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比我更加的高興,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那樣子簡直就是萌翻了。


    顧南延和我一起帶著他離開,我想檢查一下顧南延的傷口,可是他不答應。這荒山野嶺的,我也拿他沒有辦法。


    小鬼一會兒跳跳,一會兒蹦蹦。我倒不覺得有什麽關係,小孩子就是這樣啊,反倒覺得比較可愛,但是顧南延就很不耐煩了。直接揪住小家夥的衣領提了起來。


    “你再跳一下,我會把你丟到十萬八千裏去的。”


    “十萬八千裏是哪裏呀?”他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瞪著一雙大眼睛。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十萬八千裏的意思,它不是一個地點,它是一個數字,你明白嗎?”


    他迷茫的搖了搖頭,嘟著嘴巴,奶聲奶氣道,“我不明白,你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了。我如果不明白的話,怎麽和你解釋的呀?對了,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吧,以後我就知道怎麽稱呼你了。”


    他眨了嚇眼睛,一臉的困惑。


    顧南延把他丟到了地上,他像個皮球一樣,一滾就爬起來了。很順溜的抬頭看著我問道,“名字是什麽東西?”


    “……”我有些無語了。這娃子怎麽啥都不懂。“好吧。你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大了,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在這裏,那我問你,你是怎麽學會說話的呀?”


    雖然有時候說的牛頭不對馬嘴,但好歹也還會幾句,如果他沒有跟人接觸過的話,怎麽可能會說幾句話。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不知道。你知道為什麽嗎?”


    嘿,我要知道的話我還犯得著問他嗎,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更何況我現在餓得手腳發軟。


    “……”我嘴角抽了下,理智的不能繼續問下去。要在問幾句,估計我會和他一樣弱智。


    顧南延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不要跟他說那麽多,他聽不懂人話的。估計他確實不知道自己是誰,隻是以前意外的接觸過人類,所以懂得說幾句話而已。”


    “哦,那他不是一小白癡了嗎?什麽都不懂。有機會的話得好好的教教他。”


    “你才是白癡!”小鬼一臉鄙視的說了一句。我瞬間有些風中淩亂。


    感情這孩子,該學的都沒學到,不該學的都已經學到了。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我有些哭笑不得。


    天已經微微亮了,小鬼跟著我們走了一段路就不肯走了,抱著我的腿坐在地上。看這樣子是想我抱他。


    顧南延很不悅的把他一腳踢開了。我瞪了顧南延一眼,趕緊把他給抱回來了。


    誰知顧南延又把他從我的懷裏拉了出來,然後再次扔到一邊。


    小家夥可憐兮兮的盯著我,嘴一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顧南延舉起手要打他屁股,我心一軟,把小家夥拉到了懷裏。


    這個顧南延是真不喜歡小孩,之前對點點就是特別的不耐煩,現在對這個小家夥也是一樣的。


    這才多大個孩子,放眼望去最多不過三歲多一點點,這怎麽能下手打他呢?


    “顧南延你沒事吧?這麽點的孩子,你怎麽能打他呢?他走了這麽遠的路了,肯定會累啊。反正我這麽大個人抱他一下又沒多大力氣,我估摸著他連20斤都沒有。抱起來不吃力的。”


    一聽我這麽說,小家夥更加的委屈,哭的都快梨花帶雨了。我更加堅定了要保護他的信念,堅決反對顧南延再次暴''力!


    顧南延的臉黑的厲害。就快滴墨了。“男女有別。你鬆開他,我背!”


    蝦米!


    我嘞個去!這男人平時不喝酒,喝的都是醋?


    這麽點的孩子也能被稱之為男人?


    “顧南延你沒事吧?你的思想要不要這麽極端啊?這個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你怎麽能夠阻礙我和別的男人交流?再說了,如果你有一個兒子,你兒子也是男的……額,好吧!你兒子必須是男的,那你怎麽辦?”


