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錯。”楚璃大體看了一下被破壞的內閣,轉臉對雪媽媽說道,知道關鍵時刻棄兵保帥。


    “這幾個月的收益雪媽媽就先留著操辦這天上人間的事情吧,若是有什麽事情再來跟我匯報,至於夜門青,你先派人看守好。”


    楚璃吩咐了幾句之後,便回戰王府了。


    回到戰王府,她便收到了南宮烈傳來的消息,邊疆已經戰事告捷了,等處理好那些難民的問題,他便會率軍回城。


    緊緊握著手中的信紙,楚璃心暖暖的跳動著,終於,他要回來了。


    “劍叔,若是夜丞相再次派人來,那便讓他進來吧。”楚璃吩咐道。


    果然,當天下午,右丞相又親自來戰王府求見,侍劍早就得了楚璃的命令,將右丞相引致前堂,然後去稟告楚璃去了。


    楚璃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往前堂走去,卻見憐逢依舊是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她還未打算讓夜朗風和憐逢見麵,於是便轉頭對他說道。


    “憐逢,你先在這裏等我。”


    憐逢聽著她的話,嘴角撇了撇,但見她沒有動容,也就沒再糾纏,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楚璃和侍劍兩人一路來到了前堂。


    “參見王妃。”夜朗風聽見楚璃的腳步聲,轉身給楚璃行了個禮。


    “右相多禮了,右相乃是當朝元老,本王妃哪裏能禁得起右相如此大禮。”楚璃說著,便抬手虛扶了一下夜朗風。


    夜朗風順勢起身:“王妃說笑了,君臣之禮,禮節不可廢。”


    楚璃坐上之後,順便賜座他。


    她順手拿起旁邊的茶杯,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恩,南宮翎派人送來的新晉的茶葉,果然非比尋常。


    “王妃,犬子被臣寵慣了,一向毛手毛腳,若是衝撞了王妃,臣今日待犬子給王妃賠罪,還望王妃能夠寬宏大量,讓臣帶回家好生管教一番。”


    夜朗風見楚璃甚是悠閑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自己主動開口了。


    楚璃等的便是對方先開口,心理學上講,談判中,誰先迫不得已開口,那這場談判,誰就已經處於劣勢了,很顯然,現在處於劣勢的,是夜朗風。


    “本王妃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隻是夜公子帶人砸的那場子,可是雪媽媽辛苦經營許多年,損失極為嚴重。本王妃若是就在這麽輕易的放了令公子,難免不讓底下的人心寒呀。”


    她狀似無奈的說道。


    夜朗風在官場上曆練了這麽多年,自然能夠聽得懂楚璃話中暗含的意思:“王妃不用擔心,犬子毀壞的物件,臣自然會全數補償的。”


    楚璃輕笑:“素來聽聞右相是如此爽利的人,今日一見,果然如傳聞一般。”


    抬手捏了捏眉角,她又開口,隻是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裏多了一絲嚴肅:“隻是,本王妃有件事甚是弄不明白。”


    “王妃有什麽疑問,但說無妨。”夜朗風雖不知道楚璃在賣弄什麽關子,但還是淡定的說著。


    “天上人間昨日遭到了刺客襲擊,而刺客的而目標,據天上人間的人說,正是衝著令公子來的。”


    “就在今天早上的時候,我還在想,或許是右相朝廷上的什麽政敵想要加害令公子,但今日見丞相這般,便覺得不可能。”


    楚璃一番話,可算是為夜朗風帶了個高帽子。


    “人心難測,難免有些人有極端的想法,臣隻知道,隻要忠心於皇上,犬子的事情,


    那是他的命數。”


    右相的一番話,答得滴水不漏。


    “丞相好豁達的胸襟,不過,右相也不必擔心,令公子很好,昨夜,雪媽媽已經派人將令公子救下來了,雖然天上人間的內閣被破壞的毀於一旦,但好在令公子的命還在。”楚璃笑著說道。


    夜朗風臉色微變:“王妃放心,對於昨夜被破壞的地方,臣也會如數償還的。”


    楚璃一拍手,甚是爽朗的說道:“本王妃就敬佩右相這種品性,來人!”她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立馬便有一個灰衣男子進來了,這是戰王府的賬房先生:“王妃。”


    楚璃點頭:“來,給右相好好算算,他具體應該賠償多少,本王妃知道右相不計較,但還是當著右相的麵理清比較好。”她笑的甚是狡詐。


    那賬房先生點點頭,立於長桌旁邊,將手中的算盤在空中揚了揚,“啪啪啪!”幾聲,不一會,便算好了。


    “回王妃娘娘的話,算上夜公子毀壞的物件,刺客來毀壞的物件,以及各種人手的安排,還有天上人間的未來幾天的經營受到的影響,右相一共應該賠償兩千四百三十五兩黃金。”


