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嘛。”楚璃淡笑著說道。


    那會南抬頭看了她一眼,起身行了個禮:“妾身見過王妃。”


    “起來吧,都說過了,無需多禮。”說著,楚璃狀似又細細打量了她一番,這才笑著說:“元修倒是好福氣了,有如此溫婉大體的姨娘教導。”


    那會南聽楚璃如此說,俯身一拜:“王妃說笑了,妾身也不過是無登大雅之堂之姿,能照顧的小公子現世安好,便已經知足了。”


    她聲音柔柔淡淡的,一時間倒是蠱惑的楚璃有些懷疑,她自己是否是以偏概全,或許她隻是個安分的江府侍妾。


    心思在一念之間已經轉了千百回,楚璃伸手拔下頭發上一顆琉璃水花翠玉簪來,放到麵前來,手腕搖晃輕轉。


    “我與元修有緣,而你又盡職教導元修,這琉璃翠玉簪本是我的所愛,今日便賜予你了,這教導元修的姨娘,總該有些身份才是。”


    “妾身與姐姐一起教導公子,自是妾身的福分,自然不敢妄論功德。”會南先是一頓,繼而又溫潤得體的回道。


    料到了她不會接受自己的發簪,楚璃也不在意,隻是笑笑,抬眼看了一眼林韻綰,林韻綰看了會南一眼。笑著開口:“王妃一番心意,會南就不要拒絕了吧。”


    聽她也這麽說,會南便不再猶豫,起身上前,接過發簪來,上前又拜謝了一下:“那妾身便謝過王妃了,得此發簪,定當好好珍藏,不負王妃心意。”


    “發簪的作用便是用來簪發,你若日日珍藏,那真真是負了我的心意了。”楚璃笑道。


    那會南聽她這麽說,低頭沉默了一會,抬手將那發簪插到發髻中間,淡粉色的廣袖隨著手腕的抬起,順著雪白色的藕臂輕輕的滑下。


    那一瞬間,楚璃看到她白嫩的手腕,一道灰黑色的細線順著手腕,向著袖子的深處蜿蜒著。


    僅僅是一瞬間,她就將發簪簪到了頭上,放下手腕之後,不動聲色的抬眼打量了一下楚璃的神色。


    見她打量自己,楚璃隻當是沒看到,神色依舊。


    又說了會話,楚璃細細打量著她,隻見她回到座位之後,便將手放到了案幾下,再也沒有抬起來過。


    想著自己出來的時間也夠長了,楚璃便起身回去了。


    一回到戰王府,便聽侍劍說右丞相府上送來了庚帖,說丞相夫人宴請朝中各位夫人到府上去賞花。


    楚璃冷笑幾聲,接過庚帖來,回到房間便轉手不知道丟在了哪裏,傍晚南宮烈回來,看到被她隨手丟在桌子上的庚帖。


    拿起來,大略掃了幾眼,冷聲道:“誰的主意都敢打。”


    “我又不會去,她也打不到我身上。”楚璃半靠在床頭上說道。南宮烈隨手將庚帖丟到一邊,過來坐在她身邊。


    抬手不輕不重的給她按摩起來:“今日你去江府了?”


    楚璃點點頭,閉著眼睛,有些疲憊:“去了,我見到了那個東瀛族的小妾,她不是個簡單的女子。”


    “哦?”南宮烈煞有興致的輕輕揚了揚嘴角。


    “不過我在她身上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她的手腕向心處,有一道長長的黑色痕跡,不知道是什麽。”


    她話剛說完,南宮烈原本輕柔的手,猛然一頓:“黑色痕跡?”


    楚璃點點頭:“你知道?”


    南宮烈沉默了一會:“假扮陸桑的那個人,被拐去了之後,傳出一個消息來,便是這個,初步推測,他們的首領,或許就是通過這個來控製著她們。”


    聽他提起了陸桑,楚璃倒是有些好奇:“一國的皇後消失了,你們不找,他們難道就不懷疑嗎?”


    南宮烈手中繼續輕柔的按摩:“一國皇後消失,怎麽可能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必然是暗中尋找,既然是暗中尋找,他們自然也就不會知道我們到底找沒找。”


    頓了頓,楚璃又聽他輕飄飄的說道:“大不了就是偶爾找人去他們的據點鬧鬧,讓他們知道我們還在找。”


    當真是腹黑。


    讓他給自己按摩了一會,楚璃覺得好了不少,推了推南宮烈,南宮烈停手,轉身翻身上床,側身一隻手支撐著腦袋,另外一隻手搭在楚璃肚子上,半躺在她身邊。


    輕輕的揉了揉楚璃的肚子,他突然好奇的開口:“你說,你說寶寶會是什麽樣子呢?”楚璃被她那滿滿父愛的光輝照的心裏一暖。


    “醫爺爺不是說有兩個孩子嘛,肯定一個像你,一個像我。”楚璃也抬手撫在自己的肚子上,神色溫馨。


    “恩,最好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南宮烈撫在她肚子上的手更加的輕柔,仿佛掌下是什麽稀世珍寶。


