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半天,也到了晚膳的時候了,古春見楚璃忙活了一天都沒有怎麽吃飯,於是便打算讓廚房提早給她準備些飯。


    卻不想被楚璃攔下了:“不了,等等王爺回來,一起吧。”南宮烈在查睿舒的事情,她不知道結果,心裏不踏實。


    古春點了點頭,陪楚璃回到房間裏,楚璃坐在床邊,隨手翻著幾本尋常放在床頭的醫書。


    她素來喜歡看醫書,鑽研醫術一類的,卻不想自己看的最認真最迫切的,都是為了給自己最親近的人救命所用。


    抬手撫著樹上那淡淡的墨跡,楚璃心裏頓時感慨萬千,古春見楚璃神色間微微有些傷感,知道她定然是想起了睿舒中了蠱術的事情。


    於是便走上前,輕輕開口:“王妃整日看書,看得也皮了,不如彈會琴,等我去前院裏問問王爺什麽時候回來可好?”


    楚璃也知道自己心煩的時候什麽都看不進去,於是便點了點頭,古春想要轉身拿琴給她,卻被楚璃給抬手攔住了。


    “你去吧,我自己拿了就好。”


    古春點點頭,抬腳快步跑了出去,看著外麵天色漸晚,楚璃微微歎息一口氣,拿了古琴,到了院子裏。


    指尖輕動,隨意的撥動著琴弦,撥弄著卻想起了那日那個宮女給自己吹的口哨,不由得興致上來,隨手就開始彈奏起那首曲子。


    彈奏間,楚璃微微用了些內力上去,果然原本柔和綿長的音樂瞬間帶上了些許的殺意,砰砰砰的射向院子的石柱。


    楚璃不過是用了三四成的功力,那石柱便已經被音殺的功力擊的有了些許的裂痕,楚璃看著那石柱的裂痕,甚是滿意。


    拍了拍手,待要回去繼續彈奏一番,卻發現古春神色有些低沉的從院子外麵走進來,楚璃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麽才出去這麽一會,回來就這個臉色了。”


    古春也意識到了自己神色有些過火,急忙收斂了些許,但神情見的微怒仍舊是與語言表的。


    “王妃,王爺已經回來了。”古春開口說道。


    “哦?”楚璃挑了挑眉,示意古春繼續說下去。


    古春的臉許是因為走路太過著急,再加上心底有些微微的怒火,所以有些通紅的,此刻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倒也挺有意思。


    “王爺剛回來,紫鳶郡主就等在書房門口了,見王爺一回來,立馬撲上去哭訴一番,對王妃娘娘好一頓的控告。”


    古春撇著嘴,有些生氣的開口。


    看著她這般生氣,楚璃大體也猜到了,那夏紫鳶今天下午吃了自己這麽多氣,定然不會這麽平白的受了的。


    南宮烈回來,想必她定然要好好的哭訴一番。


    將古琴放到一邊去,楚璃起身,淡淡的開口:“走吧,別人都已經踩到我們的頭上了,我們當然也要去看看呐。”


    說著,便要抬腳往外走去。


    古春見楚璃突然就要出去了,不由得急忙追上去,急聲喚了一聲:“王妃不可。”而後,卻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楚璃停下腳步,看向古春:‘怎麽,方才還這麽雄赳赳氣昂昂的 ,怎麽這會就要退縮了?”


    古春嘟了嘟嘴,搖了搖頭,想要開口,卻也顧忌著些什麽。


    “王妃,你還是不要去了,等王爺回來了,你再跟他解釋一下這樣也可以。”古春說道。


    “你每次和紫鳶郡主發生衝突的時候,你總是不忍心讓王爺為難,所以,每次受委屈的邊都是王妃,奴婢……奴婢不忍讓王妃如此委屈自己。”過了一會,古春才開口,聲音低低的開口。


    被她的話突然暖道了,楚璃微微一笑:“你放心吧,你的主子才不是那種任人欺淩的人呢。”


    況且,這夏紫鳶如今也是有些嫌疑的,南宮烈心裏也清楚。


    “走,跟上。”楚璃衝著古春揚了揚下巴,抬腳走在前麵,古春見狀,也急忙跟在她身後往南宮烈的書房走去。


    走到書房裏的時候,門口的侍衛見是楚璃來,猶豫了一下,但終究是沒有攔住她,楚璃見門口的侍衛這幅神色,也就知道了那夏紫鳶定然還在裏麵。


    於是也咩有猶豫,推開門就進去了,古春見狀,也急忙跟上去,卻被侍衛攔在了外麵,南宮烈的書房,除了管家和楚璃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去。


    知道戰王府的規矩森嚴,古春看著楚璃進去的背影,隻能在原地幹著急,但終究是進不去,隻能在一邊等著。


    聽到了推門的聲音,裏麵的人同時往外看,夏紫鳶看到楚璃之後,神色變了變,而後又略微委屈的往南宮烈身後退了退。


    楚璃瞥見了她的小動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淡笑著說道:“說什麽呢,繼續呐。”說著便走到了南宮南宮烈身邊坐下。


