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青的淚水無聲的流下來。


    是了,沒有人會在自己摔倒的時候過來將自己扶起來,沒有人會在自己腿麻了的時候,無奈卻又寵溺的凶自己一聲,然後再給自己一個溫暖的胸膛。


    司南國的春天,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冷。


    ……


    被南宮烈一路抱回去,一路上感受到了無數各種各樣的目光飛向自己的目光之後,楚璃徹底的炸毛了。


    “你你你!你怎麽能那個時候將我叫出來!”回到戰王妃,楚璃有些炸毛的跟南宮烈大鬧了起來。


    其實,她炸毛的原因不是那些人的目光,而是她明明在眾人麵前表現出一副大度的模樣,結果偷看卻被人當場抓包了。


    南宮烈知道她惱在哪裏,也不點破,隻是伸著胳膊圍成一個圈,將楚璃懷在自己的懷裏,任由她瘋鬧。


    以前他總是覺得,天下平定那便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可是如今,他看了一眼仍舊在使小性子的楚璃。


    心裏微微的一軟,如今,能夠配載妻子和孩子身邊,那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好了,不鬧了?”南宮烈柔聲對著懷裏的人說道。


    楚璃還想說什麽,卻被南宮烈直接用唇堵上了。


    是夜,一夜春宵。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侍劍就來敲門了,南宮烈正摟著自家的小女人做著吃肉的美夢,被人突然打斷,不由得也有些惱意。


    翻了個身,用被子捂住懷裏的人的耳朵,繼續裝作聽不見的沉沉睡過去。


    外麵侍劍敲門敲了許久,都不見回應,想著外麵的人,也一時不由得有些焦急,談了口氣,隻能自己先去招待了一下。


    回到前聽力,孟禦醫帶著孟青青正安靜的坐在那裏,孟青青雙眼紅腫,神色有些放空。


    茶水添了一杯又一杯,終於南宮烈和楚璃才慢悠悠的走進啦。


    “王爺,王妃。”孟禦醫和孟青青兩人見他們進來,急忙起身行了個禮,南宮烈點點頭,神色淡然,直接擁著楚璃來到了上座。


    楚璃坐在南宮烈身邊,抬眼打量了一下孟青青,她雙眼紅腫, 想必是昨夜哭了一夜的緣故吧。


    “不知道孟禦醫這麽早來找本王所為何事?”南宮烈清了清嗓子問道,原本他是不願再見孟青青的。


    昨晚上,楚璃為了孟青青抱他的那一下,跟他惱了許久,腰上的肉到現在一碰都疼,但是礙於孟禦醫,好歹他也算的上是德高望重的老禦醫了。


    麵子不能不給。


    “王爺。”孟禦醫拉著孟青青,雙雙跪在他麵前,神色有些哀切:“王爺,小女昨晚上的行為有些失禮,老夫今日特地帶她來給王爺和王妃賠禮道歉。”


    孟禦醫一大把年紀了,就這麽跪在地上,楚璃看得於心不忍,起身上前去想要將他扶起來,卻不想孟禦醫卻執意跪在那裏。


    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向孟青青,言辭間既有心疼也有愧疚:“小女自幼被老夫寵愛慣了,一向沒大沒小,昨夜對王爺那番話,就請王爺不要介意,老夫保證,以後她絕對不會再來打擾王爺的生活了。”


    孟禦醫的話剛說完,孟青青的眼淚又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楚璃強拉著孟禦醫坐起來,又抬手虛扶了一下孟青青:“孟禦醫何必客氣,孟大夫她也不過是孩子心性,王爺哪能真的跟她動氣。”


    楚璃笑的萬分體貼,南宮烈心裏默默的誹謗,誰昨天晚上,揪著那被孟青青碰到過的地方,狠狠地擰了好幾下的。


    但心裏誹謗,終究是不敢表現到表麵上的,南宮烈也微微一笑:‘王妃說的甚是,本王不會介意的。“


    南宮烈的話說完,孟青青便猛然抬頭,原本是聽到他說不怪罪自己,心裏大喜,卻不想抬眼看到的是南宮烈正柔柔的看向楚璃微笑。


    心裏的那份喜悅便猶如被一盆涼水,狠狠地澆滅。


    扭頭看到自己的女兒仍舊是衣服癡心不悔的樣子,孟禦醫又是心痛又是恨鐵不成鋼,狠了狠心,對南宮烈說道。


    “王爺放心,老夫會帶著青青離開京城的。”孟禦醫話剛說完,孟青青的神色頓時愣了一下,抬手抓住了孟禦醫的胳膊。


    眼神中帶著懇切,眼眶裏又迅速的凝滿了淚水。


    楚璃見狀,也急忙上前勸導:“孟禦醫本不必如此,我和王爺都……”話還未說完,孟禦醫便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王妃娘娘不必勸了,其實這個念頭,老夫早就有了,今日來之前,老夫已經呈了折子給皇上,人老了總是想要回到自己的根。”