    夜朗風在聽到那賬房先生說道最後兩個“黃金”的字的時候,臉色便變了,他知道依著楚璃的性子,定然沒有那麽輕易的放過自己。


    但是沒想到,楚璃竟然這麽狠,竟然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


    聽了那賬房先生的話,楚璃轉頭笑著看向右相:“不知道右相對於這個結果可還算滿意?若是滿意,本王妃便立馬派人去將令公子送回右相府。”


    夜朗風的臉色變了變,但還是保持了分度:“多謝王妃開恩,這些錢數,臣回到府中便會命人操辦,早日給王妃送到府中來。”說著便要起身告辭。


    楚璃點點頭:“丞相慢走。”


    縱走了夜朗風之後,侍劍跟在楚璃身邊,看著夜朗風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開口問道:“王妃今日,為何對那右相甚是客氣。”


    楚璃淡笑:“有句話說的好,若想取之,必先予之。”


    “那右相果真同意了拿這麽多錢來換夜公子。”侍劍說道。


    楚璃搖搖頭:“他未必能夠拿的出那麽多錢來,換句話說,是他不敢拿那麽多錢,若是一個丞相,幾日的時間便可以隨意的幾千兩黃金就能夠拿得出來,那必然能夠引起別人的懷疑。”


    侍劍一頓:“那王妃是何意?”


    楚璃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釜底抽薪。他想要謀反,最先需要的便是招兵買馬,正是大量需要錢財的時候。”


    “三日後,若是右相的人沒有來送錢,你便命人拿著這枚玉佩去丞相府上要錢,鬧騰的動靜越大越好。”


    說著,她將手中一塊玉佩遞給侍劍,這是方才夜朗風起身告辭的時候,楚璃順手從夜朗風腰間順來的。


    侍劍收好了玉佩,下去了。


    三日,果然右相沒有派人上門送錢,楚璃心裏算計著日子,冷笑著,她一早就算準了右相定然不會派人送錢來。


    因為,右相的夜公子,竟然在一夜之間,從此不舉了,再見到女人,簡直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避之不及。


    冷哼一聲,雪媽媽的手段,果然了得。


    她命人在丞相府鬧騰了一番,果然就有忠臣將此事上表了皇上,縱然知道那天上人間是聲樂場所,但右相如此做法,還是引起了那些正派人士的不滿。


    楚璃已經提前和南宮翎透過話了,正好要借著這件事情,看有誰為右相說話,或許可以揪出一兩個丞相的同黨來也說不定。


    夜書雲那枚棋子,南宮翎始終沒有啟用的打算,楚璃倒也沒有逼迫他,若是換一個立場,她定然也不許南宮烈用美人計來迷惑敵人。


    更何況,這個敵人,之前喜歡的人還是南宮烈。


    右相經過這場鬧劇,好像是安靜了不少,就連夜門青也整日都閉門不出,日子一時安靜下來,楚璃倒是有些煩悶的慌。


    不過這樣的安寧,正是接下來風起雲湧的開端。


    這幾日的寧靜,倒是讓楚璃等來了兩個好消息。


    一個好消息是,刑部尚書一案,總算是有了些線索了,那所有的線索,都是朝著刑部侍郎去了。


    那刑部尚書和刑部侍郎同一個部門,難免產生點什麽摩擦,去年的時候,刑部尚書參了刑部侍郎一本,讓皇上剪了刑部侍郎的俸祿。


    刑部侍郎從此懷恨在心,終於將刑部尚書一家全家殺光。


    這刑部侍郎,明顯是被人拋棄了,拿出來應付場麵的,想起自己聽聞的消息,右相一向是與刑部侍郎交好。


    這次為了避嫌,竟然首個上書,率領百官,請求皇上能夠從重處罰刑部侍郎。


    心裏冷笑一聲,這右相果然夠狠,關鍵時刻,為了保護好自己,竟然將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一條狗就這麽給放棄了。


    不過,這還僅僅是個開端呢,右相,我們來日方長。


    楚璃正細細思索著夜朗風的事情,突然聽外麵侍劍的聲音略微激動的傳來:“王妃,王爺的軍隊已經到了城門口了。”


    楚璃手中的醫書,啪嗒一聲就掉在了地上,日夜思念這麽久,他終於回來了。


    但表麵上,卻依舊是裝作淡定:“命人準備馬車,我們也去接應一下吧。”縱然知道,此刻會有皇上率領百官迎接他。


    但是楚璃卻仍舊想要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勁歌鐵馬,率領著百萬大軍凱旋而歸的樣子。


    突然想起了一個現代詩人的一句詩:“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的風雨,我接你。”


    南宮烈,等著我,我去接你。


    街上早就是人滿為患了,人人都知道,戰神又一次保衛了他們的家園,又一次給了他們安寧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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