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林從果汁小鋪得知這幾年生意很不錯,不過現在是春天,夏天加冰的時候最好賣,他推薦最近新出的蘋果汁加白檸檬切片。


    四個人又閑逛了一會,終於等到音樂會開場了,卡林走在第一個跟著人群慢慢入場。


    入場後,索菲亞打量了一下會場裏麵的情況,接著找自己的位置坐下。她發現音樂會館內布置了一個強力的防護法陣。


    其他人也相繼坐下,之後沒有任何廢話,在場館門關閉半分鍾後,紅布拉開。安靜無比的整個會場都能聽見鐵環和金屬杆摩擦的聲音。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美男子,穿著一身黑禮服,坐在大三角鋼琴前麵。


    鋼琴獨奏正式開始!這位音樂家的演奏風格時而慷慨激昂,時而靜謐憂傷,或是小橋流水,還能蜿蜒順暢。


    幾首曲子讓在場的觀眾包括四人都感到極大震撼,劄特還獲得了不少節奏上的感悟。而最後一首彈奏的正是《生命》。


    《生命》由數個階段組成,第一個階段是違反正常演奏常理的隔斷單音,然後是茁壯成長,年輕高昂,穩健踏步,隨後開始衰退,最後則是安詳地離開。一曲過後,震撼之中,莫非緹離場了,然後是暴風驟雨般的掌聲,連綿不絕。


    幾人除了震撼,還通過激蕩館內音樂的魔力在腦海中看見了一個生命周期從開始到結束,出生-幼年-青年-壯年-老年-暮年,生命和死亡的小蛇仿佛追逐彼此,從未咬住彼此的尾巴。


    卡林跟著眾人的反應呆呆地鼓掌。


    索菲亞被帶著奇妙意境的音樂震撼,心情泛起了極度的激蕩。不由自主地隨著眾人對著那位偉大的音樂家鼓掌,她從沒想過小說裏麵描述的音樂能有如此震撼,即便是其中施加了一些吟遊詩人的技巧。但毫無疑問,莫非緹隻用單純的音樂,表達出了他所領悟的意境。


    終曲後迪奈菲爾和劄特都記起來一段過往的記憶。


    前者看見並非自己那間的實驗室的空間裂縫中,大量紫色的能量向他襲來,摧毀了他的身體,但是少量靈能卻保存了他的頭部。沒有讓他徹底死亡。而那個空間裂縫後麵似乎是有一個大眼睛在觀察這個世界。


    後者想起一頭巨狼嘴裏叼著一頭小狼,在山脈的森林中不斷奔跑,最後巨狼累倒在人類的麥田內的記憶。巨狼其後瞬間化為無數養分滋生了大量植物快速生長。而小狼則變成了一個裸體的孩子——這個孩子並不是她,但是和她的母親有相似之處。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過,現在已經是下午五時了。因為四人坐在最後麵,所以最先離開了館內。


    “雖然聽了一場很震撼的音樂會,但總覺得錯過了什麽。”索菲亞依然想著那個腦海中呈現出的場景,她覺得普通觀眾們是“看”不到的。少女想了一下找了個小吃攤子,一邊點些小吃恢複心情,一邊借著朝會場門口方向假裝無意間看向那邊。


    “感覺這次大有收獲。”迪奈菲爾難得心情不錯,漏出一個略帶僵硬的笑容跟上了索菲亞,但沒打算進食。他在牆角默默靠著,似乎還在品味音樂會的餘韻。


    卡林一開始想先不離開,站在門口稍遠處,看一看出來的人。這樣很顯眼,但他裝的像一個沒來過城市沒聽過音樂的鄉巴佬一樣,神情呆滯地看著會場的門口,若有所思。手還時不時在背著的盾上有節奏的敲幾下,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


    劄特到了街對麵,一邊回味這之前的音樂,一邊好奇地看看四周來往的人群,同時也會注意會場門口那邊。


    觀察中的索菲亞看見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胖子,他的恍然若失是裝出來的,當他看向卡林和劄特時輕輕皺眉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走,向大教堂那個方向的街道走去。


    索菲亞偷偷用眼神向同伴示意那商人,然後看著卡林和劄特搖搖頭示意他們倆個出問題了,然後假裝順路地跟在商人後麵也向教堂方向的街道走去。雖然這倆人都沒有察覺到這個眼神就是了。


    剛才還走神的迪奈菲爾倒是裝作剛好同路的樣子遠遠地吊在索菲亞的後麵隨時可以接應她。


    卡林自言自語地朝著劄特的方向走了過去,嘴裏說著什麽,同時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久等了,我們走。”擱這兒直接走另一個方向,可能是想不讓後麵出來的人覺得太詫異,一來就是四個奇裝異服的人。


    “那麽我們這邊去看看哪邊?”劄特也猜到了卡林的想法,說著無關緊要的話。


    “還是找找糧店什麽的好了,護衛們在旅館裏怕不是閑得慌,去給他們準備點東西。”卡林說道。


    “也行,那去看看吧。”劄特附和。


    做好決定,卡林便向路人詢問糧鋪跟鐵匠鋪的位置。他隨便找了一位看起來比較閑的店鋪夥計問道:“打擾~,我要這個。對了,請問周圍哪有鐵匠鋪?”