    孟禦醫說著,眼角也不由得帶了微微的濕潤:“老夫不求其他的,王爺,還求你能夠原諒小女。”


    原本麵無表情的南宮烈被孟禦醫這一番言辭懇切的請求也弄得有些微微動容,點了點頭:“孟禦醫放心便好,昨晚上的事情,本王並未放在心上。”


    聽南宮烈這麽說,孟禦醫這才緩緩點頭,拉著孟青青緩緩起身告辭,孟青青早就默默的哭的淚眼模糊了。


    看著兩人告辭的背影,楚璃微微的歎息了一口氣:“嗨,都是你惹得桃花債,京城裏又少了一個好禦醫了。”


    南宮烈輕輕一笑:“那要不然,本王現在追出去,跟他說讓他留下來,讓孟青青從此光明正大的入住戰王府?”


    冷冷的給了南宮烈一個眼刀:“你若是感興趣的惡化,你就試試。”說完,甩了甩袖子,她便離開了。


    看著最近越發容易炸毛的小女人,南宮烈勾了勾唇角,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往後靠著,腰上的被某人擰了好幾圈的肉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她現在就像是一點就著火的炮仗,但南宮烈就寧願冒著被炸的危險,也想去逗弄逗弄她。


    因為瘟疫的事情,楚璃和孩子們分離了很長時間,所以回來的時候,楚璃便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他們身上。


    憐逢原本正陪在兩人身邊,陪著他們玩耍,見到楚璃進來,眼神中先是一陣喜悅,繼而又別扭的嘟著嘴轉頭過去,不願意理會她。


    “怎麽了,誰惹我們家憐逢不開心了。”楚璃來到他身邊,抬手摸摸他的腦袋,帶著笑意問道。


    憐逢仍舊是噘著嘴,將身子轉向一邊,雙手抱胸,不願意搭理她。


    楚璃輕笑,到底還是個孩子心性啊,就算是武功再高深,也還是一樣的幼稚。


    “憐逢不理姐姐,那姐姐走啦。”楚璃說著便要轉身往門外走去,憐逢果然上當,急忙起身來到楚璃麵前,擋住楚璃的路。


    眼神中帶著委屈。


    “你不理我,好幾天。”他委屈的說道。


    楚璃就知道他是為這件事情生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出去,不一會從外麵進來,手中拿了一些好吃的零食。


    獻寶似得在憐逢麵前晃了晃:“姐姐之前答應過你的,要個你帶零食,姐姐這些天是去給你買好吃的去了。”楚璃眨了眨眼睛說道。


    被零食哄的心情好了一點,憐逢接過零食來,來到琴語身邊,想要遞給琴語,琴語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著什麽。


    嘴角微微的上揚著,眼神中帶著閃亮亮笑意。


    楚璃過去將琴語抱起來,放在懷裏親昵的親了好幾口,這軟軟的小身子,仿佛是聚積了這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總是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親昵。


    “去玩吧。”楚璃對著一邊的憐逢說道。


    憐逢點點頭,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又停下,轉身問道:“姐姐,醫爺爺哪裏去了。”憐逢的聲音中帶著一切純真和美好。


    楚璃的臉色一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能不讓這個孩子被傷害到。她每天都會問小七關於醫爺爺的消息。


    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消息。每當這個時候,楚璃總是寬心的安慰自己,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頓了頓,楚璃笑的有些不自然:“醫爺爺也出去給你買零食了,等到你這些零食吃完了,醫爺爺就會回來了。”


    憐逢眨著個眼睛撲閃撲閃的看向楚璃,等楚璃說完,他才皺了皺眉頭:“姐姐曾經告訴過我,說謊會長長鼻子,可是姐姐也說謊了。”


    說完,憐逢便氣嘟嘟的轉身出去了。


    楚璃被他的話弄得額一頭一酸,微微紅了眼眶。若是可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夠找到醫爺爺。


    懷中的琴語仿佛是感受的到娘親的情緒,嘴角一撇,也閉著眼睛哇哇大哭了起來,楚璃被她的情緒一弄,心裏的酸澀也瞬間發酵。


    眼淚也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們兩個人的哭聲總算是將一邊睡得正安穩的睿舒給吵醒了,他先是正著大眼睛眨巴了幾下,看清楚了自己的娘親和妹妹到底在幹什麽之後。


    沉默了一會,估計是覺得那樣挺好玩的,閉著眼睛,也張嘴哇哇大哭了起來。


    南宮烈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三人包頭痛苦的樣子。眉頭一皺,急忙叫來了王府的奶媽,讓他們把兩個孩子抱走。


    緊接著又過來將楚璃拉到懷裏,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有些哭笑不得的問:“怎麽了,你還和兩個孩子一起哭了呢?”


    “醫爺爺一直都沒有消息。”楚璃哽咽著嗓子,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


    提到老醫正,南宮烈的眉頭也微微皺著,這幾日他一直加派了很多人手去尋找,可是就連小七的人手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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