    南宮烈神色略微有些尷尬,不過還是抬手攬了攬楚璃的肩膀:“我聽見劍叔說你今日午飯吃的不多。”


    他這一提劍叔,楚璃也看到了侍劍在一邊站著。她知道,南宮烈明白她的心,所以每次和夏紫鳶見麵的時候,總是喜歡讓劍叔在場。


    “王府中的事情太多了,心煩。”楚璃皺了皺眉頭,看向夏紫鳶說道。


    聽楚璃這麽說,夏紫鳶的頭低的越發的低了,身子一抽一抽的,若是讓旁人看起來,真真是楚璃怎麽欺負了她千八百遍似的。


    聽楚璃這麽說,南宮烈也知道她話中有話,將桌子上的茶杯遞給楚璃,溫聲說道:“這王府自是全是你說了算,還有誰敢給你添亂的,打發出去就好。”


    南宮烈眼神看向的楚璃,但實則卻是對夏紫鳶說的,他雖然平日裏不喜歡插手那些事情,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楚璃明裏暗裏忍受了多少次夏紫鳶的挑釁,他心裏,也是心疼的。


    聽到南宮烈的這句話,夏紫鳶的臉色明顯的蒼白了幾分,抬眼有些受傷的看向南宮烈,南宮烈卻是低頭看向楚璃,仿佛根本就忘記了夏紫鳶這個人似的。


    他對於夏家是有些虧欠,但並不代表,他會一味的被愧疚之心蒙蔽了眼睛。


    知道南宮烈這是刻意說給夏紫鳶聽得,楚璃也知道,若是自己真的發起狠來,想要將夏紫鳶趕出去,南宮烈定然也是幫著自己的。


    但她終究是不忍讓她為難的。


    “倒也不至於趕出去,隻是禁足罷了。”楚璃抬眼淡淡的掃了一眼夏紫鳶,見她看向自己,眼神中帶著恨意。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夏紫鳶行事太過放肆,以為仗著南宮烈的愧疚之心便可以為所欲為,可是她卻忘記了,南宮烈生平最討厭恃寵而驕。


    聽楚璃這麽說,南宮烈點點頭,轉頭看向侍劍:“劍叔,即日起,若是府中再有人違背王妃的任何一句話,立即趕出王府!”


    侍劍的神色一頓,也知道南宮烈這是在給自己提個醒,楚璃雖然說了讓夏紫鳶禁足,但自己終究是沒有真的禁她的足。


    “是。”侍劍低頭領命。


    幾個人一來一往,仿佛將夏紫鳶忘記了一般,夏紫鳶站在一邊,南宮烈對楚璃的寵溺,簡直就像是巴掌一般,啪啪的打在了她的臉上。


    在這一刻,她隻能感覺到臉上是火辣辣的滾燙。


    “劍叔,送郡主回去。”南宮烈轉身看了一眼還站在一邊的夏紫鳶,微微側頭,對一邊的侍劍說道。


    侍劍點點頭,走到夏紫鳶身邊,低聲說道:“郡主,請回吧。”


    夏紫鳶沒有動,倔強的抬頭看向南宮烈,看到她這幅模樣,淡笑著往前誇了一步,向著她微微靠近了一步。


    “郡主莫非是想留在這裏,想要參觀一下本王妃和王爺之間的夫妻秘事嗎?”楚璃魅惑的笑道。


    夏紫鳶終究是比不上楚璃這個京城裏最大的青樓的幕後老板的手段,臉色驟然間通紅的一片,跺了跺腳,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侍劍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古春見們突然被推開,剛想上前去,卻見到一個身影氣呼呼的出來了,認出了那人是夏紫鳶之後,古春便停住了腳步。


    看來,這一局是自家王妃贏了。


    侍劍隨後也跟著出來了,看夏紫鳶走遠了,剛想抬腳追上去,卻被古春攔下了:“管家。”


    侍劍停下腳步,見是楚璃身邊的古春,問道:“怎麽了?”


    古春轉頭看了一眼夏紫鳶,她已經走遠了,身後跟著了幾個小丫鬟:“王妃在裏麵嗎?”


    侍劍見她這幅模樣,想也知道她實際上想要問什麽,淡淡的點了點頭:“王妃很好。”說著便要抬腳追上去。


    卻被古春又攔下來了:‘哎哎,管家,反正郡主身邊也有人跟著,你就不要跟上去了,你看,這王爺這麽晚才回來,肯定是沒有用晚膳的,王妃也沒有用過,他們今晚上在哪裏用晚膳?”


    就是不想讓侍劍追上去,古春就隨便找了個問題摻住侍劍,侍劍也知道她的心思,轉頭見那夏紫鳶已經走遠了,在家上這王府裏也不會出了什麽亂子,於是也就沒有跟上去。


    “你先去讓廚房準備些王爺和王妃喜愛的食物,一會做好了送到房間去。”侍劍想了想吩咐到。


    古春喜滋滋的點了點頭:“哎,好嘞,那管家,我先走了,勞煩您幫我跟王妃說一聲。”


    侍劍點點頭,看著古春走遠,自己看了一眼房間裏麵,兩個人影相依相偎,柔情蜜意,也轉身默默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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