    用買東西的借口可以很順理成章地問到鐵匠鋪的位置,而且由於兩人的打扮實在搶眼,看得出不是本地人,所以店鋪夥計貼心地告訴了卡林如何如何走,很詳細地介紹了一下。


    首先鐵匠鋪是統一和木匠鋪在一個工匠街,這是一條小街,因為需要鐵匠和木匠手藝的市民的確不多,因此這些店鋪把活計分完以後也就過了糊口線。


    然後店鋪老板還告訴卡林工匠街有一個鐵匠特別厲害,據說不知道第幾代國王禦駕親征的盔甲和武器就是他的爺爺打造出來的,而這位鐵匠得到了他爺爺的悉心培養。


    “哎呀,實在是謝謝老板。”卡林帶著劄特沿著指的方向一路走去。


    到了地方以後,兩人先是看了看這條工匠街裏的店主們,是都在忙活,還是閑得在外麵發呆。同時卡林一路找找那位相當有知名度的店主。


    按照之前店主所說這木匠們都很清閑,但是卡林所見的是一排忙碌的景象,木匠和鐵匠們都在熱火朝天地幹活。因此如果他想找有知名度的鐵匠——萬一不是店主呢……可能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來打聽了。


    【嗯?木匠也這麽忙嗎】卡林湊到一家木工店裏,打聽一下工匠們在幹啥:“還能接活不?”


    那個木匠支支吾吾地說不上來,但是總的來說是一種車的部件。


    “看起來你們不太有空?最近來了大客戶嗎?”卡林也沒指望對方回應,隨意問了一句,準備去鐵匠鋪那邊看看。


    “急用,趕做,而且價錢擺在那裏。”


    “嘖,啥時候開始的?你們今天能完工嗎?”卡林露出微微不悅的神情。


    “半個多月了,估計還再幹幾天才能完活。”


    “算了,謝謝師傅,我也不是必須要。您知道這有裏一位很出名的鐵匠麽?”卡林看向對麵的泥瓦鋪子倒是清閑。


    “聽說過,不太清楚是誰。”木匠頭也不抬地繼續釘入柳釘。


    卡林走出木工店,朝著最近的鐵匠鋪那邊走過去。劄特緊隨其後,大氣都不敢喘。


    兔族亞人和狼族亞人走進的這個鐵匠鋪的員工正在趕製一些相對精密的車子部件,主要是車軸部分。


    “唔……師傅,你們這邊有空出人手嗎,聽說你們最近單子特別多?”卡林問道。


    “可不是,要是平時,現在就會清閑起來,但是沒想到今年的旺季是春天。”其中一位臉紅撲撲的中年鐵匠說道。


    “你們這批貨要送到哪去啊?”


    “不曉得,隻知道是貴族的訂單。”這位鐵匠搖了搖頭。


    “師傅,這也是能說的嘛?”鐵匠的小學徒急忙製止中年鐵匠繼續說一下。


    “咳咳,你就當沒聽到,我什麽也沒說。”中年鐵匠打了個哈哈。


    “哦……希望別缺貨。最近來了很多冒險者或者傭兵嗎?還是城裏翻修盔甲呀。”卡林繼續問。


    “傭兵?哈哈,我們工匠街的鐵匠最多打打農具,要說能打造冒險者裝備的工匠也就隻有一個,不過也隻是個傳聞,還是這幾年才傳來的,真實性有待考證呀。”鐵匠搖了搖頭。


    “誒,您知道?能告訴我大概位置嗎?”卡林心想是問對人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家,你挨個去問總能碰上。現在天快黑了,宵禁前能不能問遍我就不確定了。”


    “得嘞,謝謝您。”卡林想了想,決定一家一家地問下去。


    兩人分別行動開始詢問但是劄特的效率是真的慢……卡林在入夜時分,十分幸運地在還剩下小一半店鋪的時候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名匠。自稱名匠的赤發獨眼男子渾身都是肌肉,常年打鐵煙熏火燎讓他的胸口皮膚顏色發黑。


    “我聽說您是虹袖之城唯一可以打造和修繕武器盔甲的匠人,祖上更是給王國打造過。”


    這位剛修完一個大鐵勺的鐵匠眼前一亮然後說道:“雖不及先祖工藝十之一二,但願獻綿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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