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問題,顧南延替我包紮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手上的事情,檢查了我的傷口,又替我重新消毒上藥。


    看著顧南延給我包紮的完美的傷口,我又有些心疼他了,他是傷了多少次,才能練出這樣的手藝。


    把我傷口包紮好了以後,他才淡淡的回答了我的問題,說沒有找到。


    他對唐彩昕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每次提到唐彩昕,他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不得不同情起她來了。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隻是,命不好。


    “把點點送去別的別墅,安排幾個人輪流照顧她,以後你不能在靠近她。”顧南延寒著一張臉說。


    “看吧,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我才不敢告訴你。”我說,“傷口不是也讓你檢查了嗎?隻是一些皮外傷,也沒有多嚴重。下次我注意一點就可以了,保證不會在讓她傷到我了。把她送走以後,不方便我照顧她。”


    “如果傷得嚴重,現在你還能坐在這裏和我交談?”他眯了眯眼,不驕不躁的說,“在我這裏,從來就沒有下不為例。尤其是你的安危。”


    我就知道結果肯定是會這樣……


    “南延,別這樣嘛。”我得使出我的殺手鐧了,用一種自認為還算乖巧的表情看著他,“點點現在是特殊情況,她是受到打擊了,所以腦子才會不清楚,醫生不是說了嗎,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你就把她留下,這樣的事情真的不會在發生第二次了。”


    “我沒有說不照顧她,隻是不允許她在靠近你。”顧南延不為所動,繼續他的堅持。“讓她在這裏過完今天,明天就送走吧。”


    我急了,也有些怒了,“我不明白,她經曆了什麽你是知道的。她隻是一個五歲多的孩子。她的父母都死了,她唯一的親人就是你和我,把她留在身邊,我們可以更好的照顧她。”


    他的表情冷肅得有點嚇人,英俊的五官都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我說了,一定要把她送走。在我這裏犯錯,從來就不需要改正。因為一次就夠了,我不接受下一次。”


    “那行!”我的倔脾氣也上來了,“那顧先生,麻煩你把我和她一起送走。反正說什麽都可以,我一定要親自照顧這個孩子。她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直到她長大成人,不再需要我。 ”


    對點點,我是真的感到愧疚。她要不是為了我,小小年紀怎麽會被賣到恐怖分子的手上。她經曆了什麽,我想象不到,也不敢去想象,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真的很心痛。


    她過去的確對我成見很大,甚至還做錯了很多的事情,可她終究是被人利用的。她想要的,從來就是一個安穩的家,她就想和別的小朋友一樣,有爸爸有媽媽。


    隻是最後,她什麽都沒有得到。失去了父母,又被用心人挑撥是非,她怎麽可能不犯錯?


    顧南延眯了眯狹長的眼眸,冷聲道,“把你剛剛說的話收回去。”


    他那種霸道的性子又上來了,我又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們公司的員工,憑什麽被他管教?


    我氣呼呼的從沙發上起來,還沒走就被他給拉住了,“去哪裏?”


    “帶著點點離家出走。”我賭氣似的說了一句。沒發現自己這個想法有多麽的幼稚。


    他原本沉著的冰霜臉被我給破解了,就像用盡了全力狠狠打出去的拳頭,最後卻落在了一堆軟綿綿的棉花上,他重新把我拉到了懷裏,我試圖掙紮,他抱得更緊了。“我錯了可以嗎?”


    聽到他的話,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他就連道個歉都不能誠懇一點?


    六個字的道歉,後麵那句‘可以嗎’把這樣的道歉徹底的變味了。


    就好像在說,我沒錯,可是我是你男人,我願意讓著你,所以我道歉。


    明明知道他的道歉隻是為了我,而不是真的認為自己錯了,可我的氣還是消了一大半。


    我覺得自己真的太沒有骨氣了。


    “芸兒,把點點送走,隻是因為我不想你在受到任何的傷害,哪怕隻是一點點,我已經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你的心痛了。我輸不起,也不敢賭。”低沉沙啞的聲音,讓我的心跟著一顫。


    我知道他害怕的是這個,我知道他是為了我,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可是我不想讓自己自責。我知道,他也不想的。


    我把頭靠在了他的頭上,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很近很近的距離,我可以聽到他不存在的心跳。


    “南延,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我知道,我真的都知道。可是你了解我的,點點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照顧她是我的責任,看著她好起來,更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


    “一定要留下她?”


