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居內,百裏軼辰正與表兄弟們吟詩作對,聽到這仙音傳來,莞爾一笑。


    姿容絕豔,光風霽月。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表弟,這歌可是你妹妹所唱?”李逸君,寒王大公子庶子,常常流連花叢,但是心地不壞,未幹過傷天害理的勾當。


    “正是小妹花蕊。”百裏軼辰答道。百裏軼辰倒不怕李逸君打什麽壞主意,按傾城的身手,不足為懼。


    李逸軒一身青衣,疏眉朗目,麵容俊雅,如墨的青絲肆意揮灑在肩上。


    李逸軒,寒王大公子嫡長子,今將來是要繼承寒王府的世子。這位表哥是傾城實打實的青梅竹馬,聽到傾城的聲音欣喜非常。


    船上,姑娘們正唱歌戲水,突然看到寒王府總管平安跑過來叫住船隻,說是王妃有事叫姑娘們過去,眾人不解隻得依次下船。


    屋內。


    老王妃麵色鐵青,頗有泰山崩頂之勢,各房媳婦侍妾悉數到場,李維歆也在其列,麵色不虞。姑娘們到了依次行禮默默站著不敢出聲。


    “芷兒,你是長姐理應為妹妹們做榜樣,你當真讓我寒心!”寒王妃氣的摔了茶盞,一拍桌子:“你可知錯?”


    李夢芷的母親淩月如麵色慘白,撲通一聲跪下,“夫人息怒,兒媳教女無方,請夫人責罰。”


    李夢芷迷迷糊糊的不知發生了什麽,跟著一起跪下:“芷兒知錯,請祖母責罰。”


    “外祖母,芷姐姐不知犯了何錯?”傾顏說道。


    李夢芷自小與傾顏性子相仿,兩人談得來,往來的也多,自是熟絡些,今日李夢芷有難,傾顏不可能不管。


    “芷兒,我問你,你可是中意那慕容家大公子慕容夜?”寒王妃看了一眼傾顏,轉身問道。


    “回外祖母,芷兒並未中意哪家公子。”


    “那你房中的慕容家祖傳玉佩還是你偷的不成?”


    “芷兒房間裏哪來的玉佩?”


    “芷姑娘,趕緊跟夫人說實話,夫人自小疼你自是不會苛責你。”二夫人趕忙說道。


    “是啊,你若是欺瞞了夫人,夫人可饒不了你!”薛然說道。


    “芷兒,你快和夫人解釋解釋,娘相信你不會有等輕浮之舉。”大夫人淩月如哭出聲來。


    “祖母,芷兒是何等性子您最清楚不過,芷兒乃是閨閣女兒,哪能私會外男,更別說私相授受,接受外男之物了。”李夢芷神情堅定,直挺挺的跪著。


    寒王妃神色鬆動,一時猶豫。


    “女兒知曉母親行事講理,絕非空穴來風,不如母親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別平白冤枉了芷姑娘。”李維歆適時搭話。


    “今日下午芷丫頭的丫鬟收拾屋子看見了這個玉佩,就交給兒媳,兒媳見著這東西絕非凡品就拿來給夫人瞧瞧。誰知是慕容家的祖傳之物。”淩月如說道。


    李夢芷一頭霧水,這玉佩怎能平白的跑到自屋子裏來了,自己居然不知?


    “依妾看,這慕容大公子傾慕咱家芷姑娘,自己偷偷的給芷姑娘的。芷姑娘不好意思承認罷了。”薛然說道。


    “閉嘴!姑娘的清白怎好隨便汙蔑。”寒王妃喝住薛然。“芷丫頭,你來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回祖母,芷兒不知。芷兒和慕容家公子並不認識。”


    傾城心中了然,必定是哪房看著大房繼承王位,心中不服想著報複罷了。“外祖母,城兒覺得芷姐姐的丫頭或許知道些什麽?”


    這邊,王媛媛聽著丫鬟的稟告,險些咬碎一口銀牙:這老王妃心裏也忒偏袒李夢芷那個小浪蹄子,嫡女是人庶女就不是人了?


    自家雪兒哪點不比那個木訥呆傻的大姑娘強,她都做了這般放蕩的事情,老太太怎麽還不下令打殘她!


    自己和雪兒平白誒了一頓毒打,這李夢芷私會外男這毀人名節的帽子都扣上了,如今卻還好好的。


    隻盼著這李夢芷和她那沒用的娘趕緊滾蛋,自己成了正牌夫人,自己的雪兒哪會受這般委屈。


    王媛媛手中的帕子扭成麻花,想著大公子對自己不聞不問,一時悲憤交加。


    “來人,把丫鬟白鷺帶過來。”寒王妃吩咐道。


    一會兒,一個身著黃色丫鬟服的丫頭帶了過來,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你是在哪兒發現的玉佩?”寒王妃問道。


    “回王妃,奴婢是午後在小姐的枕頭下放發現的。奴婢原以為是小姐的玉佩,仔細一看這款式是男子的,就交予大夫人定奪。”


    “你確定是午後發現的?”三夫人葉敏敏,柳眉一挑,出聲問道。


    “回三夫人,是午後。”


    “這府中奴婢每日早晚為主子整理床鋪,其他時候理應在院內忙碌。依兒媳看,分明是這丫頭居心不良,妄圖加害主子,趁下午屋中無人幹些不知名的勾當。這玉佩怕也是這丫鬟的栽贓陷害。”葉敏敏說道,眉眼間滿是嘲笑。


    “三夫人冤枉,奴婢從未出府,從哪裏得來這慕容家族的玉佩呢?”丫鬟連忙磕頭,聲淚俱下:


    “主子吩咐奴婢換洗被褥,奴婢才整理床鋪的啊。老夫人為奴婢做主啊。”


    “哼,好的很!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撒謊了!芷丫頭,老大媳婦,你們先起來。”


    寒王妃喝了口茶:“老二媳婦,你說這丫鬟該怎麽處置?”


    “兒媳認為,這丫鬟以下犯上栽贓主子,理應亂棍打死。”


    二夫人莫知秋微微一頓:“不過,這丫鬟背後之人是斷斷饒不得了。”


    “不錯,誰指使你的?”寒王妃問道。


    “奴婢冤枉,奴婢未曾栽贓主子。”


    “死到臨頭不知悔改!無人告訴你這玉佩是慕容家的,分明是有人暗中指使,今日你難逃一死,若是說出這幕後之人,我自會保全你家人,不然身為子女讓父母枉死乃是大不孝。”莫知秋說道。


    丫鬟白鷺抖如篩糠,臉色慘白:


    “是王姨娘,她給了奴婢十兩銀子,拿奴婢的哥哥威脅奴婢,讓奴婢把這玉佩拿給大夫人,王姨娘說大夫人膽小如鼠,又是個沒主意的定會拿給老夫人。老夫人盛怒之下自會處置大夫人和芷小姐,屆時叫奴婢咬住玉佩是芷小姐房中發現的不放。”


    白鷺又磕了幾個頭,“請老夫人寬恕奴婢的家人,奴婢錯了。”


    “來人,把這個丫鬟拖出去,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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