    “真的好快,剛剛知道他們存在的時候,你還在兆國生死未卜,轉眼,他們也快要出生了。”算計著快要到了臨盆的時候。


    楚璃突生了好些感慨。


    “等他們出生,我就帶你們去遊山玩水,專心陪孩子們一起長大。”南宮烈俯身在楚璃肚子上輕輕吻了一下。


    眼前的這個人,是當朝最得意的戰王爺,是天下人聞之喪膽的戰神,他曾經也在戰場上殺伐天下,也在朝廷上建功立業。


    可如今,就這麽一個剛毅硬朗的男子,就這麽輕輕的在她的肚子上,那麽輕柔,那麽愛憐的吻了一下。


    那一瞬間的甜蜜和心酸,惹得楚璃鼻頭一陣酸澀,使勁吸了吸鼻子:“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不準反悔。”


    南宮烈抬手刮了刮楚璃的鼻子:“小丫頭,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麽時候反悔過。”


    “不準叫我小丫頭,我都是當娘的人了!!”楚璃等著眼睛怒道。


    “噠噠噠。”門外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嬉笑。楚璃和南宮烈對視一眼,同時心裏一驚。


    每次侍劍這麽晚過來敲門,貌似都沒有什麽事情 。


    看著她臉色不太好看,南宮烈安撫的笑了笑:‘別擔心,我出去看看。”說著,一支胳膊,起身跳下床。


    打開門,楚璃看著他和侍劍的身影在燈火的照應下忽明忽暗,心裏頓生一種異樣的感覺,心裏默默的祈禱。


    侍劍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便回去了,南宮烈回來,臉色一片凝重,抬頭看楚璃正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這才換了副笑容。


    “沒什麽事情,不用擔心,皇宮裏麵還有些事情,我先去處理一下,你在這裏安心睡覺。”說著,他又俯身在楚璃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披上衣服,匆匆的就離開了。


    望著南宮烈離去的背影,楚璃心裏一陣翻湧,總覺得,惴惴的,像是什麽要翻湧出來一樣。


    有些氣悶的將手放到了胸膛上,她半靠著床頭,努力的按壓下心裏的洶湧,耳邊南宮烈那溫暖窩心的話還曆曆在耳邊。


    雙手合十,她閉眼祈禱,老天,求你,一定要讓我們一家人平安。


    ……


    這樣一夜站樁反側,楚璃總算是挨到了天亮,南宮烈一夜未歸。天還未亮,楚璃便已經清醒了。


    沒有心思再睡下去,她索性披了件衣服來到院子的軟椅上,身子慢慢的往後靠,半眯著眼睛,就這樣,等著朝陽慢慢的升起。


    不知道這樣做了多久,暮然聽到身後腳步聲,楚璃沒有起身,因為她聽得出來,那是小七的腳步聲。


    突然,她就有些害怕。有些顫抖的手撫上自己的肚子,寶寶,你們是不是也在擔心你們的爹爹得呢?


    想著,肚皮上突然一陣異動,楚璃抿嘴輕笑,看形狀,應該是寶寶的小腳丫吧。


    “王妃。”小七輕喚。


    “什麽事。”再開口,她的情緒已經一切如舊。


    “昨夜王爺帶人圍剿了東瀛的一個據點,清除了好多東瀛的暗探。王爺現在在宮裏麵處理後事,會回來的晚點了。”小七的話就像是是一道暖流。


    緩緩的流入楚璃那原本緊張到僵硬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融化柔軟了那緊繃的神經,她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王爺沒受傷嗎?”


    小七笑著搖了搖頭,神色帶了些自豪:“不過是些小嘍囉,怎麽能傷到王爺分毫。”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侍劍匆匆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封信:‘王妃,這是方才江府的人送來的。”


    楚璃有些疑惑,接過來看了一眼,封麵那俊秀的字體,倒是楚璃很熟悉的字跡。


    那樣娟秀明朗的字體,也就林韻綰那樣的女子能夠寫的出來,不過不知道為何,這會倒是有些潦草。


    心裏咯噔一下,楚璃迅速打開來看了一眼。


    “王妃,過府一敘,有要事相報。”字跡縱然盡力維持著原本的清平寡淡,但那偶爾顫抖的頓筆,卻無法不讓人猜疑。


    到底是發生了何時,讓那樣一個安靜淡雅的女子匆忙到這種地步。


    “隨我去一趟江府。”楚璃起身對著小七吩咐。


    上次去江府的時候,林韻綰對她的感激不光是因為她救了元修一命,還有她那隱晦的提示。


    等到林夫人的壽誕宴會過後,林韻綰回到府中,暗中休整一頓,果然查出了,那平日照顧元修的奶娘心懷有意。


    不過那奶娘卻死都不願意供出事情的主謀是誰,最終服毒自殺了。


    知道了這事之後,楚璃便暗中向林韻綰透露了一些東瀛女子的消息,那林韻綰縱然是性子清冷,不過到底是個婦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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