    “扔了!”他麵不改色,一本正經的說,“女兒比兒子好。”


    我去!扔了這種話他都說的出來……


    還好,我替那個沒有機會被他扔掉的兒子捏了一把汗,還好這家夥已經死了。不至於去危害別人了,還好還好,真是太好了。


    我懷裏的小家夥聽到顧南延說出這麽絕情的話,哭的更加厲害了。揪得我這心啊……


    可顧南延隻是冷冷的目光射向他,“你哭什麽,你又不是我兒子。”


    我打了個冷顫,這正是小家夥哭的原因。他要是顧南延的兒子,最多被扔掉,可他不是……


    顧南延強行把他拉了過去,嚴肅道,“現在給我好好的聽著,我不會說第二遍。如果你不能走的話就坐在這裏等著狼來把你吃掉,知道狼長什麽樣子嗎?”


    切!這一次我有些鄙視顧南延,居然這樣子欺騙小孩子。狼吃鬼嗎?


    可小家夥居然點頭了,我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你知道狼?你見過了嗎?我還以為剛剛那一片草叢裏除了蛇和老鼠之外就沒別的東西了,原來那裏還有狼啊!天啊,幸虧我們跑得快。”


    結果他膽怯的搖了搖頭,指著顧南延。這個動作的意思,顧南延是狼……


    顧南延額頭上的青筋已經凸起了。我咬著牙不哼聲,差點就笑場了。


    我就說嘛,這個小家夥怎麽可能知道狼是什麽東西,原來他確實不知道。在他看來顧南延說的狼應該是很可怕的東西。而顧南延就是他所認為的很可怕的東西。


    恩,一個會把自己親生兒子扔掉的男人,確實是挺可怕的。


    不過小家夥的這個比喻確實非常的貼近。顧南延的確是狼,名副其實的。


    顧南延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想笑?”


    我情不自禁的點點頭,收到他那帶有威脅性的眼神,我又趕緊聰明的搖頭。“不想。”


    被顧南延威脅過後,小家夥當真老實的自己走。可看到這麽嬌小的背影,我又於心不忍。


    也不知道是哪個父母那麽狠心,這麽小的孩子就這樣丟在山裏了,也不知道他是多大的時候去世的。居然身上連塊布都沒有。


    走了一段路,天漸漸的亮了。小家夥開始犯困,基本是閉著眼睛走路。好幾次都差點摔了。見到太陽他還有些慌張。一張小臉都緊巴巴的皺在了一起,想哭又不敢哭。


    我終於看不下去了,心裏特別的難受。假設這個孩子是我的……


    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想去抱孩子,顧南延卻攔住了我。


    我以為他又要把孩子給扔了,趕緊阻止了他。“我看這孩子是真的累了,不像是裝的,你就別再逗他了。和一個孩子斤斤計較做什麽?差不多得了!”


    “恩,你也累了。我讓他多走一段路,你就可以不那麽累了。讓我來抱吧。”顧南延輕輕的推開了我,打橫抱起了那個孩子。


    我看了一眼顧南延,想起他的身上有傷,臉色也不太好看,白的像一張紙。額頭上還有些細碎的汗珠。不免有些擔心他,“顧南延,你是不是傷的很嚴重啊,你把孩子放下吧,讓我來背就好了,這麽點兒的孩子抱起來不吃力的。你抱著他會不會碰到傷口啊,還是我來。”


    他搖了搖頭,輕笑一聲道,“管好你自己。我來抱。”


    孩子一到他的懷裏就睡了過去,看樣子是真的累的不行了。


    “不行!我看你的樣子不太樂觀,你自己走路都已經這麽吃力了,在抱一個孩子的話會不會出什麽問題啊?你就不要逞強了,又沒有人會笑你。”


    “你說我在逞強?你在質疑我不行?”


