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逢縱然是十幾歲,但因為常年練武的緣故,身子骨也極為結實,楚璃的身子晃蕩了一下,南宮烈見狀,急忙上前來扶住她。


    楚璃冷冷的避開南宮烈,將憐逢放到一邊的椅子上。


    轉身就想來到夏紫鳶身邊,卻不想被南宮烈拉住了手,楚璃能夠感覺到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握的那樣的用力。


    他的大掌溫暖,將淡淡的體溫傳遞到她的身上。


    楚璃閉上眼睛,有些無助,她總是能夠明白他的心情,也總是願意為他心軟,就像現在一般。


    楚璃默默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南宮烈鬆開,楚璃來到夏紫鳶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有些瑟縮的往後退了退。


    “這是第三次。”楚璃伸出手指來比了比:“取個吉利的數字,我給你六次惹怒我的機會。”


    說完,轉身將憐逢扶起來,一個人扶著他漸漸走遠。


    南宮烈想要跟上去,卻因為身後夏紫鳶的呼喚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夏紫鳶,南宮烈的麵色沉靜如水。


    “你好好養傷。日後莫要再胡鬧。”南宮烈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話。便想要轉身離開。


    夏紫鳶見狀,急聲說道:“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為什麽你也不幫我!!“夏紫鳶大聲的控訴道。


    南宮烈看了她一眼,神情依舊是淡淡的:“紫鳶,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嗎,不要說這戰王府,這司南國發生的事情,隻要我想知道,就定然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你就找到姐姐啊!”夏紫鳶聽他這麽說,大吼道。


    南宮烈的臉色僵了僵:“我會找到的。”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在王府中轉悠了半天,他都不知道該去哪裏,今天晚上楚璃的樣子,他是看在眼裏的,他難,她也難。


    但他還是逼著她先妥協了,知道楚璃一向是護短,南宮烈不得不說,他也是被憐逢的舉動給震驚住了。


    他也從未想過憐逢竟會那樣做。


    在王府中溜達了大半圈之後,他決定先去看看老醫正,來到老醫正那裏,卻發現裏麵匆匆出來了個人影。


    南宮烈見狀,急忙迎上去,那人走的匆忙,沒有看到南宮烈,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抬頭看到是南宮烈,急忙跪下:‘奴才該死,衝撞了王爺。“


    南宮烈見是老醫正身邊伺候的人,擺擺手說道:“無事,你方才急匆匆的要去哪裏?”


    那小廝回道:“王妃交代過,若是老先生出現了她說的症狀,便要通知她一聲。”


    南宮烈眉頭一皺,抬手按住那小廝的肩膀,有些急切的問道:“什麽症狀?”


    那小廝被南宮烈的手勁弄得有些疼,呲牙咧嘴的看向南宮烈,南宮烈回神,鬆開手,將手背在後麵。看向那小廝。


    “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是王妃說出現了那個症狀,老先生就是要醒過來了。”那小廝說著,語氣不光也輕快了幾分。


    南宮烈聽了之後,神色猛然一喜,而後又恢複了淡淡的神色:‘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去通知一聲王妃吧。”


    那小廝點點頭,轉身急匆匆的走了,王爺今天晚上有些不正常,得離著遠一點才好。


    南宮烈看那小廝走了,一個人便來到了老醫正的房間,推開門,裏麵還是一片安靜,自從老醫正出事以來。


    楚璃擔心他的情緒波動,總是不讓他來這裏,他也真就放心的不再來,因為他心裏清楚,楚璃定然能夠將老醫正照顧的很好。


    今日再踏進來的時候,看了這裏的一切,南宮烈心裏一陣五味雜陳,果然,她都在背後,默默的將他所需要的一切做好,不讓他又半分的後顧之憂。


    走到老醫正旁邊坐下,老醫正還在昏睡著,他就這麽隨意找了個方向靠著,閉著眼睛,一個人默默的享受著這難得的沉靜。


    腦海中不斷閃過楚璃今晚上那受傷的眼神,南宮烈的心頭一陣痛意,今天晚上,他終究還是讓她受傷了。


    縱然一開始他就知道,夏紫鳶出現,定然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一些變動,他以為他能夠處理好,卻不想,他處理到最後,就是傷害了楚璃。


    其實自始至終,不論之前有多少愛恨情仇,楚璃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一個人千裏迢迢的和親到了其他的國家。遠離親人,她心裏何嚐沒有過委屈。


    一個人靜靜的沉默了好久,南宮烈才起身離開。


    出門見先前撞到自己的那個小廝已經回來了,他看到南宮烈,明顯的往後退了幾步,南宮烈見狀,無奈。


    自己今晚真的有些情緒失控了。


    南宮烈走了幾步,又退回來,那小廝明顯的驚恐了一下,顫顫抖抖的問道:“王爺……王爺還有何事?“


    南宮烈笑道:“我隻是想問問你,你去找王妃的時候,她在哪裏?”