    “恩。”一定要留下她。把她送走了,我以後會心神不寧的。


    “好,一定要留下她也可以,但是以後,你不能和她單獨相處。”顧南延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從英國請的頂級心理醫生這幾天應該就要到了,他是我的一個老同學,點點的病情我已經和他描述了,他應該能救活點點。”


    聽到他的話,我感覺特別的欣喜。


    “謝謝,南延。”我由衷的認為我應該和他說一聲謝謝。謝謝他為了我,做了很多他曾經不願意做的事情。


    倏地,他的手扣上了我的後腦勺,低頭吻住了我的額頭,輕柔柔的吻沿著我的臉頰往下,尋到了我的唇,含住,吮.吸.舔.舐,一步步地深入,慢慢攻城掠池。


    我喘.息著推開了他,“我腰上有傷……”


    “我輕點。”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蠱.惑人心的力量,讓我就這樣沒骨氣的沉淪了……


    ……


    因為單單單送蟲子去醫院了,梅姨又要照顧點點,而顧南延做的飯菜,隻肯給我一個人吃,而我,也很享受這種專寵,所以,最後,家裏沒人做飯了。


    顧南延直接叫酒店送了飯菜過來,柳老大下班以後也來了。花姐和她老公離婚了,也帶著孩子一起來了。兩個堂弟自然是不能少的。


    這本是很熱鬧的場合,可是,一向冷冰冰的顧南延在現場,那就有點兒變味了。他隱隱透出一股嚴肅和冷靜,看起來很唬人。幾個孩子都是盡有可能的離他遠點。


    而柳老大知道顧南延是鬼的事情,可是他也不敢張揚。吃飯的時候很安靜,連酒都沒有喝。


    我本來想請他們留下來一起賞月的,結果一個個看了一眼板著臉的顧南延以後,全部都溜之大吉了。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顧南延,“看吧,這麽溫馨的日子,你就不能有點笑容嗎?你把他們都嚇跑了。”


    顧南延微蹙著眉頭,“笑容?我沒找到笑點。”


    就是有笑點,也被他那張冷俊的臉和寒冷的氣息給滅了。


    “那算了,我們倆也可以一起賞月。”我說著,讓梅姨搬了張桌子到院子裏賞月,還特地準備了月餅。


    小時候爺爺說,月餅一定要分著吃,因為有機會一起吃團圓餅的人,都會是自己在乎的人。


    如金盤一樣的月亮高高的掛起,光華燦爛。我靠著椅子看著天上的月亮,覺得無比的滿足。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月亮了,以前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它很美。


    顧南延坐在我的旁邊,給我剝了一個月餅,切成了小塊,然後遞到了我的嘴裏。


    以前的我,並不是很喜歡吃月餅,可顧南延給我的月餅,我覺得很美味。也許今天過後,我會徹底的愛上月餅。


    還會,繼續愛著這個喂我吃月餅的男人。


    這個外人眼裏高高在上,甚至是可望不可及的男人,在我這兒,隻是一個合格的,寵愛我的丈夫。


    我何其幸運,才能遇到這個叫做顧南延的人。


    “南延,這樣的日子,會一直維持下去嗎?”我情不自禁的問。


    他的薄唇漫開一抹笑,“隻會比這更好。”


    心花怒放,我覺得自己的眼睛幾乎能冒出幸福的泡泡來,他的答案讓我特別的滿意。鬼使神差之下,我主動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親完以後收回了嘴,可是很快,顧南延清清涼涼的唇又重新壓了下來,然後把我摟到了他的懷裏,更方便他占我便宜。我總算明白,得寸進尺說的就是顧南延。


    一吻結束,我已經被他弄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他卻心情不錯的,故作認真的賞月了。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他已經握住了我的手,我們十指相扣,我依偎在他的懷裏,抬頭看著天上那可愛的月亮姑娘,它似乎發現自己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悄悄的躲到了烏雲後麵去。


    可能是乏了,我看著顧南延的肩膀睡了過去。


    這個中秋,因為顧南延在我的身邊,應該是圓滿的過去了。


    可是第二天,發生了一件我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顧南延的身體不見了。複活的事情迫在眉睫,身體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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