    “什麽叫做我質疑你不行,你現在本來就不行好嗎?”我急的不行,如果是天黑的話,也許還好說一點,可現在天又亮了,他受了傷,在這種環境之下,對他來說總是不累了,還扛個孩子。這孩子是個小鬼,肯定抵抗力很低。萬一他倒下了,那我和這小鬼就更難辦了。


    我隻關心他的傷口嚴不嚴重,接下來會怎麽樣,絲毫沒有聽出他話裏的調侃。


    他把小鬼順著自己的大腿溜了下去,用一隻腳橫在小鬼的腰部中間,就這樣把小鬼架空了。我看得一愣一愣的,這都可以去演雜技了。


    顧南延一把將我拽進了懷裏,幹淨整潔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如果你質疑我現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就地運動一下。我上你下,恩?”


    我的老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這家夥怎麽什麽話都能夠往那裏麵繞啊?果然男人本性就是色,這句話真不是開玩笑的。


    我推了他一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能別鬧了嗎?雖然這條路上不會有人走。可這氣氛也是夠怪了,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你現在還受著傷了,快點離開對我們都有好處,而且我真的很餓很累了。”


    我沒有開玩笑。從昨天中午吃了東西以後,一直到現在都沒吃什麽,說不餓才怪呢。


    他摸了摸我的肚子,扁扁的。不甘心就這樣放過我,在我脖子上狠狠的吻了一口才放開我,然後腳一抬,小鬼又溜回到他的懷裏了。


    我看了看這環境,太陽已經越來越大了。我手機也沒有多少電了,都已經快八點鍾了。不應該啊,我們怎麽走了這麽久?


    “顧南延,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呢?昨天我們下車的時候,飛叔和我們說,我們大概要走三個多小時左右。我們今天大概是從淩晨四點多從荒山野嶺出來的,走了快四個小時了,怎麽我感覺還沒有走到一半了,我們會不會又遇見所謂的鬼打牆了?”


    他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不是!如果是鬼打牆,那個太陽不會有溫度。因為在太陽的照射下,鬼的陰氣會減弱,他們有在大的本事,也沒有辦法設立鬼打牆。”


    “那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不是他們設立的鬼打牆,怎麽我總感覺我們一直都在這附近轉悠啊?你不覺得嗎?”


    “嗯。確實是有問題。除了鬼打牆,還有一種可能。”


    “什麽?”


    “我們中了鬼獵。”


    “什麽?”我摸了下耳朵,表示沒有聽明白。


    “鬼獵。如果你不知道,那就給你打個最基本的比方,獸獵你知道嗎?”


    “那肯定知道啊。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


    他勾了下唇,淺淺的笑了笑,聲音很低沉動聽的解說。“獸獵的人隻有一種,那就是獵人。他們打獵的目的有很多種,也許是為了吃肉,也許是為了販''賣,也許是為了他們的皮囊。可不管是哪一種原因,都是要占為己有。鬼獵也一樣,有可能是抓了鬼回去提煉陰胎,有可能是把他們吃了來提高自己的修為。更有可能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壽命等等……”


    “那什麽人會這麽做呢?是不是更加強大的鬼才可以鬼獵啊?”其實我還是特別的好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這個大活人不應該被困住才對啊。


    “不是!”顧南延低低的聲音,“這是法師,或則天師,或者陰娘或者道士才可以做的到。”


    那這就是人為的呀。怎麽還有人做這麽邪惡的事情呀?


    “那我這個大活人怎麽和你們一起被困在這裏了,按道理不應該呀。”


    “你現在身上的陽氣很低,昨天晚上剛剛在那種地方走了一夜,現在身邊還有兩個鬼和你在一起,所以你被困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顧南延,鬼和鬼魂有區別的吧?鬼可以混在人群中,為什麽魂不可以?”


    “這就和身體能摸到,影子不能是一個道理。鬼是有身體的,可是魂沒有。”他用手背輕輕的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然後蹲在身子坐在了路邊。“坐下吧,我們暫時出不去。”


    “那這怎麽辦啊?”我急得不行,用手遮擋住太陽說,“這太陽越來越大了,對你們的危險也會很大的,這樣下去你們倆受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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