便是受了傷,既便是被千萬人恥笑,也是張揚向上的樣子,何曾這般的落魄。


    “既然你不願意傷害你的郡主妹妹,那麽就請你一定要保護好她,因為一旦她落到我的手裏,我定然會讓她生不如死的。”楚璃看向南宮烈。


    這是她第一次這般在南宮烈麵前展示自己的殺意,卻不想竟然是如今的這般情況,曾今她也以為她的婚姻美滿。


    卻不想,她終究是賭錯了人,那個人給了她天下最豪華的諾言又能怎麽樣,終究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不過是轉瞬即逝,而如今,他竟然連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都不顧了。


    南宮烈沉默著聽著楚璃的話,這樣的楚璃,隻是讓他心裏心疼,他懂的楚璃的心思,懂的楚璃的無助。


    他甚至比楚璃更加的心疼,睿舒那也是他的骨肉,楚璃更是自己這輩子比命還要重要的一個人。


    隻是,若是讓他手刃自己恩師的孩子,他真的做不到。


    因著方才的一陣悸動,楚璃剛醒過來沒多久,便又昏迷過去了,暈倒之前,她直覺的一雙溫暖的大手接過了自己。


    緊接著,她便昏迷的不省人事了。


    若是,能一直這麽昏迷下去,也好,隻是……她終究是不能在夢中生活太久。


    南宮烈看著懷中昏迷過去的女子,眼神種一片晦暗不明,抱著楚璃的身子,久久的不知道該如何。


    舍不得放下,想要就這樣一直抱著她知道天長地久。


    他們的生活原本也是非常美好的,兩個孩子在身邊環繞著,生活的幸福美滿,從什麽時候,變成這般模樣的了。


    對了,是從夏紫鳶開始的吧。


    他曾經給楚璃許諾過的東西,好像就是從夏紫鳶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好像漸漸的就開始脫離了軌道。


    他的那些所謂的承諾,在碰到了報恩的問題上,一次又一次的被退讓到了一邊去,已經記不清楚,楚璃到底為自己妥協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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