    那小廝回道:“王妃在憐逢公子那裏。”


    南宮烈點點頭,抬腳往回走,想著過去了這麽長時間,楚璃也應該回去了,於是便猶豫著要不要也回去。


    但是想到楚璃今晚那略帶疏離的神色,他又有些猶豫,就這樣一路糾結著,不知不覺得就回到了院子門口了。


    在門口猶豫了一下,他推門進去,卻發現房間裏一片黑暗,南宮烈招來旁邊的一個小丫鬟問道:‘王妃沒有回來嗎?”


    那小丫鬟回到:‘王妃今晚隻是回來拿了個東西,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南宮烈頓時有些泄氣,擺了擺手,示意那小丫鬟離開,那小丫鬟卻並未離開,繼續說道:“王妃說,若是王爺回來了,問起她去了哪裏,便讓奴婢告訴你,她今晚先在憐逢那裏過夜了。”


    南宮烈臉色一僵,他聽得出那小丫鬟刻意加重了“王爺回來了”那幾個字,有些煩躁的揮退了那小丫鬟。


    獨自進門,一個人在黑夜裏默默的坐著,不知道做了多久,都未曾見到楚璃回來,有些煩躁的在房間裏來回走動了很久。


    終究南宮烈推門而出,往憐逢那裏走去。


    他一路走的飛快,原本就沒有多遠的距離,不一會就到了,等到他到的時候,卻發現憐逢的院子裏,還是亮著燈的。


    南宮烈推門進去,見到房間裏麵還是有人影在走動,他一眼便見到了倒映在窗上,彎著腰的人便是楚璃。


    心裏瞬間安靜了不少,南宮烈叫來一個小廝問道:“王妃在裏麵嗎?”


    那小廝點點頭,抬頭打量了一下南宮烈的臉色,發現南宮烈的臉色不太好,於是斟酌著話說道:“憐逢少爺的傷勢,有些重,所以,王妃今晚忙的比較晚。”


    那小廝說完,南宮烈便皺起了眉頭:“有多重?”不就是斷了個手臂,紫鳶這樣一個弱女子都能夠接好,他一個練武的還接不好。


    “會王爺的話,奴才也是聽裏麵的人說的,說憐逢少爺的手筋好像全部都斷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好,若是接不好,憐逢少爺這一身功夫可就毀了。手也不能用了。”


    那小廝說著,語氣裏又些惋惜,憐逢縱然平日裏不與人親近,但好歹對他們這些照顧他的人,也算是體貼有加的。


    “你說什麽!”南宮烈猛地揪住了那小廝的衣領,質問到,明明就是斷了個手腕,為何會嚴重到如此地步。


    他想到了這些,卻低估了憐逢的心裏,憐逢最親的人便是楚璃,如今見到楚璃因為自己而和所愛的人吵架。


    以他的思維方式,便以為,自己懲罰自己的越重,南宮烈可能就越不生氣,因此,他那一下,是下了狠手了。竟然狠心將自己的手筋也全部都折斷了。


    南宮烈有些泄氣的鬆開那小廝的衣領,有些頹廢的靠在一邊的柱子上,仰頭看著天,他默默無語。


    憐逢的這一傷,恐怕是在楚璃心裏留下一個心結了吧。


    陪著眾人一起在外麵的院子裏等了很久,不知道等到了多久,才見到楚璃從裏麵走出來,滿身的頹廢和疲憊。


    她走過台階的時候,身子一軟,差點就跌倒在地上,南宮烈見狀,急忙上前打橫將楚璃抱起來。


    楚璃抬眼見是南宮烈,掙紮著要下來,南宮烈不敢太過束縛楚璃,便將她放下來,但是還是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裏。


    “怎麽樣了憐逢?”他急聲問道,他知道,憐逢若是不好,楚璃心裏,或許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聽到他這麽問,楚璃緩緩抬起頭,眼睛泛著血紅色的血絲,她的聲音沙啞:“南宮烈,怎麽辦,我後悔了,我應該一掌打死夏紫鳶的!”


    楚璃猛地一下推開南宮烈,巨大的衝擊力讓她自己也後退了幾步,一個踉蹌就跌坐在了地上。


    猛然的跌坐,頂的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南宮烈見狀,急忙上前來就想要扶住她,卻被楚璃掙紮開。


    “南宮烈,你別碰我!你現在滿意了吧!你保護那個夏紫鳶,好啊,現在憐逢的手馬上就要毀掉了,你和她都滿意了是嗎!要不要在把我的手一起給你們折斷啊!”


    楚璃有些失控的大吼到。今晚她給憐逢縫紉傷口的時候,那血淋淋的畫麵生生的刺痛了她的眼睛,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旁邊的下人們見到兩位主子吵架,自然的退下去了。這種情況,他們還是走的越遠越好,畢竟有些東西,知道的太多,容易丟失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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